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海盜
看着臉色蒼白卻面帶笑意的她,沐澤將她扶了起來,目光柔和的揉了揉她的頭,如同對待着孩童一般的溫聲問:“可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對於他親暱的動作,顧七怔了怔,只是愣愣的看着。
看着她呆愣的樣子,沐澤想到她是不吃僻谷丸的,又幾天沒吃東西,便問:“還是餓了?”
“嗯,餓了。”她回過神,點了下頭。她被那獨眼男傷得不輕,短時間自然不可能恢復的,不過她服下的那兩枚丹藥倒也修復了她的內傷,讓她好受很多。
“果子,有點酸。”他遞出兩枚青澀的野果:“可以將就着吃。”
“謝師傅。”她道謝着,接過那果子咬了一口,入口果然很酸,卻令她整個人徹底的清醒起來。又是那種感覺,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如同,軒轅睿澤在她的身邊一般。
很奇怪,爲何每次師傅的靠近,都會讓她想到軒轅睿澤?
甩掉腦中荒唐的想法,她又咬了一口果子,酸澀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的眯了眯眼,問:“師傅,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了。”
聽到這話,她低頭掃了自己的衣服一眼,還是那身衣服,不過手上的傷已經包紮着了,體內的傷也緩了一些,便道:“師傅,我看到仙門的信號了,是不是全部弟子都退出去了?這次的歷煉也作廢了嗎?”
“嗯,秘境之中混進了那樣一個危險人物,以各仙門弟子的實力根本無法對抗,若是繼續留在這裡被那人遇到只會是死路一條,因此門主他們下令讓衆弟子離開秘境。”
說話間,他伸手將她那受傷的手牽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膝上,拆開她手上的布條:“你手指的骨頭斷裂,短時間裡無法恢復,這隻手儘量不要動它,免得骨頭錯位以後落下毛病。”
“我有續骨膏。”她從空間中取出一個瓶子,看向他:“師傅,還得麻煩你幫我上藥。”
“好。”溫和的聲音應了一聲,接過她手中的膏藥,打開便爲她手指上藥,再用布條將手指包了起來。
她坐着,看着他給她包紮着手指,看着自己的每根手指都纏上上布條,微腫的手指再綁上那布條,別說動彈了,就是不去活動它也感覺此時手指除了痛這外是沒其他感覺的。
只是,一隻手不能動,可真的給她帶來不少麻煩。
她此時就算是想清理一下身上的傷口,給身上的傷口抹點藥,換套衣服,一隻手的她辦起來也只怕是艱難無比。畢竟,她總不能叫她師傅幫她解開衣服之類的事情吧?
見她微垂着眸看着手上的傷,便溫聲問:“傷你的那人你可知他藏身之處?”
顧七擡起頭來:“知道,他住在一個山洞裡,只是那人的實力看不透,很強。”
“如今你可能站得起來?”
“能。”她點了下頭,從地上站起來,雖然身體有些疼痛,但,她撐得住。只是沒想到,站起來時腳下一軟,微踉了一下,也在這時,一雙手突然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她一驚,本能的伸手環住他的脖子,驚愕的擡眸看向他。
“你身體還是比較虛,爲師帶你上去吧!若是累了,就靠着爲師睡一會,等到了上面再叫你。”
他聲音溫和和平靜,目光清晰而乾淨,並沒有其他的神情緒在裡面,那神情,那目光,那舉止,就彷彿在對待一個孩子一般,讓顧七覺得自己的怔愣都有些反應過度了。
也對,她師傅是修行多年的強者,以她的骨齡對他來說不是小孩又是什麼?
