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剛要轉身離去,就被謝芷蕙看到。
“唉,你不是病着了嗎?白管家你讓開,這回人好好的,你還不讓我進去嗎?”
白管家無奈嘆氣,宋茗微不想耽誤時間,明日她就要回門了,今日有些時日,她想要去看看東珠。
謝芷蕙趾高氣昂地來到了宋茗微身邊,將她上上下下掃了一遍。
“你看過去沒什麼問題啊,怎麼?醜媳婦不敢見人嗎?”
“我還有事,謝表妹請自便。”
話落,宋茗微就要出去,謝芷蕙忙拉住了她。
“別走啊,沒聽說過客人上門,主人卻走的。你可是我表哥的賢內助,我們不求你給他增光添彩,好歹不要給他惹來麻煩。”
宋茗微定住,側頭看了謝芷蕙一眼。
謝芷蕙得意一笑,就對外頭道:“都讓小姐妹進來,說王妃親自到門口迎接,盛情難卻。”
於是,宋茗微就看到了一羣人進來。
爲首的是姿容絕麗的容蓉。
緊接着,一衆淑女跟在她的身後款款而來。
宋茗微苦笑,好吧,今日她出不去了。
她命了人送上茶水糕點,然後便坐在了高位上,聽得他們說話。
容蓉和謝芷蕙等人互相使了顏色,其中一個女子起身對宋茗微笑道:“王爺不在啊?也是,嚴老剛剛去世,王爺怕也沒心思享受這新婚燕爾了。不過,聽說王爺是礙於嚴老的臨終囑咐,纔不得不娶王妃的。不知道王妃這日子,過得是不是不太順心,就連這能在京中亮眼的機會,王爺都說您病了,莫不是覺得拿不出手?”
宋茗微扯起了一抹極淡的笑。
“承蒙各位姐妹關心,我們很好,允祀只不過是怕人吵我,才這麼一說的。你們莫要當真就是了。”
謝芷蕙冷冷地掃了宋茗微一眼,道:“宋茗微,你可聽說過皇室秘聞?”
秘聞?
宋茗微輕呷了一口茶水,默不作聲。
謝芷蕙聰明地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只不過與容蓉二人說着悄悄話,幾個貴女之間再也沒有理會宋茗微。
宋茗微儼然被曬在了一邊。
她沒這個心思陪他們嗑瓜子,瞪眼,站起來就對白管家道:“莫要讓衆位姑娘覺得無聊,去請了梨園的班子來,讓他們都看看戲。想來我這是沒什麼戲份好給他們看的了。”
她甩袖離去,引得謝芷蕙氣地臉色通紅。
“容蓉,你說表哥到底看傷了她什麼,這麼多京中貴人,要是太子妃都不知道要怎麼招待,恨不得全都招攬呢。她半點都沒爲表哥考慮嗎?除了一身狐媚騷氣,沒半點長處。”
“芷蕙,你過了。”
這樣的話是斷斷不能傳出去的,要被人聽到了,還不知道允祀會被傳成了什麼昏頭昏腦的色中餓鬼。
這樣的昏聵名聲,往後如何奪皇位?
容容笑道:“我今日還受了姑母的託,帶了一些東西來。便去給表姐,你們且看看,估計班子就要來了。”
聽得有戲看,他們也都不捨得走了。
容蓉就快步而去,截到了宋茗微前面。
宋茗微警惕地看了容容一眼。
容容笑了笑,陽chun白雪般,令人賞心悅目。
“表嫂,這裡我可比你熟悉。”
宋茗微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容蓉也不拐彎抹角,讓人提了一個籃子來到了宋茗微面前。
“我來之前先去看望過姑母,姑母讓我給你帶來了補品,說是能滋養你的身體,免得你受不住。”
受不住?
宋茗微的臉騰地一紅,她有些尷尬地看了眼籃子裡頭燉好了的血燕蓮子羹。
上頭還冒着煙氣,裡頭用這小炭盆擱着,這樣就算從皇宮過來,也不會冷的。
“表嫂快接過去喝了吧,我一會兒還要回宮回覆姑母呢。”
宋茗微看了容蓉身後的一衆奴僕,是不是她不吃的話,端妃娘娘便知道了?
她接了那籃子過來,對着容蓉道:“我還有要事,這東西就先放着,我回來會吃的。”
容蓉發出了一聲輕笑。
“表嫂是在故意與我爲難嗎?這湯羹特地用炭火保溫,熱騰騰地送到了表嫂面前,就是希望表嫂吃上新鮮的第一口,你還要放一放,不知道表嫂是放心不下我,還是放心不下姑母。”
容蓉說着,擺了下手。
衆多奴僕紛紛後退幾步,容蓉上前來,搭上了宋茗微的耳朵。
“我勸你還是吃了吧,你的身體可耗不起。”
“什麼意思?”
宋茗微退開了一步,容蓉一直都是大家閨秀的模樣,可總是讓人看不清楚,每每湊近接觸,都會讓人不寒而慄。
若不是看容蓉話裡有話,宋茗微怕是即刻轉身。
“不知道表嫂可聽說過皇室傳說,關於命定之人。”
容蓉脣角含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宋茗微。
“命定之人?”宋茗微笑了笑,那該是允祀編出來騙皇室的話語罷了。
她是不信有什麼命定之人這般荒謬的言論。
容蓉掃了宋迷你爲一眼,就道:“這個傳說,皇室一直都有。幾乎每一個皇子都有一人是命定之人。這個,想來你並不知道,你怕更不知道皇子的命定之人會遭遇什麼吧。”
宋茗微斂目看她,她到底想要說什麼?
命定之人,真的存在?
宋茗微懷疑地看了眼容蓉。
“宋茗微,你不會知道,皇子若是在二十五歲之前沒有找到命定之人,那麼,他很有可能會沒命。命定之人,說得好聽,其實大多數都是皇子的爐鼎,你知道大梁皇室大多長壽,可知道真正的原因?”
宋茗微僵住,她本沒有心思要聽。
她本來想轉身就走的。
然而,她卻聽到了這般秘辛之事。
她的腳步像是牢牢地被地面纏住,她震驚地看向容蓉。
容蓉笑了笑,“宋茗微,你難道從來沒有懷疑,爲什麼允祀對你這樣好?他一個堂堂皇子,受皇上寵愛,要什麼沒什麼,憑什麼對你這般死心塌地。怪,就怪你,是他的命定之人,怪就怪皇室的傳說。宋茗微,我曾經發了瘋似的嫉妒你,可現在,我只覺得你可笑。”
宋茗微手中的籃子落地,炭火斜斜落在籃子裡,美妙湯羹就這麼灑了。
她搖着頭,“你以爲,我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