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你輸了!
手指漫不經心怕輕敲桌面的顧七在聽到他暴怒的話後,臉色一冷,尤其,那話中還說到她的爹爹,敲着桌面的手一頓,清眸冷冷的看着前面的顧成剛,脣角勾起了一抺帶着嘲諷的冷笑。
“莫不是顧家出了個顧風清就得意忘形了?”她起身,緩步走上前,看着那一臉怒意的顧成剛:“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從顧家家主之位拉下來?”
“哈哈哈!”顧成剛聞言大聲一笑,譏諷的看着顧七,冷聲哼道:“就算你有洛王撐腰又如何?旁人能決定我顧家之事?真是天大的笑話!果然,有一個瘋子父親的你,被稱爲廢物,這腦子裡面裝的也全是漿糊!”
顧七目光一眯,臉上的冷意更重了,她站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不再開口對他說話,而是邁步往外走去:“碧兒,跟上。”
“是!”碧兒丫頭大聲一應,經過顧成剛身邊時,朝他瞪了一眼,哼了一聲,小跑着跟上前方的顧七。
她的突然離去,讓顧成剛有些愕然,回身一看,見她不是往後院而去,而是往大門而去,不由的一怔,連忙跟上去看,卻見她直接出了大門後,坐上馬車,吩咐着人就往顧家主家而去。
“顧七?你想做什麼!”顧成剛在後面大喊着,卻得不到半分迴應,見她並沒有帶人,便迅速的坐上馬車跟着去。
顧家中
原本因顧風清能得仙門的喜悅,被皇帝的施壓而弄得一個個臉上盡是愁容,原本以爲對付一個顧七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卻不料,竟是那樣的難。
“清兒,那仙長怎麼也不看在你的面子上幫個忙?照理說,一個顧七而已,若由仙長出手,洛王就是再護着,也護不住的不是嗎?”顧夫人輕嘆了一聲,看先一步回來的女兒,靜坐着一直沒開口。
顧風清喝着茶,彷彿沒聽見她孃親的話,她此時腦海中都在思索着,中年仙長說起顧七時的那表情,以及他叫她最好不要去招惹顧七時的那種語氣,不知爲何,她總覺得有些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
腦海中掠過有關顧七的一幕幕,想到當初她要害死顧浩天時,被她在湖邊發現抓了個正着,當場被她摑了兩個巴掌一事,目光微閃,彷彿此時還能感覺到臉上當時那火辣辣的剌疼一般。
在那不久後,她便說不出話來,她一直懷疑是顧七所爲,只是,顧七當真有那個本事?
這個問題,一直在她的心裡纏繞着解不開,得不到答案。
“清兒?清兒?”
“嗯?孃親,什麼事?”猛然的回過神來,她看向她的孃親,輕聲問着。
“你想什麼呢?從回來就像在神遊一樣,我都喊你好幾聲了,你才聽見。”顧夫人擔心的看着她,問:“是不是身體還哪裡不舒服?身上的傷都好了嗎?”
“嗯,傷已經沒事了,我只是在想些事情,一時走了神。”她輕聲說着,露出柔和的笑容。
看着女子如水出蓮花般的美貌,以及眉宇間的溫柔,她臉上的愁容揮散了一些,笑着點了點頭:“沒事就好,你啊!別的不要想太好,再過段日子就要跟着仙長去仙門了,唉,你這一走,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了。”
“若學有所成,女兒一定會回來看看。”
“嗯,若學有所成,切記莫忘了家族。”顧夫人叮囑着。
“孃親放心,女兒知道的。”
“夫人,夫人不好了,那顧七回來了!”下人跑得氣喘喘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那聲音很大,人還沒到院中,院中的她們便聽到了。
院裡的母女倆一聽,相視一眼,顧夫人更是沉着臉看着那急步進來的丫環,喝道:“慌慌張張做什麼?不過就是一個顧七,有什麼好驚慌的!到底怎麼回事?仔細說來。”
丫環被這麼一喝,這才定了下來,只是臉上仍有焦急之色:“奴婢看到顧七不顧護衛的阻攔帶着一個力大無窮的丫頭進來了,現在正在大廳處,說喊了府中的族老什麼的前去,而家主則怒氣衝衝的跟在後面,邊走邊對着顧七大罵着,可卻被那個力大無窮的丫頭給摔倒了,撞破了頭,正在包紮呢!”