心下暗笑自己的大驚小怪,釋然之後,也不在意自己正被他抱着,而是讓自己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他身上清淡如竹的氣息,她忽的覺得安心。
就彷彿,有他在她身邊,她不用擔心其他事情一般。而這種感覺,就如同軒轅睿澤在她的身邊一樣,這樣一來,心下又生出幾分怪異,怕他察覺,索性閉上眼睛裝睡。
沐澤微側過頭,便看到她靠的他的肩膀上閉目休息,脣角微微一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抱着她便往前走去,來到那靠近懸崖的下方,擡頭往上一看,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見頂,當下,他神念一動,一把長劍飛浮在面前,腳尖一點抱着顧七躍上飛劍,緩緩往上而去。
輕風的吹過,他墨發的輕揚,拂過她的臉頰有種癢癢的感覺,閉着的眼睛微動,睫毛輕顫着,睜開了眼睛,看着那飄渺卻又神秘的面容。
“師傅,爲何我看不見你的臉?”神使鬼差地問出這樣一句話。
聞言,沐澤微低下頭,對上了她的眼睛,溫和一笑:“因爲時候未到。”他移開目光,落在前方,目光飄渺似透過雲霧在看着什麼一般,神秘得讓人猜之不透。
當回到懸崖上方,沐澤抱着她來到一處樹下坐着,道:“把那人藏身的洞穴告訴爲師。”
“我跟師傅一起去吧!”雖說她師傅的實力也讓她看不透,只是,那獨眼男明顯不是好對付的,他一個人能行嗎?
“你就在這裡等着,若是跟着去,你定會被氣流威壓所傷,到時身上的傷就會更重了。”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繼續道:“爲師的分身不能維持太久,等爲師把那人的人頭提來,你便注入靈力氣息掐碎身上的傳送玉牌離開這裡回青雲峰吧!”
顧七定定的看着他,半響,點了下頭:“好。”
她把那方向的大概的地方告訴他,便見他在聽清楚後轉身離開,見他離開,她便盤膝坐好,再服下一枚修復的丹藥,以靈力氣息調息着。
而此時,她並不知道,在秘境中的某一處,趙天磊和蘇綾姍兩人正顧不得形象的直接跳進泥濘地裡,而就在他們躲進泥濘地後不久,一羣毒蜂嗡嗡嗡的飛來,在周圍沒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后,這才往別處飛去。
“咳咳!”
不多時,兩人從那泥濘地裡冒了出來,蘇綾姍咳了幾兩聲,伸手一抹,臉上盡是泥,再一看身邊的趙天磊,不由笑開了:“呵呵,師兄,你說我們兩怎麼被一羣毒蜂追得這般狼狽?一身的泥,估計就是顧師妹在這裡也認不出咱來了。”
趙天磊抿着脣站了起來,甩了甩身上的泥,皺了皺眉頭,正想開口,就聽林中傳來沙沙的聲音,頓時警惕的朝那聲音之處看去。
蘇綾姍見狀一手也搭在劍上,顧不得身上那緊貼着的衣服和身上傳來的難受,警惕的盯着前方,當看到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拍着翅膀氣沖沖的從裡面飛出來,一邊還低聲咒罵着時,不由微鬆了口氣。
“找死的毒蜂,沒看見老孃正不爽着嗎?還敢湊上來!”丫丫一邊罵着,一邊擡頭朝周圍看去,當看到那渾身是泥的兩人時,黑溜溜的眼睛一瞪:“什麼怪物!”
蘇綾姍嘴角一抽,看了那隻烏鴉一眼,道:“你是顧師妹的契約獸吧!怎麼只有你自己?顧師妹呢?”
