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着小六那蒼白的臉,忍不住啐了一口。
這小子是不是嚇傻了?怎麼什麼胡話都說?
陳蕙茹這會兒也沒了剛纔的活潑勁頭,跟小六抱在一起說有鬼有鬼之類的話。
我們直接走出了大門,這兩人才算是穩定了下來。
魏凌翔脖子上掛着相機,結果被陳蕙茹抓着一直不放,差點讓他成爲第一個被相機帶子勒出問題的人。
他好不容易哄着陳蕙茹鬆開手,然後趕緊將相機取了下來。
我擡頭一看,他脖子上已經破了皮,一道深深的勒痕看着格外醒目。
魏凌翔自己摸摸了,然後自嘲一笑。
“他孃的,不知道的還以爲老子自己給自己套了個狗項圈呢。志才,你這倆兵膽子也忒小了吧?”
我從車裡拿出兩人的飲料讓他倆一人喝一口,穩穩心神。
“說吧,到底看到了什麼?一驚一乍的,就算有殭屍也被你倆給嚇跑了。”
小六灌了一大口飲料,喘了好幾口氣,總算是回過神來。
“志才哥,裡面真的有你的塑像,還扛着攝像機呢。你的牌位也在,這是怎麼回事?有人咒你早死?”
我一愣:“裡面真的有?你不會是唬我吧?”
陳蕙茹難得的跟小六站在了一起:“臺長,他說的沒錯,就是你的。要不我倆也不會那麼害怕。”
我和魏凌翔對視一眼,從他眼中,我看到了好奇的神采。
“志才,要不咱倆去看看?昨天我來了以後匆匆走了,沒想到這裡面有這麼玄乎。”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小六和陳蕙茹說道:“你倆進車裡,把車鎖好,我倆進去看看。有什麼事情大聲呼救。”
這地方如此詭異,我不得不防着。
從黃泥村開始,我這種敏感的神經就被訓練了出來。
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麻痹大意!
我依然扛着松下500的攝像機,魏凌翔則是拿着照相機,我倆一人拿了一隻手電。
爲了防止有意外發生,我把腿上綁着的匕首插進了腰間。
一旦有什麼情況,我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將匕首拔出來。
走過四大金剛的塑像,我倆再次進入了這座廟宇的院落中。
魏凌翔看了我一眼:“你很緊張?”
我他喵的當然緊張了,換誰在廟中見到自己的牌位和塑像也會緊張起來。
對面黑咕隆咚的門洞像是怪獸張着的巨大嘴巴,齜牙咧嘴的等着我們自投羅網。
我打開拍攝功能,然後緩步走了過去。
魏凌翔跟在我身邊,仔細的觀察着兩邊及身後的情況。
當我踏上臺階的時候,總覺得有種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覺。
面前的建築古樸、滄桑,讓人看了不禁懷疑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時候。
斑駁的牆壁、房頂上的青草和牆角厚厚的苔蘚都表明這建築有些年頭了。
門柱上的紅漆脫落得猶如得了重度白癜風一樣。
魏凌翔在我身後感慨道:“好好的古建築,可惜了。”
我站在石階上對他說道:“飯都吃不上的時候,就別扯保護文物這回事了。黃池縣作爲一個全國重點貧困縣,解決溫飽纔是亟待解決的問題。再說這清朝的建築,可不怎麼受上頭人的待見。”
這大殿的門檻已經完全開裂,中間有很大的縫隙。
我小心的踩過去,一擡眼才發現,裡面詭的是玉皇大帝。
魏凌翔在我身後看了一眼:“臥槽,實木雕刻啊,這玩意兒費功夫。”
這尊雕像差不多有三米高,必須仰視才能看清全貌。
雕像中,玉皇大帝頭戴金冠,長鬚飄飄,一股俾睨天下的姿態。
這玉皇大帝給我的感覺與印象中的玉皇大帝完全不一樣。
魏凌翔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這……玉皇大帝要是這麼牛的話,怎麼會被孫猴子打去?這架勢,怕是一百個孫猴子也不會放在眼裡。”
說者無心,但是這話聽在我耳中,我才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這個玉皇大帝太牛逼了,這不符合玉皇大帝的模樣。
作爲三界之主,玉皇大帝應該是華貴和平和的態度纔對。而眼前的這尊雕像,卻像是他看到欠自己錢不還的人在飯店大吃大喝那種表情。
我將我的想法告訴了魏凌翔,他笑着說道:“這種神話中的人物,雕刻成什麼樣他就是什麼樣,難道還能讓他自己選擇不成?你的雕塑在哪呢?讓我拍個特寫。”
我往前走了一步,才發現兩邊擺放着十八羅漢。
這又是民間的胡謅。
十八羅漢是佛教中的人物,結果卻擺放在道教的道場,這不是胡鬧嘛?
魏凌翔笑了笑:“想必你沒有去過靈山吧?衆所周知,靈山是女媧的道場,結果現在那裡詭的最大的神靈,不是女媧娘娘,而是什麼無極老母,那邊的
的信徒說,無極老母是女媧娘娘的母親。”
我一怔:“這就是真正的瞎扯淡了,怎麼能這麼設定呢。”
魏凌翔瞥了我一眼:“這還不算什麼,你知道我在靈山還看到了誰的塑像了麼?”
我搖搖頭:“別對我說太上老君是女媧她親戚。”
魏凌翔笑着說道:“在那個什麼大殿中,女媧娘娘的旁邊是觀音老母,地位和女媧娘娘相若,好像是她妹妹來着……”
我已經笑不出來了。
華夏道教體系本來就不像佛教和基督教那樣有着嚴格的規定,華夏的神仙太多,放在一個體系中難免顧此失彼,所以最通常的做法就是獨尊一個神,其他當陪襯。
這也造成了華夏儘管有着衆多的神話傳說與體系,卻沒有一個大的綱領的規範,反正誰想說什麼就是什麼,覺得哪個神靈牛他就非常牛。
十八羅漢全都看了一遍,我和魏凌翔都沒有找到小六和陳蕙茹說的我的牌位和塑像。
這倆人不會是跟我開玩笑的吧?
魏凌翔很好奇的左看右看,然後他轉到玉皇大帝像後面才說道:“這邊好像有個向下的臺階……”
我轉過去之後,纔看到在巨大的雕像後面,有着一個一米來寬的門洞,裡面是向下的臺階。
魏凌翔對我說道:“估計就在這下面,要不,咱們下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然後拿出手電,擡腿向下走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扛着攝像機的雕塑,正是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