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荻太玄,煩勞你將八卦乾陽一事說與諸位知道。”吳中元沉聲下令。
吳荻沒想到吳中元會讓她說明此事,有些意外,但昨天五人曾經議過此事,該說什麼她心裡也有計較,站立應是,起身面對衆人,先說八卦乾陽的用處,再說各大城主將家小送來有熊,吳荻很聰明,用詞也很巧妙,說到將家小送到有熊加以保護時用的是“可以”而不是“必須。”此外,也沒有規定具體送達的時間,只說了一句‘大戰之前。’
吳荻說完落座,殿下衆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只有吳羆等少有心機的幾個人面露喜色,餘下衆人大多憂心忡忡,倒也不是對這種安排心有不滿,而是吳中元既然有此安排,就說明他對戰爭的前瞻是比較悲觀的。
吳中元又看向吳君月,“君月太玄,配發玄鐵兵器一事,煩勞你說與諸位知道。”
而今熊族衆人所用的兵器多爲銅鐵熔鑄,偶有精鋼,待吳君月說完配發玄鐵兵器一事,衆人大喜過望,這可是如假包換的鳥槍換炮,之前的悲觀氣氛瞬時扭轉。同樣是打硬仗,拿着破舊的鳥槍和拿着威力巨大的機關槍可不是一回事兒。
待衆人恢復平靜,吳中元正色說道,“熊族缺糧之厄,我已經籌集解決,米糧現已發往各大垣城,諸位一定要公平配給,不可中飽私囊,你們要知道,他們是我的子民,你們只是代我統領管轄,餓死一人,我拿你們是問。”
吳中元的語氣是比較嚴厲的,衆人聞言紛紛離座,領旨受命。
吳中元又道,“大戰在即,我們急需強大自己的實力,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不但要給你們配上神兵利器,還要爲諸位配上飛天坐騎,此番召請諸位過來,就是要傳授諸位御獸之術,稍後我們就往東北萬仞山一行,俘獲那裡的碧眼金雕。”
吳中元言罷,滿座歡騰,自古至今只有巫師才能俘獲坐騎,勇士只能使用身法,若是得了碧眼金雕,不但可以提升自己的戰鬥力,還能大大提升自己的氣勢。
“這御獸之術得自外域,玄妙非常,易學好懂,本王心底無私,願與諸位分享此術,現在就將御獸之術的技法和要訣傳與諸位,”吳中元俯視衆人,“但有一點諸位一定要牢記心中,未經我的許可,此法不得外傳,妄傳泄密者,罪同叛王欺君。”
衆人聞言,再度起身,正色應是。
能夠晉身紫氣之人肯定不會太過蠢笨,而吳中元在傳授技法時又力求通俗易懂,實際上教學生最主要的還得看老師,有些老師會教,能夠根據學生的認知能力給予相應的引導,而有些老師不會教,總是把自己的理解能力強加給學生,恨不得學生跟自己一個水平,實際上學生如果什麼都會,還要老師幹什麼。
但話又說回來了,學生也的確有聰明和蠢笨之分,聰明的說一遍就會了,悟性一般的兩遍也就會了,但吳中元連說了三遍,吳羆和吳熊兄弟還是大眼兒瞪小眼兒,確切的說是大眼兒瞪大眼兒,這兄弟二人是對雙胞胎,都長了一對大牛眼。
眼見時辰不早了,吳中元也不教了,散了早朝,率領衆人離開了中天殿。
吳君月和那些已有飛天坐騎的巫師和勇士沒有隨行,留在有熊主持政務,餘下衆人全部隨他前往萬仞山。
由於要與衆人同行,吳中元便沒有感召青龍甲,剛剛離開有熊,吳羆和吳熊兄弟二人就湊了過來,“大人,我哥倆兒沒學會,要不我倆就不去了吧。”
“去,爲什麼不去,屆時別人都騎乘飛禽凌空翱翔,你們兩個自地上奔跑?”吳中元瞅了二人一眼。
“可是我們太過蠢鈍,您說的……”
吳中元擺手打斷了吳羆的話,“別可是了,御獸之術只是一種技藝,便是學不會,也可以用蠻力抓兩隻回來。”
