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勇他們走了,擡着一具乾屍,剩下章衡自己跟飄在書櫃上的殘缺雙腳。
在觸碰它之後,章衡便不再理它了,轉而在養心閣二樓和三樓逛了起來。
錢可真是個好東西,二樓三樓都建的如王公貴族之家,隨便拎出來一件小傢俱,都能抵得上普通打工人一年的收入,然而章衡對此卻不大感冒。
“沒什麼有用的啊。”
蒐羅一圈,他也沒發現什麼能跟詭異扯上關係的物件,除了那雙腳。
就在這時,樓梯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第二具乾屍緩緩露頭。
它的體型更加魁梧一些,也更噁心一些,身上跟之前那具乾屍一樣,都像是融化的蠟燭一般,但它融化的更加明顯,每走一步,都會有黏糊糊的腥臭液體滴落在地。
章衡本能的不想接觸它身上的粘液,於是默默的抄起了一把紅木椅,等乾屍一步步靠近過來,掄起椅子就砸了過去。
趁着乾屍踉蹌不穩之時,他掏出了周海留下的繩子,像牛仔一樣將乾屍套了個正着,用力拽到頂樑柱旁繞起了圈,直到將乾屍捆得結結實實才停下。
“第二個。”
他繫了個扣,目光又落到那雙半透明的腳上。
然而就在他想再碰一下引來第三個乾屍的時候,那雙腳卻飄忽的往後退了一下,讓他的手落到空處。
“不讓碰了?”
章衡再次揮手,那雙腳又躲開了,隨後乾脆直接朝樓梯飄去,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跑!
章衡立刻跟上,緊追在那雙腳後面,它似乎並不能無所顧忌的穿過物理阻礙,大部分時間都跟有實體一樣,繞着障礙物飄,只是偶爾纔會穿過一層牆壁。
就好像有冷卻時間!
章衡感覺自己抓住了它的一個規律,跟的更緊了,一路跑出了養心閣,穿過花園,又穿過一個似乎是私人洗浴spa中心的建築,來到了一棟‘皇宮’之前。
這建築只有兩層樓高,看起來如同金鑾殿一般,金碧輝煌,奢侈至極,只不過 此時房門緊閉,一絲光亮也沒有,反而有些陰森。
那雙腳就穿過厚重的木門飄了進去,章衡停下腳步,正準備上前試試看能不能推開門時,大門忽然自己打開了!如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靜靜的在黑夜裡等待獵物上鉤。
章衡站在門口朝裡面看了看,伸手不見五指,陣陣陰寒冰冷的氣息從裡面傳出。
“進來啊……”
恍惚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就在章衡以爲是自己幻聽了的時候,那聲音再次從大殿裡面傳來。
章衡歪頭盯着裡面的黑暗看了幾秒,忽然拿出了燃燒棒,等橘紅色光芒亮起之後便用力扔到了門內。
然而剛飛過門檻,燃燒棒的光芒便戛然消失於黑暗之中,像是火柴落入了墨水……
“進去了也看不見東西啊。”
章衡見狀喃喃自語道,兩眼一抹黑,進去了也是白搭。
得有點光源才行!
他無視耳邊那逐漸煩躁的男聲,轉而跑到花壇,把裝飾用的綠植樹苗拔了幾棵,掰斷之後都堆到了大點的牆根下。
然後他拿出燃燒棒拆開,將裡面的鎂粉刮下來,用面巾紙盛好,刮擦引燃,片刻後,被掰碎的樹枝燃燒起來,待火焰升騰起時,章衡將花壇裡能助燃的東西都拔了,扔進火堆裡。
折騰幾分鐘後,火焰升起了一米多高,木製牆壁沒能堅持多久,就加入到燃燒的行列當中,火勢開始蔓延,漸漸照亮了夜空。
“現在夠亮了。”
章衡滿意的看着自己縱的火,火勢都躥升至房頂了,隔着老遠都能看見。
他這纔再次看向殿內,黑暗不知何時淡薄了許多,依稀能看見寬闊的大殿之內掛着十幾個人影,像是屠宰場裡掛的豬肉……
就在他看得認真時,其中一個人影忽然從房樑上掉了下來,落地之後手腳並用,用一個人類關節做不出的姿勢朝章衡飛速爬來,轉眼就從門內衝了出來。
那赫然是一具乾屍,只不過它的異化更加駭人,手腳的長度極不正常,如同一隻四條腿的蜘蛛,融化般的頭頂裂開一個滿是鋒銳骨茬的口器,完完全全是一個怪物!
眼看它朝自己撲過來,章衡面無表情的微微側過身,不慌不忙的拿出燃燒棒,隨手擦燃後就塞進了它頭頂的口器中!
令章衡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那乾屍體內像是有助燃物一樣,騰的一下變成了火球!
“早知道就把那個乾屍拖過來點火了。”
章衡想到被他綁在養心閣的乾屍,有些可惜的喃喃嘀咕道, 然後一腳將燃燒的乾屍踹回到大殿之中,還懸掛在房樑上的乾屍被它撞到之後,跟油桶裡落了個火星一樣,轟的一下接連燃燒了起來!
“你該死!”
一聲怒吼從大殿中傳了出來,緊接着一個扭曲的人影無視熾熱的火焰,緩緩從火焰之中走了出來。
身高近三米,卻如同長歪的歪脖子樹一樣,渾身骨骼扭曲,皮膚蠕動個不停。
當它跨出門檻時,章衡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它的腦袋上。
一張清晰的人臉貼在上面,看起來還有點帥氣!只不過表情猙獰的可怕,恨不能將章衡生撕活剝一般。
“你是人?還是詭異?”
章衡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然後便自言自語猜測道:“按照胡軒說,這裡的活人除了他之外應該就剩下一個陳迅,別人都被當成了喂乾屍的,那你應該就是陳迅吧?”
一聽陳迅這個名字,怪物似乎受到了刺激,暴怒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但也僅此而已了,轉眼它就再次變得猙獰起來,一邊吼着‘你該死’一邊朝章衡衝撞過來。
章衡看了眼被它一腳跺碎的地磚,扭頭就跑。
他是不大正常,但不是傻子,這力道落到自己身上,骨斷筋折是肯定的,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怪物緊追不捨,章衡專朝障礙物多的花園跑去,抽空回頭一看,就見怪物的身子忽然變得虛幻,以半透明的樣子徑直從假山中穿了過來!
“跟那雙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