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五行學宮而言,他們最大的資源,還是靈石。五行學宮境內的靈石,幾乎佔了整個地心世界的五到六成。
這還不是最誇張的,最誇張的是高品質的靈石,幾乎有七到八成都產自五行學宮。
這也是五行學宮能夠成爲三大學宮之一的最大依仗。
五行學宮底蘊方面,是不如太一學宮和泰坦學宮的,硬實力也只比不上那兩大學宮。
可單單這靈石所帶來的優勢,就足以讓五行學宮跟其他兩大學宮呈現出三足鼎立之勢。
而今,局勢變易,各方實力此消彼長,這實力對比無疑又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江躍在五行學宮混了三年,當然知道五行學宮的野心和算盤。
如今故地重遊,早先被江躍他們破壞掉的那個傳送陣,已經修復。如今已經成爲五行學宮境內最大的運輸樞紐。
只是這輩破壞的傳送陣,哪怕是修復,各條靈脈終究還是不能像過去那樣百分百運轉。
如今這個傳送陣的運輸能力和工作效率,撐死也就是過去的八成多一點,完全達不到九成。
而且,如果這陣法雖然修復,但若是再被破壞一次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或許到時候即便勉強修復,運輸力和工作效率又得大打折扣。
因此,吸取教訓的五行學宮,如今對這個傳送陣的保護可謂是十分重視,二十四小時有輪值隊伍,就守在傳送陣邊上。
周圍還增加了好幾批巡邏隊伍,排除一切危險因素。更有一名黃金綬帶大學士被特意安排過來,負責這傳送陣的安全。保證它不再遭遇任何襲擊。
五行學宮也知道,這個傳送陣關乎着他們靈石資源的輸出速度,說白了,就是關乎他們賺錢的速度。
更直白一些,就是關乎五行學宮實力增長的速度。
就連首席大學士神光,也經常會親自來到傳送陣視察。
當然,五行學宮境內,其實不止這一處傳送陣。但要說最核心的區域,而且規模最大的傳送陣,也就是這個了。
其他兩個傳送陣,原本只是用來傳送人馬,幾乎沒有用來大規模傳送過物資靈石之類的。
論規模,其他兩個加起來也不及這個的一半規模。
而那兩個傳送陣所在的區域,離靈石產地更遠,因此輻射範圍自然也就不如這個最大的傳送陣。
最重要的是,各地靈石要運到傳送陣,也需要人力物力,同時沿途也需要有護送隊伍,更有巡邏隊伍沿途巡視這條運輸線。
這同樣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投入進去。
江躍當初以水工學士的身份,其實就是負責運輸線的巡邏和保護工作,他麾下的人馬,其實就是負責保護這些運輸靈石隊伍的。
這也是爲什麼他最終能夠混到傳送陣內,將傳送陣摧毀的有利因素。
因爲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傳送陣的運轉流程,每一個細節他都瞭如指掌。包括傳送陣什麼時候運轉,什麼時候休息,什麼時候維護,他們都一清二楚。
其實,看似好像過去了許久,實則離江躍上次帶隊摧毀這個傳送陣,也就是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只不過這兩個月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江躍遊走於地表世界和地心世界之間,也越發遊刃有餘。
他用大推演術進行多次推演,越發感覺到地心族有些難掩頹勢。
勝負的天平或許還沒有開始傾斜,但對於地心世界來說,他們開始的三板斧沒有把地表世界征服,在大勢上其實就已經輸掉了一半。
因此,江躍如今雖然談不上盲目樂觀,但也不像剛到地心世界那樣焦慮。
他也不是沒想過對傳送陣二次下手,不過偵察一番之後,江躍放棄了這個想法。
現在的傳送陣防衛太森嚴了,巡邏隊伍幾乎每個三五分鐘就出現一次。更別說還有常駐隊伍在傳送陣邊上守衛。