“沒學會也抓得到?”吳熊瞪眼。
“應該可以,就如同馴服烈馬差不多,”吳中元說到此處話鋒一轉,“不過學會了御獸之術事半功倍,學不會肯定事倍功半。”
吳熊和吳羆兄弟二人之前得了他的天蠶白絹,已經縫了護身軟甲貼身穿戴,心中感激,便想與他親近說話。
吳中元耐着性子跟他們說了幾百裡,然後離開二人又去跟吳勤說了一陣兒,鼠族的工匠大部分都在大澤,趕製火.藥和火器一事也主要是吳勤在負責。
與吳勤說了幾百裡,又去與姜大花說話,說的主要是牛族的情況,但姜大花並不知道牛族不久之前得到的那批野馬和野駱駝來自哪裡。
隨後吳中元又問了西關白虎的情況,姜大花也不太清楚,因爲西關所在區域不在她所轄的三座垣城境內。
姜大花雖然現在效忠於他,卻仍然將姜正視爲老領導,言語之中對姜正還是比較尊敬的,出於這種情況,吳中元便不能暗示她什麼,只是讓她每隔十天派人偷偷去一趟西關,探查一下白虎的情況。
他之所以做此安排,是因爲白虎鎮守的西關封印的正是魔族,而今姜正與魔族暗中往來,他很擔心姜正會傷害白虎,將魔族提前放出來。
與姜大花說完,又追上了黎萬紫,與黎萬紫談論了兩件事情,一是爲隗城準備的城池的建造進度,二是黎泰的小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黎萬紫是鳥族人,又是黎泰的妹妹,死的是她侄子,她應該知道的詳細一些。
黎萬紫知道的的確更詳細,據她所說那個名爲黎升的小傢伙當真是被馬蜂給蜇死的,事情的經過她也知道,黎升今年十一歲,正是頑劣的年紀,鳥族擅長製造各種器物,這小東西讓工匠幫他做了個玩具小弩,沒事兒就喜歡拿着小弩出去搞破壞。那小弩威力也不大,射到人,人家礙於他的身份也不跟他一般計較,但這小東西閒着沒事兒去射馬蜂窩,常見的馬蜂窩有兩種,一種是蠟質蜂窩,這種個頭比較小。還有一種是泥土做的蜂窩,這種蜂窩個頭兒大,黎升射的就是第二種。
馬蜂到了冬天也不是處於僵死狀態,只是氣溫較低不願活動,黎升射到人,人家都會讓着他,但馬蜂可不管他是誰的兒子,眼見蜂巢遭到破壞,傾巢而出把他給蜇死了。
聽得黎萬紫講說,吳中元心裡有數了,這事兒還真不是誰在暗中破壞,就是熊孩子倒黴作死。
這個說幾句,那個說幾句,不知不覺已經掠出了上千裡,吳中元早就體會到了當君王的不易,太平盛世的皇帝比較好當,最難當的就是這亂世的皇帝,千頭萬緒,繁瑣複雜,方方面面都得考慮到。
實際上現在還好一點兒,熊族的疆域不是很大,人數也少,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比較大的部落,倘若三族一統,那就真成國家了,政務會更加繁重。
如果可以選擇,他更喜歡做一個俠客,俠客可比君王輕鬆多了,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簡單輕鬆,熱血爽利,但君王不成,君王得運籌帷幄,統攬大局,
如果說俠客只需要趕一隻羊,那君王就得趕一羣羊,難度大了無數倍,而且這時候的君王跟以後的君王還不一樣,不但要主政於內,還得統戰於外,說白了就是不但得處理朝政,關鍵時刻還得帶兵打仗,身先士卒。
萬仞山離有熊很遠,中午時分衆人靈氣不續,暫歇休息,吳勤本想湊過來與吳中元說話,結果讓吳熊和吳羆搶了先,這兄弟二人性情耿直,很喜歡他,也不擔心別人說他們阿諛獻媚,不但親近的與他說話,還跑前跑後的伺候他。
