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
女人愣了一下。
她本身是惡鬼，生前又是自殺而死，死後的怨氣比起正常的厲鬼強了無數倍。
正常情況而言，她不過是一尊鬼王級厲鬼。
然而在經歷自殺，又被轉化成惡鬼之後，她的陰氣水準直線飆升到了頂尖鬼王，一身怨念之強，就連同爲頂尖鬼王的存在都能影響。
然而現在……
有一個人掙脫出了她的靈異影響。
而且還特麼嘴臭，侮辱了她。
自殺鬼將目光投來，看到了騎在鬼馬上，穿着牧師打扮的沈健。
詭異紋路密佈的醜陋鬼臉上，浮現出絲絲扭曲。
“你爲什麼不去死？你也該死，要不是你袖手旁觀，這些人怎麼會死？”
女人的聲音持續輸出。
鬼音縈繞。
一旁的鬼公爵希莉斯越發悔恨。
一頭血紅的玫瑰色長髮已經纏繞了自己的脖子，並將自己提了起來。
赫然是打算直接勒死自己，給這些侍衛謝罪。
沈健瞥了一眼。
黑化強三倍，這句話果然沒錯。
一尊普普通通的鬼王，在濃郁到極致的怨念下，也能快速飆升到頂尖鬼王級別，還能對鬼公爵這樣的存在產生靈異影響。
而代價則是成爲泯滅人性，毫無理智可言的惡鬼。
對於救贖會轉化出來的這一隻惡鬼，沈健十分滿意。
“我爲什麼要去死？”
沈健反問道。
自殺鬼：？？？
她又愣了一下。
氣息明顯一滯。
不是。
見到這麼多同夥死在你面前，你就一點慚愧的心理都沒有？
臥槽！
你內心也挺惡的啊。
自殺鬼下意識道：“要不是你袖手旁觀，這些人怎麼會死？”
“袖手旁觀，犯法嗎？”
沈健輕飄飄的三個字，讓自殺鬼如遭雷擊。
犯……犯法嗎？
你的意思是，你並非沒有一點愧疚的心理，甚至還心安理得的認爲，你這樣沒錯？
艹
什麼帶惡人。
我看你也有成爲惡鬼的資質。
“可……可你這樣，難道就不覺得不道德，過不起心裡那道坎嗎？”
自殺鬼語氣明顯弱了幾分。
手舞足蹈，向沈健講述這樣做會遭受來自內心的煎熬，會一輩子生活在慚愧，自責，甚至是悔恨中。
可能大半夜睡着了，都會想着起來扇自己兩巴掌。
“那我要是沒有道德，閣下又該如何應付？”
沈健歪頭道。
自殺鬼：……
她擡頭，眨巴眨巴的看着沈健。
對上沈健那一雙無辜的眼睛，她……沉默了。
確定了。
這個牧師，他孃的也是惡鬼。
比她還惡。
至少，她在沒成爲惡鬼之前，還知道心懷愧疚，然而這個男人，身上明明沒有怨氣沖天的情況，也察覺不出任何一點被惡念侵蝕的跡象，但鬼性之惡，令人毛骨悚然。
這樣的人一旦變成惡鬼，那就是惡鬼中的惡鬼。
是世間極惡。
想到這。
自殺鬼放棄了繼續襲擊這個男人。
特麼的，一個沒有道德，不會慚愧，甚至認爲自己沒錯的鬼，她的靈異完全沒用啊。
這天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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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只要沒有道德，就不會受到她的靈異影響。
奇奇怪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這一刻。
自殺鬼一整個繃不住了。
轉而繼續對鬼公爵疊加靈異影響。
至於沈健，既然靈異無用，那就近身肉搏。
她是頂尖鬼王，更是惡鬼，她的一生不弱於任何人。
一個孱弱的牧師，又豈是她的對手。
三秒鐘前，她是這樣想着。
三秒鐘後，當看到沈健五指一張，一道璀璨的金色雷霆激射向她的時候，她傻眼了。
在不甘中，一整個炸了。
……
做完這一切。
鬼公爵瞬間清醒了過來。
之前所看到的火海，以及侍衛們痛苦哀嚎的一幕消失不見，街道上乾乾淨淨。
而她的侍衛，一個個摔倒在地，但沒有被鋼管貫穿，更沒有被火海焚燒，還在呼吸，像是陷入了某種靈異幻境。
剎那間。
鬼公爵希莉斯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難看起來。
對方竟然是頂尖鬼王。
猝不及防下，她被對方的靈異所影響。
這纔看到了那樣慘烈的一幕，以至於心生悔恨，竟想自殺謝罪。
思索間。
其餘的侍衛也紛紛清醒過來。
見到不遠處一整個炸了的自殺鬼，他們完全懵了。
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跟我們看到的好像不一樣啊。
而且。
這究竟是誰動的手？
太兇殘了一點吧。
這都沒眼看了。
怕不是就算親人來了，也認不出這塊煤炭究竟是什麼東西。
