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簡一一的主宰之路
舊曆世界，混亂王庭。
當黑洞將溼婆的舊曆軀體吞噬後，混亂王爵難以置信……
他斷然不曾想到，溼婆在全力以赴的情況下，真的會死。
當然，說是全力以赴，其實只有與之戰鬥的秦澤，才清楚溼婆到底放了多深的水。
只是對於混亂王爵來說，終究有些魔幻。
如果說溼婆沒有死，沒有與秦澤的這場對決，它或許還會有些捨不得。
一個浩劫境做爲祭品，到底是奢侈了些。
但現在，溼婆死在了秦澤手上，他深切的認識到——
秦澤必須得死。
這個年輕人太可怕了，他的潛力無限。
然而過了今日，便很難在浩瀚的世界裡，找到他。
今日有雷雲，殺死秦澤的最好機會。因爲雷雲會鎖定秦澤。
但今日，那個真正能殺死秦澤的人，卻並不在人類所在的世界。
是的，墮落盤古，偏偏在今日，前往了舊曆世界。
……
……
浩浩蕩蕩的神界大軍，外神，值神，墮落主宰組成的聯盟，還需要整頓。
不久前，第一值神永生王爵，與墮落盤古在聯軍領袖權上，產生了些許分歧。
爲了調和這種矛盾，雙方還得在舊曆世界待很長時間。
目前盤古的作戰策略倒是和第一值神一致。
要讓腐敗的時代真正降臨，就必須徹底抹除先遣時代的殘餘。
所謂殘餘，便是百川市與舊曆主宰。
如今能夠晉升爲舊曆主宰的人，在盤古看來，只有兩人。
一個是秦澤，一個是女媧。
女媧成爲主宰，幾乎是不可擋的趨勢。
而秦澤成爲主宰，還需要時間，因爲秦澤還需要步入浩劫境。
也就是說，秦澤具備了一切成爲主宰的條件，卻差了自身的實力。
這就是運氣的力量。
某種程度來說，五神全部具備進階爲主宰的力量，但就是不具備條件。
但秦澤作爲天人境，卻已經幾乎完成了所有條件。
摧毀百川市，讓新的時代徹底降臨，是第一值神與墮落盤古的最終願景。
前往競技之國，打敗競技之神，獲得百川市具體位置，這便是神戰的目的。
如果神戰，在競技之神一方，只有四位外神——競技之神，猩紅月眼，紅道母，繁育之主……
沒有任何額外戰力的話，或者說，沒有神級戰力和主宰級戰力——
那麼這場戰鬥，將直接湮滅先遣的殘餘，將會是迎來腐敗時代的最重要的異常戰鬥。
留給秦澤等人的時間，並不多。
……
……
籠罩在臨襄市的巨大規則，已經消失。
簡一一恢復了浩劫境的實力，天照與歐米伽，最終不得不撤離。
簡一一也不敢追擊，因爲天照與歐米伽惜命，所以這場對決，並沒有打得很深入。
如果真要搏命……簡一一認爲自己只有三成勝算。
浩劫境強者很少真的搏命，就好像五神立場不同，卻很少戰鬥。
簡一一收起刀，朝着雷雲所在的方向前進。
現在的任務，是保護秦澤。
而戰場的彼端，柯爾的戰績也出衆。
儘管柯爾自己都沒有意識了，可當他醒來的時候——
他身邊有三具屍體。
毒藥，荷官，金。
這絕對是傲人的戰績。且不說還有月瞳，鷹眼，玻璃人等輔助……
哪怕沒有這些輔助，能夠一己之力，擊殺兩位皇帝，一個宗師，都已經是奇蹟。
這場哲學家vs半壁殺手組織的戰鬥，結果讓人難以置信。
勝者，是哲學家。
只不過柯爾也陷入瀕死之境，月瞳與鷹眼，在最後其實可以取柯爾性命。
但月瞳不忍殺死這位昔日好友。
而鷹眼，不敢。
皇帝與宗師的心性差距，便體現在此。而心性，往往決定命運。
月瞳與鷹眼，很早就在競爭，比誰能看的更遠。
二人都被譽爲是殺手界攻擊距離最遠的人。
他們總是能在很遠很安全的地方，與敵人作戰。
殺敵千里之外。
但這一次，月瞳看的更遠。
月瞳看到了，屬於柯爾的未來，不再是天人境界。
柯爾，可以走得更遠，甚至……或許有一天，他可以超越殺戮之神。
只不過月瞳也看不到更深遠的未來，在他看來，決定世界走向的……終究還是舊曆世界的那場即將打響的戰爭。
屆時，人類能做的最大的抗爭——就是選擇。
而柯爾與月瞳的選擇，終究是不同的。
……
……
雷雲漸漸遠離臨襄市。
雷雲沒有消散，就意味着秦澤還活着。
在無數人看來，便是大魔王還活着。
但已經沒有人敢追擊秦澤了。
不久前，耶穌已經和天照通過話。
在舊曆者協會大樓裡，只有最高掌權者纔可以進入的樓層裡，有着一間略顯簡約的辦公室。
耶穌此刻抽着煙，整個人顯得很鬱悶。
歐米伽與其他人語言不通，並未參與會議。
歐米伽一直都是“董事長”的兵器。
所以耶穌也知道，和他說話沒用。
偌大的會議室裡，只有耶穌與天照。
此時，已經是雷雲離開城市三小時後。
