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判斷,風隱依舊不再糾結,他決定將這一切判斷的權力,交給學宮高層,至少個人而言,他對學宮學士的猜疑,已經基本打消。
江躍意外發現,那跟吊靴鬼似的風隱,居然主動離開了。
本來江躍要在瑤草族的地盤搞事,這注定是在隱蔽情況下進行的。要是一直有個風隱在暗處盯着,對他下一步計劃肯定是有巨大影響的。
那還琢磨着,要是這個風隱繼續這麼盯着,得找個機會,讓他不知不覺從地心世界消失。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主動離開,也算是識趣之極。
大概這傢伙盯了一路,發現他“水工學士”真的盡職盡責,將靈石成功送到目的地,而且還是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早先的猜疑也打消了。
學宮有千頭萬緒等着人去處理,他風隱是學宮的得力干將,總不能一直盯着他水工學士一人吧?
瑤草族這邊,接收這些靈石的時候,可謂是態度惡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鏡的,各種黑臉。
也難怪,本來通過傳送陣法,這些靈石在四五天前就應該抵達了。如今人工運輸雖然已經極限高效,但終究還是耽誤了至少四五天。
“水工學士,你們五行學宮一向做事靠譜,怎麼這次掉鏈子掉得這麼大?這靈石的供應,可是關乎地表戰場的勝負成敗,你們現在給送過來,算怎麼一回事?咱們到底接還是不接呢?”
接他們肯定是要接的。但態度上,自然要刁難一下五行學宮,畢竟他們苦等這麼多天,靈石也是當下的剛需啊。
江躍自然知道對方的意思,淡淡笑道:“閣下怎麼稱呼?”
瑤草族這人,應該是瑤草族地位不低的,傲慢道:“本人鬼針草,乃是瑤草族執事府三執事。”
江躍知道,各大黃金族羣,設有執事府來處理族內大小事務。
雖然黃金族羣最高權力架構是長老團,真正控制着黃金族羣的命脈。但是執事府,卻是長老團下轄的第一權力機構,他們一切行爲,直接對長老團負責。
而執事府的三執事,其實就是執事府排名第三,話語權自然是不低的。
但要說在三大學宮的學士跟前,其實地位也不見得更高,甚至有可能還略低一些。
但現在這是在瑤草族的地盤,又是生意上的往來。站在生意立場,彼此較勁,爭取主動權,藉機發難壓價,也是常理。
江躍微笑點點頭:“原來是三執事,幸會。在下只負責將靈石送到,其餘事項,並非我的職責。相信學宮高層與瑤草族高層自會商談。這兵荒馬亂,日期耽誤實有意外情況。該怎麼賠違約金,學宮方面肯定都認。畢竟這是長久的生意,學宮方面自然會以信用爲先的。”
這話不硬,但也不軟。
靈石我送到了,你有火氣我能理解,但別衝着我來。學宮高層會跟你們高層談,結算的事,用不着你我操心。往後生意還長着呢。
三執事鬼針草見這個水工學士似乎不是軟柿子,試捏了一下,效果好像不是很好,卻也沒有繼續糾纏。
“學宮方面有說法就好,既如此,清點數目吧。”
江躍點點頭:“請。”
清點核對數目,自然不用他們這些當老大的人親自負責。雙方自然有相關人員來交接。
這麼多靈石,要清點起來,也沒有那麼容易的。沒有二三個小時,肯定是搞不定的。
江躍倒是不急,反正靈石已經送到,清點的事,基本不可能出現什麼狀況。
果然,靈石順利交接簽收之後,江躍這趟運輸就算完美結束了。
鬼針草執事之前態度是有些令人不快,但也並不算跟江躍撕破臉。靈石交接後,此人倒是一改先前的態度,笑道:“學士閣下,公事已了,今晚想必你們也走不了,何不跟我進城喝一杯?兄弟我設宴招待,略盡地主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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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是太過叨擾了?”江躍矜持一笑,卻沒有把話說死。
鬼針草忙道:“這有什麼叨擾的?你們大老遠跑一趟,於情於理,一頓飯總是要吃的。不然的話,我瑤草族豈非太失禮?”