“這、這她是要反了!敢跑到顧家來撒野!”顧夫人一聽,怒得拍桌而起,吩咐了下人,便快步往前廳走去。
顧風清見狀,頓了一下,也起身跟着往前廳而去。
整個顧家因顧七的到來而沸騰,更因她身邊那穿碧綠衣裙的小丫頭敢把他們家主摔倒而感到震驚與憤怒,無論是族老還是顧家主家中的重要人員,聽到消息後皆匆匆趕往前廳。
他們心下都打着一個主意,這顧七惹怒了皇上,皇上給他們施壓,若是不收拾了顧七他們定沒好日子過,今日她敢來,他們就不會讓她走着出去!
而此時,有些混亂的前廳中,只到顧七下巴處的碧兒丫頭正得意洋洋的雙手叉着腰,看着面前一個個撲上來卻被她摔倒的顧家護衛,粉嫩嫩的臉蛋上因激動而泛上絲絲紅潤,下巴微擡,睨着那些不敢上前的顧家護衛。
“說了你們不夠看的還不信,怎麼樣?摔疼了吧?”
“你、你個無法無天的臭丫頭!竟敢在我顧家撒野,我、我定叫你走不出去!”那一旁,正包紮着頭部傷口的顧成剛怒指碧兒,卻在看到那一個個被摔的護衛後,臉色鐵青而難看。
他顧家雖說是醫藥世家,但也有修煉玄氣之人,府中護衛更有不少是好手,可怎麼到了這小丫頭片子的手裡,全發揮不出作用來?真真是該死!一羣飯桶!
他們哪知,碧兒丫頭本就有着一身驚人的力道,再加上跟着白羽他們學了不少自衛的招式,力量加上招式,就是那護衛本身修煉不錯,可只要被她扣住就定然掙脫不開,又哪裡的得了她的身?
而顧七則嘴角噙着一抺笑,淡淡的看着碧兒將那些護衛打撲,聽着外面急步而來的雜亂腳步聲,她冷笑着,示意碧兒退至一旁。
外面,衆位族老滿臉怒氣而來,一見廳中那混亂的場面,以及那竟膽敢坐在主位上的顧七時,當即便是怒喝出聲:“好大膽的顧七!竟敢來顧家搗亂,還敢打傷家主,你、你該當何罪!”
“好你個顧七!我看你是翻了天了!”顧夫人也在丫環的陪同下而來,一進廳,看到她家夫君頭破血流的模樣,頓時心一緊,連忙上前:“老爺,老爺你怎麼樣?怎麼流了這麼多血,這殺千刀的顧七,她還真敢下手啊!”
尾隨而來的顧風清見廳中場面混亂,皺了下眉,朝坐在主位上的顧七看去,卻不料正好對上她似笑非笑又帶着冷漠的眸光,被那眸光一掃,她只感覺心頭一緊,別開了眼,走至一旁。
對付顧七,只要族老他們便行了,在這裡,還輪不到她出手。
看着人差不多到齊了,坐在主位的顧七扯了扯嘴角,冷眼看着那一張張怒罵的嘴臉,看着他們一個個欲置她於死地的眼神,下一刻上,脣邊帶着的那抺笑意一斂,清眸掃向衆人,清冷的聲音夾帶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儀不緊不慢的傳出。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下面就來說說正事。”
她的聲音一出上,衆人頓時眉頭一皺:“正事?哼!你有什麼資格坐在主位上,說這樣的話?還不快滾下來!”一名族老厲聲喝着,怒目掃向一臉淡然的顧七。
“哦?我沒資格?”她挑着眉,看着那憤然的衆人,冷笑着:“也是,我雖姓顧,可卻已經非顧家人,與你們,可沒什麼關係,既然如此,你們是不是應該離開你們腳下所站的這片土地呢?要知道,這片土地的擁有人,可是我顧七,而不是你們。”
她這話一出,驚得衆人神色各異。站在角落處的顧風清看着那渾身透着輕狂姿態的顧七,心越發的往下沉。
而顧成剛夫婦也是臉色一變,因爲,這顧家主宅的地契,可不在他們的手裡,自那一回顧老爺子死了,他們就一直在找,原本以爲是被顧老爺子收在哪個地方,可現在顧七這話……是什麼意思?
