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趙熙愣了一下,可這時候也想不了那麼多,立即應道:“我知道了。”
說完,趙熙便走到位置上,骰盅上的血跡,讓他有些害怕。正因爲這裡的賭局,才讓他們被詭異盯上,趙熙不清楚,代替荷官做事的他,是否也會因此出現意外。
只是,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特置組顧問了。
趙熙伸出手,搖過骰盅後,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買定離手。”
徐陽一直觀察着情況,仔細感受詭異氣息的變化,其實在現在破障符、感知符的雙重加持下,詭異氣息也有些明顯。
只是出於謹慎,徐陽覺得要更加小心。
哪怕在徐陽的推測中,這種嘗試是合理的,不會觸發詭異的某種機制纔對。可推測終究只是推測,觀察可能存在的變化,面對詭異,再小心都不爲過。
“詭異氣息沒有繼續加劇,是因爲趙熙已經搖晃骰盅,賭局再次開始了。”徐陽暗道一聲,尤其注意着趙熙、荷官的情況。
結果也證實了他的猜想,由其他人來主持賭局,並沒有違反詭異的規律。
這樣看來,甚至未必需要是已經被盯上的人,即便是另外的人來,也不會有影響。只是這樣一來,新加入的人,無論是荷官、賭徒,都會被詭異盯上。
本來每次下注,第一個人的風險最大,趙熙前面承擔了風險。
可現在,趙熙代替荷官,變成主持賭局的人,其他人誰也不敢第一個下注,場面頓時僵住。
“從情況上看,下注的時候是不會出事的,至少也要揭露點數後,才知道你們有沒有壓中。”徐陽說道。
目前看來,壓沒壓中點數是關鍵,可在沒開盅前,結果未出來前,哪怕壓錯了詭異也不會動手。
所以想要通過觀察,第一個下注的人有沒有事,來判斷該壓哪一邊,這種幫忙併沒有用。
不過以目前的情況看,詭異每次殺人,都只會殺一個。這不算一個好消息,以目前賭局進行的速度看,哪怕已經進行了拖延,可不找到生路的話,第二天天亮前這些人都會死光。
徐陽提醒了一句,讓衆人知道,就算是第一個下注的人,其實也不會有更多的風險。
要是每次下注都一樣,誰先誰後,差別其實不大。
除非詭異殺人的規律,就包含了這種情況,可根據最初死掉那胖子的情況看,又不像是這麼回事。
無論如何,在徐陽說明這點後,衆人沒有感到輕鬆,卻也知道第一個下注,還是後面下注,其實沒有什麼區別。
同時也知道,剛纔那話,也是一種催促,讓他們不要繼續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很顯然,賭局開始後,也有時間限制。
這不奇怪,本來賭局就不可能,讓人無限時間思考。更別說,現在還涉及到詭異,不會有這樣大的一個空子,給他們鑽。
很快,就有第一個人下注了。
徐陽看着對方,也露出幾分意外之色,他知道即便說明白情況,可要第一個下注的人,也需要極大的勇氣才行。
沒想到第一個下注的人,居然會是荷官。
“大。”荷官下注後,也只能在心中祈禱,千萬不要壓錯了。
荷官名爲魏羣啓,很多人身爲荷官,最終沉迷賭局,大多數時間都耗費在這上面。不是主持賭局,就是參與別人的賭局,最後甚至做出一些蠢事。
魏羣啓不一樣,正因爲看多了這種事情,而且自制力也比較強,一直將這些事情當成工作,並且在其他時候,不會摻和進來。
哪怕是逢年過節,親朋好友間的娛樂,只要涉及賭博的,他都很好的剋制住。
因爲他很清楚,面臨的誘惑很大,只要邁出第一步,就不可能停下來。哪怕是這種遊輪,賭場裡也有很多荷官揹負欠債,都是欠這賭場的錢。
沒想到的是,到了現在,他不得不賭,而且輸了的話,可能就是他的性命。
這讓魏羣啓心中充滿無奈,可面對詭異,身爲普通人的他,又能怎麼樣。唯一的希望,也只有特置組的顧問而已。
專門處理詭異事件的特置組,而且還是總部顧問級別,除了聽他們的話,尋找活下去的希望,就沒有別的可能了。
