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裁者們的短焰輕燃，照亮王暮兩人前路。
兩人步至格斯大廳中間。
王暮環視周圍坐在地上的貴族，微微詫異道：
“爲什麼他們坐在地上？”
“紐曼大人，是他們自願的。”跟隨兩人後面的盧恩回道。
貴族往日用鼻孔看他，而今他依仗王暮視貴族如糞土。
“哦？”
王暮驚訝，搖頭道：“好歹他們是貴族，不能這樣對待，都起來吧。”
貴族起來一個，他殺一個！
信仰自身的人，會變得膽小，會惜命，會不顧一切的保住性命。
所以信仰自身貴族對弱肉強食世界裡的強者極爲敬畏。
這是源於信仰自身，迴歸身體原始本能。
王暮此時此刻，身上隨時散發着捕食獵殺姿態。
這是他腦海回放殺死生靈的時刻。
靈魂自然而然產生，身體真實殺戮時的感覺迴歸。
他身體熟悉回憶裡的殺招。
體內若隱若現的力量爆炸感。
讓擁有原始直覺的貴族們不敢動，卻也因此不會被他篩選。
身體能動的貴族，就算有原始直覺，也不如信仰自身的貴族。
連自身都不相信的人，在他眼裡沒有存在的必要。
“是。”
盧恩目露疑惑，但還是擡頭喝道：
“紐曼先生讓你們都起來！”
瞬間，陸陸續續數位貴族起身。
有個貴族起身，疑惑問一旁的男爵，“你怎麼不起身？”
“不知道爲什麼，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覺只要我一動，就會有很恐怖的事情發生。”男爵渾身發顫，搖頭道。
起身的貴族面色一變，似乎猜到了什麼，怒吼道：
“快跑！”
“……”
王暮面無表情，輕輕打了個響指。
驀然，一道白色幻影于格斯大廳內旋轉，歌舞。
不久，旋轉的白袍停下。
站立的貴族們，身上各處如水閘開閘一般噴涌出血液。
出血量之大，神仙難救。
沒人理會即將在死亡前掙扎的貴族們。
他們都驚駭地盯着這位指揮仰聖殺人的年輕人。
“聖驅見過聖使。”
殺完叛徒的第一仰聖跪在王暮面前，雙手奉上記名冊。
王暮接過記名冊，開始翻閱。
“聖使不愧是天眼神通，剛纔那些貴族全部在記名冊上。”第一仰聖道。
“全都在這裡了？”
王暮一一對應後，將記名冊遞給盧恩。
“是的。”
第一仰聖肯定道。
“起身吧。”
王暮對第一仰聖說着，發現伊萊特喊着老師，撥開擋路的聖裁者，靠近過來。
他露出笑容：“伊萊特，今晚可好。”
伊萊特單膝跪下：
“不負老師重託，伊萊特活着出來了。”
“我沒看錯你。”王暮點頭。
“老師，伊萊特想送您一個禮物。”
伊萊特擡頭，對王暮笑道。
“什麼？”
王暮睜大眼睛，十分好奇。
“送您去死！”
猛然間，伊萊特雙手如赤紅電龍般旋轉火焰，鑽中王暮的胸膛。
噗！
一雙血淋淋的手，穿過王暮的胸膛，抓着一堆器官。
噠啦……
血被伊萊特的手甩落地面。
啪。
盧恩看着眼前王暮胸膛正中央的大洞，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手中記名冊跌落，踉蹌兩步，就要摔倒。
幸好，前方伸來一隻手將他拉住。
“盧恩，你站穩。”
聽到聲音，盧恩陡然一激靈。
他擡頭看去，只見王暮嘴角溢血，渾身染血，卻還伸出一隻手拉着他的胳膊，另一隻手拎着籃子。
“紐曼先生！”盧恩慘叫一聲。
作爲助理，最慘的事莫過於上司被人當面殺死。
無能爲力，大夢破碎……
種種悲憤涌上心頭，盧恩險些當場暈過去！
“伊萊特！”
盧恩憤怒起身，大步走向伊萊特，一把捏住伊萊特的喉頸，“你要是想死，可以告訴我，不用紐曼先生動手這麼麻煩。”
不比伊萊特的境界低下，盧恩早已是聖裁者層次的強者。
他是萊特希澤掌舵人之下的第一人，也是掌舵人的兒子。
萊特希澤的繼承人，盧恩·萊特希澤。
他只追隨強者。
伊萊特比不上王暮，註定被他拋棄。
“紐曼先生，下令吧，我要捏碎這個叛徒的骨頭。”盧恩冷冷道。
