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不調!
趙天磊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那一字劍眉眉頭狠狠的跳了跳,緊抿着的脣似在壓抑着那因她的話而涌上胸口的怒火,凌厲而冷冽的目光盯着她,卻見她跟沒事人一樣,彷彿沒察覺到他此時的怒火。
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呼出,想到自己竟一介小小女子氣得心火起伏,不由的眸光微閃,他不再去看她,而是對着周圍衆人喝着:“都圍着做什麼?還不散去!”
顧七聳了聳肩,拿着她手裡的飯也沒去看那陰晴不定的兩人,自顧的往院落中走去。
軒轅鴻烈不再開口,卻是緊盯着她離去的背影,越看越覺得她的背影是那樣的熟悉,莫名的,將她的背影與記憶中那個該死的女人重疊。
驚覺心頭那不可思議的想法,他暗自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那個女人如今在雲天國中,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更何況,她可是一無法修煉的凡人,就算有着那些刁鑽而古怪的招式,也不可來到這修仙者的地域,更不可能再出現在他的面前,與他同處一個仙門。
“軒轅師弟,你進仙門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身爲親傳弟子更要注意自身的行爲,不要總是做出一些讓人在背後詬病的事情。”趙天磊冷冷的說着,聲音一落便轉身離開。
聽到他的話,軒轅鴻烈回過神來,看着他已經離去的身影,又斂下了眼眸,而這一回,是直接往他所在的山峰而去。趙天磊,華山仙門弟子中被譽爲第一人的俊傑,除了已經達到築基巔峰的修爲之外,更是掌握了一身的精湛出色的攻擊招式和法訣,而他本人更是一個冷酷而剛正的人,身爲親傳弟子的同時,更是被任命爲刑責堂的執法弟子,在這仙門中的影響力自是非同一般。
他來到這仙門這麼久,如今的的品階也才煉氣七段,起步雖晚,但他的進步卻比別人要快,因此,他很相信,假以時日這仙門弟子中的第一人,一定會是他!
陰鷙的眼中閃過一抺堅決的神采,暗暗的擰緊拳頭,大步的邁着腳步離開了這裡。
次日清晨,仙門的鐘聲響起三聲,整個仙門的弟子都聚集到了廣場上,在那裡,最前面站着的則是仙門中的精英弟子,後面是內門弟子,再後門,則是外門弟子。
而在那些精英弟子的前面,是約莫百階的階梯,階梯之上是一個平臺,上面坐着各峰的峰主,各峰的峰主身後站着的則是他們的親傳弟子,正中間處,則是這華山仙門的門主。
一身白色衣袍着身,一副仙風道骨,鬚髮銀白的老者撫着鬍子看着那下方的衆多仙門弟子,蘊含着雄厚靈力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如同夾帶着悶雷聲的重響,迴盪在這片天空之中,清晰的傳入底下衆人的耳中。
“今天是新進仙門弟子的歸峰之日,自十年前起,我們華山仙門每一年招收的弟子便只有十個名額,但凡能進到我們仙門的都是姣姣之輩,都是明日修仙界將崛起的新星!”
臺上老者低沉而威嚴的聲音一頓,蘊含着強大威壓的目光掠過下方的衆人,繼續道:“每一個進入仙門的弟子,都必須在現下仙門弟子以及各峰主的見證下入門,而我華山仙門的弟子也應該時刻謹記着仙門門規,縱使是他日出了仙門,也依舊是我華山仙門走出去的弟子,若是在外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我華山仙門第一個誅之!”
那蘊含着強大威壓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迴盪在天空的同時,也在衆人的心頭震動着,華山仙門修仙地域第一仙門是有原因的,因爲仙門的強大,也因爲仙門的嚴厲與剛正,只要是華山仙門的弟子在外做出什麼激起各方震怒的事情,不用其他仙門出手,華山仙門就必須先懲處。
然,縱使門規森嚴,依舊是有着無數的人想要擠進華山仙門,想要成爲這華山仙門的弟子。
顧七與另外的九人站在一側,聽着那上方仙門門主威嚴而蘊含着威壓的聲音,清眸微閃了一下,卻沒擡頭,只是靜靜的聽着。
“下面,新進門的十名弟子走到中間來。”
當那門主威嚴的聲音落下後,那原本站在一旁的十人便緩步走上前,來到那精英弟子的前面:“弟子拜見門主,各位峰主。”整齊而恭敬的聲音一落下,那一名名新進的弟子便跪拜了下去。
然,卻有一人例外。
那一抺靜立在那裡的白色身影,清傲而絕俗。她靜靜的站在那九名跪下的弟子中間,顯得異常的顯眼,幾乎是在那九名弟子下跪行禮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上方的各位峰主沉着臉看着那抺沒有行禮的白衣女子,臉上的不悅之色沒人掩飾,只有一人面帶興致,饒有興趣的看着她,此人,便是趙天磊的師傅寧陽真君。
而站在他師傅後面的趙天磊則冷着那常年冰山一樣的臉,微皺着眉看着那抺站着沒行禮的女子。