族老們不明所以,他們都以爲顧家的所有權早已經握在顧成剛手裡,當下聽到顧七這樣說,一個個更是譏諷的冷笑出聲:“真是笑話!一個被從族譜劃出的無人廢物,竟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顧七不跟他們廢話,清冷的聲音加重了力道:“玄衣衛何在!”
她的這一聲蘊含凌厲的清喝,當場讓顧家衆人懵了,一個個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她。玄衣衛,據說可是顧家最神秘的一支勢力,玄衣衛中,有精通醫藥之術的人,也有玄力修爲頂尖的人,而這些,都是從顧家子弟當中挑選出來培養的,玄衣衛到底都是顧家哪些子弟,他們無人知道,只除了掌管玄衣衛的那人能知。
而如今,她一個廢物,一個被趕出顧家的廢物,怎麼會知道玄衣衛的存在?
衆人心頭在翻涌着,尤如駭浪,一波波的拍打着心房,震驚,驚駭,疑惑,以及不解,充斥在衆人的心頭,他們想要開口問,卻見,那主位上的那個看着平凡的顧七,此時一臉的清冷之色,凌厲的氣勢迸射而出,那樣的眼神,讓他們一時竟不知如何問出聲。
顧成剛心頭大震,看着那一臉清冷之色的顧七,心,忽的往下沉着,腦海中想起了很多,很多……
難道,他所認爲的手中所掌控着的勢力,根本就什麼也不是?難道,老爺子竟將顧家最神秘的那一支勢力交給了這顧七?不!這一定不可能的!她就是一個廢物,在顧家那麼多年,老爺子若真的看重她,也不會允許他將她逐出顧家大門,從顧家族譜中劃去名字!一定是她用了什麼詭計!
就在廳中衆人心下思索之時,十名戴着面具的玄衣人突然出現在在廳中,那極快的速度,如同鬼魅一般,他們出現的廳中,並沒有看其他人,只是將目光落在那坐在主位的顧七身上,卻並沒行禮。
看到那戴着面具的十名玄衣暗衛,衆人驚得說不出話來。那顧七,她竟然真的能令玄衣衛現身?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坐在主位的顧七,看着那十名出現了,卻站着沒有行禮的玄衣衛,只是微微勾起了脣角,脣邊露出了一抺淡淡的笑意,若仔細看,這抺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家、家主?這、這到底怎麼回事?玄衣衛不是歷代家主手中的勢力嗎?怎麼、怎麼會……”怎麼會被她一叫就出來了?這誰來告訴他們,到底這當中發生了什麼事?
顧成剛臉色鐵青,他心下思索着,注意到那些玄衣衛雖然出現了,卻並沒有對顧七行禮,當下心中一動,猛的上前大聲指着顧七喝道:“定是你!我就知道,老爺子絕不會無緣無故就死了!定是你害死他的!你一定就圖着老爺子手中的玄衣衛是不是!”
說着,也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便厲聲喝道:“來人!把這個謀害老爺子的兇手給抓起來!定要將她帶到老爺子的墳前血祭!”
