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另一個方向
“我確實在腦海中看到了模糊的畫面，也隱約知道自己應該從哪些方面去提升，但是吧……”
風翎朝李青輕輕笑了下，“但是完全照搬的話，那多沒意思啊。”
李青立即正色道：“風翎，卡牌向你傳遞的影像，一定是最契合你的，也是最安全的成長方向。”
不要在這種事上找刺激！
風翎歪頭看着他，說：“你再想想？”
李青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風翎有什麼可困擾的，現在方向很明確，她也下定了決心要得到荷魯斯之眼，還需要考慮什麼？
風翎看了看四周，獵手們都在忙，沒人注意這裡。
她低聲說：“動物在惡劣環境下會停止繁育後代，人類的社會生存壓力大會影響生育率……道理相同，我們人類的生存環境其實不適合母巢，我養育出的生命雖然能增強我的實力，但同時也在消耗我。”
她撿起一截樹枝，撥了撥火堆邊的焦炭，輕聲念道：“你是生命之源，你是世界之母，你擁有強健的體魄與源源不絕的力量，只要留有一線生機，就幾乎不可能被殺死。你能帶來新生，亦能帶來滅亡，生命是你的權柄。你無處不在，你無所不能……
我之前不明白，現在漸漸懂了，其實卡牌一直在提醒我，母巢的最終形態就是巢啊，譬如一座迷宮，不斷創造出新的物種，經過優勝劣汰的繁衍、進化、擴張，最終成爲一個可供無數生命體生存的巢穴，所以‘我’無處不在，‘我’無所不能，說得更誇張點，‘我’也許可以成爲一個星球。”
李青心中震撼，怔怔看着她。
風翎的眼睛映着火光，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暖，雖然說出的話充滿驚世駭俗的想象，神情卻非常平和，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她說：“孕育生命是母巢最大的底氣，但不是我的，如果按照母巢所提示的方向去提升自己，我覺得那樣遲早會走向自我終結。”
她扭頭看李青，接着說道：“我不是要去成爲母巢本身，我是要藉助母巢的力量讓自己變強。你們的遊戲把我設定成Boss，可我不能真讓自己變成Boss。”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青沉吟着，“母巢的進化方向，大概率是優先繁育，現在你孕育出了兩隻污染體，將來污染體的數量只會更多，兩百，兩萬……兩億，這些污染體會摧毀你們的世界。”
“對，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風翎點頭。
別看剛纔有獵手誇貓蛛可愛，那是因爲利益不相沖突，如果母巢真的壯大起來，繁育出更多污染體，搶奪的是人類的生存空間。
——污染體也是一種生命，需要空間，需要食物，它們在保護母巢的同時，母巢也需要爲它們提供各種生存資源。
風翎不想讓自己處於那種境地，她需要將卡牌的成長方向，稍微做一點點修改。
“你要幫助我變強，我才能幫助你，道長。”風翎深深看了一眼李青。
李青思索良久，認真地問她：“你能接受的上限是多少隻？”
“十幾只吧……”風翎想了想，“我找蘇鬱清租了一整棟大樓，十幾只的話，活動空間應該足夠了。”
李青覺得十幾只有些少，按照風翎所描述的景象，母巢的最終形態應該能指揮千軍萬馬。
不過的確不現實。
一來食物難以解決，二來，人類的倫理無法接受。
“我認爲變強可以有兩種方向。”李青思索着說道，“第一種是加強自己的優勢，母巢的優勢是孕育生命，你可以孕育出成千上萬的生命體來擴張自己的勢力，現在這個方向行不通，我們不妨試一試另一個方向，彌補劣勢。”
風翎好奇地問：“……你有辦法彌補我的劣勢？”
李青沒直接說辦法，“基因會在你的身體裡做出選擇，水母的基因認爲你的身體應該變透明，西王母的基因認爲你的身體需要鱗甲保護，最終母巢選擇了後者，因爲母巢的特性之一是穩固，它本就不需要下水，不需要適應環境，甚至不需要移動，所以在這方面你處於劣勢。”
風翎聽了陷入沉思。
她想起了自己吸收的第一張卡牌，殺人蜂。
殺人蜂這張卡牌，其實不僅有標記能力，還有提速的特性，在距離追蹤目標足夠近的時候，速度最快可提升十倍。
但是母巢消化殺人蜂之後，她沒有得到任何速度上的提升。
哪怕現在她已經進化到了成熟體，反應速度夠快，動作也算敏捷，可是移動速度沒有很明顯的變化。
李青分析得沒錯，移動速度是她的劣勢。
“假如……”李青繼續說道，“假如你能夠孕育出一隻移動速度非常快的污染體，將其當做載具，是不是就能彌補你在這方面的不足？同理，你可以想一想，自己還有什麼弱點是母巢無法改善的，然後有針對性的去彌補，我認爲這也是一種變強的方式。”
風翎覺得思路有被打開。
她朝李青笑了笑，“所以我們的方向是，從以量取勝，變成以質取勝。”
李青表情認真地說：“我既然答應幫你，就會說到做到，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可以把卡牌庫裡所有能彌補你短板的卡牌，全部檢索出來。”
風翎點了點頭。
只要有了明確的目標，收集卡牌時也能更效率。
她坐在篝火邊琢磨着這些事，過了一會兒，又問：“上次讓你查的座標，查的怎麼樣了？”
“還差一些，目前失去管理員的迷宮有41座，我剛整理好一半。”李青回道。
風翎攏住雙手，嘴裡哈出一團白霧，“……那我再等等。”
兩人聊天的時間不短，火堆裡的樹枝燒得差不多了。
風翎起身準備去撿樹枝，皇甫妙妙興高采烈地跑回來，笑容快要溢出骷髏面具，看來掙了不少積分。
風翎笑道：“都跑出汗了。”
皇甫妙妙不好意思地笑笑，取下面具，擦了擦臉上的汗，不過再看到李青時，臉上笑容明顯淡了幾分。
“附近的污染體全炸死了，我看前面那片林子還有，我能去前面再炸幾次嗎？”她問風翎。
“嗯，去吧，”風翎點頭。
皇甫妙妙得到許可，樂呵呵地跑走了。
風翎望着她的背影，片刻，瞥了眼身邊的李青，“小骷髏很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