“咦?”丫丫一聽,拍着翅膀上前圍着兩人看了看,最後盯着趙天磊驚呼的喊出聲:“呀!呀!原來是冰山美男啊!”展開翅膀想撲上前,卻又想到他一身的泥而迅速退後:“你們怎麼弄成這樣?老孃跟我家七七失散了,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她。”
聞言,趙天磊施了一個除塵術,搖身一變,身上的衣服如同洗了一般,又恢復了一身的乾淨,只是因一路所遇,衣袍上早已經裂開不少口子,看起來雖然破爛,但他的氣質擺在那裡,卻怎麼也不會給人狼狽的感覺。
見他一個除塵術就把身上清理乾淨了,蘇綾姍露出笑臉看向他:“師兄,你知道師傅還沒教我除塵術的,你也幫我施一個吧!這一身的泥我很不舒服。”
趙天磊擡手,口中一個法訣吟出,手往她身上一拂,一股光芒從上由下罩住她,下一刻,她身上的污泥也隨着一點點的變得乾淨。
“謝師兄。”看着自己身上乾淨了,蘇綾姍當即欣喜的道謝着。
“你與她應該是有神識相牽的,可有感應到她在哪?”他的目光落在丫丫的身上,沉着聲音問着。
“離得太遠感覺不到,不過先前我感覺到一絲七七的氣息,我想應該就在這附近了。”丫丫拍着翅膀停落在趙天磊的肩膀上,翅膀一擡指着一方:“往那邊走,應該在那一邊。”
見趙天磊往前而去,蘇綾姍也迅速跟上,二人一鳥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就感覺到前方有戰鬥的聲音,那股威壓之強讓他們在這裡也能清晰的感覺到,甚至,體內的氣息也因那股威壓的震動而翻騰着,隱隱有種想要衝上喉嚨的感覺。
“好強!”蘇綾姍震驚的看着前方的樹林,在這片樹林中,一股肉眼可見的威壓與氣流在空氣中涌動着,那股威壓竟是讓他們無法再往前邁進一步,就彷彿,再靠近,必定會因體內的氣息沸騰而重傷!
趙天磊抿着脣,也微皺着眉頭看着前方,難道是顧七?只是,這樣的威壓又似乎不是顧七能釋放出來的。
“好強!兩股氣流一強一弱,有那股強的真的很強,不知是誰,老孃去瞧瞧。”丫丫呢喃着,便拍着翅膀往前飛去。
“帶我們一起去!”趙天磊伸手直接抓住它的腳,將它拉了回來。
哪知丫丫一個轉身,竟是羞嗒嗒的說着:“哎呀,美男,你怎麼能摸人家的大腿。”
一旁的蘇綾姍眼皮狠狠的跳了跳,瞥了那一雙骨碌碌的黑眼睛直轉的烏鴉,再掃了一眼那一臉冰冷的師兄,心下有些發怵,這顧師妹怎麼會契約了這麼一隻奇葩的烏鴉?連她師兄的便宜都敢佔,還真不是一般的色膽包天啊!
“砰!轟隆!”
又是兩聲戰鬥的聲音傳來,雖沒看見但聽那聲音也知異常激烈。丫丫見趙天磊冷着臉,便也收起玩笑之心,道:“放心放心,不是我家七七。”說着蹬了蹬腳,掙脫開他的手往前飛去。
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流與威壓在消失,趙天磊和蘇綾姍兩人便也迅速跟上,只是,當他們來到那戰鬥的地方時,卻只看到一地的狼藉,以及那被摧毀的樹木和一具沒了頭的屍體……
“呀!呀!是那個獨眼男,他的一隻手是讓七七砍掉的,雖然沒了頭,老頭還是一眼認出是他來。”丫丫看到地上的那屍體,嘴一張,一簇火焰從口中噴出,落在那屍體身上,不消一會便化爲一堆灰燼。
“哼!敢對付我家七七,老孃不將你燒成灰纔怪!”它怒哼哼的低罵着,拍着翅膀停落在一棵樹上,感應着顧七所在的方向。
而那蘇綾姍見丫丫一噴就是一大簇火焰,明顯也是愣了一下,她是沒想到一隻烏鴉,哪怕就是火鴉也不應該能噴出那麼大的火焰來吧?而且,那火焰怎麼感覺似乎有些奇怪?