有句古話叫“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大致意思就是講義氣的往往是社會底層的那些勞苦大衆,而上層的知識分子往往更計較得失利益,後半句是對是錯不予置評,但在吳中元看來前半句肯定是正確的,他很喜歡吳熊吳羆這種心思簡單的人,與這種人交往很是輕鬆。
二人喜歡他是真,不過這麼殷勤的伺候他也是有所求的,這倆傢伙想求他補課,同爲垣城城主,屆時別人都騎着金雕回來了,而他們卻灰溜溜的再跑回來可就丟大人了。
吳中元又耐着性子詳加解釋,但效果不甚明顯,天賦這東西真的很玄妙,並不一定練氣高手學習其他技藝也很快,這種情況就像很多高材生學習駕駛都學成了馬路殺.手,而很多差生駕駛水平卻很高是一個道理。
待得靈氣恢復,衆人再度上路,吳勤始終沒找到與他說話的機會,對此吳中元也不感覺遺憾,因爲他猜到吳勤會跟他說什麼,肯定是吳卿的婚事。
下午申時三刻,也就是四點左右,衆人趕到了萬仞山附近。
那羣金雕還在,吳中元上次過來的時候金雕正在孵蛋,此時當年的幼雕已經長到半大,大致數過,連大帶小共有二十餘隻,每人一隻可能還能餘下一兩隻。
雖然此前吳中元已經向衆人描述過碧眼金雕,但親眼所見之後,衆人還是被碧眼金雕的形態和大小給驚呆了,這種猛禽足有尋常載人飛禽的兩倍大小,而且爪子和鳥喙既長且利,此物可不是單純的飛禽坐騎那麼簡單,它們具有很強的攻擊性,本身就是一件大殺器。
吳中元此前曾經與碧眼金雕打過交道,領教過它們的厲害,對它們也比較熟悉,便伸手指點,“這羣金雕厲害非常,空中對戰,你們都不是它們的對手,動手之後一定要多加小心,萬不要被它們傷到。巫師嘗試俘獲異常兇戾的那幾只,那隻體形最大的是隻雌雕,也是這羣金雕裡唯一的雌雕,這隻交給吳荻。餘下那些你們各自挑選。”
吳中元說到此處轉頭看向吳羆和吳熊,“你們兩個挑選當年的幼雕,它們野性不重,比較容易降服。”
待衆人應聲,吳中元又道,“你們就在這裡等着,我過去將它們帶過來,披風全部解下來,屆時用來勒住它們的脖子,它們太過兇戾,神識強大,只有將它們力氣耗盡纔有降服的可能。”
說到此處,吳中元又看向吳荻,“那隻雌雕是碧眼金雕的頭領,所有金雕都聽命於它,你最好儘快將它拿下,只要將它拿下,就能命它發出叫聲控制其他金雕。”
“怎得如此巨大?要不你來吧。”吳荻信心不足,普通金雕比尋常的載人飛禽大一倍,而那隻雌雕又比其他金雕大一倍,幾乎與駐守南關的玄鳥同等大小了。
“這是隻雌雕,我不要,給你。”吳中元擺了擺手,轉而衝衆人說道,“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早些時候我曾經見過它們追趕鳥族勇士,它們的利喙和爪子能夠自鳥族紫氣勇士的盔甲上留下半寸深的凹坑和抓痕,血肉之軀更是難以抵禦。”
衆人心中緊張,鄭重點頭。
吳中元自箭囊裡拔出箭矢,灌注靈氣每人一支,“隨身帶着,萬不得已可以用來自保,倘若它們飛遠,也不必驚慌,以明火灼熱箭頭兒,我便能夠循過去與你們會合。”
衆人接過箭矢,各自放好,再度點頭道謝。
“我剛纔說的那些諸位都記住了嗎?”吳中元問道。
無人接話,盡皆點頭。
吳中元深深呼吸,送出意念,感召青龍甲。
片刻過後,青龍甲飛至,吳中元提氣拔高,展臂穿戴。
待得穿戴完成,吳中元轉身飛向雕羣,“我馬上過去引帶,諸位做好準備,巫師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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