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開到演武比斗的新奧體中心,也不過是十幾分鐘的車程罷了。
廖處作爲接待星城的代表,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星城的隊伍能夠贏得這次戰鬥。尤其是他知道此次約斗的來龍去脈,心理天平更加偏向星城的隊伍。
他也知道,星城隊伍的勝負,也關乎他個人的命運。
如果這次星城隊伍勝出,他跟星城隊伍打交道,無形中身價也會得到提升。而如果星城隊伍失敗,他廖處在西陲大區這邊的位置也就會顯得很尷尬。
雖然這事沒有誰明說出來,可無形之中,廖處和星城隊伍的命運其實是綁縛在了一起。
而廖處隱晦問起江躍此戰大約有多少把握,江躍知道廖處是真的關心,倒也沒有跟廖處玩虛的。
“廖處,我們做好了第五個人不用登場的準備,爭取三到四局解決對手。”江躍很坦率。
廖處聞言,眼眸一動,面露喜色:“看來江隊果然胸有成竹。明知道這是一個局,依然義無反顧答應。若非有絕對把握,哪來這般自信?”
接着,雙方都沒有再討論戰鬥的事,倒是廖處,給江躍介紹起這一片區域在陽光時代的建設情況。
十幾分鍾車程,眨眼就到了。
這個新奧體中心,主體建築還沒有徹底完工。不過好在大片平地平整出來,正是交戰的最好區域。
地勢空曠,也不用擔心出現巨大的破壞。
其他大巴也陸陸續續抵達。而現場其實早有人在佈置場地。
其中一片大型停車場,足足有幾萬平米,硬化得十分理想,十分寬敞。
當然,這麼寬敞的區域,自然還是要劃定比武區域的。
大約一個三千平米左右的居中區域,被劃定出來。
這就是這次演武的主擂臺了。
畫出這片區域,自然是要避免雙方戰鬥當中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萬一有人憑藉身份,一直避而不戰,拖延時間,用不體面的方式來追求一個平局。
這肯定是要杜絕的。
而限制了演武區域,但凡離開這片區域,便自動判輸。
這麼一來,就算有些老苟打算憑藉身法和速度來拖延戰局,在有限的空間內,恐怕也很難達到目的。
這次演武,並沒有廣泛宣傳,但是影響力卻超出了江躍他們的預估。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陸陸續續前來觀戰的人,竟有幾千人之多。數目之多甚至超出了全國來支援西陲大區的總數。
顯然,西陲大區這邊,同樣也有許多人士得到消息,紛紛前來觀摩。看得出來,對於沉悶的西陲大區,這次意外的演武比試,顯然是個意外之喜,大家的興致都很高。
西陲大區這邊也組織人羣在外圍觀戰,劃了觀戰線,絕不允許超過觀戰的線。
而仲裁席,這安排在顯眼的位置,搭了一個相對高一些的臺,便於觀摩戰鬥情況。
仲裁席那邊,之前四個仲裁人員已經到位。那位傳說中來自中樞隊伍的宋老宋有光,還沒有到位。
果然,大佬都是要壓軸出場的麼?
