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狂妃
沈云溪並沒有立即讓羽蝶起身,只淡淡的掃了一眼她露出來的手臂上,只見那左手臂上纏裹了幾層厚厚的紗布,紗布上,斑斑血跡,豔紅得刺眼。
在來的途中,沈云溪以爲羽蝶應該是一個長相有些刻薄的人,眼下見了,竟是如此嬌滴模樣,倒是很難與巧玉口中那經常打罵,拿丫環出氣的主子聯合起來。
她掀目道:“起身吧!……看來羽蝶姑娘倒真是傷得不輕呀。”隨即,話鋒一轉,“不過,我很好奇,羽蝶姑娘是怎麼受傷的?竟會傷得如此重!”
羽蝶站起身,吃痛一聲,輕咬了下嘴脣。見此,亞楠趕緊在一旁替她解釋道:“王妃,是前天晚上小姐在裁剪衣裳的時候不小心被剪刀劃傷了。”
“哦?倒是沒想到羽蝶姑娘竟會裁剪衣裳。”沈云溪挑眉說道,但,顯然,這話她不過也只是隨意一說罷了,並沒有讓羽蝶回答的意思,然後她又似興趣頗濃的問道:“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剪刀纔會劃出這樣重的傷來?”
羽蝶皺眉,臉色微變,語帶不滿的說道:“王妃這麼問是何用意?難道是懷疑羽蝶說謊不成?”
沈云溪脣角微勾,並未否認羽蝶的話,只說:“我倒是會點醫術,不介意的話過來讓我看看?”
聽此,羽蝶急忙回道:“今晨已經傳過大夫來瞧過了,只叮囑說多休息便是,其他沒什麼大礙。就不勞王妃費心了。”但,她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了。似否得太快了,反倒讓這位主子更要較真。
只是,她不知沈云溪的個性,她既已提出,又豈非有這樣算了的道理。
只見她淺笑着道:“不費心,只瞧瞧罷了。”末了,不等羽蝶再言語,便對亞楠說道:“扶你家小姐過來,讓我瞧瞧。”
顯然,羽蝶兩人並未料到沈云溪竟會如此執着,不禁面面相覷,羽蝶臉上更是一臉的沉色,極爲不願。但一時又不知如何拂了她的意,只躊躇在原處。
見此,沈云溪臉上笑意收起,合着青瓷蓋碗,也不看她們,只緩緩問道:“怎麼?難道傷處瞧不得麼?莫非你的傷有隱情不成?還是說……”
她擡頭冷冷地掃視了羽蝶一眼,說道:“你的傷根本就與寧夢的死有關?”話,終是說到了寧夢的身上。
羽蝶慌忙否定道:“王妃這話說得嚴重了。寧夢遇害的時候我因受傷一直待在映月閣並未出去,我又怎會與她的死有關。”
“那爲何不讓我瞧你臂上的傷?有道是:白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既然沒有任何隱情,讓我瞧上一眼又何妨?”沈云溪追問道,半點不給羽蝶後退的餘地。
“本王也想知道你到底受了什麼傷卻不讓人瞧的。”
突然,鳳輕塵陰沉的聲音自廳外傳來,擡眼,就看見他着一襲玄色長袍在衆侍衛的簇擁下,神情冰冷的走進大廳。待目光落在沈云溪身上時,面上的冷色略有減緩,他說:“王妃心中有什麼疑問,儘管問,儘管查。本王也想知道這王府平時裡都有些什麼人在背後那興風作浪,仗勢欺人!”
說着,尖銳的眼神投向羽蝶的身上,令她忍不住瑟縮了下肩膀。
而沈云溪側眼看着鳳輕塵姿態優雅的在她身旁的座椅上坐下,目光似有疑慮。
方纔在靜雅苑,龍九不說軍中有急事嗎?爲何這會兒他又會出現在這裡?莫不是又如她之前她心中所想,龍九的話也不過是個藉口而已?
雖然心有疑問,但她卻並不打算去探知。
然後,沈云溪收回視線,站起身,沉步走到羽蝶身前,淡冷的眼神投向她,語氣生冷的對她說道:“羽蝶,我不妨告訴你,在你出來時,看見你左臂上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已懷疑你並沒有真正受傷。我方纔那般問你不過是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卻不想你絲毫不領情,既如此,我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沈云溪此話一出,羽蝶頓感震驚,她道:“爲什麼?”
言語間,神情上皆帶了些許的氣憤與不甘,她那般用心算計,但卻只一眼便讓人瞧去了根本,她又如何能心平氣和。
沈云溪淡淡一笑,說:“你太心急心慌了,又或者說你太輕敵了。”
然後,執起羽蝶的左手,輕蔑的瞧上一眼,繼續說道:“如果我是的話,我會仔細纏裹好紗布再出來,而不是像你這般,整個紗布都浸滿了血跡。正常人受了傷,傷口在經過包紮後,血跡只會堆疊在紗布上,而不是散成一片,若是如此,那隻能說整個手臂都受傷了,但你又說只是劃傷,那便不會如此了。至於,這真正受傷的人……”
說到這,沈云溪頓了頓,放下羽蝶的手,說道:“應該就是你這位丫環了吧。”說着,便將目光投向跟羽蝶一同出來,臉色蒼白一直未說話的丫環身上。
然後,大步走到她身前,拉起她左手衣袖,果然,她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傷上還泛着紅色的肉,令人看了只覺觸目驚心。
許是被沈云溪這般一抓,觸碰到了她的傷口,痛得她驚叫一聲,面上更滲出絲絲冷汗。
“來人!扯下她臂上的紗布!”見此,鳳輕塵冷聲吩咐道。
“是!”
侍衛聽令,然後神情肅寒的步到羽蝶身前,拉起她的衣袖,一把扯下她臂上的紗布,便見她臂上完好無缺,半點沒有傷痕。
頓時,鳳輕塵眸中波濤翻滾,陰冷的眸光直刺向羽蝶:“這些你作何解釋?!”
羽蝶早在沈云溪說出那一番論言時就已嚇得不輕,此時,見鳳輕塵這般質問,更是心感惶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匍匐的爬到他的跟前,胡亂的解釋着:“王爺饒命呀,羽蝶並非有意想這麼做,只是這幾日來被寧夢的事攪得渾噩不堪,唯恐將她的死牽扯上我,所以羽蝶纔想了這麼個法子,以避開殺害她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