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4 聖法宗
“赤虎。”她喚了一聲,便見一道光芒隨着一閃,威風凜凜的赤虎瞬間出現在她身邊。
“吼!”一聲響亮而蘊含強大威壓的虎嘯一出,肉眼可見的靈力氣息如同水紋一般的蕩了開去,強大的威壓直叫周圍的衆人驚呼慘叫不已。
“嘶!那、那是聖、聖獸?”鍾家主驚呼着,震驚而駭然的盯着那頭威風凜凜的虎獸,本以爲是聖獸,然,仔細一看臉色一白,就連身影都不由一晃:“不!那是神獸,還是變異的神獸!”
普通的虎獸怎麼會有雙翅?更何況,這樣的威壓,這樣的氣勢絕非聖獸所擁有,他沒想到,在他們這小小的鎮上也會看見一頭這樣的神獸!
想到這頭神獸的主人正是那女子,他雙腿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着,尤其是想到他先前所下達的殺令,在此時看來,卻是顯得那樣的可笑。
一個擁有一頭契約神獸的女修,她的實力能低到哪去?
那一旁的鐘家少爺以及幾位友人此時看到那頭神獸出現臉色也是一白,尤其是鍾家的那個小姐,此時又是驚又是不敢置信,在她看來,他們不過就是幾個上不得檯面的人,可偏偏就是這幾個人欺她辱她,此時還喚出一頭強大的契約獸來,不用旁人多說,光是看她父親那慘白的臉色以及顫抖的雙腿都知道他們遇到可怕的敵人了。
“把他給我撕了。”
雲淡風輕的聲音從顧七的口中傳出,她沒再去看他們,而是轉身走向了蘇老所在的地方,然,腳步才邁出幾步,那後面便傳來求饒的聲音。
“姑娘,姑娘求你饒是我父親吧!我們知道錯了,請你再給我們個機會吧!”反應過來的鐘家少爺連忙跪下求情,若是他父親死了,那他們家可也就散了。
“你若敢殺我爹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那鍾家的嬌蠻小姐強壓下心頭的懼意對着顧七喝着,然,她的話一出,不僅鍾家少爺面白如紙,就連他們的父親也面如死灰。
聽着身後的聲音,顧七停下腳步來,回頭睨了他們一眼,道:“原本也只是一件小事,我們沒想要動手殺人,只不過沒想到的是你們鍾家在這裡如同地頭蛇,不想讓我們走不止,還想着如何殺了我們,呵呵,眼下,我也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她帶着冷笑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周圍圍觀的百姓們一個個不敢多嘴只是退開了一步,他們也確實瞧見,原本那姑娘幾人就沒想動手,他們都已經準備離開了,是鍾家的人趕上來不讓她走,還對他們下達了殺令,呵呵,難道,他們是那種不懂反抗的人?還是隻準他們殺他們,就不允許她殺他們?
赤虎聽到顧七的話後,沒再停留的仰天低吼一聲,下一刻,矯捷的身形往前一撲,鋒利的爪子一亮撲上了那因驚慌而迅速後退卻跌倒的鐘家主身上,嗜血鋒利的牙齒一咬,只聽那聲慘叫聲直衝雲霄。
“嘶!啊……”
周圍,靜得掉根針的聲音都可以聽到,原本還站在周圍不遠處看着的衆人因看見了血,看見那頭虎獸一口便咬斷了他的脖子,速度之快甚至就連是那鍾家主以及周圍的人都沒能反應過來,便見血如泉涌濺了一地。
沒人敢開口,更沒人敢大聲呼吸,他們驚駭的看着那血腥的一幕,尤其是那鍾家的兄妹,到了這一刻甚至都還不敢相信眼前那一幕就這樣發生了。
“爹、爹爹……”
那鍾家小姐這一刻終於是驚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看着那血腥的一幕,生生的打了個冷顫,她想罵那前面的女子,想讓那周圍的護衛上前把她給殺了!可,當對上那女子清冷的目光時,卻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三人一虎離開這裡而無人敢阻攔。
路上,蘇老看着步伐悠哉神情淡漠的顧七問着:“七小姐,留下他們不怕他們日後尋仇嗎?”他本以爲她會將他們都殺了,倒沒想到她只殺了那姓鐘的。
“他們有能耐就來尋吧!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若非那姓鐘的一而再的下殺令,也許他還不用死,至於他那一雙兒女,呵呵,在我看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這次算是警告,他們若是識相應該知道我這已經是手下留情,否則,區區一個鐘家,要血洗又需多久?”