她在一旁深思着,而趙天磊的目光則在周圍掃了一圈後,落在樹上丫丫的身上,等着它告訴他們方向。
也在這時,提着那獨眼男人頭往回走的沐澤看着那盤膝而坐調息的弟子,不由的放輕了腳步,將手中的人頭放在一旁,慢慢的靠近。
早在他回來時顧七便感覺到了,一口氣輕呼出之時也睜開了眼睛,見他一襲白色衣袍依舊,緩步飄逸而來:“師傅。”她喚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往他走去。
沐澤停下腳步,待她來到他身邊時,這才指着那被他放在不遠處的那顆用布包着的圓物,溫聲道:“那是獨眼魔修的人頭。”
只說了這麼一句,但不知爲何,顧七就有種感覺,他是因爲她被那獨眼男所傷纔去爲她出氣的,也是因爲她才殺了那獨眼男的。
不知爲什麼,她就知道是這樣。
看着面前溫和的他,雖看不清容顏,卻並不感覺到陌生,相反的心頭卻是因他的護短而劃過暖流。
“這是爲師從他身上拿到的乾坤袋。”他將手中一個乾坤袋遞了過去:“看看有沒什麼合適用的,沒有就丟了。”
“多謝師傅。”
他微微一笑:“無需跟師傅客氣,你是爲師的徒兒,爲師有東西不給你,又能給誰?”
聽到這話,她也笑開了,點了點頭,沒再開口。
“好了,那獨眼魔修爲師也殺了,這片秘境之中應該不會再有你對付不了的勁敵,雖然你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裡歷煉,不過你身上的傷不能小視,爲師覺得你還是回青雲峰養傷比較妥當。”說話間,他的身體漸漸的變淡,就如同一抹景象一樣,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師傅,你……”她微怔,伸出手去碰他的手,卻見自己的手穿過了他的身體,連碰也碰不到他。
“這是爲師的分身,分身消失就是這樣,不用擔心,爲師在青雲峰等你。”這話一落下,他的身影也隨着消失不見,如同輕煙一般的瀰漫在空氣之中,若不是她手中所握的乾坤袋,以及那不遠處的人頭,她還真以爲是自己產生的錯覺,畢竟,一個個就這樣消失了。
分身……她知道,當修爲到達一定的級別後,纔可以凝聚出分身,至於她所知的是,哪怕是元嬰強者似乎也不能凝聚出分身來,師傅他,到底是什麼修爲?
“呀!呀!老孃就說我家七七在這裡的!七七!七七!老孃想死你了!”
尖銳的聲音突然從林中傳來,傳入顧七的耳中,也讓她回過神來,擡眸一看,就見一團黑色的東西撲進她的懷裡,因碰撞到她的傷口,讓她不由悶哼了一聲。
“七七?你受傷了?”
丫丫一聽到她的悶哼,迅速從她懷裡飛去,在她身上左瞧右看,當看到她一身的傷時,不由怒火往頭頂直衝:“是那個獨眼男傷了你嗎?你怎麼傷成這樣?還疼不疼?老孃不知道你傷成這樣,要是知道,剛纔就不會一頭撞進你懷裡了。”
“沒事。”顧七笑了笑,看向那邁步而來的兩人。一黑一白走在一起,竟如一對壁人一般,讓她見了都不由覺得賞心悅目。
“趙師兄,蘇師姐。”她脣邊帶着淺淺的笑意,輕喚了一聲,眼底有些意外:“你們怎麼沒出去?”她是知道仙門讓所有弟子退出秘境的,這兩人怎麼還在這裡面?
“我們聽說顧師妹沒了下落,便想着在這裡面找找,誰知找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好在碰到了顧師妹養的那隻丫丫,要不然只怕還找不到你呢!”蘇綾姍笑着走上前,見她身上傷口那麼多,不由問:“你怎麼傷成這樣?這身上的傷口也沒怎麼包紮好,我再幫你包紮一下吧!”
“先前是誰?”趙天磊走過來卻是直接開口,那放在不遠處的人頭告訴他們,那個殺了那人的人應該剛離開不久,只是,會是誰?
