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抵達預定樓層,陳輝壇市分會的兩位同時步出。
“有些奇怪。”鄧牧舉手投足都有着老成的經驗,他處理過很多靈異事件,對於靈異的瞭解已經不是新人可以想象。
“嗯,很奇怪,鬼蜮的籠罩範圍很大,但是鬼蜮本身的強度卻很弱。”辛曼一口道出問題所在。
“或許是因爲剛剛成型的原因吧,現在可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我們需要立刻找到目標人物。”陳輝並沒有理會兩人的判斷,事實上他也發現了這一點,但是正如他所說,現在他們最該關心的可不是這個問題,反倒是現在這種情況反而對他們有利。
三人都不是簡單人物,最少B級的,且能夠執念化的捕靈人,根本不懼怕普通的靈異。
不過不懼怕,卻不代表不被靈異所影響。
執念化畢竟是最終的底牌,一開始他們可沒有執念化,只是藉助鬼器的能力,行走於鬼蜮中。
“最基本的迷惑性能力嗎?”沒走幾步,陳輝就明白了鬼蜮的一些特性,鬼蜮最基本的迷惑性,正是其中之一。
不過這種能力對於他們來說,完全可以無視,鬼器可以抵消這種影響。
別說他們,一般情況下,普通的捕靈人都不會怕這種能力。
三人很懂得保存實力,只是辛曼一人祭出鬼器保護周圍不被影響,陳輝和鄧牧二人甚至於都沒有動用鬼器的意思。
走廊很安靜,不過三人目標很明確,也沒有探索的意思,直奔目的地。
“等等。”
突兀間,鄧牧蹙眉攔住辛曼。
“什麼情況?”陳輝小心翼翼停下。
鄧牧探頭向着走廊拐角的地方望了一眼,立刻縮了回來,同時臉色很難看:“它怎麼會在這兒?”
“誰?”陳輝很好奇。
“‘瘟疫’……”鄧牧一副便秘的樣子。
“什麼!?”陳輝低呼一聲,“你們不是困住它了嗎?不是說還有最少兩個小時的時間嗎?”
由不得他如此,這太扯淡了。
而且,一個危險等級如此之高的靈異,他們居然絲毫都沒有察覺。
陳輝小心的探出頭看過去。
“小心,‘瘟疫’對於場域的感知非常敏銳,一旦察覺到任何的一點場域波動,立刻就會出手,至今爲止‘瘟疫’所到之處,幾乎沒有活口。”鄧牧連忙小聲提醒。
很快陳輝就看見了所謂的‘瘟疫’。
一具完全沒有人類樣子的‘屍體’,就站在走廊之中,渾身散發着一種不祥的氣息,這種氣息對於捕靈人來說,非常濃烈,且致命。
和鄧牧不同,陳輝在有準備的情況下,不光是發現了‘瘟疫’。
同時,他看見了一些其他的。
“那是什麼?”
走廊另一頭,漆黑一片,但是捕靈人的感知能力終究要比常人好一些,陳輝隱約注意到了黑暗中似乎還有什麼。
……
與此同時。
封不平此時卻是渾身僵立。
他聽見了一些聲音。
然後擡頭看過去,頓時驚呆了。
這是一具幾乎完全不成-人樣子的‘屍體’,就站在燈光下。
或者說,就站在黑暗和光明的交界處,顯得無比顯眼。
‘屍體’隱約還能分辨出是一個年輕人的樣子,耷-拉着腦袋,一隻手垂着,一隻腳拖在地上,順着其來路,可以清晰看見其身後的一串血跡。
“又是一隻靈異?”封不平無語。
他什麼時候這麼倒黴過,以前一次也沒有遇到過靈異。
而且這一次的靈異,明顯和他身邊的那一位不同,這一位,給他的威脅感非常濃烈。
而更爲關鍵的是。
此時他並不在房間,甚至於‘屍體’正好擋在他和房間的中間,哪怕他想要回去,都不可能。
他身上,除了一枚印章,沒有任何可以使用的靈器!
