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跳出來說願意割肉,願意分蛋糕,顯然爲時已晚。現在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十大黃金族羣已經是窮途末路,半截身子都已經埋進土裡,根本不可能翻身。
這時候,不管你十大黃金族羣同不同意割肉,結局都是一樣。對於大多數新冒起的勢力來說,他們反而不願意十大黃金族羣主動割肉,不願意所謂的談判。
談判最終的利益流向,一定會是那些強大實力,比如三大學宮改制的天命軍。而新興的代表草根力量的勢力,因爲崛起時間不長,再加上實力方面的差距,他們有沒有資格走上談判桌都是個問題。
即便走向談判桌,他們在談判桌上擁有多少話語權,同樣存在巨大疑問。
因此,絕大多數新興勢力,並不希望進入談判桌,更不希望十大黃金族羣通過談判存留一些血脈下來。
這對天命軍那些大勢力或許影響不大,但是對於新興勢力而言,這勢必會成爲長久的隱患,有可能招致報復。
而且,進入談判桌,意味着那些中小勢力根本沒有太多話語權,自然而然,分配到的利益也就微乎其微,甚至在利益分配的時候被邊緣化,甚至被無視。
對這些新興的中小勢力來說,繼續打,繼續啃食十大黃金族羣,哪怕跟螞蟻搬家似的,每次收穫雖然不大,但是一直打一直有,積少成多,總好過進入談判桌直接被大勢力吃幹抹淨。
同樣是天命軍,其實想法也各有不同。
多瞳和銅椰這兩人,是主張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的。因爲他們知道,如果給十大黃金族羣一點喘息的機會,他們憑藉血脈優勢,如果得到長時間休養生息的機會,很有可能再次崛起。
既然順應天命,要徹底推翻十大黃金族羣,那就要徹底將他們打斷脊樑骨,讓他們從此一蹶不振。就算不去趕盡殺絕,但也決不允許他們有任何翻盤的可能性。
黃金族羣只有徹底打散,徹底無法形成規模,血脈優勢被無限稀釋,最終沉淪消失於世,這纔是最保險的做法。
而神光大學士,卻覺得做人留一線,既然人家這麼有誠意,願意放棄統治權,願意將利益出讓,那麼是不是應該給十大黃金族羣留一些火種?趕盡殺絕,有傷天和,恐怕也不是天命所願。
當然,神光的態度,永遠是說一套,做一套。他雖然表達過類似的態度,但是對十大黃金族羣的進攻,他是一點都沒閒着,下手的時候,也沒看出他有留一線的打算。
深淵族作爲實力僅次於泰坦族和寶樹族的第三黃金族羣,也是神光的血脈出身族羣,私底下派出代表,求見神光大學士。
神光大學士倒是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是偷偷接見了深淵族的代表。
深淵族現在的日子非常難過,他們最親密的朋友是厚土族和火融族,如今這兩家因爲實力相對弱一些,已經被天命軍和各大新興崛起勢力攻破,兩大黃金族羣死傷慘重,能夠突圍出來的族羣精英,不足百人,如今就跟喪家之犬似的,躲在深淵族的地盤。名義上是幫助深淵族一起抵抗,實則就是寄人籬下,苟延殘喘。
深淵族實力更強,但是面對天命大勢,他們發現再怎麼努力抵抗,每一天依舊是在削弱下滑。
深淵族預感到離敗亡也爲期不遠了,因此湊在一起緊急商議對策,不得已纔想出這麼一個辦法。派出代表偷偷聯繫神光大學士,希望可以從神光這裡取得一些突破。
畢竟,神光這種反覆小人,見利忘義,也是目前天命軍和各大勢力當中最容易取得突破的一個口子。
神光這種道貌岸然的人,向來以利益爲準繩,什麼血脈香火情,錦上添花的時候可以講講,但眼下顯然不是講香火情的時候。
他之所以偷偷接見深淵族的代表,是想聽聽深淵族的報價。這個時候派代表前來,一定是過來報價的,否則實在沒有必要見什麼面。
神光大學士確實很會拿捏人心。足足晾了深淵族代表一天一夜,這纔不緊不慢地將這代表叫到密室。
“呵呵,見諒,軍務繁忙,無暇脫身,本座也是身不由己吶。”神光一臉微笑,倒是顯得頗有親和力,“來,這茶不錯,喝茶。”
茶再好,深淵族代表哪裡有心思品?
