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聽了來人的話以後,不由得心裡一緊,朝着容熠看了過去。
容熠見柳珂一臉的緊張,笑道:“怎麼了?”
柳珂原本擔心容熠又在外面惹了什麼女人,心裡的確一沉,可是見容熠一臉嬉笑,便問道:“你命人找了什麼小姐?我能見見嗎?”
容熠神秘的道:“當然,不過今天不能見了,明天吧,明天一定讓你見到。”
“你說的,明天可不準反悔。”柳珂用手指着容熠道。
容熠伸手將柳珂的手握在了手中,道:“那是自然,好了,”說完此話之後衝外面喊道:“飯菜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便端上來吧。”
他拉着柳珂到飯桌前坐了,“今天已經晚了,不能帶你看看別院的風光了,改天再看吧,這裡很多的東西是我後來又加上的,看看我的設計如何?”
“好,沒想到你以前在尋花問柳的間隙還有功夫弄這個,那我倒要看看了。”柳珂側頭笑道。
容熠一聽柳珂這話酸酸的,便知道她還是爲着剛纔的事情。
“吃醋了。”
“少做夢,我纔不是那種專會拈酸吃醋的小女人呢,你要找別的女人我不會攔着的,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找幾個都行,只要乖順聽話,我會衣食無憂的供着,但是若是出幺蛾子,成天讓我生氣,你也瞭解我,我絕不會姑息,不管是打還是殺,都是有可能的。”
容熠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也不管有沒有在場,伸手便將柳珂的臉扳了過來:“我向天發誓,在我從博陵回來之後。便沒有找過任何別的女人,以後更加不會。”
“你說的話我可記住了。”柳珂原本佯怒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
站在一邊的吳儀看着他們你來我往的說話,眼中只有彼此,心便如放在火爐上煎熬一般難受。
可是他卻不想默默的推出去,因爲站在這裡,雖然每一幕都是那樣刺眼,可是終究能夠看見她。
他之前在博陵的日日夜夜不就是爲了等着能有一天可以經常見到她嗎?
現在他終於可以經常見到她了。只是她已經成了別人的新娘子。
就在吳儀獨自傷懷的時候。容熠與柳珂的飯菜已經端上來了。
容熠正殷勤的夾了一塊鹿肉要放進柳珂的嘴裡,柳珂也沒有迴避,張嘴接了。
“你們也下去吃飯吧。以後便安心在這裡住下,有什麼事我自然會找你們的。”柳珂看到吳儀朝這邊望了過來,意識到他們也沒有吃飯,便說道。
吳儀與衆人朝着柳珂與容熠一拱手魚貫而出。走在後面的人順手將房門關上了。
裡面傳來容熠與柳珂的嬉鬧聲。
“還沒有見過吃飯還打打鬧鬧的主子,”一個在門外廊下伺候的小廝悄聲說道。
吳儀聽了此話。腳下忍不住一滯,終於還是舉步離開了。
容熠與柳珂離開別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戌時了。
回到王府,一進門便被叫道了忘鬆居。
容熠以前的時候經常晚歸,楚老王妃每每都是苦口婆心。
想着他成家之後便不會如此了。卻沒有想到,結婚之後反而兩人一起晚歸,她豈能不氣。
“現在什麼時辰了?”
“戌時。”
“是不是忘了明天什麼日子?”