顧七緩緩一笑:“我師傅的分身,是他救了我,若非他我現在估計小命也不保了。”想到她師傅給她的那個乾坤袋,她不由低頭打開,在裡面翻了翻,忽見一塊黑乎乎的石子,不禁心下一奇,拿出來一看。
聽到是沐澤仙君的分身,兩人這才瞭然。難道那威壓那樣駭人,原來是沐澤仙君的分身到來,這也能解釋爲何那個人會輕易被殺了。
正想着,忽聽一聲驚呼,不知何時,他們的身邊出現在一個黑色的旋渦,那旋渦在轉動着,同時也有着一股強大的吸力似要將她們吸進去,站在最近的顧七和丫丫身體不受控制的被吸入旋渦,旁邊的趙天磊見了本能的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腳,卻拉不回她,整個人也被拉了進去,最後關頭,驚呆了的蘇綾姍想也沒想的也跟着撲了上前,卻只抓到趙天磊的一節衣袍。
三人一鳥被吸入那旋渦之中,不消一會就連黑色漩渦也沒了蹤影,只有徐徐輕風吹拂着樹葉,只有那沙沙聲在林中傳來,輕風靜下後,周圍也跟着恢復一慣的寧靜……
昏迷中的趙天磊猛然睜開眼睛翻身坐起,這讓正在給他把脈的大夫嚇了一跳,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看着那面色冰冷嚇人的男子,顫聲問:“你、你想幹什麼?”
“你是誰?有沒看見兩名女子?”趙天磊一手握住他的手,將他拉了起來卻沒放開,嚇得那大夫一個勁的顫抖着。
見他問起那兩名女子,大夫這才鬆了口氣:“有有有,兩位姑娘在隔壁。”
聽到這話他就要下牀,卻被那大夫給按住了:“小哥,你身體就正虛着,不好下牀,先躺着吧!你現在過去那兩位姑娘也沒醒。”
趙天磊抿着脣,沉默着沒開口,腦海中在回想着先前的事情,只覺得不可思議。
“唉,說起來你們也幸運,若不是這老王家把你們從海邊救回,只怕你們誰也活不了了。”那大夫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說着:“既然你醒了就好好休息着,你畢竟是男人,比那兩位姑娘的身子骨都要好,那兩位姑娘一位倒沒什麼事,只是嗆了水還沒醒,另一個則不太好,有發燒的跡象,也不知今晚能不能熬過去呢!”
聞言,趙天磊下了牀,對那大夫道:“帶我去看她們。”說着就往外走去。
見狀,大夫急急的追了出去:“唉,你這人怎麼這樣?不是讓你先休息着嗎?”
出了屋,迎面便是一陣海風吹來,他眯了眯眼,看着前面的大海,不由皺起眉頭,而在屋外曬着魚網的漢子一見他出來,便咧着嘴笑着迎上來:“小兄弟醒了?”
“他就是老王,就是他把你們救回來的。”大夫在一旁說着。
“多謝。”趙天磊拱手一禮,冰冷的面容,冷硬的氣質,硬繃繃的聲音,還真看不出來他是在道謝。
不過那漢子也是憨厚的,咧着嘴笑着,揮了揮手:“不用謝不用謝,俺也沒做啥事。”
“就讓老王帶你去看那兩位姑娘吧!我還有事,得先去了,晚點再過來看看。”那大夫說着,擺了擺手便離開了。
本打算揪住他的趙天磊聽到他說晚點還過來,便也沒出手,只是看向那漢子,道:“麻煩王大哥帶我去見她們。”
“呵呵,好,你跟俺來,俺媳婦在照顧那兩位姑娘呢!你也不用太擔心,會沒事的。”他帶着他往後面一處屋子走去,來到那屋子外喊了兩聲:“娟?開個門,那小兄弟來看她們了。”