只是,這一刻,卻無人上前,府中的護衛是怕了那盯着他們笑着,卻已經在卷着衣袖的小丫頭。而那十名玄衣衛卻是站着沒動,也沒開口,只是面具下的一雙眼睛在看着那神色自然的顧七。
看着這樣的顧七,他們一個個心下複雜,他們是在老太爺沒死之前就被命令着,視顧七爲主的,這命令早就下了,只是,他們都是經過魔鬼訓練出來的一支精英隊伍,他們十人所代表着十支隊伍,不僅有精通醫藥的,更有精通玄氣的,他們心高氣傲,不易輕認人爲主,若是這顧七擁有一定強悍的實力,有那個魄力鎮壓住他們,那還一回事。
可是,偏偏她只是一介女子,而且還是無法修煉的女子,被冠上廢物名頭的人,怎能成爲他們玄衣衛的主子?
正是這個原因,他們一直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前,就算此時她喚他們出來,他們也並沒有對她行禮,讓他們對她曲膝,他們做不到。
只是不知爲何,看着她一臉淡漠,脣角噙笑的看着他們,他們忽覺得頭皮發麻,竟不敢對上那一雙似笑非笑的冷漠眼眸。
“你們怎麼回事?怎麼都不敢上前?這個顧七,不過就是個廢物,還怕了她不成?玄衣衛!我以顧家家主之名命令你們,將顧七抓起來!”顧成剛厲聲大喝着,可那玄衣衛卻是充耳未聞,讓他臉色青了又紅,頓時有些下不了臺。
“告訴他們,顧老頭是怎麼交待你們的?”顧七淡淡的聲音緩緩的傳出,她坐着沒動,就那樣靠着椅子,一派雲淡風輕的看着那十名玄衣衛。
“老主子有令,玄衣衛令後聽令於顧七,視她爲主,她將掌管顧家暗地裡一切勢力!顧家子弟,誰若不從,逐出顧家大門,從族譜中除名!”
其中一名玄衣衛沉着聲音說着,而他所說的話,不過就是重複顧老爺子以前的交待,他們清楚,在顧七的手中有着掌控玄衣衛的令牌,而掌管玄衣衛,甚至顧家暗地裡一切勢力,就是明着的顧家家主對她也得敬若主子,對她命令不得違抗,否則,她有那個權力換下顧家家主,重新選一個爲顧家家主。
玄衣衛的話一出,顧家那些族老們一個個癱坐在地上,震驚而難以置信的看着顧七,卻是一個個都就不出話來。他們想問,爲什麼?爲什麼老爺子會挑了一個被他逐出顧家的人來接掌顧家?爲什麼把顧家暗地裡的勢力都交給一個這樣的廢物?可是,他們問不出來,已經驚得問不出來!
“不!怎麼可能!父親他不會這樣做的!不會的!一定是她使了什麼暗招,是不是她強迫父親的?對!一定是這樣,我就知道,顧浩天沒那麼好心想接老爺子出去靜養的,原來,原來是爲了老爺子手中的勢力!”他大聲的咆哮着,不相信那樣的事情會是一個事實。
當初顧浩天接老爺子出去,他本想着,他都是顧家的家主了,這顧家還有什麼不是他的?卻不曾想,老爺子竟然會……
看着顧成剛那近乎瘋顛的模樣,顧七冷笑着:“爲什麼不可能?原本你若不去招惹我,這顧家我不會再走進來,你可以安心的繼續做你的顧家家主,只可惜,一再的挑釁,一再的惹事,既然如此,我又豈能容你!”
“從今天開始,剔去顧成剛家主之位,至於這些族老……”她的聲音一頓,看着一個個慘白着臉的族老們,冷笑道:“年紀大了,也該頤養天年了。”
“不!七小姐,七小姐,你不能這樣對我們啊!”那個族老們一聽,一個個皆驚呼出聲,連忙跪下哀求着:“七小姐,我們都是顧家的老人了,你不能這樣對我們,就算我們先前對你多有不敬,那也是因爲我們不知……”
說到這,他們竟不知怎麼說下去。就因爲不知她已經接掌暗中的顧家勢力?如果知道就不會那樣對她無禮?這話,他們如何說得出來?
