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在小巷裡見識到遊魂的形象時,洛封就曾疑惑過它要如何攻擊玩家。
直到眼下自身被它攻擊過後,洛封才發覺……這傢伙的攻擊方式還真是很不“人道”。
洛封能看到自己視野左上角顯示的血條正在緩緩下降。
天知道爲什麼這種“噪音”攻擊也能導致角色掉血。
他沒有過多遲疑,強忍着神經被不斷挑撥的痛苦,反手抽出那柄掛在腰間的繡春刀,一隻手捂着耳朵,狠狠地向前一刀劈去!
“啪”的一聲脆響,刀刃斬斷了些許的枝葉,攻擊居然落空了。
那團黑氣在草叢中靈活地進行着閃躲,活躍的模樣叫人很是氣惱。
洛封面容僵硬地深吸一口氣,攥緊手中的刀柄,繼續對準那團黑氣用力砍去。
終於,可能是進入戰鬥後,遊魂也沒辦法遠離洛封,在有限的範圍內,這隻沒多少理智可言的怪物被洛封接連砍中了兩刀,身上原本濃郁的黑氣肉眼可見地減少下去。
洛封精神一振,再接再厲。
最後,在洛封再次砍中那團黑氣一刀後,他的耳朵裡總算響起了一聲猶如天籟般的提示音:
“玩家成功擊殺‘遊魂’,獲得少量經驗值。”
洛封頓時長出一口氣,一下子杵着刀在原地半蹲了下來。
被“噪音”污染的滋味確實不好受,戰鬥結束後洛封的腦子彷彿還在嗡嗡響,再來幾次他都懷疑自己會徹底抓狂。
好在,洛封在戰鬥時發現被擊中後,遊魂的攻擊會短暫地中斷。
也就是說,只要之後他的攻擊夠快夠精準,就能保證自己的耳朵不再受到摧殘。
“話說,這種類型的攻擊調低痛覺有用嗎?”
洛封沒想到,光是這麼一場不算正式的第一戰便讓自己冒出了想要調低痛覺的想法。
他蹲在地上搖頭苦笑,目光看向前方草叢中正在微微散發紅光的一枚銅錢。
對,就是那種圓形方孔的古代銅錢。
上面似乎顯示着什麼“酆都通寶”的字樣。
《恐怖人間》裡的遊戲貨幣會根據不同國家的特色打造成不同的樣式,在不同語言中稱呼上也有所區別,不過價值是等同的。
洛封起身往前撿起地上的那枚銅錢,一面信息光屏立即在他面前彈出。
【你獲得:願錢*1。】
【願錢:通用貨幣的一種。死者願,生者償,解脫或許纔是最好的宿命。】
【恭喜玩家解鎖“錢囊”功能!】
一個類似於古代錢袋的小巧布囊憑空懸掛在了洛封的腰間。
他嘗試把手中的錢丟進囊中,沒有感受到銅錢落袋的動靜,錢囊上則彈出一個極小的提示框:
【當前:1枚-願錢】
打死了遊戲人生的第一隻怪,拿到了遊戲裡的貨幣,儘管只有一枚,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洛封剛剛因爲被突然襲擊而變差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
這時,他留意到右上角的雷達又顯示出了一個紅點。
他皺皺眉頭,仰頭望了望這條上山小路,就決定一邊打怪一邊上去。
反正他在這裡待到崔珺晚上聯繫他,也不急着那麼快趕到酒店裡。
洛封站在原地打開角色信息欄瞅了一眼,發覺經驗槽的確漲了一截,可相較先前那個新手任務也沒漲太多。
照這個經驗增長比例的話,他今天要升到2級至少要殺掉100只遊魂才行。
任重而道遠啊……
洛封感慨地收起角色信息欄,眼角的餘光在這時留意到身旁樹林中一團若隱若現的黑氣。
他挑挑眉毛,手中的刀一橫,就氣勢洶洶地搶先衝了上去。
……
“玩家成功擊殺‘遊魂’,獲得少量經驗值。”
一路打怪一路往上走,洛封始終全神貫注,沒有分心,但頭頂上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卻也在清晰地提示着他時間的流逝。
直到最後,當黯淡的天色籠罩在這條上山小路的上空時,洛封也終於提着刀一路“殺”到了楓林大酒店前的廣場上。
他看了眼經驗槽,進度還剩下差不多五分之二的樣子,又舉起手中的刀看了看。
原本嶄新的刀刃上不知不覺中出現了不少的劃痕與斷口。
【名稱:制式繡春刀】
【耐久度:79/100】
裝備一旦佩戴到身上,就會簡略信息的顯示。
洛封沒想到這纔打了幾十只小怪而已,耐久度就掉得這麼快。看起來他明天最多在這裡再練幾個小時,這把遊戲免費贈送的新手武器就要報廢了。
洛封有些苦惱地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那個錢袋子,分量很輕,不大不小也不影響他的活動,錢囊上倒是浮現出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數字。
【當前:49枚-願錢】
不是每隻遊魂都會爆出錢幣,更別提裝備了。
說實話,現在洛封都有點懷疑《恐怖人間》裡打小怪是不是不會爆出裝備。
要是這樣的話,事情就糟糕了。
他要去哪找第二把武器?也不知道這遊戲裡有沒有什麼裝備商店。
一樁心事暫且埋下,洛封轉頭看看四周,提着刀往前走去。
楓林大酒店前的廣場面積相當大,主要是爲了給來往的車輛騰出足夠的挪動空間,沿着坡道往上走,洛封一擡頭便望見了不遠處殘破得不成樣子的酒店大門。
灰濛濛的玻璃門上布着一條條猙獰的裂紋,其中一面的上端更是碎開了一個大缺口,酒店中一片黑漆漆的景象,根本看不見什麼東西。
洛封正走着,忽然看到一名戴着帽子的女人行色匆匆地從酒店大門完全缺失的側門裡走出來。
這女人原本略低着頭,臉上還戴着墨鏡和口罩,所以沒能第一時間發現洛封。
等到雙方接近到一定距離,對方纔擡起頭來看到洛封。
一見到臉上同樣戴着口罩的洛封,女人明顯愣了愣,旋即重新低下頭去,一語不發地走過洛封的身邊。
洛封望着女人快步離去的背影,眨眨眼,就繼續沿着坡道往上走。
可走出去沒幾步,他便莫名地回頭看去了一眼,嘴裡奇怪地自語道:“酒店裡那麼黑……沒事戴墨鏡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