衆人都雲裡霧裡,還不清楚二小姐如何不貞不潔,就被玄親王那邊吹來的狂風吹地差點褲子都保不住。
原來宋府送出去的退婚書,纔剛到玄親王府就被燒燬了。
緊接着,玄親王府一衆黑衣守衛以雷霆之勢出動,將閣老府包圍起來。
到現在那一批黑衣人都還未退去,閣老府除了宋閣老之外,其他人都出不了門。
誰也不知道閣老府內發生了什麼。
此時宋以臣身邊的所有親信都被控制了起來。
允祀站在宋以臣的牀前,輕聲說道:“岳父大人,你且好好歇息。你手下之人不懂事,小婿會替你好好教訓一番。”
宋以臣瞪大了眼,眼見着心腹被一個個帶走,他高聲怒吼。
“你想要找到那個臭丫頭,她的心思全然不在你身上你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允祀掃視了宋以臣一眼,他知道與他對話的,根本不是宋以臣,或許是曹玉如,或許是孽靈。
他居高臨下地道:“那是我的事。”
“你!”
“臭丫頭是我的女兒,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岳父大人忘了,我們的親事是過了皇室的許可,除非我點頭,誰都無法干涉。”
此時,白鼠走了進來,在允祀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允祀的脣角勾起了殘忍的笑。
“走。”
一羣黑衣人緊隨其後,宋以臣只看到他走到了老夫人身邊,與老夫人說了幾句什麼,就看着自己的人一個個地被帶走。
“娘,這樣的人,你爲何要阻止我彈劾他?”
“你腦子壞了,好生養着。”
老夫人坐在了他的牀頭,憂心忡忡地道:“也不知道二丫頭怎麼樣了。”
“娘,難道你不應該看看我的人都被玄親王帶走了,往後我哪兒有可用之人。”
老夫人挑了挑眉。
“等你好了,玄親王是會把那些人交還給你的。”
老夫人見他依舊是冥頑不靈,氣地不輕。
“要不是你父親知道你中邪了,這會兒怕也熬不住了。你就算不爲我們二老想下,也該想一想紫藤,二丫頭的娘現在還活着,她要是哪一天回來,見你這樣對她女兒,可會原諒你?”
宋以臣怔了怔。
像是有什麼熟悉的東西穿過腦海,形成了一些片段。
他來不及捕捉,心臟突然疼了起來。
他蜷縮了起來,手緊緊抓住胸口的位置。
“娘,紫藤是誰,你快告訴我。”
老夫人皺了皺眉,見他這般難受,到底也不想再刺激他,只要曹玉如被收拾了,以臣也不用遭罪了。
老夫人轉身離去,留下宋以臣一人迷茫地尋找着記憶。
宋府的家廟外,黑衣守衛分別將前後兩個門都堵住。
黑鼠轉了一圈,回來對允祀道:“主子,這裡好像設置了什麼陣法,周邊都是白霧,看不清楚裡頭,好似也聽不到裡頭的動靜。”
允祀走到了園子前方,他俊冷的臉上劍眉輕擰,頎長的身軀籠罩在黑袍裡,他的手卻緊緊握着一個錦囊。
是這兒!
宋茗微就在裡頭。
以她的能耐,怕早就能出來了,這裡到底有什麼?
他擡手推開門,裡頭一股子陰涼之氣直面而來。
“主子,這裡頭十分古怪,主子等些時刻,我等來徹底解開這個陣法。”
允祀並沒有聽他的,邁着筆直修長的腿走了進去。
“主子!”
黑鼠有多年與陣法對陣的經驗,這裡並不好收拾,而且還十分危險,不到萬不得已,主子不能進去!
“黑鼠,宋茗微等不起。而且,你的陣法還是我教會的。”
話落,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白霧之中。
黑鼠眼睜睜地看着允祀進去,臉漲地發紫。
他拿出了羅盤,精心算計了起來。
他一定要將這個陣法破了,主子在裡頭多呆一刻就多一刻的風險。
就在他快速算計的時候,一抹赤紅出現在了家廟面前,紅鼠幾人見到他,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眼見着他入了門。
“黑鼠,還不快點,雍親王也進去了。”
黑鼠的腦門出了汗,他咬着牙點了點頭,繼續盤算了起來。
外頭一行黑衣人目露警惕地盯着這座詭異的家廟,只要主子發出了信號,他們就衝進去,無論生死。
允祀一路穿行,他的腳步很快,卻踏着很是奇怪的步伐,細細深思,纔會發現這是避陣的步伐。
但是,避陣卻無法解開陣法,他又回到了原地。
他眯起了眼,深邃的眸子裡紅光頻閃,眼前的白霧瞬間驅散,露出了亭臺樓閣,假山楊柳。
他看着這裡頭的佈置,有銅鈴掛在橫樑上發出了急促的聲響。
空氣中隱含着溼氣,一陣風吹來,都能讓人衣衫溼透。
這是……
七星陣法!
七星七煞陣!
他血紅的雙眸裡,一個七星陣法在不斷鹽酸,驀地他臉色一變。
這裡還有一個隱匿陣法,只不過不知爲何這個隱匿陣法被撤了。
隱匿陣法會隱匿行蹤,就算是吃了兩生花,也休想找到彼此。
好厲害的陣法,這般霸道,難怪他尋找了一夜,都沒找到宋茗微的位置。
而這陣法被撤掉,難道就是爲了引人進來?
允祀快步走到了銅鈴處,伸手欲摘之時,那銅鈴幻化成了宋茗微的臉。
緊接着,宋茗微從那銅鈴中走了出來,含笑地望着他。
她身着硃紅的嫁衣,喜帕被她撩到了頭頂,她手中拿着交杯酒,遞到了他手上。
“允祀,我是你的了。”
允祀驀地拉過她來,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她揚脣而笑。
“允祀,不用等到下輩子,也不用下下輩子,這輩子,我答應你,只永遠陪着你,守在你身邊,你能不能答應我,永遠守在我身邊?”
他靜靜地端凝着她,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深邃。
他何嘗不願意。
如果,這是真的,該有多好。
可是宋茗微那副倔強不屈的樣子就像是刀刻一般,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
他想着她這般待他,然而,哪有這般容易。
他嗤地一笑,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遮住了她的眼睛,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上。
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可他卻看不得她痛苦的神情,尤其是她那雙秋水一般的眸子。
眼看着她倒了下去,化作銅鈴。
允祀撿起那銅鈴,手心微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