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神恩天威

先前在車上司機曾經說過迪吧拐彎就到,司機跑了,吳中元便步行前往,行走的同時進行深刻反省,倒也不是自己沒毛病非要矯情的給自己找點兒毛病,而是先前的所作所爲的確值得商榷和推敲。

單就先前的所作所爲而言,表面上看是沒什麼問題的,那幾個人的確應該受到批評和懲戒,而且對他們的懲戒會在小範圍內將社會風氣往好的方面進行引帶,但是再往深了想,自己還是不應該出手干預的,原因也很簡單,世間的善惡美醜是同時存在的,就像光潔的馬路下面一定會有污穢的排水溝,要允許陰暗的存在,它們的存在定然有其存在的原因,身爲一個居高俯覽,超脫物外的主宰者,沒必要對一些不好的現象趕盡殺絕,也沒必要對一些素質低下的人進行打擊懲罰。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吳中元也沒有過多的糾結,打就打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他可能還會出手,不是爲了導人向善,也不是爲了懲罰罪惡,可能只是爲了讓自己心情好。

悟性這東西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所謂悟性實則是極度發散的感性思維和異常嚴謹的理性思維共存的一種思維方式,通過對此事的反思,吳中元得出了兩個心得,一是身爲主宰者,要對光明和黑暗一視同仁,都將它們視爲自己的一部分,不能有厚此薄彼之心,光明和黑暗都是無法徹底剷除的,只能進行微調,保持平衡穩定,如果將光明徹底剷除,黑暗之中會重新生出光明,如果將黑暗連根拔起,光明的一部分也會轉化爲黑暗。

二是對太上無情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受意識形態和所受教育的影響,自己目前還有以光明自居的狹隘心態,遇到一些自己看不慣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出手,這種帶有強烈主觀成分的情緒是不應該有的,只要有喜怒哀樂,就表示自己還有立場,只要還有立場,格局就不夠高。

倒也不是非要將自己搞成四大皆空,什麼都不在乎,好像什麼都是浮雲,而是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對於光明美好的一笑置之,孺子可教。對於黑暗卑劣的也一笑置之,豎子頑劣。哪怕到最後徹底遠離世人,也不是因爲對人性的失望,而是源於對人性善惡美醜並存的豁達。

不知不覺吳中元來到了迪吧門口,不過他沒有急於進去,而是自花壇邊上坐了下來,進行更加深遠的冥想,自己之前之所以會進行反省,本質是認爲自己做的不太好,流於幼稚,有違一個帝王的格局和氣度,但這種反省本身也是帶有狹隘性的,說白了就是還是在端着,自己是個帝王不假,但自己也是個年輕人,沒必要爲了超脫而刻意超脫,想幹什麼完全可以放開手去幹,這一點與之前的感悟並不衝突,道理必須得懂,但至於怎麼幹,可以看心情。

想到此處,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人,濟公,瘋瘋癲癲的濟公,濟公的瘋癲其實也不全是飽含深意,有很多時候他也是隨心所欲,那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也是有道理的,原則問題必須恪守,旁枝末節沒必要拘泥,不然就着相了,就不是大乘而是小乘了。

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這種近乎於苛刻的善舉其實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早晚上香誦經敬神的確心誠,但是也沒必要因爲忙着去做別的事情偶爾忘了上香而愧疚自責,隨便舉個例子,東哥喝多了犯了點作風錯誤,但這並不能否定他一直在做善事對社會有着很大的貢獻。行善之人沒必要對自己太過苛刻,世人對他人也不應該有道德上的潔癖,只要所做的大部分是好事,就可以說這個人是個好人。

也正是因爲世人有道德上的潔癖,所以纔會將很多一直爲善偶然犯錯的人推進無底深淵,不分青紅皁白一棍子砸死,各種口誅筆伐,各種狂噴亂吠。以至於當事者本人萬念俱灰,失去了繼續行善的信心,棄明投暗,再難回頭。

就在吳中元靜心思慮之際,迪吧裡搖搖晃晃的出來一個年輕的女人,此人年紀不大,二十出頭,大冷天還穿着短裙,染着黃毛兒,塗着綠指甲,此人明顯喝多了,出來之後衝着花壇就來了,彎腰弓背,一通亂吐。

吳中元見狀急忙起身避開,那黃毛兒吐完了,一屁股坐在花壇邊上,起初還能勉強坐住,後來徹底迷糊了,身子一歪,倒在了花壇旁邊。

就在吳中元一臉嫌棄,掩鼻遠避之時,不遠處走過來兩個男人,年紀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二十五六歲,走路故意左右搖擺,活像兩隻鴨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這兩個人此前一直待在迪吧外面,跟這個醉酒的女人明顯不是一夥兒的,二人上來之後假裝關心與那醉酒女人說話,見女人醉的人事不省,便將她擡了起來,塞進了不遠處一輛破轎車裡。

