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就回到了巫師父的道觀裡面,那個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巫師傅獨自在院中的石桌椅上喝着酒,他看到我皺了皺眉說道:“怎麼又帶着這麼濃重的陰氣過來。”
我尷尬無比,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石桌上說道:“巫師傅,還得求您件事情。”
“你要我幫你解決掉你惹上的那個陰魂?”巫師傅喝了一口酒倒上,然後又從隔壁拿出一個杯子也倒上杯酒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坐在巫師傅對面的石凳子上說道:“對,不知道巫師父是否能夠幫忙。”我從揹包裡面拿出那個大紅包,放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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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傅看都沒看一眼那紅包,只是說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直接幫你,不過我可以教你。”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有點熱淚盈眶的感覺,一口喝掉了巫師父給我倒上的那杯酒,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巫師傅面前,巫師傅深沉的一笑,繼續喝着酒吃着花生米,並沒有給任何迴應。
就在此時,巫師傅房間隔壁的那個房間的門開了,那個房間一直亮着燈,門開了之後從裡面走出兩個人,一個是之前在巫師傅這裡見過的那個大娘,另外一個也是個年紀相仿的女人,她的臉上還掛着點點淚珠,嘴裡卻笑盈盈的對着大娘說着一些感謝的話。
大娘一邊應付着那個女人的謝意,一邊轉頭看了看我,然後送走那個女人,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她們沒有絲毫的停頓。就好像我跪在巫師傅面前的情景沒有任何的不妥一樣。
巫師父也沒有看她們,只是悠然自得的吃着花生米。
等到大娘回房之後,巫師父纔開口說道:“住在我隔壁的那個女人是我婆娘(我們老家,婆娘就是妻子的意思。),也是我們湖南老家那邊的。她姓黃,是個下陰婆,以後你就叫她師孃。”
叫黃大娘師孃?黃大娘又是巫師傅的妻子,這麼說巫師傅打算收我爲徒了?
我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個問題,忙不迭的用膝蓋跪着朝後退了兩步,然後趕緊匍匐下身給巫師父磕了個頭,嘴裡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巫師父走過來攔住我說道:“拜師有其他的儀式,不用在這裡磕頭。先起來吧,等下我領你去祠堂叩見祖師爺。”
我趕緊站起身,心裡激動無比,這不正是我夢寐以求的結果嗎?在我看來,巫師父是無所不能的,從他隨隨便便幫我祛掉我身上的陰氣就能看的出來。如果我能拜他爲師,他幫我改命不用說,而且還能教我一些一般人接觸不到的東西。這種榮幸,這種幸福,似乎來的太突然,突然的讓我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也不用緊張,我之所以收你爲徒,第一個是因爲姓王的老頭,第二個呢是因爲我們有師徒緣,第三呢,我考驗過你了,那天晚上我叫你去墳場過夜,你真的去了,我還給你下了陰符,你時候也知道了,但是你並沒有失去理智找我說理。最重要的一點,你有你自己的毅力,碰到這麼多陰魂,你居然沒有被嚇的失去理智。這就說明你有做這一行的潛質。”巫師父重新坐回石凳子上,正色和我說道。
我頓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前面兩個我摸不清楚是什麼道理,但是後面那個我卻有些慚愧,當時也生氣,只是後面我由於求巫師父,纔將火氣壓了下去。而且我不知道巫師父說的嚇得失去理智是怎麼樣一個狀態,但是我確實也被嚇的不輕,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感覺自己死定了。
我說:“巫師父,其實我發現是您安排的之後,我也很生氣.....”
