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兒不好使的。”
作爲一個老二次元,和愛麗絲那種被動變身的cos不同,符階是一個真正的看番狂魔。
爲了在異世界活下來,他必須要熟悉自己前往的世界的每一個細節。
孫悟空有幾個老婆,海的那邊是自由嗎,那海下面有什麼?佐菲大人真正的用意?櫻木花道前面五十多次表白是對哪些女生?尾田的生命卡是不是和桃之助綁在一起的?
總之,爲了能夠活下來,符階可比愛麗絲細緻多了。
愛麗絲只需要瞭解某個動漫的角色,而符階要前往某個世界,則是方方面面,乃至前傳外傳的時間線編年紀什麼的,都要捋清楚,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所以當秦澤從愛麗絲口中問出了一個答案後,以爲這就是最佳選擇時——
符階直接否定了:
“澤哥,你要的這羅盤是要幫你走出某個沒有方向感的區域?”
“是的。”
“那不好使。雖然我真的很想穿越進那個世界,去和大熊一起旅行啦,也很想催促路飛快點暴揍五老星,但那個世界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指南針,否則不會一羣人都找不到像樣的寶藏。”
符階說道:
“你先跟我說說伱的需求到底是什麼?”
“我要前往一個迷宮,迷宮很複雜,複雜到幾乎不可能靠自己找到方向。而且不是純粹意義上的結構複雜,很可能還包含了許多別的東西……”
秦澤本打算做進一步的解釋。
但符階卻已經明白了:
“迷宮還能迷惑人心對嗎?”
“對,大概是具備這樣的能力的。”秦澤說道。
“那就有點麻煩了,首先,海賊世界裡的東西,指向的終點,未必是你想要去的終點。”符階一隻手拿着手機,另一隻手摸着下巴,思考着。
一邊的李詩雨,已經穿好了衣服,準備弄點吃的。
符階說道:
“倒是有類似於心願指南針之類的東西,可以指向你希望去的地方。”
“但既然澤哥你說了,那個地方可以迷惑人心,那麼你又怎麼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是你真正一開始想去的地方?”
“很可能,你會被蠱惑,導致你連目的地都更改了。”
秦澤一愣。
他其實也想到過這個可能性,但符階說出來的時候,還是一驚。
沒想到這孩子思考問題如此全面。
或許真的很適合加入官方。
秦澤說道:
“我也知道會有這個麻煩,因爲我要去的地方,很可能還有很多‘僞終點’。”
“這個迷宮,被破解的可能性幾乎爲零。但總歸,我要做些準備。”
符階算是聽出來了,澤哥這樣的厲害人物,居然說迷宮被破解的可能性爲零。
那可以想象,這個地方一定不在現實世界。
這是要犯忌,前往那個世界吧?
符階覺得還是挺麻煩的。
“澤哥,我能帶出來的東西,不會是什麼決定性的道具,但或許某些功能是有用的。”
“旅行者這個職業的職能等級決定了物品的上限。”
“就好像我如果只是一個初級旅行者,那麼就算我在異世界蒐集了七顆龍珠,神龍大概率也只是滿足我一個打折扣後的願望,而不是真正的心想事成。”
“所以,過於變態的道具肯定不行……”
符階停頓了幾秒,然後說道:
“得是能力不變態,但卻很精準可以幫助你破局的東西。”
“澤哥,你大概多久需要這個東西?我得好好想想,到底要什麼東西能幫助到你。”
秦澤微笑說道:
“不急,至少這也是五月十四日之後。”
日曆的休眠,還得到五月十四日才結束。
符階說道:
“沒問題,那時間絕對夠了,等我消息吧。”
秦澤問道:
“你那麼有把握能夠去旅行的世界裡,拿到需要的東西?”
符階笑道:
“澤哥,假如你穿越到古代的三國,假如沒有任何語言不通,水土不服的真實設定,你覺得你能吃得開麼?”
“大概是能的吧?我不是知道歷……”
秦澤話沒說完,很快就明白了符階的意思。
合着你小子仗着知道劇本歷史順序,就可以當先知對吧?
符階嘿嘿一笑:
“嘿,我這招很有用的,因爲知道劇情的發展,所以可以幫助正派或者反派改命,以此獲得好感。”
“當然,也不是沒有風險就是了,不過既然是你開口幫忙,我肯定幫。”
秦澤不解:
“我不過是給了你一些錢,不至於賣命吧?”
