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一名身形消瘦,混身上下到處是裂痕,淤青,坑洞,面容枯槁的女人正坐在梳妝檯前,撫摸着自己身上的各處缺陷。
憔悴的眼眸中滿是陰沉。
一股已經無限接近鬼神的恐怖陰氣洶涌而出。
明明是一具殘破之身,所散發的恐怖靈異威迫卻足以令人心悸,不敢動彈。
若是讓那些曾欺辱過她的男人知道,自己曾經花一點小錢就能隨意處置的女人,如今竟搖身一變,成了鬼神級以下最可怕的頂尖鬼王,怕是大半夜都不敢睡覺。
女人喃喃自語:“該死,竟然替換到如此混亂的家庭,真想殺了他們。”
她的語氣間,一點也沒有把四合院的其他親人當成一家子,而像是一個陌生人。
顯然。
這正是沈健此次前來所尋找的幕後參與者之一。
隸屬於詹臺家,曾是當朝皇后詹臺明鏡身邊的侍女,然而卻被收買,成爲了毒殺皇后,陷害長公主的參與者之一。
而她的靈異一但發動,就能隨機進行身份替換。
憑藉着該靈異,對方真死脫身,成爲了“隱秘的四合院”鬼故事中,一家五口之一的妻子角色。
並且。
因爲靈異的規律所限,她必須用對方的身份生存,否則就會靈異反噬,重新回到被肢解的本體身上。
女人撫摸着自己身上曾被虐待,蹂躪,糟踐過的各種痕跡,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厭惡。
身爲詹臺家的侍女,也是不成文的皇帝妃子之一,她自身的容貌也是絕麗無比,雖然比不上皇后那般狐媚勾人,但也算得上是小清新。
然而如今,她卻替換到了一個勾欄女子身上。
替換到了這樣一具殘破的身軀上,對於這具身體的原意識,她是鄙視的。
替換到對方身上,將她的身份都壓低了。
當然。
更關鍵的還是這具身體自帶的“家人”。
惡毒婆婆,煙鬼公公,惡鬼兒子,以及一個家暴丈夫……
尤其是她這個丈夫,竟然敢仗着恐怖級別對她動手動腳,卸他一條手臂已經是輕的,若不是她所帶回來的資源,這一家子哪有晉級頂尖鬼王的資格。
如今。
這一比用性命換來的資源,也已經耗盡。
而她,也提升到了無限接近鬼神級的恐怖級別。
對此,她十分滿意。
再加上四合院內四大頂尖鬼王的看守以及多層鬼域的限制,她倒是不太擔心會被詹臺家找上門來。
嘎吱。
就在這時。
大門被再次推開。
女人面色一沉。
敢這樣推開她房間大門的,也就她那個所謂的丈夫。
看來是教訓還沒給夠,讓對方以爲她還是那個可以任由他打罵的蠢女人。
旋即。
恐怖的靈異在房間內蔓延。
女人陰惻惻道:“想死嗎?信不信我再肢解了你最後一條腿?”
咕嚕。
一陣物體滾落的聲音響起。
女人定眼一看。
滾來的赫然是一條右腿。
看樣子,是她那個丈夫的腿。
女人:???
她愣住了。
不是。
你他孃的這麼聽話?
太實誠了吧。
這哪裡像是她丈夫的作爲。
女人驚疑起來。
但也僅僅是剎那,就回過神來。
面露不屑道:“怎麼,現在知道家庭弟位了?但老孃對你不感興趣,爬出去,你這個廢物,再敢踏前一步,我現在就摘了你的腦袋,將你餵給你媽。”
話落。
又一次物體滾落的聲音響起。
圓乎乎的。
定睛一看。
那赫然是一顆頭顱。
其樣子十分熟悉,正是這具身體的原丈夫。
女人:!!!
她懵了。
臥槽!