“神光大人,深淵族危在旦夕,您身爲深淵族血脈,難道真的願意坐視深淵族覆滅,從此在地心世界除名嗎?於情於理,你忍心嗎?”
神光將茶盞往桌上一放,面無表情道:“如果你是來道德綁架本座,那麼你可以回去了。”
那名代表面色難看,雖然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神光這個態度,也知道道德綁架,試圖感化神光這種大佬,完全是對牛彈琴。根本不可能成功。
他深吸一口氣,不死心道:“族長知道神光大人志向遠大,不會被個人情感左右。因此,他有個提議,請神光大人斟酌。”
神光嘆一口氣,假惺惺道:“你們也別怪我不留情面,這個事吧,本座夾在中間也很難做。我要是徇私,天底下那麼多眼睛盯着本座呢。我倒是想放你們一馬,倒是希望給十大黃金族羣都多留點香火,可大勢不在你們,也不在本座,而在於天下人啊。”
那名深淵族代表一時間也是無語。知道神光這傢伙無恥,臉皮厚,只是沒想到能這麼無恥。
他這表演其實有些拙劣了。
“神光大人,情況危機,我奉命前來,就撈乾的說了。”
神光道:“對,你挑重點說,本座對深淵族還是有很深感情的,但凡能出一點力,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本座不會不近人情。”
“族長的意思,請神光大人高擡貴手,放大家一馬。深淵族可以解散,把所有財富都散給天下人,只求保留五百血脈,這點血脈,對地心世界也構不成什麼威脅了吧?咱們深淵族也不是泰坦族和寶樹族,對地心世界本就威脅不大,血脈優秀程度,也略有不及,這區區五百,神光大人一定兜得住吧?”
神光考慮都沒考慮,直接搖頭:“不行,不行,五百肯定是不行的。你要說三五個人,本座咬咬牙可以網開一面,甚至冒着風險窩藏,讓他們默默得以善終,倒是可以勉強爲之。五百,太多了,必定會暴露,根本說不過去。”
那深淵族代表顯然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忙道:“族長大人當然知道神光大人您難做,因此,這一切不是無償的。族長大人頗有家資,如果大人願意照顧,族長大人將會把他幾處私人秘藏交給大人,那絕對是一筆天量的財富。此外,火融族厚土族有一批人馬寄居深淵族,他們身上同樣有大批財富,請求大人庇佑。”
財富這個東西,神光從來是拒絕不了的。
不過,他也不急,笑呵呵地道:“所謂的天量,到底是多少。你們是知道的,要庇佑這麼多人,難度極大,風險極大。”
言下之意很明顯,如果沒有足夠的回報,他神光根本不會考慮這件事。
“大人,其實也沒有您想象中那麼難。您現在手下的天命軍至少數十萬,隨隨便便收容一個營主動投誠的俘虜,別說幾百人,就是幾千人,只有您不說,外界也無從得知啊。”
神光淡淡道:“人心可欺,天命難欺啊。我收容你們幾百人,萬一被天命視作忤逆,豈非自取其禍?”
“大人此言差矣,我們深淵族已經自行解散,只求苟活,便是順應天意,放棄十大黃金族羣統治地心世界的固有格局。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命必不會怪罪大人,反而會對大人的義舉讚賞有加。”
神光矜持道:“看在你們三大黃金族羣都如此識趣的份上,有些事,也不是完全不能談,不過,這條件嘛,還得由本座細細斟酌……”
很明顯,厚土族和火融族已經完犢子了,深淵族也接近完犢子了。這要不是實在堅持不下去,又怎會派代表找上門來?