“可是你並沒有發作,你做事有自己的分寸,這是我看中的,還有,你這次再中陰毒,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巫師父臉色平淡的說着。
“您知道?”我疑惑不解,莫非這巫師父能掐會算?所以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巫師父叫我先坐下,然後又給我倒上一杯酒說道:“你上次臨走的時候,我交給你一張護身符,可是你還是中了陰毒,所以我敢肯定你沒有把那張符帶在身上。你的性格我瞭解一下,如果不是送給別人了,定然不會不隨身攜帶的。而你送給別人的目的,我相信你心裡也明白,不爲名利和索取,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別人受到傷害而已。這是一種責任心,也是一種無私的善意。”
我被巫師父說的都有點慚愧了,一直以來,我都對自己很失望。貪財,沒能力,還喜歡耍點小聰明。在這個用金錢來衡量一個人價值的物質世界,我真的沒發現我還有這麼多可取之處。
巫師父的這番話,讓我很感激,讓一隻都很看不起自己的我,對接下來的生活充滿了期望。也許是各行各業擇人標準不一樣,我似乎找對了自己應該要做的事,對接下來要在道觀裡面的生活充滿着憧憬。
我舉起酒杯對巫師父說道:“謝謝您,巫師父。”
巫師父喝完杯中酒,然後看了看手錶說道,今晚十一點五十分,你來敲我門,我帶你舉行拜師儀式。還有,把你具體的生辰八字告訴我。他說完之後又指了指院子裡的一間房說道:“以後你住這間房。”巫師父說完就回到了房間,桌子上面的東西都沒有收拾,不過他把酒喝完了,花生米還剩一點,我把剩下的花生米吃完,然後開始仔細觀察着這院子裡面的所有房間。
我的那間房,和巫師父的房間剛好相對,分隔院子兩邊,黃大娘的房間在巫師父的旁邊,正對着大門。院門正對着一間雙開門的房間,那個應該是巫師父說的祠堂。祠堂的右邊就是黃大娘的房間,黃大娘的房間隔壁就是巫師父的房間。他們的房間都在院門的右邊,巫師父房間隔壁還有一間房,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右邊有四間小房,大小不一,我住的哪一間是最大的。在左邊的第二間,最靠院門的那間房間很小,是放農具和儲備一些糧食之類的東西,第三間是個廚房。第四間是個雜物間,裡面也有牀,應該是以備不時之需用的。
我沒有把禮品給巫師父,他連那個紅包也沒有拿,我都拿回了自己的房間。擰開了門邊的燈。進門的右手邊就是一個衣櫃靠在牆邊。房間已經被收拾好了,一張古舊的木牀橫在右邊的牆邊,上面鋪了一牀深灰色的被子,牀邊沒有書桌,但是有一張八仙桌,就在進門的斜對角,桌子上面有一扇窗戶,比我那個出租屋的窗戶要大很多。除了這三個大件,房間裡面在也沒有了其他的傢俱,簡單,樸素。
因爲很通風,山上的空氣又好,這個房間讓人感覺很舒服,我勞累了一天,沒有去整理東西,而是直接往牀上一趟,把手機的鬧鐘調到十一點四十,然後開始醞釀着小睡一會兒。因爲晚上要拜師,我用一個比較好的精神面貌去面對。
剛躺下的時候,巫師父敲開了門,並且遞給我一張折了兩道紙的紙和一張紙,然後對我說:“你寫個拜師帖,簡短正式點的,晚上舉行儀式的時候給我。對了,不管你以前的名字叫什麼,從今天起,改名叫劉匕。”
“巫師父,您說的bi哪個bi?”我恭敬的問道,順手接過了那張摺好的紙。
“匕首的匕”我師父說着,又解釋道:“匕似反人形,能夠一定程度的壓一下你那不好的命理。”
我點了點頭,問身份證要不要改?巫師父說不用,不過你要知道你自己叫劉匕就行了,而且在你以後認識的所有人,都要以劉匕自居。巫師父說完就轉身走了。
送走了巫師父,我來到房間的八仙桌邊,那裡連把椅子都沒有。
巫師父給我的那張紙上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我沒有寫過這種東西,也不知道要怎麼寫,考慮了良久之後,我才抓起八仙桌上的一支筆,彎着腰在上面寫了下面這麼一段我自認爲還算有水平的話。
拜師帖:弟子劉匕,自幼命理不佳,苦不堪言,又仰慕仙道已久,可苦尋不得法,今日幸遇恩師,方纔得入道門。弟子今日啓誓,永保善心,潛心修道,不違倫理道德,不違師承所學,只可抱道而死,不能毀道而亡。
本來還想多謝一些表決心的話,但是那張拜師帖就這麼大,再也寫不下其他東西,何況巫師父說要簡短正式。我把帖子摺好放在桌上,再一次躺回了牀上。
雖然對晚上的儀式還有些惶恐,但是我還是睡着了,可是在夢裡,我又一次夢見了之前那個讓我苦不堪言而且耗費體力的猛,從夢中驚醒之後,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我沒有再打算入睡,從牀上坐起來,開始玩起了手機。
那個時候手機的可玩性很低,只有簡單枯燥的幾個小遊戲,靠着那幾個小遊戲,我捱到了鬧鐘響起。
時間到了,我拿起準備好的那些禮品和那個紅包,走出了房門,一出門就看到了那隻叫鐵蛋的小黑狗站在石桌邊,一動不動的盯着我,它只是稍微愣了愣神,再一次朝着我瘋狂的吼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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