吳中元一直在近處旁觀,但他並未出面制止,原因很簡單,他不認爲這個女人值得救護,酒是自己喝下去的,喝多了之後可能會出現什麼結果她自己應該很清楚。

沉吟過後,吳中元跟上了那輛破轎車,破轎車左拐右拐,開到了一家旅店的停車場,這是個比較低檔的旅店,二人貌似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熟練的將那個女人擡進了二樓的一處房間。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既在吳中元意料之中,又在吳中元意料之外,他知道等待這個女人的會是什麼,卻沒想到這二人會對這個女人做出各種他想象不到的卑劣醜惡之舉,不但用相機拍下了大量的照片,還在事後打電話喊來了其他人,前前後後喊來五六個。

吳中元原本是想去迪吧的,但突然發生的這件事情讓他改變了主意,整個下半夜他都沒有離開旅店,這個女人是徹底喝斷片了,而進入房間的那些人壓根兒也沒把她當人看。

惡行持續了四五個小時,吳中元沒有出面制止,只是面無表情的冷眼旁觀,正所謂天作孽尤可爲,自作孽不可活,當這個女人端起酒杯毫無節制的把自己灌醉的那一刻,她就應該前瞻到自己可能會遭遇什麼,不要指望別人爲自己的錯誤承擔後果,自己釀的苦酒只能自己喝,任何形式的放肆和放縱,都要付出代價。

天亮之後,兩個男人想走,這時候吳中元出手了,以他此時的修爲,想讓二人暈多久,二人就得暈多久。

女人是上午八點多醒的,醒來之後很快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吳中元做了一件很冷血的事情,喚醒那兩個男人,讓他們打開相機,將昨晚拍下來的照片給那女人看。

女人不看,亂叫亂喊,吳中元以靈氣隔絕了聲音,待那女人冷靜之後平靜的說道,“你如果不看,我就讓他們拿走相機。”

女子幾乎崩潰了,用了很長時間才平靜下來,但看了幾張又崩潰了,繼續哭,繼續嚎。

期間吳中元幾次想要停止這種近乎殘忍的行爲,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必須讓她刻骨銘心,撕心裂肺,不然不長記性。

中午時分,吳中元毀掉了那部相機,問女人要不要報警,對方猶豫良久,不報。

吳中元將這兩個男人送到了西北荒漠,能不能活着出來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女子並不領情,將吳中元視爲神經病,瘋子,而吳中元也並不指望對方領情,他昨晚不出手是爲了讓女人爲自己的錯誤承擔後果,而今天不讓二人帶走相機,是給她留下重新做人的機會,這種看似自相矛盾的作法一般人難以理解,但是這符合神恩如海,神威如獄的天道,不要以爲天道都是溫情的,它還有冷酷的一面。

吳中元離開旅店之後自街上閒逛,發現一家高檔菸酒店,便隱身進入,拿了些高檔菸酒,瞬移回到自己出現的位置,將菸酒送回了古代。

剛想走,突然發現右側水溝邊上有塊青石,這塊青石很是方正,他感覺眼熟,便走過去仔細打量,發現上面刻着兩個古字,寫的是安然二字。

毫無疑問,這塊青石是吳荻或是老瞎子送來的,他此前曾經送了些水果回去,吳荻等人猜到他可能會再來此處,便用這種方法與他進行聯繫。

這塊石板原本應該是出現在地中央的,是春耕施肥時被地主扔到水溝邊上的,吳中元想了想,自石板背面刻下順利二字,轉而將石板送了回去。

確定古代一切安好,吳中元心境更平,瞬移回到原處,找了家飯店吃午飯。

他之前拿走的菸酒留下了一瓶茅臺,點了兩個菜,自斟自飲。

隔壁一桌是一羣同學在聚會,男男女女加在一起有十幾個人,一個大桌子坐的滿滿的,有女人在場,大部分的男人都會炫耀展示,不過他們好像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只能炫耀酒量,大口大口的往肚子裡灌廉價的啤酒,以此凸顯自己的男子漢氣概。

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論,但實事求是的說大部分的同學聚會都是灰黃色的,在同學情義的外衣遮掩下往往會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當然也有例外,不過少之又少。

席間有人電話響了,是其中一個女同學的老公打來的,其性質類似於查崗,說白了就是不放心。

那個女同學對老公的查崗很是不悅,走出飯店自路旁跟老公吵架。

吳中元沒有刻意去聽雙方都說了什麼,正確的路只有一條,正確的方向只有一個,而錯誤和歧途卻有千萬種,以各種形式的聚會爲例,只要裡面有同齡異性,是否參加就應該徵求自己配偶的意見,對方同意才能去,對方不讓去那就不能去,這無關乎怕或愛,而是身爲配偶,人家有這個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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