“哎,來了。”
房裡傳來一道聲音,便聽腳步聲急急而來,房門也跟着被打開,一衣着樸素的婦人走了出來,看到他們便笑了笑:“俺剛給兩位姑娘上了藥,換好衣服,你們進來吧!有一個姑娘現在還發着燒呢,房門不能開着,免得吹到風了。”
兩人走了進去,那漢子並沒跟上前,只是在屋裡的桌邊坐着,那婦人也退至一旁,一邊暗自打量着趙天磊,心下有些好奇他們的來歷。
趙天磊看着一張牀上躺着的兩人,身上穿着的是農家的衣服,似乎是那婦人的衣服,蓋着被子臉色卻是蒼白的,他伸手探了探她們兩人的脈博,蘇綾姍的氣息還好些,只是嗆到水昏迷着,倒是顧七因身上傷口的惡化,發熱,身體滾燙如火。
“小兄弟,俺見她們衣服都是溼的,就給她們換上俺的衣服,那衣服是俺剛做不久的,還沒穿過的。”婦人在一旁說着。她是見這三人,無論是這男的還是那兩女的都長得跟天仙一樣,也不敢拿自己的舊衣給他們穿,給他們換上的都是他們還沒穿的新衣。
說也奇怪,這三人怎麼就會出現在那海邊?他們這一帶極少有外來人的,而看他們的樣子還不是他們這周圍的人,又長得這麼好看,把他們救回來這短短半天時間,整個漁村的人都在問着他們是打哪來的了。
“多謝王大嫂了。”趙天磊朝她道了聲謝。
聽到他道謝,婦人樂得笑眯了眼,更是熱情的道:“那你稍坐會,我去看看熬的粥好了沒,給你端些過來。”說着,把自家漢子給拉了出去,又給他們關上了門。
待他們離開後,趙天磊從空間中取出一枚丹藥喂到顧七的口中,又以靈力氣息幫她化開藥效,再給蘇綾姍注入靈力氣息,做完這一些,他臉色更爲蒼白,額頭處更是滲出了汗水。
扶着牀來到桌邊坐下,倒了一杯水喝下,緩了緩氣息才漸漸好點。
過了一會,牀上外側的蘇綾姍醒了過來,當看到坐在桌邊的趙天磊時,不由的坐了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師兄,出什麼事了?”好端端的,他們怎麼會被那黑色旋渦吸進去?目光朝周圍看了一眼,又問:“這裡是哪?”
“這裡是海邊的一處漁村,我們被吸進黑漩渦後掉入海里,是這家人救了我們。”趙天磊沉聲說着,見她已經醒來,便道:“顧七的傷比較嚴重,你多照顧着她點,我回去調息,有事到前面找我。”說着,便起身往外走去。
蘇綾姍看了看身邊臉色蒼白的顧七,探了下她的脈博,這才拉高她身上的被子,盤膝在牀上調息着。
次日,顧七醒來時,見牀邊坐着的是蘇綾姍,便喚了一聲:“蘇師姐。”聲音有氣無力,若不仔細聽還聽不真切。
“顧師妹,你醒啦?覺得怎麼樣?身體有沒好點?”蘇綾姍將她扶了起來,讓她半靠着牀。
“水。”
“水?你想喝水?你等會,我這就給你倒。”她起身來到桌邊,給她倒了杯水,端到她的脣邊喂她喝下:“還要嗎?”
顧七搖了搖頭,一杯水喝上後,喉嚨緩了一點,不再像先前一樣的幹,只是喉嚨處嚥着水時感覺到有些疼痛,似乎是喉嚨有些發炎。
“你身上有不少傷,好在我空間帶了不少藥,其他的傷口倒還好,就是你手臂上的那處較深的傷有些發炎,還有你的手指那裡只怕短時間也恢復不了。”
“用這續骨膏給我上手指上的傷,會好得比較快。”她伸着手,從空間中取出她自己煉製的藥膏給她。
“好,那等會我再幫你換上。”蘇綾姍接過後,將藥放在一旁,問:“你餓了嗎?那王大嫂熬了粥,我給你盛一碗吃吧!”
