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魔族和鬼族同爲陰屬,的確有可能結爲盟友,”王欣然話鋒一轉,“不過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它們並不是盟友,鬼族一直在假扮魔族,拼命的給魔族拉仇恨。”
聽得王欣然言語,吳中元沒有立刻接話,沉吟過後方纔出言說道,“你這話提醒我了,還真有這種可能,當年我和姜南自南荒遇襲,就是妖王蠱惑獸王麾下將領所爲,其目的也是爲了嫁禍獸族,讓我跟獸族拼命。”
王欣然掏出煙盒點上一支香菸,“我發現你走進了一個很大的誤區,之前很多對咱們不利的事情,你一直不確定究竟是誰幹的,看似是魔族,但仔細追查下來妖族好像也有嫌疑,爲了確定究竟是誰所爲,浪費了你大量的精力,而且到最後你也沒搞清究竟是誰幹的。”
“嗯。”吳中元點了點頭。
王欣然又道,“你有沒有想過它們很可能是故意給你造成干擾,爲的就是亂你心神,讓你一直頂着一頭霧水,一想起這些事情就心煩意亂。”
吳中元眉頭微皺,思慮回憶。
王欣然繼續說道,“你做事有個很明顯的特點,你不但判斷別人對你是好還是壞,還會準確判斷別人對你有幾分好或是幾分壞,然後給予對等的迴應,而且你很注重邏輯,總喜歡追查真相,敵人很可能發現了你這個特點,然後一直在有針對性的干擾你,故意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讓你疲於思考,總是理不清頭緒。”
“接着說。”吳中元說道。
王欣然說道,“它們都是些千年老妖,對人心和人性乃至是人類的思維習慣全都瞭如指掌,它們比任何人都知道怎麼做能夠擾亂一個人的心神,目前咱們佔據了上風,它們與咱們正面爲敵毫無勝算,只能用計策,玩陰謀,只要把你的心搞亂了,你做事情就會出現漏洞,它們纔能有機會。”
“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吳中元實話實說。
“我給你個建議,”王欣然說道,“以後如果遇到五道的侵擾,你別去追查真兇,你就看表面現象,如果表面上看是妖族乾的,咱們就認定是妖族乾的,就衝妖族開炮。”
“如果是有人嫁禍它們,它們豈不是很冤枉?”吳中元說道。
“你管那些幹嘛?沒冤枉更好,如果冤枉了那就活該它們倒黴,誰嫁禍的它們,就讓它們找誰算賬去。”王欣然跟着吳中元走上了上行臺階,“前幾天你跟我說,你的靈氣修爲提升之後心態變了,感覺以後的事態發展不像打仗了,更像下棋,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句話,我感覺你現在很危險,如果真要下棋,你肯定是最先出局的那一個,俗話說人老成精,跟那些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比拼心智,你必輸無疑。”
吳中元緩緩點頭,拾階而上。
王欣然再度說道,“千萬別用上兵伐謀那一套,不然咱們會死的很慘,也別跟它們比拼陰謀和心智,咱們不是那些老東西的對手,就跟它們打,刀槍見血,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吳中元此時已經回到地面,轉身將王欣然拉了上來。
王欣然回到地面之後扔掉菸頭,又摸煙盒兒,“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我還在想。”吳中元說道。
聽得吳中元言語,王欣然有些急了,“你才下了幾年棋?它們可是下了成千上萬年棋的老油條,跟它們下棋你一定會輸,你也別想跟誰合作,本來局勢就已經很複雜了,一旦跟哪一道聯手,局勢將會變的更加複雜,與虎謀皮,倒黴的肯定是咱們。”
“你說的有道理,我接受你的建議。”吳中元緩緩點頭。
見吳中元情緒有些低落,王欣然放緩了語氣,和聲說道,“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你仔細想想,其他五道對彼此都很熟悉,它們都是老玩家,就你是個剛剛加入的新玩家,它們每個人對局勢的分析都比你要透徹,玩陰謀咱們真的不是它們的對手。”
“我懂你的意思,”吳中元說道,“根據它們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來看,的確有故佈疑陣,故弄玄虛的嫌疑,我如果一直被它們牽着鼻子走,就會嚴重分神,以後也就沒精力思考怎麼打仗了。”
吳中元言罷,王欣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定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不是讓你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開打,只是讓你不要爲一些不知所謂和不很重要的事情分神,不是每件事情都值得你去探究真相的。”
“我沒誤會你,你說的很有道理,”吳中元說道,“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這裡不是爾虞我詐的官場,也不是勾心鬥角的後宮,這裡是戰場,不跟它們耍花招,也不理睬它們的花招,手底下見真章。”
“對。”王欣然微笑點頭,轉而擡手下指,“下面的東西你準備怎麼處理?”
吳中元說道,“當日我滯留心月島,鬼族派出重兵與你們爭奪闢鬼沉香,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裡面的東西全毀了,那具酷似蠶繭的鐵棺不受靈氣控馭,我搬不動,也無法作法把它送走,我馬上感召大傻,讓它過來將鐵棺吊走,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王欣然點頭同意,然後伸手指着南側那尊巨大的貓頭鷹鵰像,“那後面還有個山洞。”
“走,過去看看。”吳中元轉身向南走去。
王欣然移步跟隨。
待得二人離開地下桃源所在區域,吳中元止步轉身,展臂作法,催動土屬靈氣將那片區域的土石盡數移開,再以金屬靈氣將其中事物盡數分解,只留下了那具卵形鐵棺。
作罷這些,轉身繼續向南,人未到,氣先至,那尊巨大的貓頭鷹石像橫飛數十丈,隱藏在石像後面的山洞隨之顯露。
能抽水就沒必要釣魚了,也不冒險進山洞,直接御氣移山,將整座山峰就中剖開。
整座山峰都被掏空了,被掏空的區域呈傘形,形似蘑菇,在山峰下面有個深不見底的圓形坑洞,形似蘑菇的菌柄。
失去了覆蓋,深坑之中的濃重陰氣急泄而出,漆黑如墨,彷如井噴。
吳中元沒有貿然靠近,站在百丈之外,遙望端詳。
“下面是什麼?”王欣然問道。
“不清楚,不過我感覺應該是……”吳中元話沒說完便停了下來。
見吳中元突然皺眉,王欣然疑惑問道,“怎麼了?”
“有熊出事了。”吳中元沉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王欣然追問。
“他們用了帶有我靈氣的信物在召喚我,如果沒有急事兒,他們不會這麼做。”吳中元說道。
“在什麼位置?”王欣然追問。
“中天殿附近。”吳中元說道。
“可能丹鼎出了問題,你快回去,我留在這裡看守那具鐵棺。”王欣然催促。
“不行,這地方太危險,我不能把你留在這裡。”吳中元搖頭說道,擔心帶人瞬移會出現意外,他便先施瞬息千里將王欣然送了回去,然後自行瞬移回返。
待得現身於中天殿前,卻發現丹殿大門緊閉,此前他曾經讓姜南休息一天,此時姜南和阿洛尚未重新開爐。
中天殿前除了幾個禁衛,只有吳荻和黎萬紫。
二人原本正準備向王欣然走去,見吳中元隨後回返,便轉身向他走了過來。
“聖上,北關出事了。”黎萬紫急切開口。
“怎麼了?”吳中元問道。
“玄武正在遭受內外夾攻,形勢堪憂,怕是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