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左輔吳君月

聽得吳中元言語,吳熬高聲狂笑,“哈哈哈,你果然是狼子野心,想要搶奪大吳之位不妨直說,何必惺惺作態,彎折圈繞?”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也沒必要再說下去了,吳中元歪頭看向姜正,姜正會意,緩緩擡手,想要下令擊鼓進軍。

就在此時,大丘一方突然傳來了一聲女中音,“且慢!”

吳中元聞聲回頭,只見發聲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站在吳熬左側的吳君月。

吳君月是個身形高大的中年婦人,與姜大花的身形有些類似,此人身擁太玄修爲,爲熊族勇士的頭領,與之前被他殺掉的吳鴻儒分掌熊族的左輔殿和右弼宮,爲熊族大吳的左膀右臂。

吳君月的這聲且慢並不是衝吳中元說的,也不是衝姜正說的,而是衝吳熬說的,在吳中元回頭的同時,吳君月再度衝吳熬說道,“事關重大,還請大吳三思,倘若黃帝大人真能爲我熊族擢升九位太玄,熊族定能強大聲勢,重複中興。”

吳君月言罷,吳熬轉睛皺眉,歪頭看她,不曾立刻接話。

皺眉的不止吳熬,還有吳中元,不管是之前的那句且慢,還是之後的這句話,吳君月都是用上了靈氣的,倘若只是想要衝吳熬獻策,她完全沒有必要讓所有人都聽到,這種說話的方式已經不是建議了,抗上逼宮的意味很重了。

吳中元對吳君月這個人的印象並不壞,此人雖然爲吳熬的左右手,但她跟吳鴻儒卻有着本質的區別,吳鴻儒屬於吳熬的親信,而她只是熊族的中流砥柱,別看她是個女子,卻是個鷹派人物,而且處事非常公正。

當日吳熬禁錮了吳荻,想要引他自投羅網,在此之前吳熬就將吳君月派去了北面的大夼,吳熬之所以這麼做,無疑是擔心吳君月見到他們的一些卑鄙行徑之後會出手製止。

見吳熬不開腔,吳君月再度說道,“若是大吳擔心黃帝大人所言不實,不妨選出一人出城驗證,若黃帝大人欺瞞誆騙,我等必不與他善罷甘休。若是黃帝大人所言不虛,還請大吳慎重定奪。”

吳熬不曾接話,其左側的一個紫袍巫師出言說道,“君月太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在懷疑大吳?”

說話的這人吳中元也認得,此人是吳熬的死黨,名爲吳融,當日曾經前往大傻所在的天坑想要殺他滅口,後來功虧一簣,不但沒能殺掉他,還被他控馭大傻殺掉了朱䴉坐騎。

吳君月怒視吳融,“此言差矣,我何曾懷疑大吳?大吳拒絕黃帝大人並不是拒絕交換,而是懷疑黃帝大人是在欺騙我等,倘若黃帝大人當真能爲熊族擢升九位太玄,熊族中興指日可待。”

吳融乃是洞淵巫師,在熊族,巫師的地位要比勇士高半格兒,故此他對吳君月並不忌憚,“君月太玄,你到底效忠於誰?爲何吃裡扒外?”

“熊族各階巫師和勇士盡皆效忠本族大吳,”吳君月正色說道,“我不過是在講說事實,何曾吃裡扒外。”

吳君月話音剛落,一個紫袍老者便出言發難,“還說你不是吃裡扒外,你分明是在幫吳中元說話。”

說話之人花甲年紀,身形低矮,此人吳中元也認得,名爲吳仝,原爲大澤城主,亦是吳熬死黨。

眼見吳仝插言,一個五十歲左右的洞淵勇士冷聲說道,“吳仝洞淵,與殿主說話不可逾越禮數。”

“吳季,你想作甚?”吳仝瞪眼回頭。

“我不想作甚,只是提醒你謹記尊卑,莫要逾越失禮。”吳季冷聲說道。

吳季比吳仝要年輕幾歲,當年他帶着受傷的吳晨趕往大丘,曾經在大丘見過此人,此人與吳勤交好,並非吳熬同黨。

吳季這番話說的很不客氣,吳仝臉上掛不住,氣急失言,“吳季,你們要造反麼?”