站在另一位峰主身後的軒轅鴻烈看着那沒有跪下行禮的女子,目光也微沉,越看,越覺得像那個女人。
精英弟子們和內門弟子們,因看到那抺白色的身影沒有下跪行禮,而在竊竊私語的議論着,目光帶着打量的看着那個只給了他們一個飄逸背影的女子。
那九名跪下行禮的弟子心下更是有些看好戲的意味,想着她若是惹怒了上面的人,最後直接趕出仙門最好。
撫着白花花鬍子的門主並沒有急着說話,只是用着一雙睿智的眼眸看着那下方清冷而傲然的女子,似乎,在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舉動。
就在衆人心思各異之時,顧七這才拱手向上面的人行了一禮:“弟子見過門主,各位峰主。”她,沒有用女子的禮節,而是用拱手一禮,豪氣中帶着灑脫,有着不拘一格的氣魄,倒是讓那上面的各位峰主眼中浮現一抺詫異。
“他們都行了跪拜之禮,你爲何只是拱手一禮?”門主撫着鬍子,緩慢的聲音帶着威嚴,目光銳利的注視着下面的白衣女子,卻見她,那臉上不見絲毫慌亂與膽怯之意,不亢不卑,目光平靜的直視着他。
呵呵,這麼多年,還不曾見過哪個新進仙門的弟子有這個膽量敢直視他的眼睛,這名女弟子倒是不一般。
顧七看着上面的老者,神色不亢不卑,清冷的聲音夾帶着一絲靈力氣息清晰的從口中傳出,那聲音,帶着一股狂妄,一股清傲,以及一股渾天而成的霸氣:“我的膝蓋,上不跪天,下不跪地,更何況,上面所坐之人,無一是我師傅,我又何須行跪拜大禮。”
她的聲音狂妄而冷清,霸氣而清傲,清晰的傳入衆人的耳中,讓衆人心頭一震的同時,更多的是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竟有這般狂妄的女子存在。
難道,他們在座之人,還擔不起她的跪拜之禮不成?真是豈有此理!
然,衆人心頭不悅的同時,卻又不由的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打量着,這樣一個女子,擁有這樣的心性,自然是不差的,她狂傲必有她狂傲的資本,那麼,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又有着怎樣讓人側目的本領?
一雙雙蘊含睿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位位的峰主都在打量着她,那是一種認真而專注的神情,那神情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但見她,白色衣裙飄飄,靜立宛若雲中仙子,且不說她容顏如何,就是她那通身的清雅絕俗的氣息,就已經讓人眼前一亮,在他們的打量之下,竟還能那樣的淡然而平靜,落落大方中隱隱帶着一股尊華的氣息,哪怕她身後站着的是無數出色的精英弟子,她無需做什麼,只是靜靜的站着,也能讓人第一時間注意到她。
“小丫頭,我是玉陽峰的寧陽真君,你可願拜本君爲師?”趙天磊的師傅寧陽真君笑看着下方的顧七,第一個出口詢問着,在他想來,他收她爲親傳弟子,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對於寧陽真君的開口,另外的幾位峰主十分詫異,縱使他們也承認那下方所站的女子十分優秀出衆,但從她剛纔一番話所看,也是一個心性極高的女子,若不稍加打壓一下,只怕這等性子將來會惹出禍來,然,他們卻沒想到,這往年也沒開口提要收親傳弟子的寧陽真君竟會直接開口詢問,真真是出乎他們的意外。
華山仙門中但凡實力達到金丹以上的修士,心性都不會差到哪去,他們身爲衆仙門之首的華山仙峰主,品性品德都是很出衆的,雖然心下對於那下方的白衣女子沒有行跪拜之禮而有些不悅,但她所言的狂傲也讓他們看出了她的非同一般,因此,在見寧陽真君開口要收她爲徒時,另外的幾人也跟着開口。
“小丫頭,本君仍……”
聽着另外向位峰主也開口要人,那寧陽真君眉頭微跳,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怎麼也跟着搶人了?這小丫頭是我先看上的,你們幾個跟着湊什麼熱鬧?吶吶吶,那裡還有九個,去挑,別跟我搶這小丫頭。”
“呵呵,寧陽師兄,你不是說不打算收親傳弟子了嗎?怎麼又想着收了?”坐在寧陽真君旁邊的一位峰主笑看了他身側的趙天磊一眼,道:“這仙門最出色的弟子是你座下大弟子,還有另外兩個在外歷煉未歸的也是每年在仙門比試中名列前茅的傑出弟子,今日這個小丫頭,你就不要跟我爭了,讓與我算了吧!”
“哈哈哈,那可不行,這小丫頭從她進仙門考覈我就注意上了,確實是個好苗子啊!再說,剛纔她的這番話說得太合我心了,我這算起來也好些年沒收過親傳弟子了,這個你們可不能跟我爭啊。”那寧陽真人大笑着,臉上神情很是愉悅,彷彿那下方所站的白衣女子必定會歸到他的峰下成爲他的座下弟子一樣。
“你們就別爭了,我看這資料,這小丫頭是火木屬性的,正好,到我峰下來可以學我的火屬性功法。”
“那可不行,你的那套火屬性功法太過陽剛,不適合女子修煉,你看你身後的幾個弟子,練了你那功法一個個壯得跟牛一樣,你想讓那一小丫頭也變成那樣?”
