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雲兮姐姐是藥王後人呢!剛纔在大殿上,還幫太子哥哥解了蠱毒!皇帝舅舅都一直在誇讚雲兮姐姐!”
錦瑟生怕長公主對暮雲兮斥責,一邊解釋着,連皇上都搬出來了。
聽到“藥王後人”這四個字,長公主瞬間眼神一頓,而緊接着聽她幫太子解了蠱毒,臉上表情更是驚詫。
這才從大廳離開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而且,太子爲什麼會中了蠱毒?
一連串的疑問在長公主腦子裡閃過,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凌厲,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錦瑟郡主似乎被長公主嚴肅的表情嚇到,臉上瞬間多了幾分緊張,不過,不等她開口,就聽暮雲兮的聲音傳來。
“前廳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長公主之後再聽不遲,如今我過來,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給皇太后瞧病的!”
暮雲兮的表情一如往常淡漠,她倒是沒有說謊,剛剛的確是皇上讓修捷廷來傳話的。
長公主一愣,思量片刻,依舊坐回了太后身邊:“你過來吧!”
來給皇太后瞧病的?她自然知道是掩人耳目。
暮雲兮脣畔帶出淡淡的笑,上前走去,診脈之前交代一聲:“外面有凌霄花,你幫我採一些花瓣來。”
“好!”
錦瑟也沒有多問,爽快應一聲,便帶着旁邊的宮女往外走。
長公主轉臉看向暮雲兮:“說吧!”
暮雲兮看長公主一眼,擡腳上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枚銀針,還不等長公主反應,便插入了皇太后頭部的穴位。
“你做什麼!”長公主神色一凜。
還沒有診脈,上來就往人腦袋上插針,哪有這樣看病的?
一時間,長公主看向暮雲兮的眼神多了幾分防備,下意識過來阻擋。
“長公主不用擔心,這一針會讓皇太后睡得沉一些,沒有任何傷害!”
說着話,暮雲兮一手捏住皇太后的手腕,卻將看診袋子放在長公主手邊:“請長公主伸出手。”
“什麼意思?”
長公主擰起眉頭,審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上下打量。
“我的話,還是想確認之後再跟長公主說!”
暮雲兮沒有回答,說着話,依舊朝看診袋努努嘴。
長公主一臉疑惑,不過還是依照暮雲兮的話,將手腕放在了看診袋子上。
暮雲兮的衣袖很寬,如今又是後背對着門口,從外面看來,她是在幫皇太后診脈,並不能發現她的另一隻手還捏着長公主的手腕。
長公主也配合着放鬆身體,視線卻停留在暮雲兮身上。
她是藥王後人,莫非看出自己的病症?可是爲什麼突然找到這裡來給自己看診?
難道是錦瑟的主意?
無數的疑惑在長公主的腦子裡盤旋,不過此刻卻沒有一個答案,只能任由暮雲兮的收搭在她的脈搏上。
片刻,暮雲兮將手從長公主的手腕上拿開,擰着眉頭細想一會兒,這纔開口。
“先說錦瑟郡主的事情,上次給昭陽王送玉牌的時候,我幫錦瑟郡主治蜂毒的時候,發現她的脈搏中有異常,不過能感知的異常很微弱,容易被誤診爲普通的脾胃不和,我取了錦瑟郡主的血做檢驗,那是毒,鬼頭蜂的毒清理之後,還有一種毒在錦瑟郡主體內。”
“你說什麼!?”
長公主大驚,本能的身子一晃,卻被暮雲兮捏住手腕。
“周邊有眼睛,長公主還需謹慎一些!”
暮雲兮大概能體會她作爲母親的緊張,不過,時間緊迫,她必須抓緊時間,便繼續說。
“錦瑟郡主體內的毒是從很小的時候一點一點在體內積累起來的,現在還體現不出來,等她再長大幾歲,毒性便能體現出來,剛纔我在前廳後門給錦瑟郡主號脈,發現那毒的情況似乎在擴散!”
長公主此刻整個人都懵了,臉色發白,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日積月累的毒?她怎麼沒有絲毫察覺。
忽然,長公主轉臉看向暮雲兮:“你是藥王後人,錦瑟的毒,你可能解?”
“錦瑟郡主身上的毒雖然麻煩,但是也能解,但是,我希望長公主能想明白,是什麼會讓錦瑟郡主體內有這不斷積累起來的毒!”
暮雲兮擰了擰眉頭。
聽着暮雲兮的話,長公主臉色瞬間一僵,這才恢復了理智。
是啊,這日積月累的毒,並不是一日能成的,下毒的人,肯定就在她們身邊。
一時間,長公主的拳頭便捏了起來。
看着長公主眼中逐漸溢出恨意,不知道她是不是想明白,不過此刻沒有時間多想,她又繼續說。
“不光錦瑟郡主,就連長公主的身體也虛虧的很嚴重,從診脈和長公主的臉色來看,您應該也是常年吃着補藥的,而且,給長公主看病的都是宮中醫術高明的太醫,可是如今這個體制,我便不由得多了幾分懷疑,這可不是太醫該有的水平!”
