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想了想,戰戰兢兢道:“是……是有這麼一個人。”
“他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小吏眼珠滴溜溜轉動。
“不知道那便去死吧。”李綺南厲聲道。
“我知道,我知道,那個人被運走了,就在前不久。”
小吏哪能想到,這刺客居然不給他機會,不說就得死,他也是人,也怕死,便妥協了。
“他死了嗎?”
“死……死了。”
“運去哪裡?”
“洪州。”
“爲什麼這麼做?”
“大俠,這個我真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
“好了,你可以死了。”
“不……”
話罷,李綺南毫不留情用匕首尾部猛磕小吏後腦。
小吏霎時間癱軟下去,氣息斷絕,走得安詳。
李綺南在門邊聽了一會兒,才輕輕打開房門,四處打量,見一切正常,才縱身翻越院牆遠去。
恰巧被一名正要進入趕屍院的快手望見。
快手只感覺眼前一晃,一道影子一閃而過。
“咦,最近沒好好休息,都出來虛影了。”快手仔細看了下,並沒有任何東西,自個兒嘀咕道。
快手搖了搖頭,推門而入。
“大人在嗎?”快手試着喊了一聲。
這趕屍院陰氣森森的,怪滲人。
見無人迴應,快手舉着燈籠,緩緩向前走去,便見到房門是開着的,便走上前,想要關上。
“怎麼那麼急,連門都沒關。”
下一刻,他傻眼了,只見一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快手定睛一看,此人竟是大人。
心中諸多猜測產生,快手呼喚了一聲,“大,大人,您還好嗎?”
起初他還以爲大人喝醉了,可當下看來,出大問題了。
快手伸手去探鼻息,沒氣了。
頓時,手驚悚彈開,連連後退,大叫道:“來人啊,來人啊!”
片刻之後,一夥人快速衝了進來。
來人是快手班頭,他望着地上的屍體,皺了皺眉,道:“你是何時發現的?”
“就剛纔,我來趕屍院通知大人吃夜宵,可他,他卻死了。”快手解釋道。
快手班頭蹲下,用手摸了摸屍體,還是溫熱的,說明剛死不久。
然後將屍體翻身,藉着火光觀察,沒有血跡。
忽然,他見到後腦有一部分凹陷進去,不禁皺眉,用手摸了一下。
“被人用鈍器擊中後腦而死,去稟告大人,其餘人跟我捉拿疑犯!”
快手班頭起身,面色陰沉,厲聲喝道。
殺人都殺到衙門來了,可見此賊人膽大包天,不把縣令老爺放在眼裡,罪不可恕!
話罷,快手班頭帶領一衆屬下,浩浩蕩蕩往衙門外奔去。
屍體還留有餘溫,兇手逃不遠,定然還在鎮上。
這餘杭鎮防備很嚴,幾乎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消息傳出去之後,一衆衙役以及官兵開始搜查。
鎮子也被封鎖了。
這些個官兵搜查起來也是毫不留情,走到一戶人家面前,直接踹門而入,嚇得平民百姓在牀上瑟瑟發抖,甚至還能撞見造小人的,當場嚇軟了。
“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爲首是一名身披重甲的小將,他面色威嚴問道。
此刻牀上有一男一女,男女的抱着被子低着頭縮在牆角,臉色白一陣,紅一陣。
“回……回大人,沒有。”男人不敢與此人對視,顫抖着嘴脣說道。
心裡一個想法冒出,你不就是可疑的人,正起勁呢,這下直接興致全無。
有苦不敢說吶。
負責搜查的官兵,來到小將面前,道:“將軍,沒有。”
小將面色陰沉,沉聲道:“下一家!就算把餘杭鎮翻個底朝天也要把賊人找出來。”
話罷,小將帶人離去,走在最後的官兵比較懂事,還把門掩上。
這下,男子才鬆了口氣,從牀上坐起,在窗前張望,見這羣人去了下一家,才關上窗。
“沒事了。”
牀上女子嗔怒道:“這羣土匪,打擾好事,相公還來嗎?”
男子擺了擺手,道:“都頹了,咋來?”
這特麼嚇成狗了,哪還有興致,自顧自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此時整座小鎮,不知從哪冒出的官兵,將小鎮圍堵得水泄不通。
李綺南逃遁後,一直在隱藏躲避追捕。
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餘杭鎮中,居然有如此之多的兵馬,當真是有些意外。
也意識到自己深陷險境,如此密佈的官兵,織成了一張網,將她困在其中。
這樣一來,就難辦了,找到她只是時間問題。
正當她在想法子時,背後響起一道聲音,把她嚇了一跳,以爲是官兵,頭也不回的正要逃離,卻後知後覺,這聲音莫名的有些熟悉。
於是止住腳步,回頭看去,正是老爹的同行,夜白。
夜白靠在牆根上,衝她低聲道:“這邊來。”
李綺南猶豫了一下,考慮到當下情況,還是選擇跟在了夜白後面。
夜白帶着李綺南順着牆根一路走,又快速翻過院牆。
李綺南不禁想到,他不過和老爹一樣,只是個趕屍人,怎麼可能有能力帶自己離開這裡。
還是自己異想天開,病急亂投醫了。
“你自己走吧,帶着我遲早會被找到。”李綺南似乎做了個決定,淡淡道。
官兵追捕的是她,不是夜白。
夜白完全有機會藏匿起來,就能離開餘杭鎮。
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擔,不連累旁人。
李綺南意識到自己不可能逃走了,下定決心不藏了,讓官兵抓到自己。
聞言,夜白眉頭微皺,冷冷道:“想找到你爹遺體的話,就跟老子來,老子有辦法帶你出去。”
李綺南沉默,一時無法抉擇,她還是不太相信夜白能夠將她從重重包圍中帶出去。
“踏踏踏!”
馬蹄的聲音忽然在附近響起。
李綺南下意識貼在牆根,避開視線,夜白也同樣。
這是個衚衕拐角,有一個視角盲區,只要不進來,便發現不了。
可偏偏有一個官兵下馬抽刀,緩緩走了進來。
李綺南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出去自首。
夜白心急如焚,果然娘們都是優柔寡斷的,便沉聲道:“你真不想找你爹了?”
李綺南悽然一笑,道:“沒機會了。”
“媽蛋,你這麼蠢,是怎麼當殺手的,老子說了有辦法,你還不信?”夜白急了,再不走,連他也走不了了。
而眼前這人,偏偏又是李閒所託,他也不是白眼狼,李閒對他沒話說。
當即,夜白翻過院牆,就看她自己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