下午三點還差幾分鐘的時候,大佬終於在人羣的擁簇中現身,卻是一個身材矮小瘦削的老頭。
看着貌不驚人,但是步履卻有一種莫名的氣勢,彷彿來自中樞隊伍的身份,給他帶來一種無形的光環。
當他出現的時候,現場人人都自動讓開一條道,而各方也都十分巴結地迎上去寒暄。
宋老的氣場卻不是裝出來的,面對各方的熱情,他卻表現的十分淡定,大咧咧往位置上一坐。
掃了一眼比賽名單和規則,目光在比賽兩支隊伍的兩旁各看了一下,淡淡道:“那就開始吧。”
黃鶴壁作爲仲裁人士之一,又是西陲大區的東道主,自然是由他來客串主持司儀方面的工作。
黃鶴壁跟其他仲裁人員交流了一下眼神,清清嗓子,高聲道:“諸位,承蒙楊向春主任深明大義,舉辦此次演武交流的賽事,爲本次行動熱身的同時,也爲大家敲響警鐘。”
“閒話不說,比賽雙方請按出場順序安排出戰人員上臺。”
“一應規則你們都已經知曉了,我就不再囉嗦。”
星城隊伍這邊,江躍一直是站在最前面,給恆城的感覺就是江躍打頭陣肯定是毫無疑問的。
可黃鶴壁一聲話下,茅豆豆卻急不可耐離席而起,大踏步走向擂臺中心。
恆城那邊見茅豆豆出戰,大感吃驚,底下紛紛低聲交流起來。顯然對這個安排,多少有些意外。
可雙方的出戰名單都已經提交,人員安排肯定是無法更改了。
遊隊長身邊一名纖瘦的傢伙,見到對手不是江躍,心裡其實鬆一口氣。但他也知道,這種時候不宜表現出什麼狂喜的樣子。
因爲他知道,自己就是隊伍裡最弱的一個,本來是找江躍兌子的。
對面沒派江躍上,恆城這邊田忌賽馬的策略,其實是失敗了,對於整體的計劃來說,其實是不利的。
遊隊長心思轉得極快,皺眉道:“小剛,本來是讓你上去兌江躍的。你這一場原本輸贏關係不大。屬於計劃之內的輸局。不過對方派的不是江躍,咱們的計劃就得變一變了。你這一局,可不能輕易輸,必須得全力爭勝。就算最終勝不了,至少也得追一個平局。”
這名叫小剛的出戰人員,倒也不是那種沒有頭腦的人,聞言點頭道:“只要不是江躍,我這邊追求一場平局,還是有一定把握的!如果對方屬於那種莽夫,我不介意給他一點苦頭吃吃。”
遊隊長滿意地點點頭:“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機靈,用你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力排衆議。建功立業的機會,你可要抓住。打好這一局,今後你在恆城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隊長放心,我心裡有數。”
小剛這邊發現對手不是江躍,原本的擔心和懼怕,也明顯一掃而空。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他這邊正要登場,卻聽到對面咚咚咚咚如同擂鼓一樣的聲音。
擡頭一看,對面的那位之前還是一個正常人,走着走着,身高竟然迅速增長,須臾之間就漲到了三四米之多。
最重要的是那種走路的氣勢,每走一步,似乎能將地面踩塌一般。
小剛看到這一幕,心頭一驚,不過隨即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看樣子,對方果然是一個莽夫啊。這是小剛最喜歡的對手了。
“遊隊,看對方這個選手,應該是那種肉盾型選手,我最喜歡打的就是這種對手。這一場,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小剛上場前,低聲對遊隊長邀功道。
遊隊長也知道小剛說的是實情:“好好打,不要輕敵。抓住機會,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絕對不給他任何機會!”
小剛身體輕盈,一個燕子三抄水,不斷在地面輕點輕彈,落在了擂臺區域。
茅豆豆看着身材纖瘦的小剛,心中不免產生一些輕視。
不過隨即腦海中就想起江躍的諄諄告誡,絕不可輕敵。詭異時代,不要以貌取人,不要輕視任何對手。
那種你認爲弱不禁風,不堪一擊的對手,往往有可能給你致命一擊。
土話說得好,會咬人的狗不叫。
茅豆豆暗暗收起輕敵的心思,但是表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咋咋呼呼的樣子,這叫示敵以弱。
“你們恆城就沒像樣點的人選麼?就你這幾兩肉,我怕一拳把你打殘啊。”茅豆豆比劃着拳頭,故意語氣誇張地叫道。
小剛輕輕笑道:“你能打到,儘管打,打殘打死都算我的。”