“放開。”
盧恩糾結：“紐曼先生，他…”
“放開伊萊特，怎樣都好，他始終是我的弟子。”
盧恩鬆手，退到王暮身後。
王暮身體的洞口，此時已然無影無蹤。
靈性層次強者的修補性，只能侵襲，無法殺死。
就像恐懼仙人掌，在被打爆一個頭後，便會去找新的頭顱。
王暮也從死去的貴族身上換上新心臟，新皮膚。
“我知道你想爲費爾曼報仇的心，但現在你還不夠強，等你不再信仰我時，再來找我。”王暮輕輕拍了拍伊萊特的肩膀。
“我的爸爸叫，西亞·費爾曼。”伊萊特沉聲道。
王暮一怔，笑道：“叫什麼名字都一樣，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殺了他。”
他伸手到伊萊特眉心，微微一彈。
嘭的一聲，伊萊特如炮彈倒飛，撞穿格斯大廳的厚重牆壁，消失在王暮視野。
“蘭斯，回去教教他禮儀。”王暮道。
“是。”
蘭斯前去尋找伊萊特。
“……”
距離王暮不遠的聖裁者後方。
麥克林面色煞白。
以前他還跟紐曼說過，要紐曼來當自己幫手。
現在再看看紐曼的實力。
他覺得，當初沒被紐曼打死都算他運氣好了。
“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弗蘭子爵忽然呢喃。
麥克林心中瘋狂祈禱。
祈禱着弗蘭子爵想不起來。
如果揭露王暮往事，也許會像那些貴族一樣，瞬間被殺。
但有時候，越不想發生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思考良久的弗蘭子爵眼睛一亮：“麥克林，那是你的朋友！”
“不是朋友。”麥克林猶豫道：“只是認識。”
“認識……認識也好，他叫什麼名字？”
“紐曼，紐曼先生。”麥克林頭壓低。
弗蘭子爵立刻雙手揮舞，道：“紐曼先生，麥克林，麥克林在這裡！”
麥克林無地自容。
智商比不過紐曼，實力比不上紐曼。
而今，他唯一自豪的貴族身份，都被偏遠小城出身的紐曼給擊碎了。
“麥克林？”
王暮聞聲，看向弗蘭子爵和縮着頭的麥克林。
他沉吟片刻，道：“邀請他們過來。”
“是。”盧恩遵照王暮的吩咐，客客氣氣邀請到王暮近前。
“克羅寧·弗蘭，拜見紐曼大人。”弗蘭子爵很乾脆跪了下去。
當麥克林要跪時，被王暮阻止。
“麥克林，還記得當時我跟說你人情嗎？”
麥克林緩緩擡頭，看向王暮，似乎不敢相信。
像王暮如今地位，還在乎一個口頭承諾。
麥克林低聲道：“麥克林記得。”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只能你自己想。”王暮在後面加重語氣。
“麥克林，想要爲紐曼大……您做事。”
麥克林終究是喊不出大人的詞語，只好稱您。
王暮欣然答應：“可以，明天來找我，現在你們回去吧，你家裡的東西都沒動過。”
“是！”
弗蘭子爵不敢說一句話，父子二人互相攙扶離開格斯大廳。
待兩人離開，王暮囑咐盧恩：“麥克林隨便安排空閒職位，讓弗蘭子爵擔任內部要職，不負責戰鬥的。”
“紐曼先生您是看中了弗蘭子爵？”盧恩低聲問道。
“恩。”
弗蘭子爵這種人，雖自私自利，爲了權力雖不擇手段，但他翻閱弗蘭子爵檔案時，卻發現其能力還不錯，就想讓弗蘭子爵來爲他做事。
這樣的人，王暮有足夠信心掌控，因爲弗蘭子爵有一個重大缺陷。
怕死。
從洛蘭城撤退一事就可以看出來，弗蘭子爵很怕死。
只要弗蘭子爵怕死，那麼他就知道，弗蘭子爵該怎麼去用。
王暮掃了眼在場的貴族，對盧恩道：“讓他們回去宣傳一下信仰自己，特別是讓平民知道，他們瞭解平民最喜歡什麼話題了，不是嗎？”
盧恩道：“是。”
“火命。”王暮拍拍火命肩膀。
“叫醒你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