一枚印章能幹什麼?
他不敢妄動。
小心瞥了一眼青年。
青年似乎根本沒有察覺此時的異常,完全一副崩潰的樣子,封不平也沒指望他能夠幫上忙。
再看小奶狗。
好吧,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小傢伙已經‘死’了。
“什麼時候出現的?”
‘屍體’出現的太突兀了。
這種突兀,絕對不是因爲他的疏忽,畢竟不管是他,還是小傢伙,都沒有察覺到,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而且如果仔細觀察,便能夠發現,那一串血跡也是像是憑空出現的一半,只有一小段距離纔有。
“是因爲它!”
封不平猛然反應過來,如果說,這靈異出現如此突兀和詭異,最有可能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爲另一隻靈異,或者說,根本就是跟隨者它而來!
青年母親驅車的那一幕依然歷歷在目,當時封不平還以爲是因爲對方急切想要見到兒子,想要將什麼重要的東西送到兒子手上。
畢竟當初封不平也根本沒有多想什麼。
然而此時仔細回想,就會發現,那種急切,更像是被什麼東西追趕着一樣,其實當時他就有這種感覺,只是沒有去想。
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一個靈異,追趕另一個靈異?
不對,當時女子還不是靈異……
復仇?
靈異主動找活人,這是非常罕見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因爲執念,因爲女子和靈異的執念有關。
“不對……”
封不平立刻否決。
如果真的是因爲復仇,如今女子已經死了,它爲什麼還沒有消失?
難道說,這一隻靈異的執念,已經到了連對方化成鬼都不放過的地步了?
這倒是有可能,比如橋頭鬼。
但是這其中還有矛盾。
橋頭鬼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爲他在死亡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屍鬼的存在,所以他死後的執念本身,就是屍鬼。
而女子就在一天之內,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這根本說不通。
靈異的執念是非常單純的,哪怕復仇,也是有一個非常單純的目標,目標消失,或者說認定的場域消失,那麼執念自然也就消了。
而活人和死人,場域是決然不同的,畢竟一個是生物場域,一個卻是一種死亡場域。
那麼,不是爲了復仇,又是爲了什麼?
封不平心念電轉想到了很多種可能。
比如類似於‘護家鬼’一樣的情況,還有女子的這種情況。
但是都被封不平直接否決了。
護家鬼的情況,也不會對靈異產生效果,而女鬼本身的情況,更是不可能,女鬼沒有威脅性,但是‘屍體’給封不平的感覺,卻是致命般的威脅。
同時封不平還否定了類似於鬼養-鬼的情況。
“不是這些原因,那麼就是其他原因了。”
排除了這一切,最後封不平想到了那把鑰匙,“難道和那把鑰匙有關?”
女子在死亡之前,對那把鑰匙非常重視,如果真的是爲了那把鑰匙,到還真有可能。
沒有再多想,此時封不平開始思考如何對付這一隻靈異。
並不是他不想弄清楚,而是現在,線索真的太少了,哪怕想再多,也根本得不到結果。
鑰匙到底是什麼,現在也不可能得到,因爲畫面中他親眼看見,女子化爲靈異後,並沒有帶走鑰匙,或者說,以當時她的情況,執念已經只剩下兒子了,根本沒有額外的能力去顧及鑰匙。
“嗯?”
突然之間,封不平眼睛一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剛剛,好像看見了……人?
他所處的位置是黑暗,而靈異所處的位置則是逼近電梯方向的光明,所以從這邊,能夠很清楚看見那邊的情況,而就在剛剛,他看見了一道身影突然一晃而過。
只是封不平有些不確定。
不過下一刻,他就確定了。
一處拐角處,又是一顆腦袋小心翼翼探出來。
這一次封不平看清楚了。
是陳輝!
不過就算現在陳輝來了,他面臨的問題,依然無法解決。
該怎麼辦?