那位峰主被這麼一嗆,頓時瞪了瞪眼,朝身後的幾名弟子看去,確實是個個肌肉發達,身強體壯,想到他的功法確實不太適當女子修煉,不由的一嘆,便此作罷。
“呵呵,他的功法不適合,我的卻是可以,我那有一套適合女子修煉的火屬性功法,不會太過陽剛,而且攻擊力強,她到我峰下也不錯。”另一位峰主說着。
“你們忘了她還是木屬性?這說到木屬性的到我那纔是最好不過,我那裡……”
上面的幾位峰主在爭搶着顧七,都想着收她爲座下徒兒。那站在他們師傅身後的各名親傳弟子則心下訝然,看着他們師傅不似說笑,不由的又再看看那下方的那名白衣女子,在他們眼裡,她除了容顏絕色之外,還真看不出有什麼讓他們師傅看重的地方,更何況,火木雙屬性也並不是多出色的靈根,而且靈力值也低,這樣的一個新進弟子,又有什麼好值得他們爭搶的?
與那些親傳弟子們不一樣的是,下面所站着的衆名精英弟子和內弟弟子們,一個個看得羨慕不已,只想着,這等好事怎麼就不落在他們的身上?那麼多的峰主都在爭搶着那看着不怎麼樣的新進弟子,卻無視了他們這些仙門的精英弟子,讓他們在羨慕的同時,心下隱隱生出一絲不平衡來。
門主見衆位峰主都爭着想收那小丫頭爲徒,不由的露出一抺笑來:“行了,你們別爭了,且問問那小丫頭,是想拜你們當中誰爲師不就得了?”
這話一出,上面的衆位峰主的目光頓時全落在顧七的身上,那灼灼如炬的目光,那臉上露出的笑容,看在顧七的眼裡,就彷彿在說着:選我選我,選我就不會錯了。
看着他們那期待的目光,她的清眸微微一轉,目光在那臺上掠過,沒有見到那抺她所在等的身影,微頓了一下,這纔看着那上面的衆位峰主道:“多謝各位峰主的厚愛,弟子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只是……”她的聲音微微一頓,聲音的尾音拉得有些長,看着他們上面的衆位峰主。
“呵呵,小丫頭,你不用擔心,無論你選擇誰,我們都不會介意的,再怎麼說,你也是華山仙門的弟子,在哪個峰都是一樣的,你想拜誰爲師?想拜入誰的峰下?儘管放膽說出來吧!在座的衆位峰主都是心性寬厚之人,就算你不選他們,他們也不會爲難你的。”寧陽真君笑笑的說着,低沉而帶着笑意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自然,也傳入顧七的耳中。
只是,他的這話讓衆人聽着,紛紛覺得怪異,就好像,他很斷定她就會選擇拜入他的峰下一樣,那種篤定的語氣,那臉上洋溢着的得意,讓旁邊的衆位峰主見了覺得礙眼的同時又不由的失笑。
趙天磊站在他師傅後面,看着他師傅臉上的笑意,不由的朝下方的那白衣女子看去。看來,他師傅還真的很看好她,很想收她爲座下弟子,若她真的成爲他師傅的座下弟子,那不直接變成他的師妹?
想到這,俊眉又是一擰。
顧七聽到那話,看着那寧陽真君臉上洋溢着的得意笑意,心下也有些忍俊不住的想要笑,他何來的自信她就一定會選擇他了?來這仙門她就爲拜那沐澤仙君爲師,可沒考慮過其他峰主,哪怕,他們本身也很優秀,但在她看來,還是那沐澤仙君適合她。
整了整心神,她再度道:“我會選擇華山仙門,爲的便是拜沐澤仙君爲師。”
清淡的聲音緩慢而清晰傳出的同時,所有人都怔住了,就連那臺上前一刻還笑得甚是得意,覺得顧七必選他的寧陽真人臉上的笑容也在聽到她所說出來的名字後而定住了,那笑容就僵在他的臉上,上不去也下不來,他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便再問:“小丫頭,你說要拜誰爲師?”
“沐澤仙君。”她再一次說着,目光直視着他:“我來華山仙門,就是爲了拜他爲師的。”
這一回,聽得很是清楚了,可這一回,不僅僅是臉上的笑容僵住,就連全身也都僵住了,怔愣的看着下方的那抺白色身影,終是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廂情願在這裡說着,原來人家小丫頭就沒存着拜他爲師的念頭啊!
“呵呵,寧陽師兄,這回好了,原來,她是奔着沐澤仙君來的。”一位峰主笑了出來,看到寧陽真君那僵住的笑,忽的覺得剛纔的不愉也都消失了。
“小丫頭,你可知,沐澤仙君是不收徒的?你看,今天這樣的場面,他也沒出現。”寧陽真君說着,示意她看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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