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兒，過來。”
皇帝也做了下來，他眉目舒展，臉上添了一份慈愛和溫柔，他拍拍自己大腿，對容湛招手：“快來給皇祖父看看長高了多少。”
“是。”
剛坐下來的小世子又跳下椅子，走到皇帝跟前。
皇帝站起來，在容湛的頭上跟自己的比劃了一下，然後摸着容湛的臉蛋笑道：“闊別數月，我們湛兒長高了好多。”
小世子擡頭看着皇帝，“皇祖父也精神了好多。”
“嗯，皇祖父高興。”
皇帝坐下來，又拍拍自己大腿。
容湛乖乖的走過去，坐了上去。
慕輕歌看着，眼皮動了一下。
自己兒子坐皇帝膝蓋的動作很熟練，顯然經常做。
不說別的，皇帝顯然是真的喜歡自己兒子，眼裡的歡喜和慈愛是騙不了人了。
皇帝抱着容湛問他要吃糕點不，容湛搖頭說不餓，又問奶聲奶氣地問他：“皇祖父吃飯了麼？”
“當然有吃。”
“一碗還是兩碗呀？”
“當然是兩碗了。”
小世子眼睛一亮，“皇祖父比以前多吃了。”
“對。”皇帝低頭含笑的看着孫子，“湛兒中午都吃了什麼呢？”
容湛一聽，正色了小臉，伸出手指頭開始數：“一碗飯，半碗湯，半隻雞腿，一塊魚腩……”
他起碼數了十樣，他數着皇帝就聽着，沒有絲毫不耐煩。
待孫子數完，皇帝滿意頷首：“莫怪我們湛兒長高了，也越玉雪可愛了，原來這麼乖。”
小世子被誇臉蛋紅了一下，“皇祖父之前說好好吃飯才能長高長大。”
“湛兒還記得呢，真聰明。”皇帝點了一下小孩的鼻尖，才說：“聰明又乖巧的小孩都要有獎勵才行。”
說時，他擡首對總管道：“讓人去挑幾件好的寶貝，待湛兒出宮的時候，讓他帶回去。”
“是！”
總管領命下去了。
“謝謝皇祖父。”容湛脆生生說着，又道：“湛兒不缺東西，皇祖父下回可以留着自己用。”
“皇祖父也有好多東西呢，比湛兒還多。”
皇帝笑吟吟說着，又問他：“這一趟去爵彥可高興？”
皇帝終於提起了爵彥，慕輕歌喝茶的手一頓，朝容珏看了一眼過去，容珏在桌子下握着她另外一隻手拍了拍。
慕輕歌這才寬心下來。
容湛重重點頭：“高興！”
“爲何？”皇帝臉上笑意不變，“此次一去都好幾個月沒見過皇祖父也這麼高興，是因爲很喜歡那裡麼？”
小孩子是沒有心眼的，他認真道：“也許久未見小叔叔了。”
“是因爲見着小叔叔高興？”
“嗯！”
容湛重重頷首，看着外面一指：“爵彥也很漂亮，像這裡那樣，全是花。”
慕輕歌一聽，心頭一突，朝皇帝看去，他臉上的笑果真淡了許多。
皇帝靜默了一下，片刻才問：“那湛兒覺得哪裡更漂亮？”
尋常人會覺得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或有着聰明的大人都會說都漂亮，但是小孩是不會考慮什麼因素的，他們回答全憑主觀意識。
湛兒認真道：“爵彥漂亮。”
皇帝臉上也不見生氣，只是笑容更淡，問：“爲何？”
小孩子沉吟一下，一邊比劃一邊脆生生地道：“母妃帶我遊過爵彥，爵彥到處是花，這一宮之殿沒爵彥大。”說完，又小臉紅撲撲地跟皇帝分享：“我見過鳥飲花露，見過海上生花，還有漁夫打花……”
皇帝一一聽他說完，臉上笑意回來了一點，擡眸看一眼慕輕歌，才問：“這些都是湛兒母妃帶湛兒去看的？”
“嗯！”
小世子害羞的看一眼慕輕歌，興奮地對皇帝道：“母妃好厲害的，她看每一種植物，每一種花幾乎都能教湛兒一首詩或者一首詞，還給湛兒畫了好多畫。”
“哦？”
皇帝也來了興致，“湛兒可有將這些詩詞都背下來？”
“有的！”
小世子重重點頭，詢問皇帝的意見：“皇祖父想聽麼？”
皇帝摸摸湛兒腦袋：“當然想，湛兒給皇祖父背幾首最喜歡的可好？”
“好！”
湛兒就開始給皇帝背詩詞，背完一手還手舞足蹈的跟皇帝說起當時的情景。
慕輕歌還是第一次見自己兒子這麼活潑。
對着她和容珏，她兒子都沒有這麼多話。
當然，她也未曾見過皇帝對人這般耐心溫柔過。
湛兒背了好幾首詩詞，皇帝聽得眉開眼笑，最後一手摟着湛兒，一手摸着他的腦袋道：“莫怪湛兒如此喜歡爵彥，爵彥原來這麼有趣啊。”
“嗯，爵彥是漂亮的、好玩的、有趣的。”
皇帝笑眯眯地摸着湛兒臉蛋，低聲取笑道：“爵彥這麼好玩，湛兒爲何捨得回來呀？”
湛兒眨眨大眼，認真道：“母妃說外面再好玩，都要回家的。”
皇帝笑容一頓，又看了一眼慕輕歌才問湛兒：“母妃這麼跟你說的啊？”
容湛板着小臉蛋，一本正經地跟皇帝強調：“家裡沒那麼好玩，也是最好的。”
皇帝也正式起來，“湛兒說得對，我們湛兒真懂事啊。”
湛兒不明白爲何自己只是說了實話都會被誇，不過他沒問，偷偷看了一眼慕輕歌，又害羞地跟皇帝說：“皇祖父，母妃說我們帝國也不比爵彥差的，爵彥有遍國花海，我們帝國地大物博，物種更是豐富，四時風景更是多姿多彩，我母妃說她也要帶我遊歷一遍帝國。”
“哦？”
皇帝頓時笑眯了眼，“看來湛兒很喜歡遊歷啊。”
“嗯，會看到很多看不到的東西。”湛兒正色道：“母妃說這叫做看世界，開眼界，識世事。”
皇帝深深看了慕輕歌一眼，對着容湛慈愛一笑：“你母妃說得不錯，莫怪數月不見，我們湛兒談吐都跟以往有所不同了，原來是去開了眼界，見了世事。”
小世子耳尖都紅了，乖乖道：“湛兒以後還會更努力學習的。”
“好！”
皇帝歡喜得拍腿，見小孩子舔舔小嘴巴，忙疼愛地問：“我們湛兒說了那麼多話，渴了麼？”
小孩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