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上。
沈健表情認真,眼神深邃。
明明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但在此刻,似乎被賦予了非同一般的意義。
直視着沈健的目光,皇后娘娘詹臺明鏡下意識的低下頭,美眸不敢跟沈健對視,更是感覺,心臟砰砰直跳。
她是被家族聯姻送入的皇宮,本身就沒有經歷過普通女性時所期頤的感情,她跟慶帝之間,與其說是夫妻,倒不如說是慶帝爲了堵住悠悠之口,才選擇的工具人。
這一點,在她成爲皇后之後就已經明白。
正因爲如此。
她將一切寄託在嫡子身上。
希望十三皇子平平安安,不要走上慶帝的老路,再讓下一個跟她一樣的棋子重新走一遍她的命運。
至於感情……
身爲一國皇后,她哪裡還有這個機會。
縱然是被廢后,一樣沒希望。
爲此。
她只能去發展其他愛好。
聽戲曲就是其一。
而在今天,她聽到一個男人光明正大的跟她說:想幫她?
這個男人,很大膽。
詹臺明鏡內心又觸動了一下。
想了想。
又覺得十分正常。
大膽這個名詞,幾乎是爲對方量身打造。
無論是當衆斬殺厲親王,還是在慶國通緝下,大搖大擺的行走在慶國皇都,又大出風頭,都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若讓她選出一個還敢翻案的人物,長公主是其一,沈健是其二。
“娘娘,你想什麼呢,我是認真的,方纔是我失禮了。”
沈健繼續道。
選擇加深這位高貴美婦剛剛的印象。
那般程度的接觸,皇后肯定已經感覺到身後的異常,但她卻沒有阻止,而是任由他逐步往前傾,直到與臀部完全貼合。
要知道,這可是就隔着一層薄薄的瑜伽褲。
其感官之強烈,幾乎不亞於脫衣。
聽到沈健再度提起,皇后娘娘眼神更慌了。
轉移話題道:“我知道了,不過這件事我雖是當事人,但其實我知道的並不多,因爲我當時已經陷入了短暫的沉眠。”
“那個案發之後,我查過卷宗,上邊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了長公主身邊的侍女,那位侍女也當場承認,是長公主命令她在我的食物中下毒,恰逢那一天,還是長公主親自過來請安,又在侍女身上搜到了證物,長公主身上同樣帶着靈異之毒的痕跡,案件就這麼被告破了,一切脈絡清晰可見。”
“結果就是,我被救了回來,長公主被關押監牢,她的侍女則是被肢解,徹底死亡。”
沈健微微螓首。
怪不得長公主不反抗,這擺明了就是一個針對她的局,在一切證據指向她的情況下,反抗只會讓事件的發展陷入更壞的結果。
這個投毒者不僅買通了長公主身邊的侍女,在皇后的寢宮中肯定也有合謀者,否則不會這麼輕易就到手。
沈健將自己的推測說出。
皇后娘娘一驚。
美目泛動,由衷感慨道:“沈先生不愧是夜遊神的鎮撫使,竟然從三言兩語中就猜出了大概。”
“不錯,我之後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我排查了身邊所有的班底,並找到了蹊蹺的那個人物,那是我身邊的一名宮女,是我從詹臺家出嫁就帶在身邊的侍女,案發後,她就消失了,杳無音信。”
“無論我動用怎樣的力量去尋找,也找不到她的蹤跡,詹臺家也找不到,所以我認爲,她應該是死了,被幕後黑手以絕後患。”
聽完。
沈健眉頭微蹙。
這事,確實難辦。
因爲線索全斷了。
唯一知道實情的侍女,也疑似被殺害。
事件完全走入了死衚衕。
即便有人察覺這其中有什麼蹊蹺的地方,但沒有證據也不敢開口。
“沈先生,多謝你的好意,但這件事確實牽扯到了一些敏感的東西,基本很難翻案,雖然我也覺得長公主不是兇手,但這件事也只能安在她身上。”
皇后娘娘幽聲一嘆。
她何嘗不想抓住幕後黑手,讓對方知道她這個皇后也不是吃素的,但她再調查時,明顯可以察覺到,這其中總有一股力量在左右着她的調查。
而整個慶國擁有這般影響力,無外乎就那幾個。
一但捅出去,案件反轉,將更多的人扯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我有辦法。”
