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現場的氣氛十分焦灼。
被掛在石牆上的羣鬼看着已經開始惡鬼化，身上不斷冒出滔天怨念的騙人鬼，臉上的憐憫神色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羨慕嫉妒恨。
無論騙人鬼之前如何，又是不是淪爲惡鬼，但對方現在正在藉助惡鬼化將恐怖級別提升到鬼神級，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那可是鬼神啊。
放眼整個伊萊帝國，鬼神已經位於王國大陸的巔峰，哪怕是王室，也不願意過多幹涉這種級別的鬼。
若願意加入王室，最低也是一個侯爵之位到手，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爲王國新權貴，成爲這個國家的公爵，開創出一個新的世襲貴族世家。
當然。
惡鬼沒有這種待遇。
不過……
都是鬼神了，王國之大，哪裡不能去？
就算只是在北境聯合惡鬼衆，那也能稱王稱霸。
總而言之就一個字：百利而無一害。
羣鬼看向沈健。
臉上露出了嘲弄之色。
玩脫了吧。
非要逮着別人一個可憐人薅，現在將對方逼成惡鬼，恐怖級別一躍成爲全場最高，就算是槍鬼，在被靈異壓制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敵過無限接近頂尖鬼王的騙人鬼。
而出石塔，那就更不用說了。
一但靈異壓制消失，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鬼神。
除非三尊以上的鬼神聯手，或者北境大公親自出手，否則誰能抓住一尊陷入瘋狂的惡鬼？
成小丑了吧。
帶着這種想法。
羣鬼看向沈健的目光越發戲謔。
然而……
預料當中，沈健臉上會出現的驚恐，慌張表情，卻是沒有出現過，他們看去時，沈健正露出一種截然不同的神色。
那是一種“雕刻出完美作品”的成就感以及興奮。
？
當他們打出這個問號，不是他們有問題，而是覺得你他孃的有問題。
你特麼興奮個什麼勁？
那是鬼神，你將一尊頂尖鬼王逼成了鬼神啊，還是惡鬼。
一但對方完成蛻變，惡鬼的殺戮本能就會佔據理智，會將目光所看到的一切非同族物種都屠殺乾淨，都死到臨頭了，還笑。
這小子，不會精神不正常吧。
也是。
精神但凡正常點，也不會開出零首付，但需要本人作爲抵押物的條件。
更不會讓別人分期付款，還分的是自己的身體。
……
另一邊。
看着身上怨氣已經濃郁到極點，恐怖級別不斷飆升的騙人鬼，槍鬼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唾沫。
看向沈健的目光，驚爲天人。
今天還真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
要知道。
能被釘死在石牆上的，都是在輪迴中經受住折磨，對痛苦承受閾值高到突破極限的，就連北境公爵大人，對如何將這羣鬼轉化成惡鬼都頭痛不已，想不出主意。
可現在……
沈健做到了。
甚至都沒有像樣的折磨過對方，就是單純的踹了一腳，又多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而已，對方竟然就心態崩潰了。
顯然。
這不是巧合。
而是預謀已久。
爲的就是踐踏騙人鬼的尊嚴，讓他內心先是升起一絲希望，再不斷放大這股希望，最後……將其無情踩碎。
艹
你甚至連對方的基本信息都沒有，就知道如何讓騙人鬼崩潰，這得是多熟能生巧啊？
你是懂侮辱踐踏別人人格的。
活閻王都沒你業績精通。
地獄十八層地獄要是讓你設計，怕不是遍地惡鬼。
落在這個男人手中，日後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難繃。
我不會也被逼瘋吧。
想到這。
槍鬼“可伶又無助”的看着沈健，
沈健倒是平靜。
畢竟在秦廣王的神職能力地獄之眼+好感度面板的雙重加持下，任何人的生平他都能瀏覽，鬼也不例外，能看出對方的脆弱點，這並不希奇。
隨後。
他拍了拍槍鬼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看吧，轉化惡鬼並不難，有時候無法成功，多找找自己的原因，這麼多年了思維有沒有被侷限？有沒有認真工作？不要把問題歸結到死的東西身上。”
槍鬼：？？？
啊？
好半晌。
他才反應過來，沈健所說的“死的東西”，應該是指那塊破石頭。
不是。
你的腦回路咋這麼清奇呢？
你的重點不是這羣鬼難馴化，破石頭沒有作用，而是覺得我們沒有用心？
等等。
你不會就是爲了證實是我們的問題，這纔會將騙人鬼搞崩潰的吧？
？
？？
？？？
一連串的問號出現在他心頭。