一衆侍衛面面相覷。
這劇本不對啊。
他們怎麼感覺，自己是來湊數的呢。
稀裡糊塗的，敵人就炸了。
這時。
鬼公爵希莉斯目光轉向沈健，眼中有感激之意：“多虧了你，要不然今日過後，伊諾亞登家族就要成爲帝國的笑柄，永遠擡不起頭了，這對我來說，簡直比殺了我都要難受。”
沈健眼神一動。
【鬼公爵希莉斯】
【當前狀態：心悸，感激，好奇，狐疑。】
【好感：50（熟悉）】
見此。
沈健眼中也有一絲笑意溢出。
一次性增加了10點好感。
英雄救美的套路雖老，但立竿見影啊。
正如強扭的瓜不甜，但能解渴。
不過還不夠。
50點好感也僅僅是達到了朋友的界限。
算不上多親密的關係。
還需要另外找個契機。
思索中。
沈健笑道：“舉手之勞，我也就是佔着能與光輝鬼神共鳴，否則剛剛也中招了。”
鬼公爵希莉斯看着沈健，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個小牧師十分順眼。
跟她以前合作過的那些牧師都大不一樣。
以前那些牧師個個高高在上，仗着自己是光輝鬼神的高級信徒，對她這個公爵都不見多少敬意，倨傲到不行。
反倒是這個小牧師，不僅救了她一命，還知道顧及她的顏面。
這讓她十分受用。
“這次確實是我大意了，我沒有料到這個救贖會底蘊如此深厚，一開始就派出了頂尖鬼王，看來這不是一個剛成立的邪惡組織，而是已經蟄伏許久，就等待着某個機會。”
鬼公爵抱歉道。
“下一處地點在哪裡？我要親自去抓住這些人。”
“就在這裡。”
沈健瞥了一眼幾個方向，隨口道。
根據安德烈所說，此地共有五隻惡鬼，會在轉化完成之後，在這座聖城暴走，引起騷亂，最後再由他出面鎮壓，收割聲望。
除了已經轉化完成的自殺鬼，還有兩隻惡鬼已經復甦。
話落。
“嘿嘿嘿……”
一陣怪異的笑聲響起。
“好多好看的臉，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一衆侍衛頓時感覺身體一僵，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每個人都是頭皮發麻，脊背發寒。
只見一名整張臉裂開兩半，好似一朵食人花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嘴裡發出狂熱的聲音。
猩紅的目光死死盯着街道上的行人，或者說，盯着別人的臉，露出了垂涎的神色。
這一刻。
侍衛們心頭顫。
頂尖鬼王。
這竟然又是一尊頂尖鬼王級別的惡鬼。
這個救贖會，就沒有正常人了嗎？
還能不能好了。
他們好不容易跟着公爵出一趟任務，就不能給他們一個表現的機會嗎？
這全是頂尖鬼王，還表現個蛋呢。
不跑已經是訓練有素。
“嘿嘿，你們的臉，怎麼跟我的不一樣，臉不可能長這樣的。”
裂臉鬼傻笑着。
話落。
可怕的靈異無形降臨。
一衆侍衛驚恐的發現，自己身上的皮膚隱隱要被撕裂，尤其是臉部的皮膚，有一道鋸齒似的血痕在緩緩成型，隨後將兩邊裂開。
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他們的臉，硬生生往兩側扯開一樣。
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當我不存在嗎？”
鬼公爵希莉斯臉上蒙上一層戾氣，腳下有鮮紅如血的荊棘蔓延。
荊棘上，如血染般的玫瑰綻放。
每一朵玫瑰，就是一隻厲鬼的的鬼血澆灌。
轉眼之間，就朝着裂臉鬼刺去。
與此同時。
另一側的樓上。
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惡鬼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伸手一拔。
將自己的一塊骨頭抽了出來。
投向鬼公爵。
沈健眯眼。
五指間有金色的雷霆在圍繞。
但緊接着，沈健愣了一下。
似乎想到了什麼。
收回手。
想了想。
將牧師袍上那塊裝飾作用的金色徽章置於胸前。
而後。
大吼道：“小心。”
十分之一秒內。
沈健擋在了鬼公爵希莉斯身前。
等鬼公爵反應過來時，一根骨刺已經正面刺中了沈健的胸口。
這一刻。
鬼公爵懵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
而沈健知道，穩了。
比英雄救美更能打動一個女人的，是爲她擋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