而這時,其中一名玄衣衛看着跪下哀求的族老們,不由開口道:“他們都是族老,這樣撤了他們,豈不是動盪顧家根基?這事是不是再……”
“你是什麼人?”
那玄衣衛的話本還沒說完,就被站在顧七身邊的碧兒打斷了。碧兒丫頭走上前,來到那名好說話的玄衣衛身邊,見自己只到對方的胸口,不由暗地裡撇了撇嘴:“你是什麼人?”她再次問着,這話,問得那玄衣衛一怔,問得另外的九名玄衣衛面具下的脣微抿着,一個個微側過頭看向那嬌小的小丫頭。
“玄衣衛玄藥。”那名玄衣衛在頓了一下後,瞥了那隻到他胸前的小丫頭一眼,開口說着。
“哦!是玄衣衛的玄藥啊!”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衝着他露出了一抺甜甜的笑容:“我叫碧兒,是小姐的丫頭。”
那名玄衣衛面具下的眉頭微微皺起,看着面前那笑得很甜的小丫頭,還沒開口問她爲何打斷他的話,後膝處就被重擊了一下同,整個人頓時跪了下去。
“嗯!”那後膝受到的重擊,痛得那玄藥悶哼了一聲,整個人跪下的同時,手就被那原本站在他身邊的小丫頭給反扣住,扭向了身後,對方力氣極大,他一掙,竟掙扎不開來,再掙,竟聽那小丫頭的聲音傳來。
“我勸你還是別亂動了,再亂動這手要是不小心被我扭斷了,可就真的不關我的事了。”那語氣,說得一個無辜吶,肉乎乎的小臉上那小模樣,看得顧七都忍不住的勾起脣角,眼中染上幾分笑意。
旁邊的那九名玄衣衛只是看着碧兒,目露冷意,卻沒動手,因爲她並無殺意,便且看着她想做什麼。
廳中其他的人更是被這一幕看懵了眼,不知那力大無窮的丫頭怎麼就對玄衣衛動手了?這是要內訌?
“你幹什麼?”玄衣衛的玄藥冷着聲音,壓抑着怒氣問着。
“剛纔我沒聽錯,好像是說,那個老主子讓你們視我家小姐爲主?既然是爲主,有你這樣跟她說話的?連稱呼也沒有,一點禮數也沒有,你們真的是玄衣衛?還是冒牌的?現在還好意思問我做什麼?這是還沒意識自己的錯誤?”碧兒臉上的笑意沒了,聲音雖然聽起來沒什麼震攝力,不過,那小臉上的威肅倒是讓人一點也不敢小窺了這個小小的丫頭。
聽到她的話後,除了顧七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的驚訝之色,驚訝她的膽大,意外她的忠心。就連那玄衣衛朝她看去目光也變了,不再是冷意昭然,而是帶着一種訝異。
那原本還想着掙扎的玄衣衛玄藥,在聽到碧兒的話後,看了那坐在主位的顧七一眼,便沒再動,也沒說話,斂着眼眸不知在想着什麼。
“當我家小姐好欺負不成?她的命令什麼時候輪到你有意見了?”碧兒每說一句,手中的力道就重了一分,別人沒看見,但那被按着跪下的玄藥面具下的臉卻是痛得冷汗直滲而出。
“碧兒,放開他。”顧七睨了那跪着的人一眼,淡淡的說着,那不甚在意的語氣,淡漠的眼神,就好像,她壓根不將他們看在眼裡,他們是否忠心,於她,也沒什麼關係,因爲她也就用他們來對付一下這顧成剛和那幾個族老罷了,顧家的勢力,她從來都不稀罕。
“是。”聽見她家小姐的話,碧兒鬆開手,走回她家小姐的身邊。
這一刻,沒人敢去質罵碧兒的膽大放肆,因爲她的膽大與放肆都是她的主子顧七給的,而他們,無權去質問半句。
顧七站了起來,也不再看其他人,只是將目光落在那十名玄衣衛的身上,淡淡的道:“撤了顧成剛家主之位,以及換下這些族老,將他們派到顧家藥田去運作,家主之位從顧家旁系家主中挑出一位來擔任,族老則從各旁系中各挑出一位。”
她的聲音一頓,看着十名玄衣衛,再道:“三天之內辦好這事,看不到效果,我拿你們是問!”說着,也不理會衆人的臉色,直接就邁步從外面走去,卻在邁出門口時,被顧風清攔下。
“顧七,你不能這麼做!”她的手擋在她的面前,不讓她離開。
看着擋在她面前的顧風清,她挑了下眉:“攔我?你攔得住嗎?”