距離溼婆死亡，已經過去六個小時。
“一堆爛攤子，就算我是神棍，我覺得也太憋屈了些。這叫我怎麼收拾殘局？”
“現在又死一個，此消彼長，我們未必還能壓制住秦澤等人。”
殺手宗師死了一個，殺手皇帝死了兩個。
如今還活着的皇帝，只剩下月瞳。
而不久前溼婆死亡，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秦澤等反抗者的實力加強，簡一一更是一個非常規浩劫境。
這下，耶穌真不知道，盤古如果不回來，這場仗該怎麼打。
天照說道：
“你沒有找到司馬懿？溼婆規則壓制，他不可能改變你記憶。”
耶穌搖頭：
“這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你管。你現在說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天照覺得耶穌有點怪：
“他們就那麼零星幾個人，司令，簡一一，柯爾，秦澤。”
“值得在意的無非就這幾個。”
“但看你的樣子，你好像有點怕了？”
耶穌還真有點怕了，所以他帶走了藍彧。
但這件事，他當然不可能對天照說。
“我怎麼會害怕？除開簡一一，其他幾個人再強，扎堆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簡一一強，卻也不能力戰兩名浩劫，倒是你和歐米伽……你留手了吧？”
“伱害怕與簡一一死鬥。”
天照一向惜命，當然不可能與簡一一那種創造性的天才死鬥。
這一刻，二人也不怎麼掩飾。
倆人都心懷鬼胎。
“盤古並不在意人間。”耶穌說出了結論。
天照沉默了幾秒後，點點頭。
人間的局勢，只要有盤古在，秦澤那一行人，根本掀不起浪花。
可現在，秦澤頂着雷雲，強行殺了溼婆。
“你也看出來了吧？盤古不再是盤古。他的語氣，作風，乃至穿着，都變了。”
“原來的盤古，沒有了。”
耶穌說這話有點落寞。
作爲五神裡，年齡僅比喬薇大一點的存在，他其實一直以來，都很受奧丁，盤古，溼婆的照顧。
但三個老傢伙，看起來全部都死了。 耶穌有些不明白。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幾個人……
開始漸行漸遠，且各自都挑選了一條非常危險的道路？
一切的答案，其實他都知曉。
是浩劫境後的囈語……是爲了駕馭舊曆形態。是爲了成爲主宰。
如果一直做個白歷者，現在的結局是否會好一點？
奧丁死去，盤古死去，溼婆死去……
下一個又會是誰？
他想要活着。
天照當然也想活着，但活着就得做出選擇。
作爲最強的存在，追求一時的苟活毫無意義。
所以他認爲，選擇盤古是沒有錯的。
可此時此刻，他也得承認，盤古變了，且盤古的戰場，不再侷限於人間。
耶穌說道：
“一直以來，我們幾個人都是不對付的。其中我最討厭你。”
天照不說話。他很清楚，女媧，奧丁，耶穌，三人都討厭自己。
因爲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徹頭徹尾的黑歷者行爲。
但在天照看來，那些事情，都是有意義的。這個世界所有的進化，都是無數失敗累積而來。
那些被自己做實驗的人類活體，都當感到榮幸。
“但現在，只剩下我們了。我們的任務，是活下來，至於怎麼活下來，一直以來，我們都各有各的理解。”
“我要按我的方式活下去，你也會按你的方式活下去，我們各不干預，ok？”
天照同意。
接下來，他的實驗也會進行到更深的一步。
他相信，只要完成這一步，自己就能進化爲主宰。
所謂通往主宰的道路，從來不止一條。
耶穌志不在此，他只希望，天照不會成爲絆腳石。
……
……
八月初二，深夜。
雷雲已經懸停在了離臨襄市很遠的地方。
這裡是尚未被城市化覆蓋的地方，但總歸有路，偶爾有人煙。
司令的亡靈大軍，一路上被雷劫消滅了不少，但好在，亡靈是無法二次死亡的。
鬼節那天，司令算是最大的受益者。
手裡的亡靈，從原本的六具變成了上百具。
這也讓司令的實力大增。
與其他人不同，司令並未遇到任何強敵。
但他在對抗雷雲。
前面秦澤被溼婆的領域保護，雷劫未能傷到他。可真正的雷劫，本身破壞力是很強大的。
司令也算是損失慘重，才帶着秦澤來到了一個暫且安全的地方。
但雷雲就是巨大的座標，提醒着所有人，秦澤在這裡。
