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暮正要上前去叫司機停車,卻被人一把拉住。
“道士。”
光頭急聲道:“你幹什麼!”
“下車回家啊,我到家了。”王暮指了指一條街道。
他上這輛公交本來就是貪圖方便,要不是公交讓他有個方便,也沒有詭異看到害人。
他早就一刀劈了這公交了。
“這輛公交需要到達指定地點才能下車。”
光頭見到其他乘客回頭,他拉着王暮低聲道:“做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成不?”
光頭也沒想到,自己這個規則的破壞者,竟然需要用世俗的規則來勸說王暮。
如果道士不答應,他只能用強的了。
一旦道士強行下車,很可能會死。
“好吧。”
王暮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光頭。
“一百二十萬,不能拖欠。”王暮又道。
武聖殘骸和生鏽鐵劍,還有盲盒抽出的繩子,一共賣了一百二十萬。
光頭錄了視頻,死了也能拿到錢。
盲盒繩子只賣出一條,剩下兩條,他覺得可能有點用,就沒賣。
“是是是。”光頭看着愣頭青似的王暮,緊張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下一站,很快就到了。
王暮拖着行李箱來到公交車後門,後門自動打開。
剛下車,他就看到站在公交車前門前,準備上車的一把傘。
一把黑色的直柄傘,靜靜的立在地上。
似乎就是準備上車的乘客。
而現在,黑傘又沒有上車的打算了。
公交車開走,傘還是豎着在那裡。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折了信不信。”
王暮瞪了眼黑傘,然後往記憶中的家走去。
幸福小區,三棟,B座,201號房。
王暮來到門前,門前的燈亮起。
拿出生鏽的鑰匙,很是艱難的把門打開。
一開門,一股黴味從裡面撲出來。
進去房子裡把門窗,全部打開,王暮再次走到走廊。
這樓的結構是工字形,中間很長,一條走廊貫穿第一戶到最後一戶。
等着房子散味,王暮拿出口香糖嚼了起來。
他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小區,心中五味雜陳。
此時,夜深人靜。
小區裡,只有細微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突然。
小區大門的燈亮起。
王暮下意識看過去。
孤獨的燈光下,一把黑傘靜靜立在那裡。
黑傘微微傾斜,似乎在跟他對視。
王暮有點意外。
“這是盯上我了?”
小區大門的燈泡噗的一聲,爆了。
王暮頭頂上的門前燈,似乎也因爲老舊原因,緩緩熄滅。
黑暗,籠罩整個小區。
噗。
“嗯?”
他低頭看向樓下,就在上樓的大門前。
一把展開的黑傘與夜色融爲一體。
一個人,正打着傘。
滴答。
滴答。
滴水聲,從黑傘下傳來。
王暮一沒專注去看,就聽到滴答的聲音比剛纔更近。
叮咚。
二樓正對走廊的左側電梯,發出到達指定樓層的提示聲。
王暮轉頭看向左側電梯,電梯門緩緩開啓。
滴答。
滴答。
滴答。
電梯門完全打開。
裡面,沒有任何人或傘。
只有地面一攤水。
呼……
似是有人在他右邊輕輕吹着他的脖子。
滴水聲,很近。
近在咫尺。
一股涼意,從他的腳尖迅速衝到天靈蓋。
王暮感覺脖子有點僵硬,但還是慢慢回頭,看向右邊。
一個身穿粉裙的人撐着一把黑傘,靜靜站在他面前。
渾身溼淋淋,從傘下打溼了地面。
“你,要傘嗎?”
這人緩緩擡頭,露出一張清純可愛的臉。
“不要。”王暮搖頭,轉而把口香糖遞過去,“你要口香糖嗎?”
清純美女微微歪頭,如果不是呆木的眼睛,加上面無表情,這動作一定很可愛。
“你,要傘嗎!”
清純美女的臉瞬間腐爛,萎縮,雙手緊抓傘柄壓下,想要一傘扣在王暮頭上。
王暮擡腿一腳。
強大的力量直接將美女一腳踹爆,黑傘倒飛,拍在牆上。
“大夏天的你賣什麼傘?你怎麼不去非洲賣?”
上前拿起黑傘,王暮走回家門前,把黑傘扔了進去。
“正好,我這還沒搞衛生的,就便宜你了。”
王暮盯着動也不動的黑傘。
“再不動,信不信我把你給折了。”
剛剛在車站,他就放過這黑傘一命。
現在還來找茬,真是活膩了。
黑傘沒動。
他上前撐開黑傘。
一個女孩從傘內掉了下來。
還是剛纔那個清純美女,她一下坐倒在地上,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做人被人欺,做詭異都被人欺負,我不活了!”清純美女抽泣,小粉拳在兩眼處擦眼淚。
詭異還會哭,這他還真沒見過。
王暮蹲下來,問道:“你不是早已經死了麼?”
一隻有智慧的詭異,很讓王暮感興趣。
要知道連肉山,千手詭異這種有智慧的詭異,一般都實力都比較強大。
但這把黑傘,比實體詭異還弱。
天差地別的差距,讓王暮有了想先養着觀察的心思。
“你知道這一腳對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有多痛嗎?”清純美女不滿反駁。
“你什麼時候死的?”
“女孩子的年齡是秘密。”
王暮嘆氣,起身道:“快去幫我打掃房子,不然我弄死你。”
清純美女愕然擡頭,“你這麼狠心?”
喀喀喀……王暮手抓劍鞘,拇指頂住刀格,滑出鋒利刀鋒。
“我去!我去,馬上去!”
一驚一乍的清純美女瞬間起身。
黑暗的房子裡,一道身影正快速移動。
王暮滿意點頭。
這可比保潔阿姨快多了。
王暮站在門外,打開手機,看剛纔拍的視頻。
視頻內,是光頭拿出一個證件說着自己,拿了武聖殘骸之類的,最後讓部門的人給王暮錢。
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視頻裡光頭的背景,不是車輛。
而是由雜碎的拼在一起成爲車輛構架。
而他們坐的座位,由新鮮人皮包裹。
幽靈公交。
有趣。
王暮笑了笑。
他看到的公交車黃漆剝落,也不是掉色,純屬是在塗刷人皮的時候,塗漏了,然後人皮接觸空氣久了,腐爛發黑。
在車上的時候,他也沒有看出來,還是手機像素能拍出真實的景象。
不知這輛公交能給他什麼驚喜。
王暮隨手揮了一拳,破風聲響起。
“在主世界比神風世界要弱。”
要說神風世界的他,如神似魔。
那現在的他,可能全力出手只能一拳打爆坦克。
就在他揮拳時,一道白衣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小區大門處,擡頭看着他。
只不過,現在的白衣女子,沒有了公交車上的畸變扭曲的恐怖面容,反而一臉惶恐。
這時,王暮也纔看到白衣女子。
“都來給我送清潔工啊。”
咻的一聲,白衣女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