“吳仝洞淵慎言,我等同輔大吳,何來異心?”說話的是居山巫師吳煥,此人三十出頭,面目俊朗,也與吳勤交好。

哪怕吳煥言語並不尖銳,但他說話的時機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隨即又有人出面針對他,“吳煥兄弟,長者論事,我等小輩似乎不該插言。”

說話的也是個年輕的居山巫師,名爲吳雷,當日試圖與他爭奪大傻的就是此人。

眼見局面即將失控,吳熬陰聲開口,“好了,不要吵了。”

吳熬開口,衆人盡皆噤聲,唯有吳君月再度進言,“請大吳三思!”

此時衆人的視線已經從吳中元的身上轉移到了吳熬的身上,衆人在看吳熬,吳中元也在看他,在熊族衆人爭論的時候吳熬並沒有急於制止,這說明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處理此事。

吳熬心裡想的什麼他不知道,但吳中元卻看到了希望,熊族還是有不少正義之士的,倘若能夠將吳熬殺掉,吳君月等人就會效忠於他,吳君月先前沒說效忠吳熬,只說效忠大吳,這實則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如果能夠得到吳君月等人的幫助,即便殺掉了吳熬,也能很快穩住熊族的局面。

吳熬又看了吳君月一眼,沉吟過後點頭說道,“君月太玄所說不無道理,是暫時暴漲還是永久擢升,需要試過才能知道。”

吳熬說到此處收回視線,環顧左右,“諸位誰願以身嘗試?”

“屬下願往!”數人自薦,皆是吳熬死黨,這些人雖然詆譭吳中元,內心深處卻相信吳中元沒有撒謊,這可是個撿便宜的大好機會。

“自不能讓弱者以身涉險,修爲越高越應該身先士卒,”吳熬先行鋪墊,然後挑人,“吳融,你去。”

吳融高聲答應,帶着一臉的決然和無畏提氣輕身,飄下城牆。

眼見吳熬選了吳融,吳中元心頭大輕,吳融乃紫氣修爲,只需服用一階蓮子就得晉身太玄,這些蓮子品階越高越是珍貴,一階蓮子不能說沒用,但用處卻是最小的。

“等等,”吳中元提氣發聲,待衆人看向他,再度說道,“只一人難辨真假,還請君月太玄,吳季洞淵各自身邊選出一位品性高貴的年輕才俊出城,三人同服,以證公平。”

此言一出,兩軍之中多有竊議之聲,這些普通士兵格局偏低,智商也不是很高,在他們看來吳中元此舉屬於嚴重資敵。但一干紫氣高手卻是心知肚明,吳中元此舉甚是高絕,實乃一石二鳥,一來可以確保試驗的真實性,三個人同服,即便有一個人撒謊,另外兩個人也能證實真假虛實。二來可以趁機挑撥離間,他選的這兩個人都不是吳熬的親信。

每個人都長了一雙眼睛,但格局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同,紫氣高手看到的東西與普通士兵不一樣,但他看到的東西也與紫氣高手不一樣,他之所以這麼做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的,吳君月頂着巨大的壓力站出來主持正義,肯定已經得罪了吳熬。而吳季等人選擇支持吳君月,等同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很擔心吳君月等人事後會遭到吳熬的打擊報復,所以才讓他們二人各選一人,這二人選出來的人肯定是他們的親信,吳君月一方多出了兩位太玄高手,吳熬就不敢輕易的動他們。

此外,支持吳君月的遲早都是自己人,化肥灑在了自己的地裡也不算浪費。

吳君月和吳季衝吳中元投去複雜的眼睛,轉而收回視線,各自挑人。

“吳梅,下場。”吳君月說道。

“吳雙,你去。”吳季發聲。

二人言罷,北側城牆和城中各自傳來了應答之聲,皆爲女聲,不消說,二人所選皆爲女子。

吳梅自北側城牆掠來此處,吳雙自城中翻牆而出,二人皆爲年輕女子,吳雙當有二十五六,吳梅可能比她小個一兩歲,二人修爲相同,皆爲深紅升玄。

對於吳君月和吳季所選之人,吳中元還是比較滿意的,這二人的年紀正好兒,倘若年紀太小,脾性未定,突然擢升太玄,日後怕是會生出變數。若是年紀太大,晉身太玄就有些浪費,假設同爲一百歲,二十五歲的太玄高手能爲熊族效力七十五年,而五十二歲的太玄就只能爲熊族效力四十八年。