他張大嘴巴。
難以置信的看着沈健。
若是被騙人鬼知道，他之所以淪爲現在的下場，被踐踏人格，就單純是因爲沈健那該死且莫名的勝負欲的話，惡鬼化程度怕不是要加快，加深。
這是完全不拿鬼的命當命來看啊。
正想着。
沈健似乎也得到了結果，興致乏乏起來。
看着還在蛻變的騙人鬼，想了想，他走了過去。
向騙人鬼投去一個鼓勵的正向表情，握拳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想想那些悲傷的事，想想我剛剛是如何踐踏你的，多想想，你還能更快蛻變完成。”
槍鬼：……羣鬼：……
騙人鬼：……
他懵了一下。
給沈健這操作整不會了。
沒看出來我現在怨念滋生，正在蛻變的關鍵時期嗎？
不趕緊動手，是在等死嗎？
還踏馬鼓勵我。
苦主當着我的面糟踐我妻子，最後還跟我說我妻子真水潤，下次再來，讓我意淫？
淦！
你是真不當人。
騙人鬼身上，怨氣更盛了，一對赤紅的鬼目瘋狂且嗜殺的看着沈健，瞳孔中流露出的，皆是對沈健的憎惡，仇怨。
大有一副等他蛻變完成，專挑沈健一個人殺的架勢。
見此。
沈健更興奮了。
惡毒且尖酸刻薄的話語不要錢吐出：“就是這樣，想想你悲劇的一生，小時候當乞丐，被路過的人吐口水，吃下水道的飯菜，當一個過街老鼠，長大被女人嫌棄，心心念唸的女神，自己愛惜都來不及，連手都不敢碰，卻被別人狂蹬，還站起來蹬……”
“老了又被我這樣的黑心商人壓榨，一輩子奔波在還債中，生活看不到一點希望，你難道你不想將我踩在腳下嗎？”
沈健聲音提大了一個度。
情深意長。
這一幕。
讓得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
驚掉了上巴。
這描述的人生，好特麼絕望。
這麼絕望，不黑化都說不過去了。
只不過……
你他孃的是不是找錯自己的定位了。
別人要是真加快蛻變速度，你死的不就更快了？
羣鬼嘴角狂扯。
他們第一次知道，還有人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男人，要那麼快乾嘛。
就連騙人鬼本鬼，聽到沈健的描述，又設身處地將自己代入其中，尤其是想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女神，被別人站起來狂蹬的一幕，他道心崩的更碎了。
“啊啊啊！”
“我好慘啊。”
騙人鬼嚎叫，眼珠子都要凸出來。
身上的怨氣在這一刻攀升到了頂點。
恐怖級別，徹底穩固在了無限接近頂尖鬼王層次。
而後。
他站了起來。
一張鬼臉變得猙獰。
他成功了。
雖墮爲惡鬼，但也同樣成功晉級到了鬼神層次。
在被靈異壓制的情況下，依舊擁有着無限接近頂尖鬼王的深淵級鬼王水準。
殺出去，再簡單不過了。
不過現在……
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殺了那個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狗東西。
騙人鬼擡頭。
目光掃去。
就見沈健笑吟吟的站在原地，一副大禍臨頭而不自知的模樣。
“你！完！了！”
騙人鬼一字一頓。
面帶獰笑。
沒有絲毫猶豫，就這麼仗着深淵級的靈異，朝着沈健衝去。
恨不得食其肉，吞其血，咬其骨。
羣鬼見狀。
也紛紛惋惜起來。
看看，還敢嘴臭不？
明知道惹怒一尊鬼神下場很嚴重，還非要去挑釁別人。
你不死，誰死？
下輩子，招子放亮點吧。
這輩子還是算了。
反正估計連全屍都留不住。
當然。
若是槍鬼與之聯手，未必不能拖延一下時間，爭取援兵到來。
正這樣一想。
掛在石牆上的一衆受刑厲鬼突然看到，槍鬼臉上露出了幾分憐憫，而後身體往旁邊撤去，一副“你們打，我圍觀”的架勢。
另外三名玩家也是如此。
挪動腳步，站的更靠後了，臉上同樣是一種莫名的同情。
就在羣鬼困惑之際……
砰！
一聲巨響襲來。
騙人鬼的身形快速倒飛出去，砸在堅硬的石牆上，一口鬼血就噴了出來。
再緊接着。
沈健踏破煙塵，幽幽走了出來。
手中還抓着一根黑石釘。
下一秒。
手中的黑石釘將騙人鬼再度釘在牆上，同時譏笑道：“爛泥扶不上牆，都成鬼神了還這麼不爭氣，怪不得你的女神不給你蹬，原來你是軟貨，要是換成是我，我就當着你的面，狂蹬你的女神，反正你也只能看着。”
做完這一切。
沈健拍拍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來自黑石釘以及沈健言語的雙重打擊，讓騙人鬼目眥欲裂起來，瘋狂咆哮。
“啊啊啊！你該死，你真踏馬該死！”
羣鬼：……
你是真惡啊。
都這樣了還不放過人家。
一時間。
他們甚至分不清，究竟哪個纔是惡鬼。
畢竟。
沈建純度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