所以司令也始終沒有放鬆警惕。
直到……
一道恐怖的刀光，將天上巨大的雷雲斬斷。
直到渾身刺青一臉溫和的男人出現，司令才放下心來。
簡一一抵達。
現在司令也生不出什麼與簡一一爭奪公司最強頭銜的想法。
簡一一的天賦，連他也看走眼了。
據說，所有能夠步入浩劫境的人，都需要經歷浩劫。
而浩劫，往往是生死劫。
司令也幾次經歷生死，但卻並沒有找到步入浩劫境的契機。
可簡一一卻找到了。
他不知道的是，簡一一曾經在端午劫的幻境裡……經歷過上百次的死境。
距離雷雲徹底消散，新的一天到來……還剩下十分鐘。
只要這十分鐘一過，可以說整個人間的局勢就有變化。
“沒想到，小澤居然能在劫難之日，去殺溼婆，且真的做到了……”
簡一一心疼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秦澤。
司令說道：
“你在今天沒有遇到劫難麼？”
簡一一輕描淡寫的說道：
“遇到了，但或許，我更像是他們的劫難？”
這句話有點凡爾賽，司令內心不是滋味。
但他又知道，簡一一既然修刀，就該鋒芒畢露，不能像以前那樣過分溫柔。
“你遇到的是誰？”
“天照和歐米伽。”
不該問的。
司令閉嘴了，兩個浩劫境，怎麼都算是劫難了。但他們拿簡一一沒有辦法……
這差距，讓司令覺得，自己問再多，都是在找羞辱。
越是驕傲的人，越不能接受周圍的人超過自己。
但面對簡一一，司令也有些服氣了。
也許當年的董事長，就是這樣的驚才絕豔？
這個時候，秦澤居然睜開了雙眼。
“組長……司令……”
因爲透支體力暈過去的秦澤，在被司令扛了一下午後，總算恢復了一些。
“看來……我運氣不錯，百難臨頭，託各位的福，我撐住了……”
秦澤艱難的笑了笑。
簡一一說道：
“爲何非要今日殺溼婆？你該知道，渡劫之日，最妥當的舉動，就是不要讓自己遭遇任何強敵。”
秦澤其實也很唏噓，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如果早幾天，溼婆絕對可以輕易殺死秦澤。
那場戰鬥，秦澤也很清楚，溼婆根本沒有展現出完整的實力。
秦澤便將自己的見聞，一一告知。
司令與簡一一聽完後，都爲之動容。
原來溼婆，已經淪爲了祭品。
而溼婆求死，秦澤擊殺溼婆，堪稱一個願殺，一個求死。
也正因如此，世界才免於毀滅。
值神是比浩劫境更可怕的存在。
一旦有值神來到人間，可以說世界必然會毀滅。
想到此，簡一一忍不住感慨：
“小澤，這一次你拯救的，是整個世界啊。”
司令問道：
“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秦澤說道：
“神戰即將打響，那是真正決定未來所有人命運的戰鬥。我必須要成爲浩劫境，才能成爲主宰。”
“而我能找到的最快晉升浩劫的辦法……就是弒神。”
“我要殺死混亂王爵，但這就必須要前往佛國。”
簡一一說道：
“我幫你。我們一起行動。”
秦澤詫異的看向組長。
簡一一說道：
“我在想，當初那麼偉大的幾個舊曆者，爲何如今一個個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答案是他們，都在追求主宰境界。”
“而我也必須成爲主宰，黑歷者途徑，似乎被堵死了。”
“但我想，舊曆始祖當初制定這些規則，必然不是爲了篩選少數幾個人。”
“也許還有一條道路，一條連五神也沒發現的道路。或許藉助小澤你的運氣，我能夠發現。”
秦澤動容。
是啊，這個世界天賦最好的人，大概就是喬薇，董事長，還有簡媽媽。
如今某種意義來說，喬薇與董事長，都成爲了主宰。
那麼簡媽媽成爲主宰，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換尋常人，說什麼追求五神也不曾看見的道路……他會嗤之以鼻。
畢竟，五神爲了成爲主宰，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但說這話的是簡一一，秦澤就覺得合理起來。
“我手裡還有一張臨時急件，能夠幫我精確的定位佛國……”
“組長，我們明天就出發！”
簡一一笑道：
“好呀，真希望我能繼續走在小澤前面，比你先成爲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