而在場這麼多人,別說現在只剩下一位特置組顧問,就是另外一位也在,恐怕還是很難顧及所有人。
那麼表現就很重要了,魏羣啓知道,他不需要表現得多聰明,或者多勇敢,這些可能會被特置組顧問看重,但在對方看來,更重要的還是配合指揮。
這種賭局,比較安全的位置,恐怕就是主持賭局的人了。
而這種身份,卻並不固定在某個人身上,誰來都可以。爲什麼這位白羊顧問,直接點名趙熙呢,很顯然跟之前對方的表現有關係。
魏羣啓想明白了這點,哪怕這些操作,都存在風險,可毫無疑問,相比起他們這些人來,趙熙已經被白羊顧問比較看重了。
當有意外情況出現,而白羊顧問又能夠出手相助時,這個趙熙肯定會首先被照顧到。
魏羣啓想到這點後,便知道該怎麼做了,讓出主持賭局的位置,他一點都不猶豫,極其配合。
既然現在也知道,先後下注沒有區別,風險都一樣。
那麼,這又是一次表現的機會,果然隨着他第一個下注,白羊顧問立即看向他這邊。
只是魏羣啓控制好情緒,儘量不要表現得太刻意,他要營造的是一個極爲配合的角色,而不是耍小聰明的人。
儘管每個人都有些小心思,可故作聰明的人,一般都不會招人喜歡,甚至可能會引來反感。
魏羣啓不知道這位白羊顧問的性情,所以只要對方比起其他人來,要稍微多留意他,這就足夠了。
那樣一來,哪怕是下意識的,在有情況時,也可能會稍微偏幫一下。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壓對點數,要是詭異直接將他殺死,那麼再多的想法都沒用,很顯然現在的白羊顧問,還沒有弄清楚詭異的規律。
其他人暫時也沒想那麼多,看到有人下注後,也都跟着一起下注。
很快,所有人都壓在‘大’上面。
趙熙看到所有人都下注後,便照着之前魏羣啓的樣子,稍等片刻後,纔將骰盅打開,看到點數後鬆了一口氣,說道:“四四五,十三點大。”
“太好了!”
衆人都放心下來,他們全都壓在‘大’上面,對就全對,錯就全錯,看樣子運氣不錯。
頓時有人忍不住出聲,他們剛纔太緊張了,心中也面臨着無限的恐懼,就怕壓錯了,死的人會是自己。
現在他們賭的,可是自己的性命,感覺跟賭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可能有些特殊癖好的人,會感覺到刺激之類的,可他們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想着什麼時候才能夠擺脫這種絕境。
這次要是活下來,以後說什麼都不賭了。
只是看白羊顧問,還是一副沉思的模樣,顯然還在觀察。看這情況,接下來他們還要繼續賭局,可誰都清楚,不可能永遠都這樣好運。
事實上,全都壓一樣,未必是個好方法,更像是一種從衆心裡。
對的時候還好說,可錯的時候,可能所有人都要遭殃。
儘管目前看來,似乎每次都只死一個人,就看誰倒黴了。
無論如何,這次運氣好,賭對了點數。過了片刻,也確實沒看到有人死掉,算是又應付過去一次危機。
賭局不用馬上繼續,等到差不多,白羊顧問會提醒的。
這就是說,他們又有了短暫的安全時間,衆人對於這張賭桌,還是忌諱莫深,不用繼續賭局的時候,都儘量的離遠一點。
“兩次了,難道真的是賭中點數,這些人就不會死?”徐陽暗道一聲。
此時,根據觀察到的情況,徐陽繼續進行分析。從這兩次情況看,似乎就像猜測的一樣,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那些沒來參加賭局的人,會不會有人死掉。
畢竟在徐陽的猜想中,存在着沒有賭錯時,詭異可能會殺死標記了卻沒有下注的人,這樣一種情況。
這些只有等胡鬆鳴回來,纔可能知道答案。
徐陽只能夠從現在賭桌上的情況,進行分析。
“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無論誰來主持賭局,都沒有影響。”徐陽看着衆人身上的詭異氣息,又回落到一定的程度。
