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冰冷,窒息……
佩恩侯爵只覺得自己沉入了無盡的海底,意識被無盡的黑暗所席捲,思維斷斷續續,根本無法連接成線。
他知道,這是短暫性的沉眠。
比起死機,這種狀態下的他還保留着一絲絲的靈光,但其實跟真正的死機並沒有什麼區別。
當再度睜開眼時,他是懵的。
尤其是眼前的環境,依舊處於九樓的會議室,並且原本被拖走的三位伯爵以及怒獅侯爵,金銀侯爵就坐在他身邊時,他更加懵逼了。
直到一道聲音響起。
“不錯,你是這批貴族中素質最好的一個。”
佩恩侯爵看去。
只見會議室的首座上,一名黑髮黑眸,臉上帶着幾分怪異笑容的男人正盯着自己。
身邊站着一位絕色女鬼。
剎那間。
佩恩侯爵激靈靈一顫。
這人……就是之前那片鬼域的源頭鬼!
是團滅了他們六人的罪魁禍首。
疑似,傳說中的滅世級鬼神。
想到這。
他瞳孔驟縮。
明明兩人之間只隔了不到幾米,伸個手就能碰到,施展靈異就能將其咒殺,但在那一刻,他仿若覺得,兩人之間隔了一道鴻溝,宛若天與地般,遙不可及。
他努力擡手,卻覺得有千斤重,始終擡不起來。
佩恩知道,自己內心畏懼了。
畏懼於這個男人,以至於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因爲他知道,他一但出手,很可能就會打破現在的局面,再次陷入之前的無邊恐懼中,無力的看着自己被無情壓制。
這時。
在場的其餘人也清醒了過來。
如同溺水者一樣,拼命呼吸着。
“什麼情況?”
“我沒死?”
“這踏馬難道是幻覺?開什麼玩笑,哪家的鬼域能真實到團滅我們?”
一衆伯爵,侯爵驚懼道。
此刻。
他們無論身份,地位,實力的高低,皆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臉上滿是對未知的恐懼。
用最通俗的話來說:見鬼了。
“好了,初次見面,剛剛是見面禮,希望各位還喜歡這個驚喜。”
首座上。
沈健一擺手。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佩恩侯爵:……
羣鬼:??!
神特麼見面禮。
你管制造恐懼,讓人絕望,產生無力感叫做驚喜?
我驚你mmp呢。
驚喜可以不接地氣,但伱他孃的也別接地府啊。
太陰間了。
一衆貴族怒目圓瞪。
心肝肺都要氣炸。
此時。
最是憤懣的紅髮伯爵再一次眼尖,發現了蹲在會議室下,報頭縮起來,似乎不敢見人的小貴族男人以及乞丐鬼。
“摩根伯爵?傑羅夫伯爵?你們蹲在地上幹嘛?”
聽到聲音。
其他人這才發覺,首座下方,還蹲着兩位他們的同事。
也就是說,除了雷恩伯爵以及東境大公之外,這裡已經匯聚了東境貴族共濟會的所有董事。
而且看上去。
似乎都受到過不同程度的摧殘。
尤其是蹲在地上的摩根伯爵,傑羅夫伯爵,這是被打的多慘啊,連頭都不敢擡起一下,這是怕被他們看到慘不忍睹的樣子嗎?
這個天殺的,竟然將他們的同事打成這種模樣。
真該死吶。
“不用理會他們,可能是覺得沒臉見你們吧,畢竟我能來這裡,他們出了大力,要不是他們說明,我還不知道你們討論小會是在九樓。”
沈健由衷一笑。
拍了拍蹲在地上的兩人。
語氣中滿是誇讚。
佩恩侯爵:?
怒獅,金銀侯爵:??
三位伯爵:???
六人皆是一愣。
而後眼睛都紅了。
艹
原來就是你們將皇軍引來這裡的。
你們咋不直接被打死算了。
死道友還死貧道,你們可真特喵的損人不利己。
要不是場合不對,高低得讓你們見識到,什麼叫怒鬼的咆哮。
另一邊。
蹲在地上的摩根伯爵,傑羅夫伯爵將頭縮的更低了。
欲哭無淚。
誰他孃的會知道,這個四王子這麼變態,竟然能將你們一網打盡。
早知道的話,我們當時就不敢碰瓷了。
……
同一時間。
在一陣無能狂怒後,佩恩侯爵將幽恨的目光收回。
繼而放在沈健身上,忌憚道:“這位……大人,你找上我們貴族共濟會的成員,是想做什麼?若有什麼可以做到的,我們一定照辦。”
“腦子靈光就是好,那我就直說了。”
沈健滿意的點點頭。
“你們跪下唱臣服吧。”
佩恩侯爵:……
他嘴角微微抽搐。
大可不必如此直白。我們好歹也是東境身份地位最高的一批貴族,你這也太侮辱鬼了吧。
正想着。
沈健已經接着道:“明天召開董事大會,將二王子踢出去,趕出東境,然後宣佈無條件支持南境,加入我麾下,誰贊成?誰反對?”
