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使出了輕功,黑熊見他跑的飛快,知道沒希望追到他,很快就泄氣了,追了幾十米也就不追了。
黑熊不追了,吳中元也沒慢下來,時辰不早了,他得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大丘。
至於獵捕,回到大丘地界再想辦法吧,現在就開始尋找,即便抓到了,還得費事往回扛。
太陽落山之前,吳中元回到了大丘地界,都這時候了,山裡竟然還有人,有一無所獲懊惱沮喪的,也有帶着獵物興高采烈的。
途中聽到兩個揹着山羊的年輕人興奮交談,猜測着回城之後哪位姑娘會上前接拿他們手中的獵物,與他們締結情緣。
聽得二人交談,吳中元這纔想起還有這茬兒,萬一帶着獵物回去,很多女人圍上來怎麼辦?自己現在可是大丘的勇士,要知道此時能夠嫁給勇士可是很多女孩的終極夢想。
到時候萬一吳勤在場,他又堅持不從這些女人中挑選,吳勤會不會起疑心?會不會亂點鴛鴦譜?
不行,得想個辦法,抓只能讓女人退避三舍的獵物。
他最先想到的是黃鼠狼,這東西臊氣重,但閃念過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身爲大丘的勇士,拎只黃鼠狼回去好像不太好。
然後又想到搞個份量重的,讓她們拿不動,不過仔細一想,也不成,萬一她們合夥兒擡怎麼辦?
合適的目標實在是不好找,既得體現自己的威猛,又得讓等候在城外的女人退避三舍,找什麼好呢?
苦思良久,突然靈機一動,有了,找蛇去,找大的。
雅利安人的尋獸之術並非只有心靈感應,還有一定的技巧,哪類動物喜歡待在什麼地方都是有一定規律的,蛇平時喜歡待在離水源不遠的地方,冬眠的時候則喜歡待在乾溼度適宜的地方,冬眠的環境太乾燥,蛇在冬眠途中會脫水死亡,冬眠的地方如果太潮溼,就會結冰被凍死。
廢棄的城池是蛇類冬眠的首選,類似的所在山野之中還真有幾處,尋過去,靜心入定,感應尋找。
可別小看洞神修爲,晉身洞神之後他感應的範圍明顯增大,也的確感知到了蛇類的存在,蛇類冬眠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喜歡扎堆兒,小蛇很多,但大蛇並不多見。
找了好幾處廢棄的村落,也沒找到大蛇,眼瞅着太陽就要落山了,吳中元有點急了,這可是第一次參加節日狩獵,要是空手回去可就丟人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在這處廢棄的城池東面的山坡上,他感知到了疑似目標的存在,目標位於一處大土包下方几米深的地方,通過感知判斷,下面應該藏匿着一條上百斤的大傢伙。
絕大部分的蛇本身是不會打洞的,這傢伙怎麼能鑽這麼深?
心中疑惑,再看周圍情況,終於瞭然,類似的土包在周圍還有不少,這地方應該是處墳塋,這條大蛇藏身的地方是其中一處墳墓。
他不知道這處廢棄的村落原本是哪一族的城池,亦不知道這裡埋的是什麼人,但不管埋的是誰,也不管他們生前是哪個部落的,爲了抓蛇把人家的墳給挖了,好像都不太好。
猶豫過後,開始自墳包周圍尋找,這周圍肯定有通向墳墓的洞口,而且通常會位於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因爲如果洞口所在的位置太低,下雨會往墳裡灌水。
很快他就找到了洞口,就在墳頭上,位於墳頭右側偏上的位置,隱藏在一簇灌木的下方,這處洞口的直徑有七八十公分,應該是狗獾一類的動物挖掘的,如果是黃鼠狼和山鼠,洞口不會有這麼大。
湊到洞口聞了聞,腥氣濃重,很是刺鼻,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洞口和地洞四壁的泥土很是乾燥,裡面的溫度很高,高的有些不合常理,自洞口可以明顯感覺到有熱氣向外散發。
洞口雖然不小,但想鑽進去還是有一定難度的,退一步說就算能鑽進去,他也不會往裡鑽,墳裡的溫度高的離奇,這麼高的溫度,裡面的那條大蛇很可能是醒着的,萬一鑽到一半兒,那大傢伙躥上來給他來上一口怎麼辦。
用煙燻?不行,不知道里面的空間有多大,此時正值化雪,乾草也不易尋到,而且熱氣是往上走的,就算點着了火,煙氣也不會往裡面灌。
挖開?也不行,別說手頭沒有趁手的工具,就算有也不能那麼幹,那成挖人祖墳了。
沉吟過後,想到了一個辦法,砍來一段長達三米的新鮮樹枝,把右腳的鞋子脫了,捆在棍子上,然後解開腰繩兒,往鞋子上撒尿,只淋了一點兒,餘下的尿在旁邊了,要是全尿在鞋子上,鞋子就溼透了,一會兒就沒法兒穿了。
這處墳墓的地下空間比他想象的要大,三米多長的棍子捅進去都不見底兒,不過也不用插到底,蛇類對氣味非常敏感,只要聞到氣味兒,再感受到目標是移動着的,就會主動上來攻擊。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很快獵物就咬鉤了,另外一端傳來的巨大力道令他手裡的木棍險些脫手。