“那確實不至於,可小詩姐說你是好人,而且你是管我們的警察。”
符階用一種大人的口吻說道:
“我們出來混的,當然要跟警察搞好關係啊。”
秦澤接受這個說法,確實,某種意義來說,自己算是舊曆者警察。
“當然,我反正會慎重又慎重的,你要是讓我穿越到那種每一集都要死很多人,反派無腦殺人的世界裡,我也不敢。總之,等我消息吧!”
秦澤嗯了一聲。
和符階,小詩,交談幾句後瞭解一番近況後,秦澤注意到了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
他要開始召喚信使,擊殺司馬懿了。
秦澤拿出了一張黃金歷手稿,手稿記錄着的,是他最熟悉的那個舊曆主宰,並非“周”,而是一開始那位讚美諸神喜歡乃子的舊曆主宰。
秦澤其實還挺好奇,這位舊曆主宰和周,會不會有很密切的關係。
不過很快,隨着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液滴入手稿之中……
秦澤的所有想法,瞬間清空。
秦澤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團血紅色的漩渦。
這是他腦海裡想到的畫面。
這畫面粗暴的出現,直接排空了秦澤所有的想法。
那漩渦在不斷的旋轉,彷彿某種催眠的暗示。
秦澤的雙眼,很快失去了神采。
血液,開始一滴一滴,不斷滴落。秦澤的手,則開始不斷的書寫各種沒有意義的符號。
儘管大腦已經被排空,但秦澤還是能夠強行記得一些規矩——
不能書寫有含義的字符。
▲t t k a n▲CΟ
“你在呼喚我麼?”
“哦,不是……”
“你在召喚信使。”
“呵……”
蒼老的聲音,響徹在秦澤的腦中。
這聲音帶着幾分玩味,彷彿某個對外界有幾分好奇的孩童。
但由於過於蒼老,卻又給人一種陰謀家在感慨的感覺。
“真是有趣吶,我居然會對你產生好奇……”
“不如我再教你一個辦法吧……”
“呵呵,好孩子,你身上的力量,沒有得到正確的使用啊。”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可以聽到我的聲音了。”
“來吧,讓我教教你,應該怎麼正確的,運用到你身上。”
“好孩子,不如你先寫下你的名字,讓我知道……你到底是哪個主宰的繼任者!”
“來,好孩子!寫下你的名字吧!”
旋渦轉的越來越快,秦澤的意識已經跟隨着那種旋轉,所剩無幾。
腦海裡的聲音,彷彿就是自己的意識。
如同大腦下達的命令,秦澤的手,從哪些無意義的幾何圖形,數字……
開始慢慢的,試圖寫出一個凌字。
至少這一刻,他的腦海裡,在那道聲音落下後,他下意識的,想到了三個人。
一個人,沒有面容,是那個喜歡玩女人的舊曆主宰。
一個人,與周澤水年輕時有幾分相似,帶着讓人安心的微笑。
還有一個人……是個少女,但不見其真容,但從側臉看,似乎有些呆萌。
秦澤最終,選擇寫下少女的名字。
或許是因爲他和喬薇,真的得到了這個女孩的傳承,又或者……
他只知道這個女孩的名字。
但他沒有想着,寫出自己的名字。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試圖寫下一個有明確含義的字。
這是極爲危險的行爲。
以至於,秦澤的手在抖動,那是求生本能在警告他。
小喬似乎在這一瞬間,汲取了大量“食物”。
秦澤的危機感,就是她的食物。
她意識到,秦澤可能會遭遇巨大的危險。
而這個時候,信使的腳步已經傳來。
她喊了幾聲秦澤的名字,卻發現喊不動。
秦澤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小喬明顯有些焦急。
這個時候,砰的一聲,門……破開了。
“既然召喚我們,那就該開門啊。”
少年信使帶着微笑而來,看到秦澤的黃金歷手稿,已經被鮮血染紅後,他的笑容凝住。
倒不是在意秦澤流了多少血,而是他注意到了……
秦澤寫下了半個凌字。
這一瞬間,少年信使大喝了一聲:
“醒來!”
秦澤的瞳孔一擴,準備寫下凌字的手,忽然停下了。
腦海裡的那個聲音嘆息道:
“好孩子……你應該聽我話的,哎,不過沒有關係,半個字,呵呵,也是緣分。”
“回去吧,孩子,我們還會見面的。”
“信使,真是讓人討厭的東西。”
蒼老的聲音消失,腦海裡的血紅色旋渦也消失了。
秦澤臉色慘白,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溢出來了。
“我低估了你,沒想到你能被那個傢伙選中。”
“下次,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召喚我們了。”
“你已經證明了你的價值。”
少年信使和上次見到秦澤時不一樣。
上次見到秦澤,是警告秦澤,不要一次次破壞規則。
但這一次,雖然秦澤沒有完成新的徵召,他卻還是改變了態度。
因爲他猜到了,秦澤要寫一個“凌”字。
作爲信使,他也知道,秦澤爲什麼會作死的,寫出這個字來。
秦澤看向信使,這臉色白的像是個死人。
“我剛纔,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像是某個老人的聲音,告訴我,那是誰?”
