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一陣安撫後,伽羅又重新變成了洋娃娃。
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將他與關全仁之間的恩怨了結。
光禿禿的平地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塊巨石。
巨石之下就是關押關全仁的地方。
他使用司馬佑文交給他的鑰匙插到巨石上的凹槽中。
石質的大門開始移動起來,發出了轟轟的響聲。
門打開的瞬間,洞內的氣流帶着溼氣向蘇成撲面而來。
一處暗淡無光的洞口出現在蘇成的面前。
裡面沒有絲毫的光亮。
普通獵魔人來此都需要使用火把才能看清前面的道路,以防撞到堅硬的石牆上。
好在黑暗對蘇成並沒有絲毫影響。
他向洞內走去。
沒走多遠,他看到了一具具森森白骨。
這些都是在關全仁之前被關押的獵魔人。
這些獵魔人早都被帶有腐蝕性的氣體化作了枯骨。
洞中還存放着三具超凡級詭異的屍骨。
與普通獵魔人屍骨不同的是。
超凡級詭異哪怕已經化成了屍骨,依然散發着淡淡的獨屬於超凡的威壓。
這些正是司馬佑文前些天所擊殺的三位入侵聚集地的詭異。
幸好告死之鴉靠着他獨特的能力從司馬佑文的手中逃了出來。
不然,他也將成爲其中的一具。
目前這處石窖只關押着關全仁一人。
整個石窖只有他一個活人。
處於深處的關全仁忽然聽到了石門移動的聲音,以及距離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終於聽到聲音了。
他好像一位在沙漠之中即將渴死,卻突然看見了綠洲的人。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他嘶啞的嗓子,懇求的喊道:
“大人,求求你,放我出去吧,你說的我全都答應你。”
司馬佑文在一天之前來到了這裡。
要求他幫助其對付超凡級詭異。
如果他不答應,則死,順利完成任務,則生。
見到活着希望的關全仁,欣喜若狂,他就知道,司馬大人不會爲了一個還沒有超凡的小畜生就將他這位第一聚集地的頂樑柱處死。
如果他真的死了,沒有了精神類途徑的超凡,那麼第一聚集地將出現重大的空缺。
當時的他,自然瘋狂答應着司馬佑文的要求。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只要他還有利用價值,司馬佑文就不會殺他。
可是司馬佑文在講出他活命的機會之後。
任憑他怎麼答應對方,怎麼懇求,怎麼承諾。
司馬佑文卻不再說一句話,走出了石洞。
石門再次封閉,關全仁心裡卻燃起了希望。
他知道,司馬佑文是在吊着他,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還有利用價值。
抱着這個信念,關全仁逐漸模糊的意識撐到了現在。
所以,此時的蘇成自然被他當做成了司馬佑文。
他的琵琶骨已經被超凡級詭異頭骨做成的骨刺刺穿。
全身被固定在了石牆上,超凡位格正緩緩的流逝。
身爲精神途徑超凡的他,雙手已經被洞內腐蝕氣體消磨的露出了白骨。
長時間在黑暗中獨處。
已經讓他逐漸失去了理智。
他現在只想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嘶啞的聲音迴盪在洞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
但是任憑他怎麼懇求,
“司馬佑文”都沒有迴應他。
腳步聲來到了他的耳邊。
關全仁盡力的睜開了他那褶皺的雙眼。
因爲黑暗,所有他並沒有看清對方是誰。
他繼續懇求着。
此時的他已經再也擠不出一滴淚水了。
看到關全仁此時悽慘的樣子,以及裸露的白骨,蘇成心中並沒有生出絲毫的憐憫。
“關全仁,你還記得我嗎?”
聽到聲音,關全仁頓時猶如受到晴天霹靂般。
蘇成的聲音,他怎麼會不記得。
蘇成將他打的無比狼狽的畫面還他的腦海中歷歷在目。
待在石窖中的這些天,他無時無刻不在憎恨着蘇成。
在這裡的每一天都加深着他對蘇成的恨。
如果他有機會從這裡出去,他一定要殺了蘇成。
可現在,對方居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可是?可是這股獨屬於超凡的氣息並不會騙人,難道蘇成突破超凡了?
那麼司馬佑文是否會讓蘇成取代他呢?