“好。”她點了下頭:“麻煩蘇師姐了。”
“說這個話就客氣了,行了,你躺着吧!我順便去跟師兄說一下你醒了,免得他擔心。”說着,便轉身往外走去。
見她離開,顧七靠着牀頭半眯着眼,腦海則在想着那一幕,那塊石頭是什麼來的?怎麼會突然出現那個黑漩渦?正想着,忽見她的混元珠空間竟有了變化,一怔,連忙以神識探查,果真見她的空間出現了變化,空間的地方變大了,而且她裡面種着的一些藥材年份似乎也隨着空間的提升而增長了年份。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爲那顆黑石?
想到那顆黑石,她以神識在空間中找了一圈,卻沒發現那顆黑石的蹤影,一時間,也無法解釋這突如其來的空間提升是因爲什麼?也無法釋放爲何那顆黑色會形成一個黑色漩渦將他們吸了進來。
腳步聲靠近,她收回神識,看向那進來的人。只見,一身黑衣的趙天磊邁步走了進來,冷硬的氣質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不怎麼近人情,緊抿着的脣和微擰着的眉頭更似不太好相處一般。見此,她不由露出一抹笑意:“師兄,你繃着這麼一張冰塊臉,也不怕嚇到人啊?”
冰塊臉?
趙天磊的臉皮抖了一抖,瞥了她一眼,邁步走近,冷冷的道:“還會拿我開玩笑,看來身體是好了。”
“有氣無力一口氣吊着,連牀都下不了了,哪裡好。”她嘆了一聲,擡了擡有些痛意的手:“這手都成這樣了,要不是我師傅幫我殺了那人,我非得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剁了不可。”
“你往日不是挺精明的嗎?打不過不會跑?明知自己不是那獨眼魔修的對手還硬碰上去,活該你傷成這樣。”嘴裡雖冷冷的罵着,一臉的嫌棄模樣,但卻仍小心的牽過她的手,拆開上面的布,拿起一旁的那瓶藥問:“是這瓶藥?”
“嗯,是這瓶。”她笑着點頭應着,一邊道:“你可給我小心一點,手腳放輕一點,別趁着上藥整我。”
聽到這話,趙天磊被氣笑了,冷冷掃了她一眼:“沒你那麼多小心思。”
他輕手輕腳的幫她塗上藥膏,怕自己的手腳重了弄疼她,也就一隻手幾個手指,他卻塗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上好了藥。
這時,端着粥的蘇綾姍走了進來,見趙天磊正幫顧七上着藥,便笑着端着粥上前:“顧師妹,來,師姐我餵你吃吧!”
“不用了師姐,我自己來就行了。”讓她喂,怎麼都覺得不太好意思。
“什麼不用?你看你的手又傷着,氣力又沒恢復,哪裡能端得住碗?再說了,這粥我加了補血的藥材,要趁熱吃纔好。”在牀邊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口遞上來,笑盈盈的道:“來,張口,照顧你這美人,可是別人盼也盼不來的好事。”
聽到這話,顧七忍不住的笑了,暗自搖了搖頭,倒也沒再拒絕,張開口吃下那粥,入口帶着一絲靈藥氣味的藥材在她口中瀰漫而開,她有些訝異:“師姐加了血蔘?”血蔘可是很珍貴的補血聖品,沒想到她竟然有,而且還捨得給她吃。
“嗯,識貨,居然還能吃出是血蔘。”蘇綾姍笑着點了點頭:“你現在的身體就得補補,不過這裡倒是沒什麼好東西,等離開了這裡再找些東西補補氣血吧!”
見這仙門的兩個天驕,一個在給她包紮手指上的傷,一個在喂她喝粥,她不由笑開了:“我這傷受得也算值了,仙門的兩大天驕這樣照顧我,讓其他弟子看見,只怕是羨慕妒忌恨啊!”