長公主眼神又是一滯,扭頭看向暮雲兮,擰了擰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想說什麼,長公主此刻似乎也能想象得到了,只是,沒有聽暮雲兮說出來,似乎還有些自欺欺人的不願意相信。
然而,事情就是這樣殘酷。
“我想說的是,長公主跟錦瑟郡主的身體,都是有人故意爲之,其中利害關係我並不想多說,但是有兩句話我有必要提醒長公主一聲”
暮雲兮轉身坐在長公主對面,正對她的眼睛:“您若是繼續讓錦瑟公主服用現在的藥,不出兩年,她便會出現突然頭暈咳血的症狀,而長公主,您如今的身體已經是子嗣艱難,若是繼續服用之前的藥,我也無能無力。”
“你說什麼子嗣艱難!”
長公主大驚,瞪着眼睛看向暮雲兮:“我的身體前幾年的確有些不適,可這些年一直在調理,怎麼會子嗣艱難?”
從臨淵國回來,長公主的身體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舒服,太醫說是長時間沒回來,水土不服,之後慢慢調理才適應過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長公主的藥便沒有斷過,畢竟,如她這般身份的人,自是常年用滋補品的,所以也並沒有太過在意。
可是,爲什麼會子嗣艱難?
她可是生過錦瑟的,這些年調理身子難道越調理越差了嗎?
長公主一臉緊張看向暮雲兮,眼神恍惚之間多了幾分緊張。
“看得出來長公主的確常年滋補,但是,滋補的方式並不適合你的身體,說得簡單一點,你吃的那些藥,本是逆症而行,會讓你看上去氣色不錯,實則,體內某一部分臟器在悄無聲息之間萎縮,只是體會不到罷了!”
也不知道這樣說長公主能不能聽得懂,暮雲兮看她依舊震驚得瞪大眼睛,繼續說:“說起來,長公主跟朋將軍成親已經有六年了,六年尚無子嗣,這難道還不奇怪嗎?”
平常聽龍千羽介紹皇家的任務關係,暮雲兮得知長公主和大將軍朋成也算是青梅竹馬,只是當年因爲和親,長公主被送去了臨淵國,而朋成卻一直沒有成親。
直到長公主回來,朋成跟長公主表露心跡,兩人這才終於走到了一起,這些年,兩人爲孩子也沒少努力,可是長公主卻一直沒有動靜。
如今暮雲兮提及這一點,自然是戳了她的心,瞬間,長公主整個人便緊張起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長公主看向暮雲兮的眼神多了幾分凌厲。
不是針對暮雲兮,而是她自己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
暮雲兮垂目停滯片刻,再擡起頭的時候,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我想說的話剛纔已經說了,長公主和錦瑟郡主的身體,如今就是這樣的情況,至於你們平日吃的藥,還有這藥背後的關係,長公主應該比我更清楚。”
說着話,暮雲兮伸手從衣袋中取出一個白瓷瓶:“根據長公主剛纔的脈象,這瓶藥應該能緩解這段時間小腹脹痛的症狀。”
長公主擰着眉頭,眼神之間帶着審視落在暮雲兮身上,片刻,伸手接過藥瓶。
這幾日,她的確有小腹脹痛的毛病,細想起來,不是幾日,而是已經有很多天了,只是時間長了她似乎也就適應了,便沒有太過在意。
原本以她的警惕,不應該對暮雲兮這樣一個小姑娘信服,可是她是藥王城的人,加上剛纔那番談吐,長公主不得不信。
“錦瑟的情況現在如何?”長公主最擔心的還是錦瑟。
“長公主放心,她的藥我之前就配好了,只看長公主是否信我!”
暮雲兮一邊說話,將看診袋子收起來,隨後擡頭,迎着長公主疑惑的眼神看去:“這段時間長公主和錦瑟郡主的藥,還是不要吃了。”
長公主擰着眉頭看暮雲兮收拾東西,片刻,問道:“你可知道,我和錦瑟身體一直都是宮裡太醫調理,剛纔你那番話,足以治你得罪?”
太醫是皇上派過去的,如今暮雲兮卻說長公主和錦瑟郡主身體都調理壞了,這種情況下,長公主若是不信她,便能直接治她的罪。
更何況,藥王城的人,一般人想求他們給治病都不能,暮雲兮卻主動過來給她跟錦瑟看病,長公主不得不心存疑惑。
然而,聽到長公主這樣說,暮雲兮卻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