其實現在封不平的選擇並不多。
手上沒有適合的寶物,擺鐘在吳昊那邊,甚至於就連幾件勉強能夠拿得出手的幾件東西,都放在房間中,唯一不放心帶在身邊的,也就一副將軍鎮鬼圖而已,但這玩意兒,他現在是真的不敢用啊。
思考一番後,還有一個辦法。
如果不行,那麼,哪怕將軍鎮鬼圖再如何危險,他也只能拼命了,畢竟不拼命,命都沒有了,在危險,還有自己命重要?
頓時間,封不平看向了小奶狗。
沒錯,這個辦法正是小奶狗。
他從未忘記,靈、鬼、妖、神的排序。
按照排序而言,妖更在鬼之上,而且在夢境記憶中,封靈師也更願意冊封妖,一旦冊封之後,具備潛能的妖立刻就會具備極大的潛能,各方面都會得到提升,而且相對於‘死腦筋’的靈異而言,妖幾乎不存在違背主人命令的可能,它們非常忠心。
其實封不平早就想冊封小傢伙了,奈何以前沒有那個能力,而現在,封不平以及有了這個能力。
觀察了一翻‘屍體’,此時‘屍體’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亦或者說因爲女鬼的存在,讓身爲靈異的它先天有些不想靠近。
但不管如何,這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不知道‘屍體’什麼時候回忍不住行動,但毫無疑問,對方肯定會有所行動,靈異本就遁尋執念而行動,如果在完成執念的途中遇到什麼阻礙,那麼,它們會毫不猶豫的蠻橫的將之破解。
腦海中回憶着冊封妖的方法。
和冊封靈異完全不同,靈異,神,這兩種存在,都是因爲強烈的執念而存在,俗稱‘死腦筋’,根本不懂得轉彎的那種,因爲一旦他們懂得轉彎,其實他們就已經沒有存在的理由了,這也是爲什麼哪怕封靈師能夠控制冊封的存在,也根本難以命令它們,與其說是冊封,更像是幫助他們復甦,變得更強。
而妖不同。
嚴格意義上來說,封靈師最初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冊封這些存在。
在封靈師古老的記載中,封靈師本身並不算什麼強大的存在,這一點從封不平所瞭解的封靈師修煉法門就可以看出來了,他們能夠冊封和封印,但自身卻非常脆弱,並不似那種仙人一般,能夠飛天遁地。
他們也只是被某一位存在授予了一種權能,授予了一種職責,幫助那一位管理約束着山精野怪。
只是因爲某些變故,靈氣衰竭,仙神銷聲匿跡,漸漸的,封靈師也走向了沒落。
在封不平夢境記憶中,哪怕是最後,也沒有出現過上古仙神。
所以,按照封靈師的傳承來說,他們真正擅長的,還是冊封山精野怪,也就是妖。
小奶狗因爲‘護家鬼’的原因,機緣巧合開啓了靈性,成爲了野生的妖,這種妖,本身還稱不上妖,畢竟這個世界也沒有修煉之法,更沒有相關的傳承,但是妖終究是妖,是妖,就能夠被封靈師所剋制,也能夠承受封靈師的冊封。
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奶狗,封不平一時間有些猶豫了。
真的要冊封小奶狗?
他怎麼都覺得,哪怕冊封這小傢伙,也根本沒有用呢?
妖冊封之後的能力,大多都和妖本身的一些特性有關,比如一隻貪吃的妖,冊封之後,很可能就會多出一種與之相等的能力,記憶中的那一位,就有一隻這種妖,進化出了一種能夠儲存東西的體內空間,非常實用。
可是,裝死,算什麼?
最近抽了抽。
但是現在,封不平也沒有其他的選擇,而且時間也不等人。
冊封妖的方法他也熟悉了,感知不再多想,立刻動手。
於是,封不平一把將小傢伙從地上拎起來,不得不說,這小傢伙演技見長,哪怕被封不平這麼抓着,依然沒有一點兒‘活着’的感覺,但是封不平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小傢伙的體溫和心跳,這傢伙,純粹是裝死。
既然你願意裝,那就繼續好了。
封不平也不在意,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