少年信使搖頭:
“一般來說,你聽到的應該是囈語……老實說,我也沒有想到,你會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告訴你也無妨,那是墮落·舊曆主宰。”
墮落舊曆主宰……
秦澤有點懵。
少年信使沒有解釋,只是說道:
“失血不算多,不過召喚我們,會讓某些過程加劇。好在你確實有價值,我要是故意晚來,你可能會死哦。”
少年信使重新露出笑容。
秦澤說道:
“值神有墮落值神,信使也有墮落信使,怎麼連舊曆主宰,也有墮落舊曆主宰?”
“墮落二字,到底什麼意思?”
Wωω ▪тт kān ▪¢Ο
少年信使搖頭:
“這是一場戰爭,明面上已經結束了,但暗地裡,還在繼續。且暗地裡戰爭的結果,很可能會推翻明面上的結果。”
“好了,謎語就先猜到這裡。告訴我,你希望我做什麼?”
信使不願意再提及某些事情了。
秦澤看了信使一眼,準備說出自己的要求。
……
……
臨襄市。
五月十日,十一點五十九分。
粟業回到了自己的咖啡廳,和昨天一樣,嚼着法棍,陷入了回憶裡。
他今天的回憶,和過往不同。
今天,他和女媧結婚了。
與所有喜歡女媧的人不同,粟業對女媧的愛,是極度的佔有。
不含有任何的“共情”“憐憫”“欣賞”“卑微”。
他就是覺得,自己喜歡這個女人,可以幫助這個女人完成一些她不敢去完成的事情,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價值,然後徹底佔有對方。
畢竟,能夠修改存檔的人,什麼樣的存檔,他都享受過了。
和女媧扮演小清新的情侶,或者和女媧扮演那種男強女強的征戰者,又或者女媧對着他搖尾乞憐……
這些對於粟業來說,都是隨時可以體驗的事情。
他通過無數種記憶確認了自己的“愛”——可以在高位施捨,但絕對不墊着腳去奉獻。
十一點五十九分的時候,粟業結束了今天的“回憶之夢”。
他看了看時間,想着在五月九日,消耗了少許“違和感”,讓臨襄市多了一些樂趣。
但這或許會引來注意。
大明星藍玉今天可是在熱搜榜上掛了一天。
“按照官方的能力,或許會有所察覺。”
“不,既然連‘賈詡’都栽在了他們手裡,可見,這羣人比我想象中要有能耐。”
作爲司馬懿,他當然不希望自己來到臺前。
他也沒有低估對手。
“也罷,這次只是見面禮,還不到我們正式交手的時候。”
粟業打了一個響指。他正好想要測試一下,這次從端午劫歸來後的成長。
粟業的額頭,浮現出黑色的脈絡。隨後……他陷入了沉睡。
……
……
臨襄市,友科新城小區。
少年信使皺起眉頭:
“以你的特殊,我可以允許你消遣我們一次。但你最好不要這樣做。”
“我建議你好好想想,到底要我殺誰?”
秦澤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少年信使。
這種感覺真奇怪,他剛纔明明想要說出某個名字的。
可就在這瞬間,他忘記了那個名字。
他張着嘴巴,像是忽然失語了。
在這一刻,全世界的歷史裡,沒有了某個人的存在。
秦澤記得,自己和藍彧,意識到了某個不得了的強敵出現。
可就是……想不起這個強敵叫什麼了。
少年信使顯然看出來了某些事情,他說道:
“你們之間的鬥法,我就不參與了。都是有價值的合作者。”
“但這次,你輸給了他一招。不過沒關係,你的潛力值在我看來,得往上提一提。”
“下次,你們會在舊曆世界見面的。那個時候,贏回來吧。”
秦澤茫然問道:
“你在說什麼?”
“行了,我該走了,對了,這是一個穩妥的聯繫方式,但只能在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打給我。不要輕易去用鮮血澆灌手稿。”
少年信使態度真的好了不少,秦澤感覺到了。
對方甚至交出了一個聯繫方式。
他意識到,因爲墮落信使,對方願意放過自己,甚至和自己合作。
現在,因爲墮落主宰……對方對自己態度,似乎都成了自己人。
這也讓秦澤越發好奇,這位墮落主宰,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