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眼前這人換成別人,也許不會有眼下的這種尷尬。她與他是有過肌膚之親的,最是親密的行爲,而且,當時還是她主動的情況。原先幫他上藥時,雖將他身上衣服脫下,但好歹當時他是昏迷着的,並未醒來,此時,他目光灼灼如火的盯着她,又赤坦着上身,兩人還靠得這般的近,真叫她渾身不自在。
軒轅睿澤看着面前的她,看着她臉上浮現的那一抺淡淡的紅暈,看着她眉間的那抺不自在,看着她越發的小心翼翼不想碰到他的身體,卻又因這過份的小心翼翼指尖時而劃過他赤果着的腰間,他只感覺當她指尖劃過之時,渾身浮現一股酥麻之意,看着眼前的她,聞着她發間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心中似有一團火在燒,而這團火又因她指腹間不經意的擦過,漸漸的往下腹涌去,讓他感覺到某一處,火熱一片,呼吸也似乎粗重了幾分。
這般沒有自制力的衝動,乃平生第一次,明知不應該,但卻該死的對她起了反應,而這種反應,讓他看着她時,心中不禁有些心虛,有些擔心她會發現他身體的異常,因此,他整了整心神,輕咳一聲,別開了眼,讓自己不再去看她,同時也靜下心來,趕走腦海中那些不應該存在的旖旎春色。
原本有些不自在的顧七,在聽到他輕咳一聲後,擡眸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卻見他臉上似乎涌上一層紅潮,額間滲出着點點汗水,不禁有些詫異,壓低着聲音問:“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有點熱。”軒轅睿澤移開目光,將視線放在別處,幽深的眼中,有着一抺不易察覺的心虛。
“熱?”顧七怪異的看着他,又掃了他赤坦着的上身一眼,道:“此時漸入夜,林中溫度較低,這小帳內還好,若在外面,寒風一吹,就你我身上的衣袍還尚不足以禦寒。”
聞言,他抿着脣沒有說話,忽的視線一轉,看見那隻一進小帳就被顧七扔在一旁的烏鴉呆呆的坐着地上,正仰着頭,花癡一般的盯着他赤坦的胸膛看着,那被綁着布的嘴還微張着,流着口水。
看到這一幕,他臉一黑,冷冷的掃了那隻烏鴉一眼,看向顧七,問:“你打算帶着它?”
顧七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隻烏鴉,頓了一下,斂下了眼眸,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道:“在掏鳥蛋時,不經意劃破手時流的鮮血滴入殼中,與它形成了血契。”
其實,在她試着與烏鴉用神識交流時,才發現,這隻烏鴉繼承了它父母的傳承,在它的腦海中有很多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也許是因爲它才破殼而出沒多久,那些傳承斷斷續續有些看不太清,似乎被加了封印一般,只碰觸到金山的一角,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這隻烏鴉不簡單,因爲,一般的靈寵根本無法開口說人話,也只有與靈寵契約的主人才能聽懂靈寵的話,但這隻烏鴉卻一破殼就是說人話的,若是被外面那些人知道,指不定還會帶來什麼麻煩。
“烏鴉終究是讓時下人不喜。”
“無礙,我若要養,又何懼他人眼光。”她淡淡一笑,掃了那隻烏鴉一眼。
原本對着軒轅睿澤赤坦着的胸膛流口水的烏鴉聽到顧七的話後,黑溜溜的眼珠子帶着一抺詫異的朝她看去,正好對上她掃來的那一眼,竟似有些不好意思般的別開了眼,有些傲嬌的用那短小的翅膀遮住它的眼。
軒轅睿澤聽了她的話,幽深的黑瞳瞬間掠上一抺亮光,他深深的了她一眼,目光幽深,也不知在想着什麼。
“明日天一亮,我們便先出林,我已經問過了,往東直走便可出這片森林。”她緩聲說着,查看了他背後的手臂上的傷後,擰開那藥瓶準備上藥時,卻聞到那瓶中散發出來的淡淡氣味。
見她眼中掠過一抺肅殺之氣,拿着那藥臉色難看,便壓低聲音問:“有問題?”
“嗯。”她抿着脣,微點了下頭,目光透過小帳的簾子似乎在看着那外面,壓低着聲音回道:“這藥是傷藥不錯,但裡頭卻摻了能讓野獸發狂的藥,而且野獸若聞到這氣味,定會追着你不放,看來,他是打算用你當誘餌。”
軒轅睿澤接過那藥聞了一下,眉頭輕挑:“我怎麼沒聞出有別的味道?”
顧七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忽的神色一動,對軒轅睿澤使了個眼神,將脫下的衣袍一丟,蓋住那一旁的烏鴉,接過他手中的藥後,道:“公子,我給你灑一些在傷口上,你手上的傷不輕,只怕沒個七八天好不了。”
看着她在他傷口上灑下那些藥,軒轅睿澤眉心隱隱一跳,眼角餘光瞥見小帳的簾子微動,一抺衣角一晃而過,過了一會,他看着被包紮好的手臂,定定的看着她,黑瞳中光芒流動:“你想如何?”
知道外面的人已經走遠,顧七清眸半眯,脣角勾起一抺神秘而詭異的笑意:“你很快就會知道。”將那剩下的藥收入懷中,替他披上中衣,她走上前兩步,拿起蓋住烏鴉嘴衣袍,將烏鴉一併塞入衣袖中,道:“你現在回火堆邊去坐,我去給你把衣服稍微洗一下。”
聽了這話,他只是揚了揚眉,沒有多問,便邁着步伐走出外面,往那袁二爺所在的位置走去。顧七跟在他的身後,滿臉笑容的對那袁二爺道:“袁二爺,我想幫我家公子洗一下衣袍上的污跡,可否讓一位大哥帶我去水源之處?”
那袁二爺瞥了顧七手上拿着的那件染血的衣袍一眼,又見軒轅睿澤身上只披着一件中衣,便朗聲笑道:“這有何難?不過水源之處離此地稍遠了點,此時天色漸暗,你又毫無自保之力,可得小心一點。”說着,一招手,叫來了一名男子,交待他陪着顧七去水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