你踏馬的是不是有毛病,竟然真摘下自己的腦袋,就算你想求我,那也得有命在才能求吧。
都特喵的連腦袋都沒了,你求個die。
沒人告訴她,這一家子這麼實誠,說死就死啊。
女人凌亂了。
正想着。
又是幾道物體滾落的聲音響起。
三顆腦袋如同保齡球一般滾來。
再一瞧。
一個貓臉,一個小孩臉,一個被洞穿的老人頭。
再加上一開始的丈夫,四顆頭顱就這麼明晃晃的擺在她面前,皆是一副死不瞑目的瞪着她。
現場的氣氛,登時陷入了靜默。
女人的臉色,也一點點變得煞白。
若說只是死了丈夫一個,她會覺得是丈夫有病。
但這一死就死一窩,那就絕對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屠戮這裡。
是誰?
這不就是一個不起眼的邊緣地帶嗎?爲什麼會出現接連殺死四尊頂尖鬼王的存在?
要知道。
爲了她的安全着想,她開始實打實的動用自己的資源接濟四人,爲的就是提前幫她攔截可能出現的追兵,再不濟,也能替她爭取時間逃跑。
可現在……
四尊頂尖鬼王全噶了,她卻一點跡象都沒有察覺到。
這說明,殺死這四尊頂尖鬼王的入侵者,在極短,且碾壓的情況上解決了戰鬥。
這可不是同等級的頂尖鬼王可以辦到的。
就算是她,也辦不到這種事。
也就是說,入侵者至少也是一尊鬼神。
想到這種可能。
女人一張臉都綠了。
鬼神來襲,一言不合就噶人,還送過來給她看,這是擺明了在針對她啊。
她暴露了?
這怎麼可能。
爲了防止暴露,她這近半年以來根本沒有出門過,而且入侵者也進不來內院,她在其他鄰居眼前,應該還是一個勾欄女子纔對。
這怎麼就找上她了?
你當是在預言呢,這麼精確。
思索中。
踏踏踏……
腳步聲響起。
女人如臨大敵,驚悚異常,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想逃吧,整個房間處於鬼域之內,根本無處離開。
不逃吧,她害怕極了。
無限接近鬼神,跟真正的鬼神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而且據他所知,詹臺家也就一尊鬼神。
那就是皇后娘娘的生父,也就是六部之一的禮部尚書。
若六部官員在此,她更加沒有逃跑的可能。
很快。
腳步聲停下。
女人擡頭看去。
入眼就看到一個黑髮黑眸,手腕綁着一根染血麻繩,正衝着她露出一抹怪笑的俊郎男子。
不是禮部尚書?
女人正想鬆了一口氣,餘光往下一移,看到了一個她熟悉的人。
十三皇子。
完了!
女人心底一沉。
就算不是禮部尚書親臨,這件事也跟皇后娘娘有關係。
否則十三皇子不會出現在這裡。
她現在唯一期望的,就是對方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頭腦風暴一下。
女人勉強冷靜下來。
顫顫巍巍的開口道:“你們……你們是誰?爲什麼要殺我家人,這慶國皇都還有王牌嗎?入室殺人,我要去告你們。”
聽到這話。
十三皇子還沒發怒,沈健已經桀桀笑了起來:“是不是傻?你這句話說出去,就算我想放了你,也沒有可能了啊。”
女人:……
她繃不住了。
轉念一想。
好像還真踏馬是這樣的。
但……
你是怎麼敢當着一位皇族皇子的面,說出這種踐踏慶國律法的話來的?
若換成其他皇子,說不定還真就不當一回事。
但十三皇子她瞭解啊。
她在皇后娘娘身邊當侍女時,就常聽到皇后對十三皇子的教導,這樣耳熟目染下,說十三皇子是最懂得規矩的皇族成員,完全沒有問題。
這種情況下,除非有充分的證據,否則十三皇子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然而……
想法很美好。
現實很殘酷。
女人發現,十三皇子並沒有什麼反應。
甚至還附和了一句:“要不是蠢,怎會想到陷害我母后以及妙臨皇姐,老師,我等會可以親自殺了她嗎?”
沈健瞥了十三皇子一眼。
隨口道:“記得進行心理治療。”
十三皇子點點頭,主動將這句話換算了一下:記得先折磨,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聽到這番對話。
女人心如死灰。
老師?
十三皇子什麼時候找了老師?
不過……
這已經不是重點。
重點是,從兩人的對話中,她可以明顯聽出,對方已經篤定了她的身份。
也就是說,她真的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