只有隨着時間,賭局還沒開始,詭異氣息纔會變重,超過臨界點後,將會有人因此死亡。
這其中的度,徐陽已經把握得很清楚了,會在適當的時機,提醒衆人迅速進行賭局,阻止有人因此而被殺死。
儘管確定賭局只要繼續,誰來主持都一樣,但主持賭局的人,存在什麼風險,卻還無法知道。
事實上,關於這次詭異的信息,還是知道的太少了。
接下來,徐陽看了下時間,胡鬆鳴離開到現在,已經快半個小時了。
詭異氣息加重的速度,大約二十分鐘就接近臨界點,也就是說,哪怕控制得再好,一個小時也要進行三次賭局。
可能就有三個人因此死掉。
胡鬆鳴在之前的賭局結束後,想到了情況,商討後立即採取行動。
然後,徐陽感覺到臨界點接近,便讓趙熙等人開始賭局。只是,半個小時的時間,恐怕還不夠。
哪怕胡鬆鳴速度再快,爲了找到外面,也被詭異盯上的人,一個小時都未必足夠。
這就是說,胡鬆鳴回來前,可能這邊還要進行兩次賭局。
可能運氣好,再一次賭局後,胡鬆鳴就能夠帶人回來。運氣差點,可能不只是兩次。
說不定,這個時間裡,可能這邊會有幾個人死掉。
徐陽希望局面能朝着最好的情況發展,但也做好最壞情況出現的心理準備,無論如何,在這過程中,他都要儘可能的觀察情況,弄清楚詭異的規律。
只有這樣,知道了規則是什麼,存在着哪些機制,纔可能找出生路,甚至是詭異源頭所在。
時間緩緩流逝,徐陽也感覺到,詭異氣息已經濃郁到一定程度,快接近臨界點了。
“開始賭局。”徐陽立即說道。
衆人早就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臉上都有些緊張,突然聽到提醒時,害怕的同時,又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事實上,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衆人感受到的壓力也更大。
這種如同等死一般的感覺,真不是滋味,要是真的能夠活下來,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碰到。
“這次還是你來主持賭局。”徐陽指了下魏羣啓。
魏羣啓一愣,緊接着點頭,他始終謹記着,配合白羊顧問的指揮。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動了動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麼點時間,衆人也都想明白了,似乎主持賭局的人,風險最小,因爲他不用去壓點數,自然不存在輸贏。
而且從剛纔趙熙的情況看,並不是荷官才能夠勝任主持賭具的角色,誰來都可以。
這樣一來,誰都想要當這個主持賭局的人了。
可很顯然,白羊顧問有着別的安排,看似換來換去,可很顯然是在調查詭異的規則。
這種情況下要怎麼說出反駁的話來,他們都想要這個位置,可這樣說出來,非但搶不到位置,還可能惹惱白羊顧問。
因爲白羊顧問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賭局,也說得很明白,他和另外的色狐顧問,都沒有被詭異盯上,要是不配合亂來的話,他們會馬上抽身離開。
儘管這跟他們理解中的特置組,似乎有些不一樣,但本身沒有被盯上,還願意出手相助已經很難得了,難道還要人家在不配合的情況下,依然留下來勸說甚至是冒險之類的。
簡單一句話,配合的話,他們幫忙,看能救幾人算幾人。不配合的話,就是自己作死,他們也不會留下來一起送死。
正因爲知道這些,纔不敢有怨言,更不敢亂來。
衆人都這樣看着,魏羣啓去到位置上,搖晃過骰盅後,朝着他們說道:“可以下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