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安寧呢,此時回去的安寧,心情那叫一個鬱悶啊。
先不提今兒個她跟玉容歌的初次交鋒,她先行走了一步爛棋不說,到最後,她硬是還沒能將這步爛棋給掰回正軌上去,你說她能不鬱悶嗎
更頭疼的是,聽玉容歌那意思,他壓根不同意她的提議。
與其說不同意跟她只做一對名義夫妻,倒不如說玉容歌沒想過讓她置身事外,他那是巴不得將她一道兒給捲進這趟渾水中去。
你說,以太后娘娘那般的疼愛,還有玉容歌這般的身份地位,這天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不要命地湊上去想置他於死地啊,這不是很明顯嗎,顯然玉容歌的存在妨礙到大人物了。
這說到大人物,天底下還能比龍座上的那位大人物還要大嗎
所以啊,這件事情說到底,這就是天家的家務事,是天家的內部矛盾,你說,這個時候非得扯上她這麼外姓人,那不是存心將她當做炮灰使嗎
而且,玉容歌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上門來,你說爲了看她這位未曾謀面的未婚妻吧,你偷偷摸摸地來看一眼,她倒是能夠理解,可你不是暗地裡進行,如此光明正大地跟她會面,你說你玉容歌要不是存着算計她安寧的心思,她安寧就倒不過跟他姓。
當然,她安寧,也不會那麼傻,自是不會白白給玉容歌算計了。
想到這些,安寧爲剛纔她的失態感到有些懊惱,她竟然會爲了玉容歌那番甜言蜜語而失了一貫的冷靜,這讓她有些生自個兒的氣。
她不該這般輕易放棄的,如此行事,倒是讓玉容歌那傢伙給小瞧了,指不定那傢伙這會兒正偷偷樂呵着呢。
“小姐,你沒什麼事吧”眼見得安寧的臉色變來變去,陰晴不定的,青枝看着有些擔心,畢竟這可是自家小姐頭一次失利。
“沒什麼,趕緊回去吧。”安寧這會兒自然不會將她生氣的緣由說出來的,畢竟她剛纔那樣的表現實在是有些丟臉了。
而四大丫鬟聽安寧的意思顯然不願多談,她們自然也不敢多問,跟着安寧,一路默默地回到了住處。
到了住處,四大丫鬟分工,井然有序地伺候安寧用餐,洗漱,泡澡後,她們也不敢在安寧面前杵着,回了各自的房間安歇去了。
而安寧呢,上榻安歇後,翻來覆去的,這會兒壓根沒有絲毫的睡意。
可以說,這個晚上,玉容歌睡得踏實,而安寧因爲想得太多竟是一夜沒有好眠,臨天亮的時候才稍稍眯了一會眼,不等她再多睡會,外面就吵吵嚷嚷着,吵得她耳根不得清淨。
“青枝,外頭髮生什麼事了怎麼那麼吵”安寧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不得已坐起身來,拉開帳子,問道。
“回小姐的話,是尚書府來人了。”得了,尚書府來人,表示她不用睡了,麻煩來了。
“來的是誰”
“是大太太派來的張嬤嬤,還有幾個隨行的奴才。”
“是她倒是難得。”張嬤嬤是嫡母沈氏的奶嬤嬤,是她的心腹之人,往常要辦什麼得力之事通常都是由這位張嬤嬤出面處理的,這個時候大太太派這位張嬤嬤出馬,可見是接到賜婚聖旨,按耐不住有些慌神了吧。
“去吧,把她叫進來。”
“小姐,你不收拾收拾再召見張嬤嬤嗎”青枝覺得安寧這會兒什麼都沒收拾,就這般見張嬤嬤,總是有些不太妥當的。
倒是安寧,笑着擺擺手,道:“本小姐這副摸樣,若是張嬤嬤見了,她那心裡也好有底,不是嗎”她不是身體不好在空山寺沐浴佛光,祈求佛祖保佑康健的嗎這會兒見人自然是這副病歪歪的樣子更好啊。
“也是,小姐考慮得周全,奴婢這就去叫張嬤嬤進來。”青枝挑了門簾出去,引那張嬤嬤進屋來。
這張嬤嬤一見屋子裡沒一個她認識的奴才,當下心裡頭咯噔一下,有些不安。
不過她畢竟是經過事的老嬤嬤,很快就將這份不安給壓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給安寧行了一個禮。
“奴婢拜見四小姐。”
“張嬤嬤何須行如此大禮呢,快快起身吧。青枝,踏雪,趕緊的,給嬤嬤看坐,上茶。”
“四小姐客氣了,在小姐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張嬤嬤推辭道。
“嬤嬤這麼說,真是要折殺小姐我了。你啊,可是母親的奶嬤嬤,一向很得母親敬重的,別說在我們這些少爺小姐面前了,就算在母親面前,您老啊,也是有這個面子的,坐吧,再不坐下,小姐我可要真的生氣了。”說着話的時候,安寧還故意咳嗽了幾聲,似被氣得嗆到了。
“四小姐,你別,別,奴婢坐下便是了。”張嬤嬤雖然坐下了,也不敢直視安寧,只挑了一個眼前的話題,問道:“四小姐,奴婢聽着你的聲,咳嗽得厲害,可請了大夫好些了嗎”
“勞煩嬤嬤記掛了,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過往的老毛病罷了,一到春天就有些犯咳嗽,倒也沒什麼大礙。”
“說到底啊,還是底下的人伺候得不精心,要不然又怎會讓小姐老犯病呢,依老奴看來啊,這底下的奴才啊,可得好好地清理清理。那韋嬤嬤呢,還有春香,春雲兩丫頭呢,都到哪兒去了,主子跟前也不知道精心伺候着,這樣的奴才,小姐可不能慣着,一定得狠狠地處罰纔是。”
終於還是將話題繞到這上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