“就憑你,我如何攔不住?”顧風清下巴微擡,美眸睨着她,盡是傲慢之色:“我父親當了這麼久的顧家家主,領導顧家有方,在他的帶領下,顧家欣欣向榮,而我,也將進入仙門修仙,他,你不權撤下他的家主之位!”說着,掃了那玄衣衛一眼:“說你這等無用之人,玄衣衛又怎會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你?”
“哦?那依你之言?”她嘴角噙笑的看着她,倒要看看,她想做什麼?
顧風清微如只高傲的孔雀一般的擡起下巴,睨着她,大聲的道:“我向你下挑戰!你可敢與我一比?”
“嗯?比?比什麼?”
“醫藥和玄力。”
聞言,顧七笑了,清眸中泛着點點光芒,詭異而莫測:“如果我輸了又當如何?贏了又如何?”
沒有看到她眼中閃過的那抺詭異的暗光,顧風清信心滿滿的道:“如果你輸了,交出玄衣令,留下你的命!如果你贏了,我隨你處置!我父親他們就是去顧家旁系種藥材,我也不會再過問!”她自信,區區顧七,絕不會是她的對手!
顧七挑着眉,掃了那好顧成剛一眼:“她說的你聽見了?有沒意見?”
“我當然沒意見,就怕你不敢!”顧成剛到這一刻,還不忘激她,怕她退縮了。
顧七隻是淡淡的笑着,清眸掃向那一旁十名玄衣衛:“你們呢?有沒意見?”問出這話時,她的眼底掠渤一抺暗光,一抺無人知道她在想什麼的暗光。
十名玄衣衛相視了一眼,最後,由其中一人道:“想要我們真心臣服,就得讓我們看到你的本事。”
“呵呵……”
顧七聽了卻是輕笑出聲,那笑聲,笑得衆人莫名其妙,也笑得衆人心頭有些發寒,就在衆人心思各異這時,便聽她應下了。
“好,既然都沒意見,這挑戰,我便應下了。”她盯着顧風清,笑得那個詭異:“不過,這場比試我覺得應該再叫一個人來當見證。”
“誰?”顧風清問着,叫誰來都一樣,她一定會贏的。
“碧兒,去客棧把那中年仙長叫過來,就說,我找他來看場比試。”她淡笑着,對身邊的碧兒說着。
“好。”碧兒應了一聲,便快步的往外跑去。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更沒想到顧七竟敢應下顧風清的挑戰,原本覺得自己後半生要去種草藥的族老們,一個個彷彿看到頭頂的的那片烏雲撥開了一道細縫,有着一絲明亮光芒照了進來。
有希望不是嗎?顧風清可是顧家最爲出挑的子弟,又身具仙根,她又怎麼可能會輸給那頂着廢物名頭的顧七?他們有希望了,只要她贏了,他們就不用被分配出去了。
十名玄衣衛卻是站在一旁沒動,只是用着一雙探究的目光看着那顧七。到現在,他們也弄不明白爲何老主子要將他們交給這顧七,明明就是一個廢物,又如何讓他們心服口服?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認她爲主?
