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臂握着的青銅書化作青銅光芒消散。
“交易完成。”青銅書冷哼一聲說,它也很快離去。
它就算不想離去都不成,因爲這種事並不容易做到,它的魂力已經耗盡了。
周凡拿回了天象法身的控制權,他感到自己天象法身似乎沒有變化,但又隱隱覺得發生了變化,金色龍頭口裡吐出一個玄奧的音節。
金色漣漪飛快蔓延開,百丈範圍都被金色漣漪覆蓋住。
周凡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他的龍神語增強得實在太多了,不僅僅是範圍的增加,還有停止、加速、減速三種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就算是天象修士天象法身落入了他的龍神語範圍內,也會被他的龍神語停住無法再動,加速的速度加快了百倍,減速則是變慢了百倍。
金色漣漪持續了一會就消失了,周凡搖了搖頭,這種法則對他力量消耗同樣厲害,以他現在的境界,能維持時間不算長,不過解決一場戰鬥肯定是足夠的了。
周凡又嘗試了另外三種法則,心之法則、舊日法則、王之詭想三種同樣得到了很大的加強。
“法則與天象法身完美融合未免太強了,要不是我完成了融合,想贏通玄境修士恐怕不容易。”
“到了這種境界,就算是以我的基礎,想越階而戰都變得如此艱難,其他修士可想而知。”
周凡心裡隱隱有所明悟,天象境與通玄境之間存在巨大的天塹,想戰勝通玄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次附身機會能換來通玄境才能做到的法則與天象法身完美融合,而且是四種法則完美融合天地法身,這實在是賺大了。
……
……
不知什麼時候,事情出現了變化。
但什麼變化,賈雨慶卻說不清楚,他看向門外面。
屋外有細雨灑落,天灰濛濛的,他的心情也如同這陰天變得黏稠起來,讓他感到無來由的噁心。
妻子陰着臉過來,說家裡沒米了,催他去買米,否則今晚就沒飯吃了。
賈雨慶張口就想罵你爲什麼不去,要不今晚就別吃了,都餓着肚子吧,但他看妻子陰着的臉,心裡面無來由感到害怕。
“知道了。”賈雨慶眼神移開,不敢與妻子對視,他懶洋洋站起來,走到門邊,拿起黃油紙傘,打開黃油紙傘就出門去了。
陰雨綿綿,順着傘面滑落,連成了細微的雨線。
即使下雨,街上小販還是有不少在擺攤,只是路人很少,冷清而孤寂。
冷得賈雨慶抖了一下,今年青瓷國有些倒春寒的跡象,這陰雨天持續了十來天。
他木着臉,迎着風雨快步走着。
街道上陰雨模糊了視野,但不知爲何,他感到小攤販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這種注視讓他感到身體變得僵硬機械與他心裡的黏糊感截然不同,但同樣的噁心。
看什麼看?
他煩躁得想大聲喊出來,但他還是沒有喊出來。
他覺得喊出來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這使得他閉上了嘴。
回家,快回家去。
不行,米還沒有買,回家又出來嗎?
賈雨慶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僵硬機械,但他的腳步卻沒有慢下來,是錯覺嗎?
可是這錯覺爲什麼這麼真實?
難道我遭遇了怪譎寄生嗎?
他是大人,不是小孩,一輩子別說走出青瓷國,就算是這座城市都很少離開,唯一一次是去城裡管轄的小鎮,路上遇到了怪譎,那次與他同行的人死了一個,幸好隨行有武者。
那武者出手殺死了那頭恐怖的怪譎。
在此之前,他見過怪譎,城裡就有販賣怪譎的特殊夜市,他與人偷偷去看過一次,見過很多千奇百怪的怪譎,但去小鎮的那次還是第一次被怪譎威脅到生死。
在生死間來回,使他第一次感到怪譎的可怕,這不是人們口口相傳能體會到的,從那天起,他就很少到野外去。
他聽過怪譎會寄生在人的身上,這種寄生據說是最痛苦的死法。
不會的,怎麼會……我最近沒有到野外去過,一直在城裡,城裡很安全,怎麼會有怪譎出現?
真的有怪譎,也會被城裡的官家武者出手殺死。
他在心裡不斷安撫着自己,覺得身體僵硬機械不過是自己嚇自己。
身體似乎沒有這麼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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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了口氣,雨線模糊了視線,看向遠處,有人在撐傘走來走去。
城不大,要是以往在街上走動,都可能會遇到相識的熟人,難免開口打招呼,現在看不清了,想打招呼也不可能了,只有真正走得很近纔可能。
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覺得在街上走動的寥寥數人動作生硬而滑稽,就似木頭人一樣。
他感到好笑,但咧嘴想笑,臉頰似乎也僵硬得難以咧開,他拍了拍臉,傳來痛感。
又是錯覺,這是怎麼回事?
他覺得事情有些奇怪。
我又在嚇自己了嗎?
他有些煩躁,沒有再看街上那些怎樣也看不清的人,他擡頭看向遠處。
天空極遠處的雨幕隔絕之下,有着一個百丈高的巨人。
巨人似乎向他投來了目光,他嚇得心頭劇跳,他連忙移開視線。
是譎象嗎?
荒野外存在譎象,人們都說是假的,但城裡有陣法,譎象是無法在城裡看到的,這是防止有人看了譎象被嚇得發瘋。
肯定是譎象……他沒有再看,他不敢再看。
那巨人看似很遠,但萬一他再看,說不定巨人伸手進城中,一把捉起他,將他捏成肉.丸再一口吞下去,又或者直接活吞。
要是這譎象有問題,官家也會處理的,不用他這種小人物擔心,他還不如擔心待會要是回去遲了,妻子又要罵了。
他心裡面有些後悔,人爲什麼要娶妻呢?
一人吃飽不用愁,也不用擔心有人煩,自己一個人不快活嗎?
他當初爲什麼要娶妻呢?
他想起來了,他是見到似他這樣年紀的人都娶妻了,爹孃着急他就娶了。
娶妻後,他感到自己的變化太大了,一切都變得麻木了,就似現在身體僵硬機械的感覺一樣。
以前的他又去了哪裡?
他胡思亂想着,到了米店,店鋪沒人,只有因下雨被搬回店裡的一麻袋又一麻袋的米。
“店家,店家在嗎?”他不耐地大喊。
黑暗陰森的米店內屋有着一道人影在緩緩走出來,動作機械而遲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