聞言蘇綾姍也輕笑出聲,嗔了她一眼:“你還笑?身上的傷不疼了?你是女子來的,要愛惜點自己,這弄得渾身傷的,好在有藥可以消除,要不然被劍氣所傷的這些可是會落下疤痕的。”
“這些都是小傷,養幾天便好了。”她笑了笑,看着包紮好的手,嘴角抽了抽,一臉嫌棄的道:“綁得真醜。”
蘇綾姍聽了掩嘴輕笑,瞥了趙天磊一眼。
趙天磊耳根微微泛紅,冷哼了一聲,道:“我有幫你綁就算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說完,見兩人都用着新奇的目光盯着他看,那目光,直叫他有些想要逃的衝動,而他也真的照心中的想法做了,直接站起來後轉身往外走去。
看着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趙天磊,房裡的兩人皆不由輕笑出聲,顧七一個喘氣上不來,笑岔了猛咳了兩聲,旁邊的蘇綾姍連忙給她拍了拍背,笑罵道:“看看你,打趣師兄還能讓自己笑得咳嗽,也真服了你了。”
顧七輕喘了口氣後,感覺氣順多了,這才笑道:“師姐,你給我說說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吧!”
“好。”蘇綾姍應了一聲,便把自己打聽回來的跟她說了一下。
而外面,走出去的趙天磊就被那急急而來的王姓漢子推着往回走,只聽他一邊焦急的道:“快,趙小兄弟,快躲屋裡去,不要出來,快點!”
趙天磊穩住腳步後,問:“王大哥,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海盜來了,你們快點躲起來,若是讓他們看到你們就麻煩了,快點,快躲進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要出來,否則,被那海盜發現,我們就是想救你們也沒那個能力了。”他推着他,卻發現推不動,不由急得滿頭大汗。
趙天磊的目光朝前望去,見前左側那一邊的海域,正有一艘大船正在向這邊靠近,船上站着數十名的漢子,一個個揮着刀劍吶喊着,漁村的村民們則驚慌的跑回自己的家中躲起來,因走得急,有的撞翻了曬着的魚乾,有的被魚網扯住摔倒在地上,驚恐之色不言而喻。
皺了皺眉頭,他正想說話,怎麼知面前着急不已的王姓漢子竟作勢就要跪下:“俺求你了趙小兄弟,快回去躲起來,若是讓他們發現了你,你們長得這麼好看,他們一定會把你們抓走的,到時一定連我們也會受牽連。”
趙天磊扶住他,皺着眉頭道:“王大哥你別這樣,我先回屋就是了,不過,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喊我出來,區區幾十個海盜而已,我還是能對付的。”
然而,那王姓漢子卻沒將他的話當真,畢竟,就他一個人又如何能對付得了幾十個兇殘沒人性的海盜?爲免他被發現,他也只好點了點頭連忙說着:“好好好,俺知道了,你快進去躲進來,可千萬不要出來。”把他推進顧七他們那屋後,便將門關上,迅速往前跑去。
“有海盜?”房裡的兩人把他們先前的話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此時見他被推進來,只是詫異的挑了下眉。
------題外話------
爲了我家羈絆sou1美人蠢蠢欲動的色心,特意送上下面的小劇場。
“羈絆,你怎麼在這睡了?若是着涼可怎麼辦?”沐澤走上前,彎腰將斜倚臥榻的羈絆美人抱入懷中,卻讓原本蓋在她身上的浴巾掉落地面,他本能的低頭一看,眼中掠過一抹暗光:“你沒穿衣服。”
羈絆眨了眨眼睛,處於呆愕之中,試探性了喚了一聲:“沐澤美人?”
場面一轉,躺在牀上的她看着站在牀邊脫衣服的沐澤,眼裡直冒狼光:“再脫點,再脫點,哇,腹肌!”當沐澤赤果果的站在她面前時,她竟遮起了眼,喃喃低語:“畫面太美,不敢直視……”
“羈絆。”沐澤撲上前,哪知牀上的羈絆卻猛然驚醒,擡腳一踢,將他踢下牀,扯過被單一裹,往外跑去大罵着:“火火,你個渾球!老孃宰了你!”--112169132424oo+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