比試的場地很快的被騰空了出來,地方爲後山的一塊空地,衆人也都來到那後山,等着那中年仙長的到來。
約過半個時辰,中年仙長跟着碧兒來到顧家,在路上聽到碧兒說了前原後果後,他的眉頭就一直緊擰着,心下極不贊同這場比試,本想着來勸一下顧風清,免得她輸得太難看,卻不料被那小丫頭看穿了心思。
“仙長啊!我家小姐請你來觀戰的,你可不要亂說話喔!我家小姐那個人,看着挺好相處的,可要是惹怒了她可是會很可怕的。”碧兒走在中年仙長旁邊,笑盈盈的說着。
那中年仙長一聽,看了她一眼,動了動脣,卻是沒有開口。他當然知道那顧七的可怕,明明看着像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可竟然連金丹修士的威壓都不懼,那樣的人,就那顧風清怎麼可能是對手?
明明實力比那顧風清強,可偏偏所有的人就認爲她很弱,很好欺負,很無用,真不知他們的眼睛是不是長在腳底的。
此時,他渾然忘了,就在不久前,他自己也是那般的以爲,直到,被顧七修理了一頓,才知她的可怕絕不似她表面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簡單。
不多時,兩人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後山處,看到那裡的衆人後,那中年仙長的目光掠過顧風清,落在顧七的身上,笑呵呵的上前:“幾天不見,顧小姐看起來神采依舊啊!”
顧七勾脣一笑:“仙長,碧兒應該跟你說了吧?”
“呃,呵呵,說了,說了,顧小姐,你不再考慮一下?”他訕訕的笑着,希望她能改變主意,畢竟顧風清是個不錯的苗子,這若折損在她的手裡,回去他如何向仙門交待?
“仙長,顧家大小姐顧風清雖說測出了靈根可入你仙門,不過眼下畢竟也還沒入不是嗎?終究算不得是你仙門的弟子,今天又是她向我下的戰帖,我又豈有不應之理?請你來也是想你見證一下,這,你應該不會推辭吧!”她淡淡的笑着,明明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相處的樣子,可偏偏落在那中年仙長的眼裡,卻是心頭髮寒。
莫名的覺得,他若是拒絕或者是阻止這場比試,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呵呵,自是不會,自是不會。”他訕訕的應着,覺得,如果是軒轅鴻烈來,也許他能阻止也說不定,不過,可能嗎?就算軒轅鴻烈真的來了,他能阻止得了這顧七?
再細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心下一嘆,眼下,也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他怎麼就覺得,此行雲天國除了周師兄得進金丹之境之外,他們幾人就是跟着來受罪的,尤其是他,這心臟七上八下的,最近連睡都睡不安穩,唉!只盼着三月之期早點到,他們好回仙門去,別再理會這凡塵俗世。
“仙長。”顧風清聽着兩人在說話,便也走了過來,朝那中年仙長行了一禮。
“唉!”中年仙長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嘆了一聲,搖了搖頭,示意道:“既然你們要比,那就比吧!我等會還有事要回去,不便在此久留。”
聞言,顧風清看了顧七一眼,問:“我們顧家乃是醫藥世家,豈能不懂醫藥之理?我們就先比醫藥。”
“嗯,想怎麼比,你說吧!”她倒是無所謂,無論她想怎麼玩,她都可以奉陪。
“我們各自配出一種藥讓對方服下,看誰能在最快的時間裡解出來。”
聽到這話,顧七笑了笑,便應道:“行。”走到一旁那做準備各種藥材的長桌邊,在他們點上一柱香爲時間之時,開始挑着藥材製作藥物。
周圍的衆人看着她們兩人的動作,意外的發現她們兩人拿的藥都是一樣的,顧風清拿什麼藥,顧七就拿什麼藥,這讓衆人看了心思各異,看向她的目光更有着鄙夷。
果然是個不識藥物的廢物,就算她拿跟她一樣的藥,製作過程稍有失誤就不會調配成功,這場比試,不用看,都知道定是顧風清贏了。
而放眼周圍,除了碧兒丫頭對她家小姐信心十足之外,就是那中年仙長也在心下思忖着,猜測着顧七的用意,他可不認爲她會跟着顧風清一樣的動作去調製那些藥物,只是,選一樣的藥物,難道還能研製出不同的藥物來?