輕緩的聲音透着一絲的雲淡風輕,殺人的事情從她的口中說出來顯得很是平常。也是,他們就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經歷了多久的風雨殺戮,區區一個小家族,她是不屑去滅,若真想滅也不過就是動動手的事情。
見一旁的蘇平安從剛纔到現在就一直低着頭沒說話,顧七看了一眼後便收回目光看着前面的路,心下思忖着:她第一回殺人時是什麼時候了?似乎,已經記不清了。
兩天後,青平山下
“七小姐,上面我不能再跟你去了,你自己上去吧!我帶着安安到附近的那處小村落等你。”蘇老遙指着那依稀可見的一處小村落說着,已經離開宗門的他們是不得回去的,更何況,她想要進去還要歷經層層阻攔,他帶着安安自是不便。
聞言,她點了點頭,道:“嗯,我自己上去吧!離十五還有些日子,我會在拿到東西后儘快下來。”說着,便邁步往青雲山上走去。
“爺爺,七姐姐她會有危險嗎?”蘇平安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身影,有些擔心的問着。
“不會,她本不凡,聖法宗對她而言沒什麼威脅,更何況……”蘇老的聲音一頓,看着那抹隱入迷霧中的身影,道:“聖法宗裡有精通相術紫微星斗之能人,他們自是知道,什麼人是不能得罪的。”
聽着那壓根不知什麼意思的話語,蘇平安愣愣愣的眨了眨眼睛,雖然不知她爺爺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知道七姐姐不會有危險她就放心了。
往山上走去的顧七穿過那層迷霧後,越走越覺得驚奇,眼前的樹木不停的在移動着,就連地面也隨着出現幻景,如果說先前對於那聖法宗隱世在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奇特的山林間有些覺得奇怪,那現在就完全釋然了。
這個看似普通而不起眼的山林,遠看數座山峰林立雲層間,青影雲霧瀰漫着,就跟普通的山林沒什麼區別,但一走進這裡面卻發現大有乾坤。
每走一步路都在變,就彷彿進入一個虛幻的世界一般,腳下所踩着的地面有時出現懸崖峭壁,讓人遲疑着不知是否要往下一踩,林中移動着的樹木,那枝葉舞動間幻化成一條條的毒蛇吐着蛇信子虎視眈眈的盯着她,她相信,若不是心志特別堅定的人走進這裡,勢必會心神崩潰驚慌落逃,難怪蘇老說自離開宗門之時,他便被勒令不許再踏入青平山,這樣的地方,只怕就是蘇老進來也很難能從容走出。
“這幻影太過真實,真不知是什麼樣的人佈下的。”
她輕喃着,停下腳步擡起衣袖拭了拭額頭滲出的汗水。在高度的精神力集中之下,走了這麼一段路精神力和靈力的消耗出乎她想象的要大,這樣的路根本不能有一絲大意,否則,隨時喪命。
取出一枚丹藥調整呼吸吃下,輕呼出口氣後她再緩步往前走着,雖然一直在往前走,但腳下卻是靠她每走一步走出來的,也只有在腳步落下之時,地面的路纔會出現變化。
在裡面走了許久,當腳步邁開踏入眼前的那條河流中時,河流消失出現了階梯一直延伸而上時,她知道她走過了那段千變萬化的路,回頭一看,此時看到的是一片茂盛的樹林,青草萋萋,清幽而寂靜,卻又隱藏着處處危機。
“天機師祖說有貴客到臨我本還不信呢!沒想到還真有人來了。”
人未見,帶着幾分新奇的聲音已經傳來。聽見那聲音後顧七回頭朝前方看去,只見一名穿着紫衣袍的男子踏着輕快的腳步而來,他步伐詭異,不過幾個呼吸間原本還在那百米外的人已經來到她的面前。
顧七眉頭一挑,看着眼前正打量着她的男子,正想開口便見眼前這男子張口便問:“你是何人?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正林,不得無禮。”
顧七聞聲望去,見上面的階梯又走下來一名男子,他的雙手交叉收於衣袖之中置於身前,墨發高束一身白衣,不同的是這名男子給人的感覺十分奇特,初看去,最是吸引人的是他身上的氣質,那種儒雅的氣息中有着一股親和的力量,只是一眼,便讓人倍生好感想要親近,再對上他那溫和而深邃的目光時,竟有種怔然失神的感覺。
驚訝於這名男子所帶來的奇怪感覺,顧七心生警惕的看着他。這男子雖然容貌俊逸出色,卻能讓人忽略了他的容貌所帶來的驚豔,改而被他身上的一股氣息所吸引,他的聲音低沉帶着磁性,聽在耳中給人如醇厚美酒一般的醉人感覺。