說着。
沈健站了起來。
原本的黑髮黑眸轉瞬間變成了金色。
一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就這麼隨意的掃了一眼會議室內的一衆貴族,眸色中,滿是肅殺。
其目光之凌厲,就連蹲在地上的兩位伯爵也察覺到什麼,猛的擡起頭,又很快低下。
場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尤其是坐在位置上的三位伯爵,三圍侯爵,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四王子!?
他們的反應一如雷恩伯爵,摩根伯爵一樣,對四王子出現在東境表現出了不理解。
當然。
這已經不是關鍵。
現在的關鍵是,四王子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不僅潛入了東境,還將十位董事中的八位一網打盡,甚至逼着他們做出決定——是支持二王子,還是支持四王子。
這太夢幻了。
東境今日若是選擇支持四王子,那不就提前確定爭王試煉的勝利了嗎?
自古以來。
伊萊帝國王室就沒有過有繼承人統一兩大境的奇蹟。
四王子或將成爲第一位。
想到這。
以佩恩侯爵爲首的一衆董事皆是心頭劇烈震顫,恍惚中,他們發覺自己已經走到了歷史的轉折點。
他們的態度,決定了四王子今後能否青史留名。
旋即。
佩恩侯爵提出質疑:“四王子,反對如何?贊成又如何?”
沈健瞥了他一眼,咧嘴一笑:“贊成是成爲我的手下,東境由我全面接盤,你們的待遇跟南境貴族一樣,至於反對,嗯,我不介意給你們東境換一個懂事點的董事。”
佩恩侯爵:???
他錯愕了。
啊?
贊成是被收編,頭頂多了個祖宗;反對是被噶?
臥槽!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合作不應該是雙贏嗎?
我們答應幫你踢掉二王子,轉而支持你,你不應該許諾出自己的條件,比如繼承王位後,讓我們的爵位更上一層樓或者給我們更多的封地之類的嗎?
你這條件,我們根本看不到一點好處。
敢情你說得無條件支持你,是指讓我們放棄尊嚴,放棄權力去跪舔你?
你臉咋這麼大呢。
就算是國王,也不敢這樣說吧。
我們是在談事,你要是想許願就去教堂。
“四王子,你這條件是不是……”
話音未落。
沈健已經打斷道:“搞清楚,我這是民主一點的通知,而不是在跟你們商量,誰想商量?我換一個人來跟我商量。”
“……”
淦。
你這真是民主一點啊,就一點,但不多。
見此。
一衆董事面面相覷。
想發飆。
但回憶裡一下之前的恐懼,無力,他們絕望的發現,他們根本沒有拒絕沈健的餘地。
四王子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他不怕有人反對,敢反對,他就敢噶人再換人。
這種情況下。
誰敢當這個出頭鳥?
就連性子最急的怒獅侯爵,也低着頭,沉默不語。
顯然。
所有人都知道,在實力存在明顯差距的情況下,一切反對都是徒勞的。
他們能做的,就是接受沈健的條件。
屈辱的將東境的控制權交出去。
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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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再出聲。
沈健也不介意,臉上洋溢着熱情的微笑:“很好,看來大家都知道天命在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是一夥的了。”
說着。
沈健從身上掏出了八塊十字架。
一一將凝實的光束融入其中。
“這是信物,戴上它,就意味着都是自己人,只要不摘下,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摘下會咋樣?”
“那就只能恭喜你喜提死機大禮包了。”
“……”
特麼的,還真是用來強迫他們“自爆”的。
太狗了。
欲哭無淚中。
一衆董事接過了沈健手中的十字架,戴在了脖子上。
他們知道,這艘賊船已經下不來了,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於是。
佩恩侯爵張口道:“四王子殿下,東境雖然是由我們十位董事決定,但權力最大的,還是東境大公,他擁有一票否決權,二王子這段時間也在積極的跟大公交好,效果顯著,大公似乎正在將立場傾向二王子。”
“若大公真的決定支持二王子,那我們想將二王子踢出去,恐怕很難。”
他的意思很明顯:哥,你也去給大公來一波午夜驚魂小劇場,讓他轉變立場,不介意的話,我們想去圍觀。
聽完。
沈健滿是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煌煌大勢在我,他反對有什麼用?還有,多走點正道,別整天想着陰謀詭計。”
佩恩侯爵:……
mad,正道這個詞從你口中說出來,怎麼就感覺那麼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