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幾乎是這個聲音傳來的那一刻,整片僞精神領域徹底破碎。
天空中的黑洞像是一面脆弱的鏡子一樣,被這道聲音徹底震碎,化作了一片虛無。
真實的天空,真實的夜色取而代之,這是靈江市的完整天空。
冷風夾雜着片片雪花終於有了蹤影,灌進了這片已經被淪陷的區域之中。
所有人周邊的景象從虛假的靈江大廈,換成了浣東大街那熟悉的配置。
這是神堂會總部外正對面的大街,此刻已經空無一人,除了先前就存在僞精神領域中的那些人。
一個個執法局的成員滿臉的驚色,不停地觀察着周邊的環境,並看着天空中的那幾道人影。
世界並沒有被定格,卻也就此停住了。
一切的原因,僅僅只是有一個陌生的存在到來,說了一句話而已!
“這聲音……”
齊桓在瀕臨死路之際,被突如其來的這道聲音所解救,而這個聲音讓他卻如此熟悉。
樑然也擡起頭,一臉震驚之色地看着天空,他的實力不低,能夠感受到這聲音背後蘊藏着多麼恐怖的力量。
姜敏一樣帶着同樣的表情,她怔怔地站在地面上,仰頭望去,可卻什麼也望不到。
彷彿說話的那人根本就不存在於同一片天空之下,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精神力量,但僅僅是這句話她就能夠聽出來的人……
會是多麼自信,多麼強大。
“區區S級……”
而在場的所有人中,最驚訝也最恐慌的則是原本此地的最強者,幾乎以一人之力主宰了一切的童老!
童老此時此刻再沒有了先前的雲淡風輕、自信篤定,那張鶴髮童顏的臉上佈滿了驚恐。
他身爲S級別,是所有人之中的最強,同樣那說話之人的力量也讓他感受的更爲直接。
甚至……在這句話出現的半秒鐘之後,童老竟然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
童老今年已經一百二十七歲,足足有五十多年沒有再流過血、受過傷。
然而今天,只是因爲陌生人的一句話,竟然會將其震傷!
“你……你到底是誰!靈江市不該有你這樣的存在!”
童老早沒了先前的強大,他因爲這一句話淪爲了瘋癲,根本來不及顧忌左右兩手中的災難者和齊桓二人。
從天空搖搖欲墜,甚至有了一絲掉頭而逃的打算。
但其實,直到此時此刻,驚起了無數風波的那位神秘人,僅僅只是說了一句話,就連影子都沒有露面。
“我還沒讓你走。”
這是神秘人的第二句話,這句話剛剛音落,忽然那月明星稀的天空驟然一變。
一幅詭異到了極限的畫面憑空出現,畫作中央是一張龐大而又寬闊的人臉,猙獰的雙目中燃燒着地獄之火。
一股極端狂暴的力量代替了原有的天空,充斥着整個世界。
彷彿人間末日來臨一般,下一秒那張人臉就會吞噬掉一切。
而那恐怖的目光,只是籠罩在了童老一人而已,卻讓他頓時如同被惡鬼盯住一般。
童老的心靈竟然不由自主地出現了顫慄之感,靈魂都要出竅一樣,毫無反抗力量,就只能呆立在原地,完全無法逃走。
“把精神力還給他,哪隻手拿的就把哪隻手砍掉。”
這是神秘的人的第三句話,ta還是沒有露面,但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反抗,就只能這麼聽着,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看向了童老。
那個意氣風發,宛如神明般現身的童老,此刻就與一個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兩樣。
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決心,甚至在聽到神秘人只是要求他斷手之時,心中還鬆了一口氣。
一隻手帶着血跡從天空墜落,同時墜落的還是童老自己。
神秘人並沒有出手,是他自己已經無法再忍受天空中的那張鬼臉,那地獄般的氣息簡直讓他的氣血倒流。
齊桓這邊內心一片翻涌,他死死地盯着天空的畫作,這幅畫他太清楚不過了。
正是童童所畫的第三幅畫像,名爲:“吞噬”,寓意爲人類的原罪之一。
這個神秘人,在所有人心中全都是無上的存在,神秘到了極限。
但齊桓卻知道,這正是他家中收養的第三名學生,也是唯一的男孩,童童!
他早就知道童童很強,芳芳和橙橙猜測他或許達到了S級別,但沒想到真實的水平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高!
第一句話,就撕裂將近S級災難者的僞精神領域,第二句話就讓S級初期覺醒者受傷,第三句話就逼得他不得不斷手謝罪!
童童的實力,到底強到了什麼可怕的程度?!
這些都是後話,另一個讓齊桓興奮的是,他發現原本被抽走的精神力量,伴隨着芳芳的生命力都在急速恢復。
橙橙開心地在齊桓腦海中不住地拍掌和叫喊,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吵鬧,因爲他也一樣的感受。
“這……這麼強的傢伙?你認識?”
樑然這個時候也從那股震撼感之中抽離出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齊桓。
齊桓尷尬了一下,撓了撓頭不好直說,模棱兩可地說道:“不認識啊……”
但從樑然撇嘴的表情上來看,這個答案顯然是不能讓他滿意。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拍了拍齊桓的肩膀說道:“這次算是你救我一命,人都有秘密,我不會和任何人說。”
齊桓楞了一下,也拍了拍樑然的肩膀,隨後就感覺到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抓在了他的身體。
他眼前的世界一花,就出現在了另一條陌生的街道之上。
而這裡的天空散佈着冬日的凌冽,是一條陌生的小衚衕口,不遠處還能聽到陣陣嬉鬧聲。
隔着幾米的位置,有幾位小孩子正在牆角放着鞭炮,一片新年景象。
直到一片雪花落在了齊桓的臉上,才讓他明白,自己終於離開了災難者的事情,也離開其他人。
他現在身邊只有樑然,應該是童童出手將他們帶了出來。
“你打算幹嘛去?”齊桓看了看樑然嘴角的血跡,擔憂地問道。
樑然也猜到或許是那位神秘人幫他們離開了浣東大街那片麻煩之地,所以沒有多問什麼。
他將嘴角的血跡一擦:“回到組織就說誰也不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無論是誰也與我們無關,統一口徑就是了。”
齊桓感激地點了點頭,看着樑然似乎精力十足的樣子,想着應該他是有自愈的能力。
但下一秒樑然就在半夜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腳踩着雪堆往遠處走去,一邊走還一邊仿若重病般的咳嗽。
“老九,我受傷了快死了,你快來看看我……”
齊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轉過頭看向了那羣正在大年夜中玩耍的孩子們。
“這個大年夜還真是讓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