江躍微微一笑:“如此,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他也沒有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而是痛快地答應了。
當然,隊伍肯定是不能全部進城的。這麼多人進城,人家瑤草族這邊還吃不消呢。
帶二三十名親衛營進城,卻是沒有問題。至於剩下那個團,已經手下民夫,自然在城外安札,江躍也叮囑過,讓他們明日一早便返回。反正民伕力夫那邊的工錢都已經提前結算了,而水工部那個團,任務完成,返回駐地也是正常的。自然誰都不會有意見。
江躍爲了表彰他們,還自掏腰包,購買了許多肉食,給他們加了餐,更是皆大歡喜,誰都沒有怨言。
鬼針草執事這頓飯,倒是沒有玩什麼幺蛾子。整體來說,招待級別不低,但也不是那麼不明不白的花酒。
這頓飯吃過後,鬼針草執事還給江躍和親衛們安排了客棧,一切接待,都有理有據,規格也屬於正常範圍內。
不過第二天一大早,鬼針草執事又來到了客棧,熱情對江躍道:“學士閣下,我家族長聽說是水工學士親自押送靈石過來,很是驚訝。他老人家久聞學士閣下大名,今晚親自設宴招待,請學士閣下務必賞臉參加。”
瑤草族族長親自設宴?
江躍第一念頭就想,該不會是鴻門宴吧?不過仔細想想,自己此前沒跟瑤草族打過交道,沒任何理由擺什麼鴻門宴。
正愁沒有理由在瑤草族逗留,既然瑤草族的族長設宴,江躍自然是卻之不恭。總不能連瑤草族族長這種大人物的面子都不給吧?
鬼針草似乎生怕江躍拒絕,忙道:“學士閣下,我家族長誠意十足,還邀請了太一學宮的高層作陪。太一學宮五行學宮之前精誠合作,結下深厚情誼,如今學士光臨,於情於理應當坐在一起喝一杯嘛!”
江躍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什麼藥,當然客客氣氣道:“既然族長大人如此厚愛,在下還是那句話,卻之不恭。”
“好,傍晚時分,我親自來接學士閣下。今天中午,咱們就在這客棧對付一下,我已經吩咐過客棧方面,一定會爲學士閣下你們一行人安排午餐。”
有了留下來的理由,江躍自然就更好辦了。
上午在這瓊玉城好好溜達了一番,着實領略了一番瑤草族的風情。這瓊玉城是瑤草族的第一大城市,確實很有氣派。幾乎不輸給太坦誠多少,比之當初路過的妖花族將離城,規模要大不上。
當然,每一個族羣建設的城池,地方特色和族羣特色都是非常明顯的。
瑤草族最大的產業,自然還是靈藥的種植。這方面,即便是寶樹族和妖花族,都沒法跟瑤草族比。
寶樹族更其實是三大淨系血脈裡,更擅長作戰,更擅長謀略的族羣,雖然他們也有靈藥種植方面的傳承,但跟瑤草族比,明顯是不及的。
而妖花族,也同樣擅長靈藥種植,但他們的路子更劍走偏鋒一些,在很多種植領域,天生就不如瑤草族。
當然,妖花族更擅長魅惑、用毒、變化等等。
可以說,三大族羣有很多相似之處,但各自的側重點又有所不同。
真正最普及,最純正的靈藥種植,更多時候還得看瑤草族。因此瑤草族雖然不是戰鬥力最強的黃金族羣,卻也算是十大黃金族羣裡,最富有的族羣之一,能和瑤草族比財富的黃金族羣,恐怕也不多。
瑤草族的這個族長,有人說他已經超過一千歲。真正得到他血脈認可的兒子,都有幾百個之多,至於孫子玄孫……那就更加不計其數,完全沒法數了。
當初在泰坦城邦,那個被幹掉的兒子,在瑤草族族長心頭,卻是能排進前幾名的。
畢竟不是每一個瑤草族族長兒子,都有資格稱爲少主的。
能稱爲少主的,都是其中特別優秀的血脈,將來有幾乎競爭族長位置的強大血脈傳承。
