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出了南河村,眼前的一切頓時明亮起來,老人忍着劇痛長長吐了一口氣。
隨即艱難的轉動頭部,朝左右看了看、之後老人再次蠕動身體,找了一個牆角靠着,開始休息。
然而老人想休息,不是所有人願意給他休息的。
“這哪裡來的乞丐,趕快走,影響市容知道不?”
一個脖子上帶着大金鍊子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對老人道。
“我就是想休息一下,就休息一下!”
胡老用着微弱的喘氣聲回答道。
“休息?休息也要看地方,這裡不是你休息的地,趕快走!”
金鍊子男子繼續呵斥。
“求求你了,我不行了,就休息一下!”
胡老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金鍊子男子。
“怎麼?要死了麼?趕快死到別的地方去!死我這裡晦氣不晦氣!”
大金鍊子聽到老人的話後,再看看老人一臉蒼白有氣無力,加上滿臉的老人斑,就知道這老人有可能不行了。
這樣的老人死在他這裡怎麼可以?
沒錯!
老人靠着的牆,就是他家的!
“我……我不會死在你這兒!你能不能幫我打一個電話?”
老人想了半天,這時候有必要向部隊求救了。
如果再不想部隊求救的話,他都無法確定他能否支撐到自己能看到演習。
“打電話?去去,想讓我打電話,你有錢嗎?老子的電話費很貴的!趕快給我滾,死遠點!”
大金鍊子繼續罵着。
“那……那就求你報警吧,報警不用,不用電話費!”
老人眼皮顫抖了一下,低聲道。
“報警?草,晦氣,太他麼的晦氣了,你若是不馬上離開,我叫人把人拉走了!”
大金鍊子一臉嫌棄道。
自己這房子靠着南河村西門,屬於黃金位置。
樓下的門面都出租了好幾個,每個月不用幹活,單單門面的收入就有好幾萬。
如果這老人死在這,那麼他這門面出租就會大打折扣。
再說,這老人躺在這兒,已經影響到他家開的小商店生意了。
“我……我爬不動了,求你報警吧。”
老人低頭哀求道。
他也也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可他的身體十分糟糕,已經動不了了。
“啐,老東西還真想死在我這兒,老子就不信了!王二喜,紅柱過來搭把手,把這老東西丟到路那邊去,晚上我請你們大保健去。也不知道哪家不要的老東西,實在是太晦氣了!”
大金鍊子轉身對着小商店門口正在打牌的幾個人喊道。
幾個人擡頭看着大金鍊子,原本沒不怎麼感興趣,可聽到大金鍊子請大保健,一個個興奮的站起來。
“大保健可以啊!不過我要漂亮的妞,價格有點貴啊!”
“我要學生妹……”
一個猥瑣的男子道。
“都沒問題!趕快過來八折老東西擡走!”
大金鍊子答應的時候,催促幾人的速度快點。
幾人紛紛加快了腳步。
這可是大保健啊!賣點力氣,免費換一次大保健也算不了什麼。
一個個都歡天喜地的奔了過來。
大金鍊子站在老人面前,不停的催促幾人。
完全忘了,他請這幾人大保健一次要花的錢,遠遠超過幫老人打個電話的成本。
或者說他寧願花錢丟了這老頭,也不願意爲這老人做一點事。
“求你們了,幫幫我,我定會感激不盡!”
老頭擡着頭看着這幾人,做最後的哀求。
“哎,我說,這老東西會不會是哪家的老頭走丟了?”
叫王二喜的中年,在看到老人後,眉頭一皺道。
因爲這老人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清明,不像是普通的乞丐。
“你看像嗎?這依舊都破成這樣,不是乞丐還是什麼?趕快搬走!”
大金鍊子道。
生怕這老人下一秒就死在了他家隔壁。
“萬一這老人要是哪個富貴人家丟的,那咱們這一仍就大發了——”
王二喜開玩笑道。
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伸手抓住老人的一條胳膊。
“哈哈,二喜,你真會開玩笑!你覺得這乞丐可能麼?要是富貴人家的老頭,身旁早都跟着一羣保鏢,怎麼可能走丟呢?”
大金鍊子坐着擡起了老人的一條腿。
餘下的兩人,也分別擡着老人另外的胳膊和腿。
“疼……能不能……輕點!”
老人使勁擡了一下發顫的眼皮道。
在幾人提着老人起身的那一刻,一股股劇痛從老人身體各處傳來,老人硬生生的咬着牙齒沒有叫出來。
這正是這劇痛,將原本要睡過去的老人給喚醒了。
“這老東西還知道疼?我們都還沒用力。”
“說那麼多廢話幹嘛?先扔了!剛纔我接了一副好牌,扔完這老東西,咱們好繼續鬥地主!”
於是四個人抓着老人的胳膊,不顧老人的哀求,提着老人往馬路斜對面走去。
在馬路的斜對面,有一個大的垃圾站。
這幾人的目的正是要將老人扔到那垃圾站中。
吱……
就在四人擡着老人走到馬路中心,一輛綠色的獵豹一個人急剎車攔在了幾人身前。
“瞎了嗎?沒看到馬路上有人麼?”
大金鍊子回頭對着獵豹罵了一句。
然後獵豹沒有動靜。
“愣着幹什麼?將車子給你爺爺讓開!你爺爺忙着呢!”
大金鍊子對着獵豹呵斥道。
然而幾人沒有注意到的是,這輛獵豹掛着的牌子是一輛軍牌。
咔……
獵豹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一個青年。
這青年在大金鍊子上看了一眼,然後轉頭看着被死人擡着的老人。
只是一眼,這青年渾身顫抖起來。
隨後這青年的眼神盯在老人身上,沒有離開半分。
“幹什麼?沒見過我們擡死人啊!”
大金鍊子對突然間出現的青年十分反感,出生呵斥道。
這一代,尤其在南河村這個地方,周圍的混混哪個不給他一個面子。現在竟然還有人無視他。
“你們這是想將這位老人擡到哪裡去啊?”
青年問道,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冒着寒氣。
這人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從調度室趕過來的李林。
在調度室的時候,李林聽到那王姓女警說到這裡的情況很複雜,就意識到這裡的問題。
可現在他手上沒有可用的人手,而警察他不方便用,這次準備之身來此,想抓個混混仔細瞭解一下南河村的情況。
沒想到,一路疾馳而來,眼看就到了南河村的西門時,就看見四個人擡着一個老人過馬路。
憑着敏銳的感覺,李林覺得這個問題不簡單。
四個人擡着的老人,絕對不是他們的親人,如果是他們的親人,絕對不會是如此的擡法。
隨即,李林朝老人看去。
雖然老人身上的着裝已經變幻了一個顏色,可那六五式軍裝太過不同。
腦海中閃過一個可能,李林將車子攔在了這幾人面前。
這時,再看看這老人的面龐時,李林激動的難以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