吳梅和吳雙出城之後,先衝吳融見禮,然後跟隨在吳融身後向吳中元走了過來。

在三人上前的同時,吳中元自包袱裡摸到蓮蓬,根據蓮蓬的形狀自不同的位置拔出了三枚蓮子,確認無誤之後,託在掌心,示於衆人。

由於離的較遠,除了少數高手,大部分都看不清他手裡託着什麼,但吳融三人卻能清楚的看到他掌心裡是三枚蓮子,兩枚深藍色,一枚淡紅色。

到得吳中元身前,吳融止步,吳梅和吳雙自後面走了上來,站在了吳融的下首。

“請伸手承接。”吳中元沉聲說道。

吳梅和吳雙立刻伸手,吳融狐疑的看了吳中元一眼,這才伸手出來。

吳中元將三枚蓮子分發三人,“此物名爲九葉青蓮,爲罕見之物,三百六十年方纔……”

“三枚蓮子顏色爲何不同?”吳融捏着蓮子皺眉發問。

吳中元沒有回答吳融的問題,他很討厭吳融,不單純是因爲吳融曾經想要殺他,還因爲在確定吳荻是九陰巫師之後,吳融曾經大拍馬屁,妄言九陰巫師跟吳熬是天生的一對兒。想要惹一個男人討厭,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褻瀆他的女人。

吳雙和吳梅接過蓮子,分別衝吳中元出言道謝。

吳中元點頭過後出言說道,“此物得來不易,確有提升修爲之奇效,但我並不曾親自服用,便不知道服下之後是否會有不適,依我此前的經驗,短時間內拓寬和強大經絡總會有些痛楚,你們莫要驚……”

吳中元話沒說完,吳融便提氣發聲打斷了他的話,“死且不怕,還懼怕些許痛楚?”

吳融言罷,歪頭瞅了吳中元一眼,然後張嘴擡手,將蓮子吞了。

由於吳融動作太快,吳中元根本沒來得及制止,無奈皺眉,“你要逞英雄也得等我把話說完,服用此物需要去了外殼兒方能起效。”

“你分明是作假心虛,故意……”

“我是不是作假你說了不算,她們二人會予以證明。”吳中元說道,言罷,衝吳梅和吳雙擡了擡手,示意她們服下蓮子。

二人對視一眼,捏碎蓮子外殼兒,將那豆粒大小的深藍蓮子納入口中。

黑衣老者曾經說過九葉青蓮入口即化,瞬息擢升,事實證明黑衣老者所言不虛,在服下蓮子的瞬間,二人的眼神就發生了變化,原本清澈的眼睛變的精神暗蘊,靈光內藏。

察覺到自身的奇異變化,二人驚詫擡手,催氣觀色,深紫靈氣隨即顯露,氣色中正,無比精純。

驚訝的不止是吳梅和吳雙二人,在這一瞬間雙方所有的巫師和勇士都看到了二人氣色的變化,驚呼出聲,一片譁然。

驚愕的觀察過後,二人回過神來,握拳右胸衝吳中元鄭重道謝,“謝大人再造提攜。”

“不用謝我,是吳君月和吳季選的你們。”吳中元隨口說道。

眼見吳梅和吳雙真的在瞬間晉身深紫太玄,吳融急了,“她們二人皆是女子,你這蓮子只對女子有效。”

“我並不知道吳君月和吳季選的是女子。”吳中元說道。

“如何證明?”吳融有些無理取鬧了。

吳中元知道吳融想要再討一顆,但此物得來不易,他怎麼可能再浪費一顆,“你也不必氣惱,這蓮子不是俗物,外殼堅硬非常,不爲腸胃蝕化,便是再服,亦不損傷效力。”

吳中元說到此處便沒有繼續往下說了,吳融聽的一頭霧水,疑惑追問,“什麼意思?”

“你可以將它屙出來再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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