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不可能。
一個人類俘虜,幾乎沒有什麼實質戰鬥力,而且還是被神機大學士精神操控的,根本不可能有實力能殺神機大學士。
另一個銅椰是學宮的學士,一步一步從基層爬上來,完全找不到動機去殺神機大學士。
按照常理分析,這一切的確毫無可能性。
紫金綬帶大學士,哪一個不是人中精英,精英中的精英。不管是業務能力,個人戰鬥力,那都是遠超水準以上,說是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毫不爲過。
別說一個人,就算是另外兩個人加起來,也完全不夠神機大學士收拾的。
偷襲?
一個精神系覺醒者,有那麼容易被人偷襲嗎?那得多麼可怕的偷襲之力,能讓神機大學士一瞬間就失去抵抗力?
哪怕是他們同爲紫金綬帶大學士,也不敢說偷襲神機大學士就一定能成功,更不敢說一擊斃命。
而之前的問話,幾乎所有目擊者都證明過一點,神機大學士和銅椰學士昨天上午聯袂離開泰坦學宮。
衆目睽睽之下,這肯定不會看錯。
而且每個人都信誓旦旦,當時離開的人只有他們二人。
那麼,怎可能遇害的是神機大學士呢?
玉鼎忍不住腦補道:“有沒有可能,神機大學士被偷襲,受傷了,留下了血跡和一些肌肉組織。但偷襲他的人,則被他擊斃?”
要說這個猜測,還真比較合理。
可是,不管誰是受害者,屍體去哪了?哪怕被幹掉的是徐教授,屍首在什麼地方呢?總不能說神機大學士在這實驗密室裡對徐教授毀屍滅跡吧?
就算徐教授偷襲神機大學士,神機大學士也不至於一怒之下把徐教授給殺了吧?還毀屍滅跡?
作爲人類俘虜,徐教授桀驁不馴,一直沒有完全降服,這一點每一位學宮高層都心知肚明,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因此,即便徐教授襲擊神機大學士。神機大學士作爲一直最想降服徐教授的人而言,也大概率不會因怒殺人,而是會選擇將其制服,再慢慢熬她。
這些年,徐教授不都是這麼慢慢熬過來的嘛?特效藥不是也研製出來了嘛!而且神機大學士對其精神操控雖然沒有百分百達成,但也算是有所成效的。
多瞳大學士卻沒把玉鼎大學士這一廂情願的腦補猜測當一回事。
而是繼續認真仔細地檢查着現場,試圖搜尋更多有利的證據。
約莫十幾分鍾後,兩名黃金綬帶大學士匆匆趕到。這二人正是神機大學士名義上的副手。
在泰坦學宮,一名紫金綬帶大學士配置兩名黃金綬帶大學士,這是標準配置。
當然,黃金綬帶大學士名義上是副手,實則一個個也都是泰坦學宮的高層實權人物。
除了五大紫金綬帶大學士這種巨頭級的存在,就屬黃金綬帶大學士的權重地位最高了。
黃金綬帶大學士一共十名,在泰坦學宮,絕對是舉足輕重的存在。不過在紫金綬帶大學士跟前,他們還是恭恭敬敬的。
“不必多禮,說正事。”首席大學士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拘謹。
很快,這二人就被通報了基本的情況,驚訝得二人都張大嘴巴,有些說不出話來。
神機大學士離奇失蹤?實驗室遇襲,設備遭到破壞?連負責研製特效藥的徐教授也神秘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聽完這些驚人的信息,這二位黃金綬帶大學士可謂是亞歷山大。
主官失蹤,他們兩個副官竟然一無所知,渾渾噩噩。要是沒接到通知,他們甚至還矇在鼓裡。
就算他們有幾百個合適的理由,卻也難掩失職的嫌疑。
要是幾個小時半天,他們還說得過去。
可這事都已經過了將近兩天,要說他們完全沒有跟神機大學士聯繫過,不管怎麼說,都是有些失職的。
“首席,我們……”
首席大學士道:“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本座瞭解你們,你們各自都有一攤子事,誰也沒閒着。而且神機大學士是你們的上級,他們的行蹤不必向你們通報,你們沒有及時掌握動向,卻也不能苛責你們多少。”
二人唯唯諾諾,心裡倒是一暖。
還得是大領導體貼人,有格局啊,沒有胡亂甩鍋。
“本座問你們,這特效藥的信息,你們掌握多少?”