所以,神光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將深淵族吃幹抹淨。
……
與此同時的其他黃金族羣,多多少少也都打着相同的算盤。只有泰坦族和寶樹族,依舊在負隅頑抗。
這兩大族羣是地心世界真正的大小王,他們對於黃金族羣血脈的驕傲,至死都不可能放得下。
尊嚴和驕傲讓他們根本接受不了妥協求活的決定。
而且,泰坦族和寶樹族也深知,他們的血脈威脅程度,跟其他八家黃金族羣相比,對地心世界的威懾力更大。
щшш▪ ttкan▪ co
其他黃金族羣或許有操作空間,但是這兩大族羣,即便是妥協投降,也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他們過去所作所爲,得罪了太多人,成爲太多人的噩夢。如今失勢,痛打落水狗的人,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多瞳領導的天命軍,還是鈴花領導的天命軍。他們領頭的都不是泰坦族和寶樹族。
那麼自然也就很難講什麼香火情了。
戰爭終於還是走向了白熱化,當天命軍和無數新興的天命勢力大軍壓境,將幾家黃金族羣的生存空間擠壓到極限。
哪怕是泰坦族和寶樹族,也明顯是垂死掙扎。誰都知道,十大黃金族羣統治地心世界的時代,即將結束。
這一切將不可阻擋,十大黃金族羣也將從地心世界徹底謝幕。
而就在這個關頭,一個驚人的消息在地心世界瘋狂地傳播。
在地心世界某處禁地,忽然出現一個此前從未出現過的禁制,涌現出一條遠古通道,竟是通往更深幽的遠古廢墟,竟好像是遠古時代的天命塔遺址。
對於當下的地心世界而言,天命塔似乎又是另外一個地心世界。
而傳聞提到,天命塔是遠古遺址第一次在地心世界露面,遠古天命塔的傳承,或許將在天命塔遺址出現。
得到天命塔遠古傳承的人,纔是真正的天命人,代表天命主宰這個世界,不僅僅是地心世界,也包括地表世界。
也就是說,天命塔的傳承,乃是針對整個蓋亞星球的!
這個消息當真有如重磅炸彈,炸響整個地心世界,炸響各方人馬。一時間,地心世界陷入巨大的沸騰。
而消息根本無需推波助瀾,便迅速在地心世界發酵。一時間,關於遠古天命塔傳承的誘惑,一下子超越了其他任何誘惑。
財富算什麼?資源算什麼?
一旦得到天命塔的遠古傳承,便意味着真正的天命所歸,代表着天命對這個世界的主宰。
那是任何財富和資源都無法取代的。
財富和資源永遠是流動的,而代表天命的權力,卻是長久的。
誰都會做這個比較,誰都知道怎麼取捨。
一時間,大量參與圍剿十大黃金族羣的人馬,紛紛涌向傳說中的天命通道,試圖進入傳聞中的天命遺址。
未必人人都能成爲天命人,但人人都有機會。誰都不覺得,天命就一定會將自己拒之門外。
天命塔遺址,就像有魔力一樣,迅速將一批批勢力不斷吸引過去,便是天命軍的那些高層,也完全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這就像天命的召喚,誰要是落後半拍,就有可能被別人佔了先機。
神光大學士,多瞳大學士,鈴花大學士,銅椰大學士,還有諸多天命軍高層,不得不將最終決戰擱置,轉而將目光移向天命塔遺址。
而本來已經以爲必亡的泰坦族和寶樹族,總算緩過這最後一口氣,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雖然天命軍依舊安排了大量人馬圍而不攻,但還是讓這幾家黃金族羣找到了突圍的空間,竟被他們突圍成功。
這些黃金族羣突圍的精銳們,竟也朝着天命塔遺址方向聚攏。
這天命塔遺址就像一個神秘的黑洞,吸引着地心世界各路人馬,不斷靠攏。
時隔萬於年之久,天命塔似乎又帶着新的天命而來,重現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