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兄弟自從發現老爺子有這怪『毛』病後,乾脆一到晚上就把老爺子鎖在房中,鐵門鐵窗戶,螞蟻都爬不出來。一連幾天後,一切並無異常(老爺子不是每晚都犯病的),周家兄弟覺得這辦法靠譜,也就放心睡大覺了,誰知沒過幾天,老爺子又不見了,一找還是在山上的古墓棺材裡抱着木頭人睡覺。更讓人驚訝的是:這房門、窗戶依然鎖得緊緊的,老爺子似乎是像空氣一樣鑽出去的。
周老二邊說邊狠狠砸了口煙,神情沮喪,顯然這一系列古怪經歷讓這個精明的商人此時束手無措。吳奇一聽這,便覺得愈加匪夷所思了,和鬼伍二人一合計,當即要求見周家老爺子。
周老爺子被鎖在周家樓上的一間屋子裡,目光呆滯地半躺在木地臺上,眼窩深陷,面『色』煞白,一見有人進來,無力地擡起頭望了望幾人。剛一進門,鬼伍即眉頭一皺,微微聳了聳鼻尖,眼神犀利地掃了四周一眼道:“不對,有股怪味!”。
吳奇一怔,也仔細聞了聞,但他鼻上的功夫顯然還不像鬼伍那麼到家,似乎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什麼味道?你發現什麼不對了?”
“古怪的味道!這房間裡好像死過人!”
“死過人?”周老二不滿地道:“這位大夫你可別胡『亂』說話啊,這房間可乾淨着呢,寬敞透亮、光線又充足,平時就是老爺子安享晚年的地方,哪來的什麼死人?”
“難道是行屍走肉症!”吳奇猛然想起了什麼,止不住脫口而道。
吳奇一語既出,自己都吃了一驚,自己在研習《六壬奇方》和師父惠贈的其它醫書中,曾見到過和周老爺子一模一樣的怪症。這是一種被稱作行屍走肉的恐怖疾病,得了這種病的患者,行爲意識完全不受控制,以至於會做出種種讓人匪夷所思的行爲。和夜遊症不同的是,患行屍走肉症的人並不是對自己的行爲一無所知,通常患者思維怪異,總是相信自己已經成了一具屍體,而且已經習慣把自己當作屍體來看待,以至於做出種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行爲。
一些民間醫『藥』史書中有這方面的記載:明嘉靖三十二年,京城郊外一豪坤小妾李氏,某日突然失蹤,多方尋覓後未果,結果驚動了官府。最後全力搜尋,在一處荒墳冢外『露』的棺中發現了她,當時夏日炎炎,李氏已經開始腐爛,渾身大部已經爬滿了屍蟲。但李氏並未死去,在家人的哭嚎聲中居然醒了過來,意識一恢復,發現自己已經腐爛得只剩了半副軀殼,當即驚恐交加,極其痛苦,最後實在無法忍受,才求得官差一刀結束她的痛苦。而經過當時名醫的論證和官差的調查證實,李氏患有一種叫作行屍走肉的怪病。
關於這類怪病吳奇不止看到一處記載,但現實中能遇到真實的病例,這是他萬萬想不到的,他並不知道這病的成因,但此刻他有了很大的興趣。
周老二聽了這,當即嚇得魂不附體,戰戰兢兢地補充道:“兩位!老爺子當真是這種怪病?你們可不曉得啊,爲了給老爺子瞧病,我們可是費盡了心思!”
吳奇伸手示意他打住,鬼伍循着那味道,徑直走到了周老爺子面前。吳奇一見這心裡也感覺極其怪異:房間裡只有周老爺子一個人,味道要發出,也只能來自他,難道周老爺子已經病入膏肓,進入屍體狀態了嗎?雖然奇書上有記載,但吳奇對這種事情還是抱着一定的懷疑,此刻鬼伍的發現卻令他困『惑』,同時也感到了一些棘手。
“我們沒有猜錯,老爺子得的正是這種病,這種味道就是證明,再這樣下去……!”吳奇望了望周老二,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那周老二倒聰明得緊,很快領會了吳奇的意思,慌『亂』地討求對策。
吳奇道:“要治病必須是從尋找病因開始,我現在想知道老爺子得這病的原因,就是得病之前,老爺子有沒有去過什麼地方,接觸過什麼怪東西,或者是接觸過什麼人?要準確的信息!”