她穩住心神,心生防備。這男子看着渾身無害,但單單這兩點就已經非同一般,更何況,她從沒遇見過一個像他這樣的男子。明明看着無害,卻處處透着危險。
“修源師叔,你看,這人當真奇怪,被你這樣看着居然還能心神不動面色如常,好像一點也不受你影響。”一旁的正林先是恭敬的朝白衣男子行了一禮後目光又朝那靜立着的白衣女子看去,越發覺得這個白衣女子很是奇特,盯着她的目光也滿滿的是好奇。
那叫修源的男子微微一笑,深邃的目光落在顧七的臉上,低沉而帶着磁性的聲音緩聲道:“姑娘隨我來吧!”說着,便走在前面帶路。
顧七微頓了下,便邁步跟上。他們口中的天機師祖蘇老曾跟她提過,據說他是這聖法宗紫微星數的第一人,在這聖法宗有着極高的地位與權力,如今看來,確實是有些本事,她人未到,他就已經算出今天有客來到。
目光落在前面那緩步走着的男子身上,暗自思忖着:先是那外面的迷幻之境,再是這出來相迎的兩名男子,這兩人那紫衣修士倒可以不說,但這名白衣男子卻是讓她看不透。看不透他的修爲,卻能感覺出他的危險。
她的目光朝前面那望不到盡頭的階梯看去,進了這裡後越發感覺這聖法宗的深不可測。
走完那階梯,又穿過了一些殿落,她見到一些殿前的空地中有着一些修士在修煉着,他們身上的衣袍多爲青色,還有一些是紫色,只有少數的白色。
那些修士看到走在她前面的那名叫修源的男子時,皆一一行禮恭敬的喚了一聲修源師叔,繼而,一雙雙好奇的目光則都落在她的身上打量着,隱隱的有着一些低語傳來。
“她是誰啊?怎麼不曾見過?”
“難道是新來的弟子?不過這應該不太可能吧?”
“她好像是外面來的,不是我們聖法宗的人。”
“修源師叔居然去接她,應該來不小吧?”
“看她好像也只有仙帝的修爲,這實力在我們宗裡比比皆是啊!”
那些低語傳入耳中,她脣角微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目光看着前方,靜靜的跟着前面的男子走着。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有前面那白衣修士在,那跟在她旁邊的紫袍修士一路除了暗暗的打量着她之外,倒沒再開口說話。
這上面很大,一座座的宮殿很是宏偉,她一邊欣賞着周圍的宮殿,一邊緩步走着,悠哉的神態如同是在自家後院逛花園似的,引得那紫袍男子頻頻側目盯着她看。
直到,來到一處宮殿前,紫袍男子停下了腳步沒再跟上去。而前面的白衣男子而緩步走近,帶着顧七進了裡面,來到一名穿着寬大白袍的老者面前。
“師叔祖,客人已經到了。”白衣男子行了一禮說着,繼而退到一旁。
前面的白衣男子退開後,顧七便也看到了那坐着的那名老者,見他同時也睜開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她心頭微動,在那老者銳利的目光之下感覺有些不自在,對方的目光太過凌厲了,彷彿什麼都能知道一般,讓人有些不太舒服。
“既然來了聖法宗,怎麼也不以真面目示人?”老者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蒼老卻蘊含威壓的聲音在這大殿傳開。
聞言,顧七微微一笑,倒也不扭捏,直接便伸手撕下臉上的易容露出本來的容顏,同時朝他行了一禮:“晚輩顧七,拜見天機前輩。”
那退至一旁的修源看到顧七撕下臉上的易容面具露出那真實的容顏黑瞳微動,心下暗忖:原先就覺得她那清秀的容顏與她整個人的氣質有些不太相配,不過當她撕下易容面具後露出真空後,心下釋然,也只有這樣的一張絕美的容顏才配得上她的那一身清冷出衆的氣質。
老者看着她,緩聲道:“聖法宗已經許多年不曾有外人來過了,能走過那幻象之影,顧七,你確實不簡單。”
“晚輩無意打破貴宗的清靜,前來聖法宗也是因有所求不得不來。”
“你想要什麼?”老者問着,聲音平緩聽不出什麼來。
聽到這話,顧七看了老者一眼,道:“血魂契的破解之法。”
“哦?血魂契的破解之法?”老者的目光在她身上掠過,繼而道:“你身上並沒有血魂契,又何需要它的破解之法?更何況,這血魂契是我聖法宗所有,已經封存多年,不可能流出外界,也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
聞言,顧七嗤笑一聲:“血魂契是聖法宗的先祖所創,如今,這種契約被心術不正之徒所得,用以束縛危害他人,難道聖法宗就沒有責任嗎?”