沈健不置可否。
從身上掏出了羊皮紙。 下一秒。
羊皮紙抖了一下。
靈異復甦。
黑色字跡的文字開始在羊皮捲上攥寫起來。
“讚美至高無上的神,您擁有一雙善於發現智慧的眼睛,感謝選中卑微如塵埃的我,我將奉獻一切,爲神獻出一切。”
似乎是知道拍馬屁說多了會引來沈健的嫌棄。
羊皮紙只是發言了一句。
就直接轉入正題。
“我是神,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神的光輝將庇護你。”
“我聽完了皇后的講述,暫時也沒有發現什麼頭緒,我只能前往詹臺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可惜我所走過的路,都是皇后曾經走過的。”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詹臺家選擇侍女的標準,其一就是不能擁有具備傷害的靈異,靈異一但失去傷害性,就會衍生出各種詭異的能力。”
“而這名侍女的靈異,竟是身份替換。”
“我這才知道,那個侍女爲什麼會冒着必死的風險,選擇去陷害她所侍奉的小姐,身份替換,就意味着即便事情暴露,她也能依靠這份靈異安然脫身,換個身份繼續生活。”
“不過這樣的靈異代價極大,替換了身份,就需要用對方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一但違背了規律,靈異就會反噬,會將她送入原本的身份中。”
“而那個侍女不過深淵級水準,靈異覆蓋的範圍也就小半塊皇都,爲此,我開始主動尋找起來。”
“我找到了。”
“三天摸索,我尋到了一處鬧鬼的凶宅,有人曾看到說,這處凶宅的女主人有一天突然性情大變,在喃喃自語着“我成功了”之類的言論,不過沒幾天,又恢復了原狀。”
當羊皮紙上的撰寫文字結束,沈健也已經掃過一遍。
眼中流露出幾分詫異。
身份替換?
與他人交換彼此的人生,變成另一個人,這份靈異確實夠罕見的。
他甚至都沒有聽說過。
而根據羊皮紙的預知內容,那個侍女沒有死,或者說,她的這層“身份”已經死了,但她本人卻憑藉着靈異,佔據了他人的身份,成爲了另一個存在。
這樣的話,確實可以躲過詹臺家的搜尋。
並且一生都不會被發現。
事實上,對方也確實成功了。
生活在皇都之內,卻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行蹤。
念頭轉動中。
沈健擡頭。
“娘娘,你還記得那個侍女的靈異是什麼嗎?”
“靈異?”詹臺明鏡柳眉一皺,搖頭道:“我沒有了解過這些,我只知道,我身邊的侍女都擁有着各種特殊的靈異,但具體是什麼,恐怕沒幾個知道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
沈健將羊皮紙上的預知內容讀了出來。
皇后娘娘臉色登時陰沉了下去。
任誰知道毒害自己的兇手之一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住在皇都內,而自己卻絲毫找不到蹤跡,都會覺得這是一種挑釁。
她是皇后。
是一國之母。
絕不容許這樣的侮辱。
見此。
沈健開口道:“你身份敏感,還是別忙活了,我去就行。”
“老師,我也去。”
就在這時。
很早就在聽牆角的十三皇子也跑了過來,怒道:“敢毒害母后,本王要看她有幾條命可以丟。”
沈健看向皇后。
皇后遲疑了一下:“好吧,你們去可以,不過要注意安全。”
“還有你,記得跟在沈先生身邊,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一旦被看到落單,我擔心會有人鋌而走險。”
皇后看向十三皇子,嚴厲叮囑。
又微微歉意的朝沈健示意:“沈先生,那就拜託你了,若能解了我這個心結,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沈健點點頭。
人情好啊。
俗話說得好,人情債最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