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他們這邊沉得住氣,青冥先生那邊卻是越等越心虛。
即便青冥先生和他的副手葉先生都是智計百出的人,可眼下的局面,難免讓他們有點七上八下。
在他們的計劃,羅騰早該返回行動局總部了。
身爲行動局目前實際的掌權人,羅騰絕大多數時間,必須坐鎮在總部,決不能擅離職守。
更何況,他說了外出一個小時左右即便返回。
眼下那一個小時幾乎都快翻倍了,也沒見他回來。
眼瞅這時間就要過午夜0點,這傢伙該不會徹夜不歸吧?
以武副局長對羅騰的瞭解,此人的是很有責任心的,沒有特殊的情況,絕不至於整夜脫崗。
“大人,這姓羅的是不是真察覺到什麼了?會不會是咱們動靜太大,驚動了他?還是那個江躍,給他提出了預警?”葉先生此刻也不免有些懷疑起來。
“穩住,他必然會回的。”事到如今,青冥先生心裡其實也有些犯滴咕,可他知道,這時候他絕對不能亂了分寸。
只要他亂了,下面的軍心更加不穩。
……
時間在無情地流逝,零點終於是過了。
江躍幾乎是掐着表看着指針跳過零點,輕輕拍了拍羅騰:“羅局,該到咱們行動了。”
江躍說着,便給羅騰送出兩個共勉祝福。一個是地行技能,一個是複製技能。
之所以等0點,其實就是等新的一天,共勉祝福再次出現八次機會。
之前的共勉祝福,已經幾乎耗盡。
而0點之後,便等於迎來新的週期。
八次共勉祝福的機會在手,也讓江躍有了更多底氣。
江躍對羅騰講解了一下地行技能和複製技能的使用技巧,羅騰很快就掌握熟練。
藉助地行術,兩人輕鬆穿過青冥先生的埋伏圈。
要說青冥先生這邊,本也只是爲了伏擊江躍跟羅騰,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並沒有佈置得過於周密,主要還是集中在地面作業。
以他們的實力,其實有能力覆蓋地下工程,只不過青冥先生根本不覺得羅騰會通過地行術返回,壓根沒有想到這塊。
這也讓江躍跟羅騰輕輕鬆鬆返回到行動局內。
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回到羅騰的辦公室。
眼下的行動局內部,並沒有出現什麼變故。不過羅騰通過觀察,還是可以察覺到一些狀況。
因爲,行動五處那個副處長徐文傑今晚居然在崗,而行動五處那邊,居然有不少隊員也在總部。
徐文傑是武副局長一手提拔的,幾乎可以說是武副局長的死忠。
“羅局,這個徐文傑,看來是鐵了心跟那姓武的一條道走到黑啊。”羅騰嘆道。
“呵呵,我們要的就是這個徐文傑,就拿他作爲突破口。”
出其不意拿下徐文傑,必然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羅局,我去把徐文傑叫過來。”
徐文傑眼下也有點坐不住,他當然得到了武副局長最新的指示。
他坐不住的原因,倒不是因爲武副局長要對羅騰發難。
而是這麼長時間過去,爲什麼還沒動靜?
徐文傑本人,其實比武副局長還急切,他恨不得武副局長今晚就上位,這樣他在行動局才能跟着水漲船高。
“徐處,老局長臨檢,羅局不在,武局也不在,今晚留守的,就您級別最高。老局長很生氣,讓您過去回話呢!”
徐文傑正患得患失時,忽然辦公室那邊有人來報。
老局長臨檢?
徐文傑大吃一驚,這老東西怎麼大半夜跑過來了?
週一昊現在幾乎是佛系躺平,除了重大事件外,幾乎是不露面的。
今晚是抽什麼瘋,居然搞臨檢?
眼下這個節骨眼上,這老東西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啊。
不過,徐文傑知道,眼下這局面他不去也不行。
就算他對週一昊這老局長再怎麼瞧不上眼,該有的上下級禮儀還是要有的。
老局長讓他過去,他要是擺架子不過去,這顯然說不過去。
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想着是不是先將老局長臨檢的事通知一下武副局長?