就算江躍有天大的手段,可以將常駐守衛隊伍一舉幹掉,他也沒法保證就不驚動巡邏隊務。
但凡出現了一點意外,巡邏隊伍就可以向外界發出求援信號,他所做的一切也將功虧一簣。
而破壞傳送陣,卻不是短時間的事。破壞了傳送陣的現場法陣,還遠遠不夠,還得對各條靈脈下手。
只有全方位摧毀,才能對傳送陣造成最大的實質傷害。
對於江躍來說,他們現在只有兩個人手,想完成這一切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摧毀傳送陣對於五行學宮的打擊雖然大,但也不是致命的。
無非是讓五行學宮難受一陣罷了。無法讓五行學宮傷筋動骨。
……
五行學宮內,首席大學士神光收到一份拜帖,卻是太一學宮方面發來的,說是有兩個太一學宮的使者,在學宮外頭求見首席大學士。
根據使者的說法,他們是受太一學宮首席大學士的囑託,特意來求見神光大學士的。
不管怎麼說,在地表戰爭爆發之前,五行學宮跟太一學宮還算是聯盟,雙方站在同一個立場上,跟泰坦學宮大戰三年呢。
五行學宮雖然只是給太一學宮打下手,但也出了不少力。雙方關係至少可以說是比較融洽的。
而上次太一學宮這邊強行徵調了他們的水工學士,這也讓五行學宮心裡多少有些芥蒂的。
不過這些終究沒有在明面上影響到五行學宮和太一學宮的關係。至少兩大勢力之前,面上還是和和氣氣,並沒有鬧翻的。
因此,對於太一學宮的使者,神光大學士很難拒之門外。
人,還是要見的。
不過見了面談什麼,是否能談,那就另說了。
神光大學士知道不能拒之門外,也沒有過分拿捏,讓那兩名使者等了一陣,熬了兩三個小時後,也就下令召見。
兩名使者上前行禮之後,自報了家門,卻都是九秀大學士的心腹。
兩人表達了一番九秀大學士對神光大學士的問候,又深切地回顧了一下兩家勢力之間的交情。
神光大學士卻是笑而不語,並沒有表現出很感動的樣子。
而是微笑道:“二位使者,你們千里迢迢過來,想必不僅僅是說這些客套話吧?九秀道友想必現在也沒這麼閒吧?”
對太一學宮近期發生的事情,神光大學士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現在的太一學宮內訌不斷就算了,外部環境也是十分糟糕,幾乎可以說是內外交困。
神光大學士有時候代入一下,都覺得有些牙酸。
換作自己是九秀大學士的位置,恐怕也會一頭大包,很難應對。
在這種焦頭爛額的情況下,九秀大學士派兩個使者來,卻是什麼意思?總不會是向自己求救吧?
若是這樣的話,那麼不好意思,五行學宮自顧不暇,可沒有餘力去幫助太一學宮。
不管太一學宮的問題是內訌,還是外部矛盾,五行學宮這回都不打算參與了。
如果真的跟太一學宮說的那樣,是泰坦學宮在背後搞鬼。難道太一學宮還想指望五行學宮像上次一樣,堅定不移地跟他們組成聯盟,一起對付泰坦學宮?
拜託,那已經是老黃曆了。
現在的五行學宮不是過去,現在的形勢也不是當時的形勢。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泰坦學宮也不是過去的泰坦學宮。那時候泰坦學宮因爲特效藥的事,特別招人恨,而太一學宮得到特效藥,願意跟五行學宮合作分享,五行學宮是看在這個誘人條件下,才同意聯手的。
後來深度綁定後,也是忌憚泰坦學宮太過強勢,一家獨大,才硬着頭皮跟太一學宮一起對付泰坦學宮的。
後來雖然沒把泰坦學宮打趴下,但確實削弱了泰坦學宮,也讓泰坦學宮伏低做小了。
現在的泰坦學宮,完全不是過去那個強勢說一不二的泰坦學宮,實力削弱,口碑下滑的泰坦學宮,就像爪牙被砍掉一半的老虎,如今不說溫順,卻也不像過去那麼霸道了。
最關鍵的是,現在的泰坦學宮,是五行學宮尊貴的客戶。他們是真的肯砸錢,捨得投入,跟五行學宮定購高端靈石非常捨得花血本,幾乎從來不砍價,而且給錢特別痛快。
如此暴利而痛快的生意關係,五行學宮過去看泰坦學宮有多麼不順眼,如今就有多麼眉清目秀。
這麼好賺的錢,五行學宮沒有理由不賺。
靈石賣給誰不是賣呢?