茅豆豆咧嘴一笑:“那就好。”
說着,雙腳猛地一蹬,雙拳就跟擂鼓一樣頻率極快,飛速地砸出幾十拳。
一時間,虛空竟都是茅豆豆的拳影,幾乎是將小剛所處的區域給包圍了。
小剛見狀,眉頭微微一擰,嘴角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果然是個莽夫,一切都在計算之中。
不過,這拳勢倒的確是十分兇猛,以他個人的實力,還真是無法正面硬剛。
只是,小剛從來就沒打算跟對手硬剛,他的特點也不是硬剛。
身形一晃,小剛的身體竟迅速變得模糊不清,原地閃過一竄殘影,小剛便如幽靈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小剛又詭異地在茅豆豆左側出現。
手中多出一把發着森然幽光的短刀,狠狠朝茅豆豆的肋部刺去。
小剛的消失和出現,一切都如幽靈一般突然。
不過,當他這一刀刺向茅豆豆肋部的時候,卻發現茅豆豆的身體莫名其妙又長了幾米。
原本處於肋部的位置,卻直接成了膝蓋的位置。
茅豆豆身體龐大,但動作卻一點不笨拙,不但沒有躲避這一刀,反而是一個大腳朝小剛踹了過來。
就跟足球運動員拔腳怒射的架勢。
看那架勢,竟是對小剛這一刀視而不見,打算拼着被刺一刀,也要直接把小剛給踹出局。
以茅豆豆這個體重,這個力量,要是一腳踹在小剛身上,其威勢只怕不遜色於一輛高速衝刺的卡車撞過去。
以小剛的身體,絕對是要被踢出擂臺之外,甚至是筋骨俱折,乃至一命嗚呼都是大有可能的。
而這短刃就算同時刺中對手,無非是在小腿上扎一刀罷了。
這是虧本買賣,決不能辦。
小剛有些鬱悶,身形再次一閃,又劃過一道殘影,二次避開茅豆豆的攻擊。
只是,茅豆豆好像知道小剛會躲開這一腳,踢到一半的時候,茅豆豆咧嘴一笑,竟是一個假動作。
一個瀟灑的轉身,竟然是一套旋風連踢。
小剛本還想指着故伎重演,再次接近試圖偷襲。
沒料到茅豆豆居然預判了他的預判,這一套連踢下來,呼呼呼幾乎是將周圍一片區域完全籠罩在攻擊範圍內。
小剛正打算髮起偷襲,卻發現兇猛的腿勢橫掃而來,幾乎是衝着他落腳地來的。
若非小剛反應奇快,這一腳就能直接踢爆他的腦袋。
這回輪到小剛心驚膽戰了。
怎麼感覺對方能預判他的落點似的?
不可能!
自己的速度,落腳地都是隨機臨時決定的,對方怎麼可能預判?
這一定是巧合!
不過小剛出於謹慎,還是小心翼翼地退到了三十米外的區域,與茅豆豆保持了足夠的安全距離。
對方的確是個莽夫,可對方的戰鬥力確實強到不可思議。
這樣的戰鬥力,就算是花臂男權哥上陣硬剛,恐怕也未必是對方的對手。
小剛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決不能冒進。
這個莽夫一樣的對手,並沒有那麼容易收拾。
就像陽光時代,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如果對付一頭暴怒的野豬,甚至是犀牛,就算你知道它沒有多少智慧,在絕對力量面前,要取勝難度也是極大的。
而且,對方的身高居然能夠不斷變高,這會兒已經有六七米了。再這麼漲下去,天知道對方會長多高?
茅豆豆咧嘴笑道:“你這傢伙速度不錯,反應也夠快。剛纔那一腳,沒踢爆你的腦袋,讓我很意外啊。不過,下一次,你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
小剛冷冷道:“別得意太早。你先踢中我,還是我先刺中你,現在可還不好說。”
茅豆豆大笑起來:“那就試試看。”
說話間,茅豆豆嘴裡唸唸有詞,身高又一次瘋狂地增長起來。
不多會兒,就漲到了十幾米的高度。茅豆豆猛地一彎腰,雙腳高速蹬躍,竟如一頭暴怒的野豬,瘋狂地朝小剛衝撞過來。
如果僅僅是力量的衝撞,卻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可茅豆豆這衝撞不僅僅擁有氣勢,速度也極快,快到幾乎無法看清他的身影,就像高速列車飛馳而過。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可以任意轉彎掉頭,勢頭還一點都不減。
如此衝撞的速度,卻幾乎是將整個擂臺區域都覆蓋在了衝撞圈中,讓小剛一下子失去了充足的安全空間。
這個變故,讓小剛頓時感到壓力大增,連連躲避的時候,明顯不如先前那麼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