想想又擔心打亂武副局長的部署,因此徐文傑決定見了老局長之後再做決定,看看這老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老局長的辦公室在最裡頭那間,但是領路的秘書處那位,走到羅騰辦公室前,就停下來了。
徐文傑一愣:“老局長不在自己辦公室?”
“老局長見羅局沒在崗,正在發火。正在羅局辦公室檢查,說要看看羅局有沒有不務正業。”
這聽着有點荒唐,可徐文傑也沒想太多。
羅騰他都不怕,還怕一個老朽昏庸的週一昊?
反正這老東西的時日也不多了,一旦武副局長掌權,這老東西遲早是要搬走的。
推門進去,電腦後面一道身影往滑椅上一靠,露出顯示器背後的身形來。
徐文傑當即一愣。
這哪是什麼週一昊老局長?
這分明就是羅騰!
“你……”徐文傑大吃一驚,身體本能就想往後退出辦公室。
可沒等他退到門口,就被門口一人給堵了回來,正是之前通知他的人。
“徐處,你退什麼?”
背後那人顯然是江躍僞裝,擋住徐文傑的退路,澹澹問道。
徐文傑此刻已經是一背的冷汗,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事情有點不對勁。
羅騰怎麼會出現在辦公室?
他不是離開行動局了嗎?
他是什麼時候返回的?外面的天羅地網,他是怎麼通過的?武副局長斷沒理由放他輕鬆回到辦公室吧?
徐文傑心裡閃過無數念頭,卻始終想不出一個頭緒來。
“小徐,怎麼,你好像有點緊張?”羅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啊,不是。我……我就是沒想到是羅局您叫我。小唐通知我說,是老局長臨檢……”徐文傑經過一陣慌亂後,總算恢復了幾分冷靜。
不過看他的狀態,顯然還是有些手忙腳亂,比平時的表現要差勁許多。
“是我讓他這麼說的,我要不這麼說,你肯來?”
徐文傑苦笑道:“羅局您這話說的,我是行動五處的副處長,您是掌管行動局大權的局長,我就是您手下的一個兵。您叫我過來,我還能不來?”
羅騰澹澹點頭:“也許你會過來,但是過來之前,應該會先通知一下武副局長吧?”
徐文傑面色又是一白,結結巴巴道:“羅局您說笑了。武副局長今晚不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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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徐文傑忙道:“值班表是您親自排的,羅局您應該是清楚的啊。”
“值班表我自然清楚,但是架不住武副局長責任心強,沒有他的班,他主動加班?”
“呵呵,羅局您這話我聽不懂。”徐文傑無力地掩飾着。
就在這時,徐文傑感覺到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隨即身後一道聲音道:“徐處,說實話,你現在這個表現,讓我很失望啊。白天您爲武副局長衝鋒陷陣,攔截袋鼠大老的那股氣勢去哪了?”
徐文傑聽這聲音有點不對,連忙轉身。
卻看到江躍恢復本尊模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什麼時候進來不重要,重要的是,徐處你好像對自己的處境還一無所知啊。”
“你什麼意思?”徐文傑明顯慌亂起來,眼神開始飄忽不定,朝門外張望,顯然是打算隨時奪路而出了。
“別胡思亂想了。我就算不攔着你,你也走不出這間辦公室。”江躍澹澹警告道。
徐文傑徹底變色,吃吃道:“羅局,你們……”
羅騰嘆一口氣:“小徐,你是行動局培養的人。武副局長空降過來纔多久,讓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甚至忘了自己加入行動局的初心?”
“羅局,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如果你是因爲白天的事記恨我,我沒話說。大不了我不幹這個副處長,甚至我離開行動局都沒問題。”
“現在離開,是不是晚了點?”江躍冷冷問。
“那你想幹什麼?難道你要在行動局總部,幹掉我這個行動局的副處長嗎?就算是週一昊老局長,也沒有這個權限!”