難道他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
細思極恐,出現在這裡的蘇成,和對方散發出的氣息,讓關全仁心中出現了一些不好的猜測,他逐漸的恐慌了起來。
“蘇成,你來幹什麼?司馬大人呢?我要見他,我還要完成他交給我的任務。”
他色厲內茬的喊道,他僅剩的尊嚴支撐他沒有向蘇成服軟。
而是企圖說出司馬佑文的名字來恐嚇對方,只有見到司馬佑文,他纔有活命的機會。
並沒有理會對方的已經失去理智的話語。
蘇成控制着觸手如同蛆蟲一般貼在了關全仁的每一處肌膚之上,上面一處處帶有尖牙的嘴深深的咬緊了他的皮膚之中。
感受到全身密密麻麻如同螞蟻撕咬的痛感,關全仁發出了慘叫聲,他咒罵着蘇成。
“小畜生你怎麼敢?我可是關家家主,聚集地內唯一的煉氣入神,如果我死了,司馬大人也會將你折磨致死的。”
蘇成頓時嗤笑了出來,嘴角微微翹起,緩緩的底下身,附在關全仁的耳邊。
“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是你口中的司馬大人親自把你的命交給我的,你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蠢貨。”
蘇成的話語,摧毀了關全仁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和希望。
他停止了咒罵。
本來伸着赤紅脖子咒罵蘇成的關全仁,頭部縮了回去,無力的撞到了牆上。
沒有管顧關全仁的變化。
蘇成用觸手繼續吸食着關全仁體內的源能。
此前,蘇成在灰燼領主的身上獲得了將近一百點的源能。
比重傷的狼王要超出一倍。
吸收着從關全仁身中得到的源能,從觸手輸送到體內,一股莫名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恨不得一口氣將對方吮吸乾,但是爲了折磨對方,蘇成延緩了吮吸的速度。
關全仁嘴中的咒罵變成了懇求聲。
“蘇成,蘇大人,求求你,別折磨我,給我一個痛快好不好。”
除了疼痛感,關全仁感覺自己身上如同有無數螞蟻一樣,正在一點點撕咬着他的血肉。
身爲超凡的他,在蘇成的折磨之中已經徹底失去了尊嚴。
此前的他,還一度將自己的尊嚴認得比生命還重要。
現在的他,只希望蘇成給他一個痛快。
漸漸的,關全仁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起來。
看着沒有了動靜的關全仁,蘇成將觸手收了回來。
冰冷的內心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觸動。
他知道,如果他和關全仁互換位置,關全仁只會比他更殘忍。
他的敵人並不值得他的憐憫。
走出石窖,永無天日的石洞再次閉上,關全仁也成爲了一具屍骨,永遠留在了洞內。
沒有絲毫的停留,蘇成在鎮守所中找到了司馬佑文。
司馬佑文看着回來的蘇成,笑着詢問道:
“解決了?”
蘇成點了點頭。
“親手殺死自己仇人的快感是不是很爽?”
司馬佑文儒雅的臉上透漏出一絲變態的笑容。
蘇成聳了聳肩。
“我們現在出發?”
見蘇成轉移話題。
司馬佑文撇了撇嘴,轉而臉上恢復了正色。
“現在。”
兩人走出鎮守所大樓後,司馬佑文使用念力浮在了半空中。
而他這以舉動,頓時引起了周圍居民以及獵魔人的驚呼聲與目光。
“快看,是司馬大人。”
沒有理會衆人崇拜的呼聲。
司馬佑文向蘇成伸出了一直手。
“上來吧,飛着去可以快點。”
蘇成卻沒有握住對方伸來的手臂。
“算了,不需要。”
在司馬佑文不解的眼光中。
蘇成的後背不斷蠕動起來,生出了一對展開近十米的狹長雙翼。
雙翼揮動着氣流,蘇成也浮在了半空中。
強大的氣流讓周圍的獵魔人險些沒有站穩。
司馬佑文臉上的不解變成了玩味的笑容。
“跟的上我嗎?”
蘇成面無表情,輕輕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瞬間司馬佑文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沒過多長時間。
蘇成跌跌撞撞的收起了雙翼,降在了地面上,司馬佑文的身邊。
裝b差點裝大了。
以他現在的速度跟上司馬佑文還是太困難,好在司馬佑文在後半段放水了。
蘇成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司馬佑文卻放棄了調侃他的好機會。
而是凝重的看向了面前基利安的藏身之處。
宛如詭異降臨之前的小縣城。
蘇成望去。
看到了縣城之內正在馬路上行駛的車輛和走在人行道上忙碌的行人。
紅綠燈正在倒計時。
行人低頭玩着手機。
一位帶着耳機的小哥正在慢跑。
一棟棟不高不矮的樓房遮擋着蘇成的視線。
但是蘇成還是能透過窗戶,看見裡面的事物。
吵架的夫妻,哭鬧的孩子,數不清的作業,破碎的手機。
一切都那麼的真實。
真實到讓他不可置信。
他的右眼都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難道這裡是一片世外桃源?
蘇成的內心好像受到了什麼影響,莫名的開始動搖。
可隨後他立即搖了搖頭。
在血月的照耀之下,這種世外桃源絕對不可能出現。
汽車,電能這些東西早就應該失去了它的作用。
在與司馬佑文對視了一眼後。
蘇成從他的眼神中同樣看到了不可置信。
司馬佑文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進去看看,基利安一定就在這裡。”
就這樣,兩人走進了這處小縣城。
行走在道路旁,蘇成與司馬佑文花費了一些時間。
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他們所見的一切,如詭異降臨前完全一樣。
每一位行人都是那麼的有血有肉,蘇成甚至還能感知到對方心中的情緒與想法。
一切都真實到不能在真實了。
蘇成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假的並不可怕。
可明知道一定是假的,但是這種假,卻給你無限的真實感,讓你在假與真中無法分辨。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恐怖。
蘇成平靜的內心急躁了起來。
司馬佑文也開始變得暴躁。
他的雙眼有些赤紅。
“先將這裡的所有人殺光,我倒要看看基利安出不出來。”
蘇成正想贊同司馬佑文的辦法。
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格赫羅斯的身影。
一瞬間,蘇成清醒了。
他這時才意識到好像有一雙大手無形的在影響着他與司馬佑文。
如同上次他被引到林中小屋一樣。
他出手攔住了司馬佑文。
雙眼與其對視。
沉聲說道。
“再等等。”
蘇成的手觸碰到司馬佑文的身體。
冰涼的感覺,讓司馬佑文的情緒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這時的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