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外。
八人並未走進門內,而是站在門外膽戰心驚、憂心忡忡。
“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王班頭神色緊張問道。
他們是快手,負責案件調查,以及嫌犯緝拿。
從未做過調查殭屍的事件,毫無頭緒,甚至殭屍長什麼樣他都沒見過。
這要如何查起?
只能指望與之相關的趕屍人摸清頭緒。
“先看看再說。”夜白神色嚴峻,眉頭微蹙,暫且未下定論。
看到唯一能指望的人露出這副表情,王班頭嚥下一口唾沫,手把在刀柄上。
“戒備!”王班頭突然沉聲道。
他們將要面對的是詭異,不是尋常案件。
“走。”
夜白踱步走到門前,推開義莊的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王班頭猶豫了片刻,咬咬牙跟上了。
義莊的氣氛格外詭異嚇人,與先前上來的地方截然不同。
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夜白,咱不能貿然行事,我覺得還是先把衙門仵作、縫屍人找來,人多力量大嘛。”
王班頭快步上前,對着夜白低聲說道。
他心裡也打鼓,總覺得今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雖說他是班頭,但和普通人沒有多大區別,甚至不如普通人。
只是平時緝拿要犯,嚴厲不留情面,給普通人一種壓迫感,才覺得衙門快手八面威風,要風得風。
實際上他們都是沒有實權的,也就管着手底下這幾個人。
所以,他們很惜命,但衙門那邊安排的要務,也必須要幹。
被逼無奈。
“你們這還有仵作縫屍人?”夜白詫異道。
夜白也只是聽說過而已,並沒有見過,因爲縫屍人仵作都是在衙門內部。
縫屍人更是,只能在半夜在一間小房子中縫屍,同樣是要命的活。
稍有不慎,當場殞命。
趕屍人有時路途遙遠,倒不用去衙門報到。
所以和他們接觸的很少,各司其職。
“有,不過他們一般不參與查案,可現在不同,鎮上鬧出失蹤,人心惶惶,上面要是怪罪下來,縣令老爺恐怕人頭不保,所以,他現在比我們還着急,調用一下仵作縫屍人,我想他應該會同意的。”
王班頭頭頭是道分析着,然後看向夜白。
夜白點點頭,說的有點道理,既然有縫屍人仵作,那就好辦了。
畢竟這些人雖說都沾了點五弊三缺,但本事不小。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派人請示一下,叫他們也過來。”
夜白話音剛落。
忽然,一道冷風颳來。
簌簌簌!
一陣踩動落葉的聲響傳來。
“快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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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厲喝一聲,提醒衆人躲閃。
吃了異果之後,夜白五感比常人高上不少,迅速判斷出聲音是在哪裡發出的,及時閃避開來。
“呃呃,救……我…”
只見一道人影閃過,一位快手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絕望的呼救聲。
噗嗤!
撕裂皮肉的聲音響起,如同催命的音符。
霎時,其餘六名快手冷汗直流,恐懼從腳底板直衝腦門,雙腿打顫,牙關緊咬。
“圍起來,不要輕舉妄動!”王班頭迅速做出反應,命令道。
其餘五名快手腳下慌亂,但好歹圍成一個圈,拔出佩刀,四處觀察,試圖找出那怪物。
“夜白,怎麼辦,這鬼東西好像盯上我們了。”王班頭嚥了口唾沫,他對此毫無辦法,也不知道怎麼對付。
“先不要動,不要發出聲音。”夜白警惕四周囑咐道。
當即,整個義莊安靜下來,落針可聞,七個人都是神經緊繃,不敢大意。
夜白正在嘗試御屍術能不能定住這怪物,但找不到目標,自從聲響消失後,怪物彷彿也隨着聲音消失了。
“來了!”夜白喝了一聲。
隨後精神高度集中,御屍術隨時準備發動。
慌亂急促的腳步聲再次傳到衆人耳中,誰也不知道誰會是下一個。
“在門口!”
夜白提醒一聲,隨即發動御屍術。
果然,那怪物身影站定了,一動不動。
王班頭率先反應過來,虎視眈眈盯着怪物身影。
其餘五名快手後知後覺,也發現了怪物。
“畜生!”有一名快手大罵一聲,高舉佩刀衝殺上去。
鏗!
一聲金屬斷裂的聲音響起。那怪物竟紋絲未動,甚至連皮膚都未破損。
佩刀斷裂那人傻眼了,他看清了怪物的面目。
渾身沾滿了血跡,頭上僅有一點亂遭的頭髮,雙眼空洞,皮膚黝黑,乾癟潰爛,說不出的詭異。
霎時,血腥、腐臭的味道直灌那名快手鼻腔。
忽的,怪物的兩隻眼眶中,緩緩亮起了赤紅的光芒。
那名快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後倒去,但晚了,怪物雙眼赤紅,一隻長滿長甲手掌,向快手喉嚨插去。
“呃呃呃——”
鮮血泊泊從他喉嚨中噴涌而出,雙眼直翻眼白。
“快去擒住那怪物!”夜白感受到怪物快要掙脫出他的束縛,控制的念頭也要斷開。
“上!”
王班頭硬着頭皮帶着僅剩的四人衝了上去,從背後取下繩索,快速套在怪物身上。
一共四根麻繩。
怪物似乎是不知被繩索捆住,自顧自的吃着從大動脈噴出的鮮血。
夜白拿出趕屍所用的紅繩以及攝魂鈴、黑狗血、雄黃。
“這個往它嘴裡灌!”夜白把裝有雄黃的袋子和竹筒中的黑狗血遞給王班頭。
自顧自拿着紅繩,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捆在怪物身上。
拿起攝魂鈴一搖。
叮噹!
叮噹!
忽然怪物抽搐起來,雙眼赤紅光芒漸漸暗淡下去,插在快手喉嚨處的手也鬆軟下來。
“我驅使不了屍體,只能將它定住,你們擡着,回衙門,此地不宜久留!”夜白吩咐道。
一隻殭屍就夠折騰了,要是還有,他們都得留在這。
這類殭屍,用趕屍的手段,也只能將其控制,並不能驅使行走。
因爲死屍是沒有動機的,能自主控制住,像這類有渴血動機的殭屍,只能亂其動機,將其定住。
幾名快手將殭屍擡起,向前走着。
夜白拿着攝魂鈴不斷搖動。
王班頭則是跟在夜白後面,驚魂未定。
“可惜那兩兄弟了。”王班頭喃喃自語道。
“他們是兄弟?”夜白皺眉問道,難怪會不顧死活衝上去。
“對,親兄弟,前不久纔來當快手的。”王班頭點點頭道。
幾人一路向下,朝着衙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