泰坦學宮想在地表戰場有所擴張,需要大批靈石,而五行學宮正好可以提供這些。而泰坦學宮開價又十分爽快,從不討價還價。
這絕對是優質客戶,自然要捧着的。
此消彼長,太一學宮那邊,卻沒有這麼痛快。一直摳摳搜搜,推行什麼靈藥換靈石,資源互補。
這交易的籌碼大致對等,雖然沒有讓五行學宮吃什麼虧,但五行學宮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對五行學宮來說,他們辛辛苦苦運作靈石,沒有大賺就是虧本的。沒佔到什麼便宜,那絕對是等於血虧。
只是對方是太一學宮,沒辦法,現階段還真不能翻臉。而且太一學宮有些靈藥吧,還真就比較稀缺,也是五行學宮這邊需要的。
但總體來說,地表戰爭爆發後,五行學宮跟太一學宮之間的生意,更多是交易,誰都談不上虧,但誰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可泰坦學宮就不一樣了。
泰坦學宮是真金白銀投入,且痛快大方給錢的。
從太一學宮這裡沒賺到的錢,卻是從泰坦學宮這邊翻幾倍地賺到了。
因此,短短几個月,泰坦學宮跟太一學宮在五行學宮這裡的好感度,完全是調了個。
從神光大學士對太一學宮兩個使者的態度,可見一斑。
這是客氣中帶着疏遠,疏遠裡還帶着幾分調侃的意味。
其中一名使者道:“我家首席特意派我二人過來,自然是要有事要談。只是沒想到,神光閣下您會這般怠慢。看來我家首席的預測,並沒有錯啊。”
“呵呵……”神光大學士淡漠地笑了笑,根本沒被這個使者帶節奏。
他哪會看不出,這人故作驚人之語,無非就是想激起他的好奇心,反過去問他預測了什麼。
神光大學士壓根不在乎。
你九秀大學士自身難保,太一學宮都內外交困,你還有閒心預測什麼?你預測得這麼好,怎麼預測不到太一學宮要倒大黴啊?
當然,這些話在沒翻臉的情況下,神光大學士還是有修養的,並沒有挑明瞭說。
畢竟這話說出來,友誼的小船很可能當場就翻了。
神光大學士的宗旨是,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做敵人。沒必要因爲口舌之利得罪人。
更何況,今日做不成朋友,他日誰知道局勢又不會變呢?萬一哪天又需要跟太一學宮深度往來呢?
神光絕不會把話說死,把路堵死的。
那名使者見他反應平淡,忍不住問道:“神光閣下,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我家首席的預測嗎?”
“本座並不好奇,本座更好奇的是,太一學宮何時能度過此次危機。畢竟我地心世界,還需要三大學宮勠力同心,一起對付地表世界啊。”
那名使者聞言,也不感到意外。
痛心疾首地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看來我家首席果然說對了,五行學宮現在利慾薰心,已經完全迷失在虛無縹緲的利益當中。分不清誰是敵友,分不清大勢所向……”
神光大學士自問一向城府還可以的,但聽了這話,也多少有些被激怒。
你太一學宮現在還有資格說這些?
還什麼大勢所向?大勢是什麼?你太一學宮真要懂得什麼大勢,怎會落入現在這個悲慘局面。
神光語氣一沉:“好了,不必在本座跟前故弄玄虛。你們太一學宮當下自身難保,說這些不顯得底氣不足嗎?”
“首席說得沒錯,我們太一學宮當下的確遭遇危機,不過,五行學宮如此麻木不仁,恐怕步入後塵的時間也不遠了。首席現在所作所爲,其實也在給五行學宮掘墓。”
“放肆!”
神光大學士拍案大怒:“危言聳聽,真以爲本座脾氣好,不會拿你太一學宮的人開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