二人道:“我們全程跟進,徐教授的進度到哪個階段,我們基本跟進到哪個階段。不過最新版本的完善,我們還沒來得及完全掌握。但大致方向還是知道的。”
首席大學士心裡稍稍鬆一口氣。
“所以說,如果你們接手實驗室,這特效藥的生產製作,能否不受影響?”
這問題看似送分題,但回答不好,就有可能變成送命題。
二人仔細想了片刻,交流了一下眼神,深思熟慮過後,其中一人才緩緩點頭。
“如果是之前的版本,我們二人完全掌握了進度,製作是絕沒有問題的,誤差不會超過1%,但最新完善版本,徐教授都沒有完善出來。交給我們來琢磨,估計進度上沒有三五個月,很難完成。而且即便三五個月,誤差可能也會存在,而且還不小。”
之前的版本,他們是抄作業,對着答案抄襲,自然沒問題,誤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而完善版本,徐教授沒完善出來,解題過程和答案都沒同步給他們,等於是要他們親自寫作業,哪怕思路已經跟他們說了,可一直抄作業抄習慣了,冷不丁要他們親自上陣,肯定是要手忙腳亂的。
即便他們有一些把握,甚至一兩個月沒準就能弄出來。可在首席大學士跟前,他們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可能留作證據。哪敢把話說的太死?
萬一一兩個月沒弄出來呢?
因此,他們故意把時間說得長一些,把誤差問題也提前打好預防針。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也有個緩衝,不至於讓自己毫無退路。
首席大學士此刻關注的重點,完全在特效藥能否繼續的問題上。
兩人的小心思,他也並不特別在意。
突遭變故,能把特效藥項目繼續推進下去,那就算謝天謝地了。至於完善版本,即便推遲三五個月,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畢竟這是技術含量極高的項目,獨一無二的項目。只此一家,推遲三五個月,雖然有點鬧心,但終究無礙大局。
“好,只要特效藥項目能繼續推進,你們二人便是有功。這完善版本,你們必須迅速接手,越快完善越好。若是兩個月之內能夠完成,我記你們首功。”
“是,我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負學宮的栽培和信任。”
這麼多壞消息之後,總算有點好消息了。
玉鼎大學士跟多瞳大學士聽說特效藥計劃不會受到毀滅性衝擊,也算是鬆了口氣。
終究這結果還不是最壞的那種。
接下來,便是要徹查這件事了。
到底神機大學士賣什麼關子?
而這時候,多瞳大學士又一次欲言又止道:“首席……”
“嗯?有什麼新的發現?”
多瞳大學士一咬牙,說道:“我以我的方式蒐集了一些證據,一切細節指向,對神機大學士很不利。”
“你還是認爲被襲擊的是神機大學士?”