可不能跟它對峙較力,萬一鬆口了就糟了,得趕緊往上拔,這東西一百來斤肯定是有的,不然沒這麼大的力氣。
往上拔的時候,他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把這條尚未出現的大蛇想象的異常恐怖,如此一來,即便它真的醜陋猙獰,也不至於被嚇到。
棍子拔出兩米之後,突然發力,抓着棍子的末端往東拖拽,那條大蛇肯定被拖出來了,但他沒有往後看,一直拽着棍子往東奔跑。
也不知道那大蛇愚蠢的不知鬆口,還是它的牙齒插進了靴子拔不出來,總之它是沒有鬆口,吳中元也不回頭看,只是往東跑,奔跑的時候專挑有雪的地方,這麼冷的天氣,這傢伙很快就得凍僵了。
起初大蛇還在後面劇烈掙扎,後來掙扎的力道逐漸減弱,最終消失,只剩下了其自身的重量,一百斤肯定不止。
到得這時他仍未回頭,一口氣跑到大丘西面的樹林邊緣,這纔回頭看了一眼,一看,還是嚇了一跳,這傢伙比他想象的要大,足有五米多長,身上的鱗片是紅色的,頭是三角形的,上面還長着一簇類似於公雞雞冠的紅冠,這不是一條蟒蛇,而是一條毒蛇。
此時這傢伙已經凍僵了,吳中元過去把鞋子取了下來,穿上,本來想拖回去的,踢了兩下兒,發現凍硬了,乾脆扛着。
雖然太陽已經下山了,但城門外還站着不少女人,大部分都是已婚婦女在等她們的丈夫,這時候山裡還有人,他還不算回來的最晚的。
見他走近,人羣開始躁動,在他離城門還有幾十米時,一羣女人向他迎了過來。
吳中元掃了一眼,嚇了一跳,一個好看的都沒有,全是歪瓜裂棗。
這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歪瓜裂棗只看到了他身後的淡紅披風,沒看清他肩上扛着什麼,待得距離一近,終於看清了,高聲驚叫,轉身就跑。
刺耳的叫聲令吳中元齜牙皺眉,都說醜人多作怪,這話不是沒道理的,越難看的女人越喜歡瞎嚷嚷。
到得城門處,把已婚婦女和守城的士兵也嚇了一跳,毒蛇的體形一般比較小,像這麼大的毒蛇,他們還從未見到過。
衆人抓回了什麼獵物,還有一羣人負責記錄,不但有人記錄,還有專人負責扯着嗓子吆喝,震驚過後,負責宣傳的人扯着嗓子嚎了一句,“中元洞神,百年紅冠蛇一條。”
“你是在罵我嗎?”吳中元笑道,“你應該加上捕獲,或者活捉。”
受到斥責,那人急忙又喊,“活捉……”
“閉嘴,別喊了,”吳中元將那毒蛇扔到了衆人面前,“小心點兒哈,還沒死透。”
阿洛也在城門附近,但她是站在城裡街道旁的,見吳中元扔下獵物,急忙跑了過來,自懷裡拿出一塊米餅遞給吳中元。
吳中元攤了攤手,示意自己抓了毒蛇還沒洗手,阿洛便將米餅送到他的嘴邊。
吳中元也餓了,咬了一口,衝阿洛笑了笑。
阿洛也笑。
此時那羣負責接收記錄獵物的人正在討論這條毒蛇能不能吃,這種紅冠蛇是劇毒蛇類,衆人平日裡避之唯恐不及,誰會去捉它來吃。
吳中元環視左右,沒有看到吳勤,暗暗鬆了口氣,不過就算吳勤還在這兒,應該也不會逼他挑老婆了,因爲剩下的這些實在是太那啥了。
他住在城池偏西的區域,回去洗漱之後,與阿洛一起往城中去,今晚有大型的篝火晚會,地點就在勇士晨議大廳外面的廣場上。
二人來到的時候,廣場上已經人山人海了,其情形有些像現代農村結婚時的露天宴席,廣場東西兩側各有幾十口大鍋,裡面燉着肉煮着米飯。
廣場正中有十幾堆木柴,都是耐燒的硬木頭,其他區域都放着密密麻麻的蒲草坐墊,這時候普通族人是不能坐凳子和椅子的,只能坐這種扁扁的蒲草墊子。
勇士有自己的座位,在北面,到得廣場,阿洛便幫廚去了,吳中元自往北面去。
此時大部分的勇士都已經就位了,見吳中元過來,坐在正北主位的吳勤笑着衝他招手,“中元,過來說話。”
吳中元快步走了過去,擡手行禮,“居山大人。”
“選到心儀的女子不曾啊?”吳勤的心情貌似很好。
吳中元剛準備回答,卻發現坐在周圍的吳振等人笑的頗有深意。
見吳中元發愣,吳大烈催促道,“居山大人問你話呢。”
吳中元只能搖頭。
“哈哈哈,不妨事,我自有安排。”吳勤擺了擺手,示意他迴歸座位。
吳中元不明所以,頂着一頭霧水走向自己的座位,落座之後歪頭看向吳勤,此時吳勤正在與吳振等人說話,吳大烈與他視線接觸,笑着衝他使了個眼色。
吳中元沒懂吳大烈這個眼色是什麼意思,待得發現周圍的年輕勇士看他的眼神多有敵意,這才隱約猜到吳勤想幹什麼,吳勤今年雖然只有三十五歲,卻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今年十八歲,二女兒十六,看這架勢,吳勤很可能想把其中一個女兒許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