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菲一旦發火,氣勢一起來,還是很唬人的。
周圍的溫度都好像瞬間降低了許多。
這些湊過來的女人,大多數其實都是過來道謝的。被林一菲這麼一兇,長期受虐形成的恐懼心理,讓她們頓時面色大變,驚嚇之下, 紛紛作鳥獸散。
直到這些女人都走得乾乾淨淨,林一菲才笑嘻嘻的,一臉邀功地對江躍道:“小江同學,看看,做惡人也不是那麼難吧?”
江躍摸了摸鼻子道:“那我應該謝謝你唄?”
“可不是麼?幫你解決了這麼大麻煩。”林一菲一臉居功自傲的樣子。
江躍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將一枚雲盾符輕輕遞給丁蕾:“丁蕾姐,把這東西放在身上。對你有用。”
丁蕾對江躍當然是無條件信任的,放心接了過去。
“林同學,你跟丁蕾姐在這邊等我一會兒。我過去看看。”
江躍目光射向美人蛇畫廊的廢墟,那棟房子已經被拆成一片廢墟,轟然倒塌。
可江躍並未打算就此罷休。
而是繼續指揮那些白骨怪物,將廢墟的這片殘磚斷瓦全部搬走。
要搬空這麼一棟大樓,陽光時代不靠機器單靠人力的話,絕對會很吃力。這數以千計的白骨怪物,卻是免費勞動力,而且一頭頭力氣大得驚人。
竟非常迅速就將廢墟給清理開了,很快就夷成一片平地。
江躍依舊不罷休,下令這些白骨怪物繼續深挖。
這地方成爲祝吟東的核心大本營,江躍有一種預感,這棟大樓地下的陣法根基,那股詭異的力量,也就是那個陣法的陣眼,纔是祝吟東真正的依仗。
拆毀這棟建築的時候, 祝吟東不露面。
那是因爲,拆除建築,只是一些表面傷害,未能動搖到祝吟東的根基。
要想將祝吟東逼迫出來, 必須動搖他的根基。
那麼,江躍覺得,祝吟東的根基,眼下已經出現。
就在這片土地的腳底下。
白骨怪物在江躍的操控下,拼命地挖掘着。
這可比任何勞動力都好使。
跟人類勞動力比,這些白骨怪物簡直不要太好使喚,一個頂十個勞動力不說,而且不知道疲倦,是真的在玩命幹呀。
林一菲看到這邊熱火朝天的場面,也是好奇地走了過來。
“小江同學,你這是?”
“林同學的眼力,難道會看不出來?”
“我只覺得這地方陰氣很重,難道……”
“等着看吧,祝吟東很快就要坐不住了。”
江躍說到這裡,擡頭看了看天色,此時雖然接近下午四點,可現在已然進入夏季, 離太陽下山至少還有二三個小時。
兩三個小時,足夠了。
白骨怪物們瘋狂地挖掘, 地面的坑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站在坑外,江躍和林一菲都能感覺到一股陰森的氣息,從那坑洞裡頭瘋狂地往外溢散。
而這些陰氣,在陽光的照射下,很快就如蒸汽一樣在虛空中消散。
看到這一幕幕,江躍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同時轉頭對林一菲和丁蕾道:“你們要小心,祝吟東只怕狗急跳牆,一定不會坐視我們一直深挖下去的。”
“呵呵,他敢現身那就再好不過了。”
林一菲正有一肚子火氣要發泄。祝吟東之前滅了她那麼多孩兒們,林一菲此行就是衝着報仇來的。
就在江躍話音剛落,那坑洞四周的地下陡然傳來激烈的穿刺聲。
江躍面色一變:來了!
果不其然,噗,噗,噗!