周老二面『露』難『色』回道:“這是咱家老爺子自己的事情了,他年紀大了,自己也就愛溜個鳥釣個魚什麼的,我們做兒子的也不能一天到晚跟着他到處跑吧!”
吳奇心裡暗道你這兩兄弟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孝子賢孫,再問下去估計也問不出什麼,於是和鬼伍一合計,打算自己先從周老爺子身上找些病因。二人一道程序走下來,很快開了張條子,叫着周老二照着上面的東西去準備。
很快,東西都備齊全了,周老二和家中的親戚朋友給周老爺子洗淨身子,將其泡在灌滿熱水的木桶之中,吳奇備好了鍼灸器物,先進行初步治療。
《六壬奇方》和其它醫書上並未記載完全根治行屍走肉症的方法,因爲醫理原本就高深繁瑣,絕不會是按部就班的,所以對醫學只能是融會+激情小說?都市小說貫通、靈活運用,萬不可生搬硬套。周老爺子苦頭往前傾,目睛內陷,是髓海不足,元神將憊而導致精神異常,此症初步診療法,須從安眠、內關等『穴』入口,祛除毒素,通絡髓海之道,補腦之元神。
但吳奇幾針紮下去,許久才見周老爺子有了些許反應,澡桶中的水竟然出現了膽汁一般的淡綠『色』污漬,很快,一大桶清水就變成了淡綠『色』的墨汁。吳奇知道這是他排出來的毒素,當即讓周老二又換了桶乾淨熱水,繼續下針,如此反覆了幾次,一直忙到了天黑,直到污漬再也不出現了,但老爺子的意識卻並沒有太大恢復。
“是這種味道嗎?”吳奇看着溶了污漬的髒水,皺着眉頭對鬼伍問道。鬼伍沒有作聲,只是輕輕搖着頭,也是愁眉不展,看來事情顯然比想象中的要嚴重。
周老二一看這態勢,也意識到了不妙,上前試探地問了問:“兩位!我父親這病有得救嗎?”
吳奇回道:“現在要治好老爺子的病,一般的方法是不行的。剛纔那一套治標不治本,沒法根除的!”
周老二道:“我懂我懂!吳大夫,只要你二位把我父親這病治好,價你們隨便開,而且周某人保證,今後這十里八鄉的沒有人不敢不給兩位行方便的!”
吳奇一聽苦笑不得,這廝竟然還真以爲自己要價來了,心裡一個勁道商人就是商人,改革開放的洪流這麼快把你洗禮得這樣徹底,你也算得上是那個時代的先進分子了。
“周老闆,這不是錢的問題,我的意思是,不找到病因,這個病根本就沒法根治,這需要我們配合!”
“配合?怎麼個配合法,你儘管說!”
吳奇道:“老爺子得了這怪病,不會是自身的原因,肯定有東西在作祟,我們要先找出作祟的東西,目前最好的辦法只能是這樣,不然那東西不除掉,老爺子就算這回被我們治好,難保下一回啊!”
周老二還有些犯『迷』糊,吳奇繼續道:“老爺子爲什麼每次去的都是荒山那個墳地?問題可能出在那裡!”聽到這周老二纔開了竅,很快明白過來,頓時大驚失『色』。
“吳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們得讓老爺子再犯一次病?跟着他去那個墳地?”
吳奇正待點頭肯定,一旁仍在一直觀察着周老爺子的鬼伍突然喝了一聲,轉頭對吳奇道:“不好,有新情況,你快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