至於沒有得到血脈認可的兒子,根本就數不過來。
也許街上掉塊磚頭下來,砸到一個瑤草族的人,都有可能跟瑤草族族長有一些血脈關係。
畢竟,傳說中這可是一千歲的人啊。活到這個年紀,每年隨隨便便生上一個兩個,那也不知道生了多少兒女了。
一代一代繼續繁衍,一千歲的族長,其後代至少延續了幾十代,沾點族長血脈的人數,根本沒法計算。
恐怕族長自己對此都十分麻木。除了那些他看重的血脈傳人,哪怕是親兒子恐怕也認不全。
當然,這並不是江躍關心的事。
他更關心的是瑤草族的靈藥倉庫安排。他此行的目的,是針對瑤草族的靈藥,而不是真跟瑤草族套什麼交情。
當然,參加晚宴,自然還是要作一些瞭解的。
到了傍晚時分,鬼針草執事提前就到了。江躍本以爲只邀請他一人,沒想到瑤草族這邊考慮的十分周到,連他帶的二三十名親衛都一併邀請。
“哈哈,我家族長的莊園,別說是你們二三十名客人,就算二三千客人,也招待得了。學士閣下放心跟我前去便是。”
江躍倒是沒有感覺到對方有什麼惡意,心裡雖然有些猜測,卻也沒再說什麼,點點頭,示意所有親衛跟他一起前往。
親衛自然不能跟主帥同一桌,親衛這邊,安排兩桌,同時還有瑤草族的一些人士作陪。
而江躍自然是主桌的座上賓,被引到主桌後,鬼針草執事也是低眉順眼,顯得十分恭敬。
對他來說,這同樣是一個在族中露臉的機會,因此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逐一給江躍介紹了座中的人。
瑤草族的族長,自然是第一個介紹的。這個族長面相清癯,丰神俊朗,看上去頗有些道骨仙風,氣度很是不凡的樣子。至於傳說中的千歲壽齡,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江躍甚至腦子裡轉過一個念頭,這個傢伙,自己如果對他施展食歲技能,不知道能不能將他弄死。
像這種人物,真不知道他的壽數極限是多少。
瑤草族的族長,這是大人物,哪怕是在牌面上,也肯定比水工學士高多了。在這樣的人跟前,江躍自然不能失了禮數。
介紹到第二個人的時候,居然是個女的。而且是個十分精緻雍容的女人,看上去約莫三十多歲。
但江躍知道,這肯定不是她的真實年齡。
“學士閣下,這位是咱們太一學宮的鈴花大學士,乃是太一學宮三大紫金綬帶大學士之一。”
紫金綬帶大學士!
江躍驚訝莫名,如果說在瑤草族的地盤,人家族長作陪,算是給自己面子,那麼這個太一學宮紫金綬帶大學士是怎麼回事?
他這個水工學士的身份,還沒高貴到這麼兩大王者來作陪吧?
要知道,這可是地心世界最富權勢的人物啊,完全是站在金字塔巔峰的存在,是跟水鏡大學士,薪火大學士同一級別的存在。
別說是他水工學士,就算是觥壘大學士這種黃金綬帶大學士來,也不可能有這麼大面子。
同桌的還有五個人,竟也都是大人物。其中三個是瑤草族的名宿長老,還有兩名則是鈴花大學士的副手,都是黃金綬帶大學士。
這麼一算下來,江躍這個新晉學士,在這桌子裡是地位最低,最僭越的那個。
好在,鈴花大學士似乎看出了他有些窘迫,微微一笑道:“水工學士不要拘謹,本座其實也正好在瑤草族做客。”
這個紫金綬帶大學士一顰一笑,都透着一股上位者的雍容。她稍稍釋放出這麼點善意,便輕鬆地將全場的主動權掌握在手中,讓人不自禁以她爲焦點。
對此江躍自然感激地笑了笑,心裡卻是一凜。
別看這個女人爲他解圍,似乎親和力十足,但這個女人絕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