一瞬間,無數道植物根鬚如利刃一般,非常兇狠地從地面不斷刺出,如那螺旋鑽頭一樣瘋狂鑽出地面。
須臾之間,這一片地界,至少鑽出了數以千計的植物根鬚,一根根都有小孩子的手腕粗細,捲動穿刺,勢頭驚人。
江躍他們早有防備,重重保護之下,自然是不用擔心這些根鬚利刺。
林一菲幾道風刃出去,這些根鬚利刺紛紛被斬斷,在她周圍倒下一大片。
而江躍的戰刀也不含糊,掃蕩之下,這些根鬚利刺也根本形成不了任何實質的威脅。
轉眼之間,三人周圍的根鬚利刺就倒下了至少二三百根,而且一旦被斬斷,也根本無力進行二次攻擊。
不過,江躍很快就面色一變。
他赫然發現,這些根鬚利刺對他們三人只是佯攻,根本不求有功,目的壓根就是爲了牽制他們而已。
這些根鬚利刺的目標,赫然是那些白骨怪物。
白骨怪物也有數千之數,而不斷從地面突刺出來的根鬚利刺,數目也在持續增加,對着那些白骨怪物羣就是一通猛烈的攻擊。
雖然白骨怪物也很兇悍,戰鬥力也很驚人。
可架不住這些根鬚利刺是從地底之下突刺出來,隱蔽性太強,數目又多,似乎根本消耗不盡。
一頭白骨怪物對付一根根鬚利刺,肯定是白骨怪物佔據優勢,畢竟它們的移動能力和戰鬥力都佔上風。
要不是利刺從地面刺出,佔了隱蔽性優勢,一頭白骨怪物至少可以應付三四根這種根鬚利刺。
可架不住這根鬚利刺數目確實驚人,而且隱蔽性實在太強。
哪怕被不斷折斷,依舊有新的源源不斷冒出來。
這些白骨怪物又聚集在一起,沒有分散開來,被打了一個圍攻戰,沒過多久,便損失慘重。
轉眼之間,至少倒下了三分之一。
江躍見狀,立刻招呼這些白骨怪物散開。
陣型太過密集,簡直就等於排隊挨槍子。
一旦分散開來,這些根鬚利刺的羣擊優勢就大大下降了。
果然,隨着白骨怪物的陣型分散開來,這些根鬚利刺的攻擊效果立刻大爲減弱。
可即便如此,江躍操控的這羣白骨怪物,損失還是不小。
最關鍵的是,被這些根鬚尖刺給牽制住,白骨怪物就無法繼續深挖下去。
江躍冷哼一聲,兩枚山君形意符倏地催動。
金光閃動,兩頭斑斕巨虎憑空殺出,衝向那巨坑,鋒銳的爪子瘋狂地刨掘起來。
這斑斕巨虎的體型至少是一般老虎的三倍,個頭本就大得驚人,刨坑的速度簡直堪稱驚人。
就算比不上那數以千計的白骨怪物,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最關鍵的是,這兩頭斑斕巨虎壓根就不怕那些根鬚利刺。那些根鬚利刺不斷往上刺,在斑斕巨虎身上刺中,就跟撓癢癢似的,根本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江躍這一手,無疑是讓林一菲又吃一驚。
這個小江同學,到底有多少底牌沒打啊。
怎麼隨隨便便一出手,就這麼嚇人呢?
看這兩頭斑斕巨虎的戰鬥力,她操控的這些變異獸真要對上了人家,那絕對是白給。
就算三五頭圍攻一頭,恐怕也未必打得過。
而丁蕾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她在詭異時代來臨時,就沒怎麼見識過其他覺醒者。早早就在這烏梅社區淪陷,男朋友被祝吟東虐殺,她本人被祝吟東霸佔。
一直以來,她已經被祝吟東洗腦,腦子裡形成的本能意識,就覺得祝吟東是無敵的。
這個魔鬼沒有人可以打敗他。
以至於她看到江躍的這些手段時,才恍然明白,原來詭異時代,獲得神奇力量的不僅僅是祝吟東。
這個世界,還有其他覺醒者,還有其他擁有強大力量的人。
這一刻,丁蕾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不僅僅是爲自己高興,更爲好姐妹江影高興。
弟弟這麼優秀,姐姐還能差到哪裡去?