除了碧兒和中年仙長之外,其他人對這場醫藥的比試都對顧七不抱希望,但見兩人的速度都極快,讓他們有些驚訝的是顧七的製藥手法,竟是那樣的熟練,可就是那樣又如何?那些藥的調配順序都弄錯了,她確定她真的能調配出算得上是藥的藥來?
“我好了。”顧風清停下手中動作,微擡起下巴朝顧七看去。
“嗯,我也好了。”顧七也停下手中動作,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拿着手中的藥液輕輕搖晃了一下。
看着顏色跟她相同的藥液,顧風清笑了,笑得自信而驕傲,彷彿,就能看到她輸給她一樣。兩人交換了手中的藥液,相視一眼後,皆面對面的將對方的藥液喝下。
顧七喝下那藥液後,便走到那擺放藥材的桌面挑出幾味藥,除根去葉的開始研製藥解。
那邊,顧風清也一樣,因爲看着顧七用着跟她一樣的藥材,而解藥她早就準備好,在把過自己的手脈後,便將那解藥用下,等着那藥解發揮着作用之時,卻不料,在那解藥服下之際,突然腹中一陣絞痛。
“啊……”她痛呼了一聲,捂着腹部,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冷汗也直滲而出,甚至,連站也無法站穩的跌坐地面。
“清兒!”顧成剛夫婦見了,驚呼一聲,連忙跑上前。
而那邊,顧七隻是朝她看了一眼,脣角勾着冷笑,便繼續研製着解藥,不一會,便從藥材中調製出的汁液服下,再一把了把自己的手脈,收回手,看着那前方痛得直呼的顧風清。
“我已經解了你的藥,你呢?可需要幫忙?”她挑着眉,淡笑着看着她。
聽到她說已解了身上的藥,顧風清等人皆是不可置信,那中年仙長上前,爲顧七把了下脈,而後,衝着他們點了下頭:“不錯,是解了,身體什麼事也沒有。”說着,來到顧風清身邊,也給他把了一下,臉色卻是一變。
“仙長?怎麼了?清兒怎麼樣?她服的也是解藥啊!怎麼會腹痛得這麼厲害?”顧夫人擔憂的看着他問着。
“她服錯解藥了,如今兩種藥在體內相沖,若是再不解,只怕必死無疑!”
“嘶!這、這怎麼可能!”他們驚呼出聲,顫抖着看着臉色發白的女兒。
“我、這一局,我認輸!”顧風清強忍着痛意說着,心中縱使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她不明白,明明一樣的藥,到了她這裡怎麼就變了樣?她服的明明是解藥啊!
聞言,顧七勾脣一笑,走到她剛纔調配了來的解藥當中,往裡面多加了兩味藥,便端來給她:“喝吧!喝完快比武,我趕着回去休息呢!”
那樣漫不經心的語氣,氣煞了顧風清,然,讓她不得不心驚的是那藥一喝下去,那股絞痛竟就消失了,身體跟無事一般,一絲痛意也沒有,整個人也算緩了過來。
好半響後,她站了起來,看着顧七說着:“比武,我一定不會輸給你的!”
顧七沒再跟她廢話,直接出手,極快的身手與詭異的步伐讓那顧風清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瞬間就被摔倒在地,一手將她的手反擰着,身體半蹲膝蓋頂在她身上,另一手扣在她的喉嚨處:“你輸了。”
此時的她,扣在她喉嚨的手只要一用力,便能輕易的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