“對,不僅如此,神機大學士可能已經隕落。”多瞳大學士道。
這個結論,多瞳大學士之前曾提到過,只是當時還沒有絕對的證據表明,只是一個猜測。
而此刻,多瞳大學士顯得更加堅定了許多。雖然這個事實的確難以接受,可作爲一個專業嚴謹的高層,多瞳大學士必須實話實說。
神機大學士兩名副手卻是大驚失色。神機大學士失蹤這已經很離奇,要說他已經隕落,這就更加駭人聽聞了。
在泰坦城邦,像神機大學士這種級別的存在,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相當於神一般的存在了。
這種級別的人物,給人的印象幾乎就是不可能隕落的,就像高山一樣巍峨聳立,不毀不滅。
首席大學士沉吟不語。
他對多瞳的業務能力從未懷疑過,他既然敢連續兩次強調這個結論,必定是有他詳實的判斷依據。
可玉鼎大學士卻忍不住道:“這麼多人看到神機兄跟那個銅椰離開,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多瞳不擡槓,而是冷靜道:“很多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眼睛也一樣會騙人。而且,神機兄的身份高貴,一般守衛根本不可能近距離靠近他,甚至不可能長時間注視他。離開的到底是不是神機大學士本人,大有可玩味的地方。”
玉鼎大學士倒不是誠心擡槓,他只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他太清楚一旦神機大學士隕落,對學宮是何等恐怖的損失。即便天沒塌下來,也至少是塌了一個角。
別看這兩個副手能頂上特效藥項目,可沒有神機大學士主持,很多工作一定會受到影響。
最關鍵的是,神機大學士是九尾族的代表。不明不白隕落,九尾族能答應嗎?還會心甘情願跟泰坦族結盟嗎?
泰坦學宮目前的結盟版圖裡,九尾族可是很重要的一環。一旦少了這一環,對整個計劃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影響。負面影響不可估量。
玉鼎大學士道:“首席,若是按照多瞳兄這個推斷,那麼離開的兩個人會是誰?”
一共就三個人蔘與其中。
如果死的是神機大學士,那麼離開的人自然就是銅椰和徐教授了。
首席大學士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你們怎麼看?”首席大學士目光從多瞳大學士,玉鼎大學士,以及兩個黃金綬帶大學士跟前一一掃過。
多瞳倒是一如既往的理智:“排除一切可排除的因素,那麼剩下的一定是真相。離開的兩個人,必然是銅椰和徐教授。”
玉鼎大學士喃喃道:“銅椰這個混蛋,難道是要背叛學宮?擄走徐教授?”
關於銅椰的事,其實五位大學士都是知道的。銅椰作爲一顆棋子,是消除徐教授心魔,誘導她徹底歸順地心族的重要一環。
這是五位大學士統一過思想,一致通過的思路。
那麼,整件事,是否銅椰在背後搞鬼,完全出自於銅椰的手筆?
“首席,要是一切都是銅椰此人的手筆,此人的心性堅忍,手段毒辣,可謂是恐怖至極啊。大概,我們以他爲棋子誘餌的計劃,多半已經被他察覺,而他每天接受點卯,從未有任何不滿表達出來,可見此人心機城府有多深沉!”多瞳大學士作着客觀冷靜的分析。
而就在此刻,修羅大學士又迅速返回,帶回來一條驚人的消息。
“首席,是銅椰,銅椰此人,謀劃已久!”
修羅大學士進屋後,將矛頭直指銅椰學士,“我親自帶隊去圍堵銅椰的宅子,那宅子在今日已經正式易手,而且就在今天完成的。我還了解到,早在幾個月前,銅椰此人就把他的老婆孩子一家人全部悄悄送走,不知所蹤。”
老婆孩子幾個月前就送走了,今天還把房子賣了。
這是典型的釜底抽薪,日子不過了的節奏!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所有的真相,似乎一下子全部浮出水面。
要是銅椰不是心虛,他爲什麼要賣房子,而且還賣得這麼急?要不是他早有所謀,爲什麼幾個月前就把老婆孩子送走?
這是早就把後路鋪墊好的節奏!
便連首席都有些動容了:“銅椰此人,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計?此人不是草莽出來的嗎?”
“是的,此人最早是混冒險者隊伍的。當初徐教授他們的車隊,就是銅椰帶隊截獲的。對了,我們還順藤摸瓜,摸到了銅椰這幾日跟校郎司的一名校尉有勾結,兩人做了一筆生意,也是從學宮獲得的渠道。”
說着,修羅大學士又將銅椰跟施校尉之間的那筆大生意如實道來。
“這個施校尉,已經被帶過來了。”
說着,修羅大學士一揮手,便有兩名手下帶着一人,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