有這樣的閨蜜姐妹,丁蕾覺得自己與有榮焉。
同時,她也第一次對逃出這個地方真正產生希望。
在那之前,她甚至都不敢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她甚至覺得,就算自己從那魔窟中被救出來,也不可能走出烏梅社區。
現在,她終於敢想一想了。
二女各種想法不斷,江躍卻一如既往的冷靜。
他的借視技能依舊是開啓到極致狀態。
他有預感,預感祝吟東最終會沉不住氣,會試圖接近此地。
只要他本尊接近到借視技能的極限範圍內,江躍就一定可以鎖定他。
雖然,這個範圍內,一定會有其他人的視角。
但其他人的視角,就比如那些女人,終究是跟祝吟東視角有區別的。
觀察敵人的視角,跟其他人看熱鬧的視角絕不一樣。
江躍自問,絕對可以準確分辨。
當然,表面上,江躍是不動聲色,看上去似乎是在戒備祝吟東召喚其他詭異生物的突然襲擊。
此刻的祝吟東,的確已經在幾百米範圍內了。
只不過,還尚未進入江躍借視技能的邊界地帶罷了。
正如江躍所料,此刻的祝吟東還真是有些沉不住氣。
任由江躍這麼挖掘下去,早晚要挖到那個陣法的根基。
那可是詭異之樹爲了佈置的核心力量,是他能夠控制整個烏梅社區的根源。
若是這個核心力量被破壞,他祝吟東所有的優勢就將化爲泡影,他在烏梅社區經營的一切,也將成了無源之水,無根之木。
所以,決不能讓江躍得逞!
可光有這個決心並不夠,祝吟東此刻其實也犯難。
他目前能派出的力量,除了白骨怪物,便是調動植物攻擊。
還有一手底牌,便是藉助這地底深處的力量,調動整個烏梅社區的怨鬼厲鬼,打造恐怖鬼域。
這恐怖鬼域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真正將地獄搬到人間。
在一定空間內,釋放足夠的陰氣鬼氣,再配合數量驚人的厲鬼,形成恐怖的鬼域。
如果說鬼打牆是一個可怕鬼物製造的恐怖領域,那麼恐怖鬼域就是一個真正的地獄。
是由無數鬼物共同打造的人間地獄。
而且,這力量的核心不僅僅是來自鬼物,更來自於地下這股恐怖力量。
在這個鬼域裡,恐怖的鬼氣陰氣,能將世間一切陽氣吞噬。
任何一個活人,一旦闖入這恐怖鬼域中,瞬間就有可能被鬼氣吞噬,陽氣瞬間被吞噬乾淨。
就好像一滴水滴入滾燙的火堆裡,連個霧氣都不見得能冒出來。
再強大的個體,一旦闖入這恐怖的鬼域中,如果不能第一時間察覺,恐怕都不能倖免於難。
直到目前爲止,祝吟東只是小規模製造過一兩次鬼域,頂多只能算試驗版,即便如此,一些強大的覺醒者闖入,幾乎都是瞬間被吞噬,成了這裡孤魂野鬼的其中一枚。
而極限催動的恐怖鬼域,連祝吟東都無法想象其恐怖威力,由此可見,這陣法一旦催動,毀滅性將有多大。
這也是爲什麼祝吟東一直願意隱忍的原因。
只要這手底牌還在,祝吟東就不怕任何損失。
白骨怪物也好,變異植物也好,這些都是可以炮製的,可以不斷複製的。
唯獨這恐怖鬼域,一旦地底的核心陣眼被摧毀,他祝吟東就等於沒了底牌,這是絕不能接受的底線。
只可惜,這恐怖鬼域必須到夜晚陽氣下沉,陰氣上升,等陰氣蓋過陽氣,取代陽氣之後,才能實施。
不然的話,以祝吟東眼下的憤怒程度,他是一秒鐘都不會等的。
他本以爲,只要拖住江躍跟林一菲到晚上,一切就將由他說了算。
可萬萬想不到,江躍這麼快就觸碰到他的根基。
任由江躍這麼搞下去,陣眼一旦被摧毀,那就什麼都玩了啊。
苟,肯定是苟不住了。
那麼……
祝吟東咬牙切齒,他知道,自己不現身,恐怕是不行了。
眼下,必須由他親自上陣,拖住江躍跟那個漂亮小妞,不能讓他們再這麼破壞下去。
只要拖到天黑……
一到天黑,就是這兩個混蛋的末日!
祝吟東發誓,這兩個傢伙,他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麼輕鬆就死掉的。
就算鬼域吞噬掉他們的陽氣,到時候也要將他們的魂魄提煉出來,狠狠虐他們幾天幾夜才能解心頭之恨。
打定主意的祝吟東,也不敢含糊。
就算是親自出戰,也絕不能掉以輕心。
他固然是恨江躍,卻也知道,這是他必須全力以赴的對手。
就算全力以赴,也很難保證就一定能贏的對手。
他的想法很明確,就是拖延,拖住對方,熬到天黑,就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