“嘖嘖,羅局,看到了吧?這就是頑固分子的嘴臉。不見棺材不掉淚。”
“那就讓他見見棺材吧。”羅騰冷冷道。
江躍呵呵一笑,將那段招供的視頻在徐文傑面前放了一遍,又指了指窗外,冷冷道:“徐文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知道武副局長帶着一批亡命之徒,就埋伏在行動局總部外圍。可惜,這些人,他們救不了你。現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當然,如果你一定要爲他殉葬,我也佩服你是條漢子。”
殘酷的事實擺在面前,徐文傑想抵賴也是辯無可辯。
怎麼變?
現在說的一切都是蒼白的。
武副局長另外一層身份,早就被人洞悉。而且,人家顯然也在佈局反戈一擊了。
最後誰勝誰負還不好說,但他徐文傑眼下這一關,顯然就已經過不了。
哪怕現在武副局長調動所有人馬殺入行動局,也救不了他徐文傑。
江躍的能力,徐文傑太清楚了。
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在江躍眼皮底下逃脫的。
“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要活着,還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你還有一次選擇機會。錯過這次機會,也就只能按叛徒來處理了。”
行動局對待叛徒,那就不會心慈手軟的。尤其是現在這種詭異時代,殺個把叛徒算什麼大事?
徐文傑的心情跟他的臉色一樣垮塌了。
一分鐘後,徐文傑慘然嘆道:“我栽了,我招認。我是受武副局長指示,要我維持行動局內部穩定,哪怕外頭髮生了多大的事,也不能出去。他要在行動局總部外圍狙殺羅局您,然後栽贓給黑暗勢力。等他掌權之後,下一步的目標就是星城主政,從而控制整個星城的局勢。”
“就這些?”
“不不,還有,他的另一個身份,確實就是青冥先生。他在星城大學有一個實驗據點,生產一種生命靈液,好像是要給某個可怕力量提供能量。具體這個可怕力量是什麼,武副局長並沒有說。”
“詭異之樹的話題,行動局最近一直在討論,你會不知道?”
徐文傑忙道:“我有些猜測,但武副局長不肯說破,我也無法求證。”
江躍跟羅騰也沒打算在這問題糾結。
而是問道:“他掌控的那批黑暗勢力,戰鬥力如何?有哪些硬茬子?”
徐文傑搖頭道:“我只知道有個葉先生,是他的智囊。還有一個木頭樁子一樣的打手,好像是最能打的。具體有多少戰鬥力,我也不清楚。他這個人非常謹慎,兩條線的人儘量安排成平行線,不讓我們有什麼交集的。”
一邊是黑暗勢力,一邊是官方勢力,武副局長顯然是打算將這兩股勢力都掌握在手中,但又不願意這兩股力量有太多交集。
作爲上位者,這種思路倒也合情合理。
“徐文傑,現在行動局具體有多少人手?”羅騰忽然問。
“基礎安保人員大約有十幾名左右,我們五處大概有十五六個人在崗,其他各處戰鬥人員基本都在外面,還有一些非行動處室的文職人員,林林總總應該有四十多人。”
除了文職人員,戰鬥人員都不超過三十個,而且大部分還是五處的。
這讓羅騰多少有些鬱悶。
照這麼人員結構,根本不可能有力反戈一擊。
江躍嘿嘿一笑:“羅局,你莫非還是停留在正面硬剛的思路上?咱們今晚要拿下這個該死的青冥先生,但絕不是硬剛!”
“小江,你還有什麼對策?”
“很簡單,故技重施。我們怎麼把徐處誆騙過來的,就怎麼把武副局長誆騙過來。”
“你的意思是,把他單獨引過來?此人性情狡猾,這大半夜的,他絕不會一個人進來的。”
“如果是我們叫他,他肯定不會。要是徐處請他,那就不好說了。”
徐文傑忙道:“羅局,你們放心我去嗎?”
江躍嘿嘿一笑:“說實話,我們還真不放心。”
徐文傑撇撇嘴巴,識趣地閉嘴不語。他原本還以爲自己有逃離的希望,現在看來,壓根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