被她這麼一說,老者一時語塞,竟是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從聖法宗走出的弟子有多少他已經不知道,但可以知道的是一百個弟子當中也有九十人不知血魂契是聖法宗所有,那麼,又是誰竟盜用了聖法宗的禁術在外爲害?
然,他知道眼下不是追究何人偷學禁術一事,而是眼前的這個顧七。頓了頓,他這才道:“血魂契是禁術,就是聖法宗的弟子也沒有修煉甚至不知有這樣一種禁術的存在,你想要它的破解之法老夫我也不會,不過,那禁術被封存在古洞之中,你若是有能力進去我便也不阻攔,但是……”
他的聲音一頓,話說到這裡卻不接着說下去,而是看向了顧七,似乎在思量着什麼一般。
“前輩有話不妨直說。”
“古洞爲我聖法宗禁地,就是宗門弟子也不得進入,裡面由先祖設下陣法幻影佈下殺機危險重重,我可以前去與宗主說一聲讓你進入古洞,但,因你不是我宗門之人,你得爲我宗門做一件事。”
“爲聖法宗做一件事?”她眉心微挑,看了看老者後又看了看那靜立一旁的白衣男子,道:“我看聖法宗強者如林,應該沒什麼用得着我的地方吧?”
“呵呵,天命之人氣運加身,又豈是常人能比?”他露出從顧七進來後的第一抹笑意,目光泛着動神秘的光芒看着顧七,道:“這件事對你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但對我聖法宗卻非同尋常。”
“哦?什麼事?”她詢問着,想碰上他剛纔所說的那一句話:天命之人氣運加身,似乎,蘇老也跟她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沒想到來到這裡又聽見這句話,呵呵,還真是奇怪。
那一旁的修源微斂下眼眸,心下浮現着詫異與震驚,昨夜師叔祖便說今日有貴客臨山門,讓他們今天到山腳相迎,又說了此人是天命之人,氣運加身,只可爲友不可爲敵,還說,此人身有大福運,只要跟她沾上邊的都能得到好處,他本有些不以爲然,但,這些話卻不是從他師叔祖口中所出,卻是怎麼也假不了的。
“百年前我聖法宗一件鎮山之寶被盜遺落外界卻怎麼也尋不到,我想你幫忙尋回這件寶物,同時,我會讓修源隨你下山,修源的實力在聖法宗算是數一數二的,因此,你只要在適當的時機幫上一幫便可。”
“讓我帶他下山?這不太合適吧?”顧七愕然,看向那靜立一旁的男子。雖然一襲白衣風度翩翩,但那種危險的感覺卻是隻會多不會少,這個人的實力本就是深不可測,既然下山去尋回他們的山門之寶又何需跟着她?
修源只在老者提到他時詫異的擡起頭看了一眼,繼而便又低下頭斂着眼眸想着事情。
聽到她的話,老者的臉色微沉:“你覺得老夫是在開玩笑嗎?還是你想什麼也不做便進我們宗門的禁地學會我們已經封禁的禁術?”他的聲音微頓着,看着那前面的顧七一眼,緩了緩臉色又道:“再說,我讓他跟着你對你也只會有好處,剛纔老夫就已經說了,修源的實力在宗門裡是數一數二的,有他跟着你到時還可以找到那個亂下血魂契的人並清理門戶,這樣一來你便更省一個事了。”
見狀,顧七想了一下,目光朝那白衣男子看去,問:“其他的先不說,既然要讓他跟我下山,那我總得知道爲何他身上透着一股詭異與古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