“沒有。明天是娘子三召回門的日子。”
“那爲什麼還如此晚歸,以前你晚歸也罷了。現在成親了,竟然變本加厲。”
柳珂見容熠在楚老王妃面前如避貓鼠一般的跪着,有心要替她求情,便上前道:“老祖宗——”
只是她剛剛的說了這三個字,便被堵了回來。
楚老王妃一側頭衝柳珂喝道:“你先別說話,一會兒就輪到你了。”
柳珂也便低下了頭。
容熠見楚老王妃連柳珂也訓上了,便跪行到她的跟前道:“老祖宗,孫兒不是急着想帶娘子去別院看看嘛,再說了我不願回來跟他們一起用飯,便在別院吃了飯又回來的,這都是我的主意,數落我就行了,別說我家娘子了,她臉皮薄。”
一席話說得楚老王妃沒了脾氣,不過見柳珂能收住他的心,心裡也高興,便笑罵道:“這纔剛成親兩天便心裡眼裡只有媳婦了。”
說完此話,嘆口氣道:“好了,都起來吧,明天的東西我已經命人都給你們準備好了,那邊還不知道準備些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沒的讓親家笑話。”
“我就知道祖母是對我最好的了,”容熠站起身,順手將柳珂扶了起來。
楚老王妃沒有理會容熠,而是對柳珂道:“你們纔剛剛的成親,我這話說的是有些早了,不過今天我先將這話放在這裡,我知道你也不是一味的順從男人的孩子,若是他那裡做的不妥,你也該勸勸纔是。”
“是,老祖宗,孫媳記下了。”
“若是你說的對,他不聽便來回我,自由我來懲治他。”
“是,老祖宗。”柳珂說完得意的看了容熠一眼。
容熠做了一個苦瓜臉道:“這下好了,才成親兩天,你便找了兩個大靠山,這以後的日子我可是要戰戰兢兢了。”
“你早就該收心了,如今有個媳婦管着,我也能放心些。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們也回去歇着便,明天還要去行回門禮呢。”楚老王妃不耐煩看容熠的樣子,便打發他們出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容熠便帶着柳珂到了柳家。
此時柳家的人已經開門相迎。
柳珂扶着容熠的手下了馬車。
柳家祿的臉上雖然掛着笑,可是柳珂能看的出來,緊緊三天沒見,柳家祿竟好像老了很多一般,眼窩深陷,臉上的皺紋也深了。
柳珂自然知道這絕對不是因爲她的出嫁,怕是之前丟失奏章的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境地。
一見面柳明便先給容熠與柳珂作了一個揖:“多謝世子爺與世子妃相助。”
柳珂連忙上前將柳明扶了起來,道:“父親何須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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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握着柳珂的手,笑道:“快進屋說話吧。”
柳峰則笑着拍了拍容熠的肩膀,算是對他的認可。
容熠與柳珂剛要舉步,便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後面擠到了前面,一把便抱住了柳珂的腿大叫道:“阿珂姐姐,我終於見到你了。”
還沒等柳珂說話,柳家祿一見柳崤跑了出來,臉上頓時失色,呵斥道:“崤哥,還不快放手,你怎麼跑出來了,我不是讓你跟着你父母趕緊會博陵的嗎,你怎麼還在京城?”
柳崤不情不願的鬆開手,“我沒有見到阿珂姐姐不想回去,而且京城有祖父祖母,幹嘛非急着讓我回去。”
柳明見柳家祿已經失態趕緊道:“叔父大人,有什麼事,還是先請世子爺與世子妃進去再說吧。”
柳家祿驚醒,忙道:“世子請!”
容熠與柳珂進了大門,楚王府的家人將回門禮搬到了院中,出了楚王準備的幾箱,光老王妃給柳珂準備的回門禮便拉了三車,足足的擺滿了院子方罷。
柳明見楚王府待柳珂如此,又見容熠的眼睛始終不離柳珂左右,心裡原本的擔憂便盡消了。
柳珂牽着柳崤的手小聲的問道:“你這傢伙,你父母不是回博陵了嗎?你怎麼沒有跟着回去,還留在京城做什麼?”
柳崤擡眼看了看柳珂嘆口氣道:“還不是爲了你,你結婚了,竟然都不給寫信告訴我,若不是我偷聽了父母的談話,還不知道他們進京竟然是因爲你的婚禮,我死活求了他們讓他們帶我來了京城,我幹嘛再回去。”
“你是偷偷從回博陵的車上溜下來的?”柳珂一皺眉頭道。
“還是你比較瞭解我,不過我留下來之後發現了一個問題?”柳崤圓嘟嘟的小臉上神情一本正經,讓人見了忍不住發笑。
柳珂一揚眉,道:“你發現了什麼問題?”
柳崤衝柳珂招了招手,柳珂一彎腰,他湊到柳珂的耳邊道:“是不是祖父在朝中惹了事?”
柳珂聽了此話,神情一滯,知道柳崤不同於一般的孩子,便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
只見柳崤的臉色一下變了,他正要說話,他們已經到了二門。
石氏等女眷也迎着走了出來。
柳琀跑到柳珂的跟前笑道:“姐,你成了親之後,比前兩天反而更精神了,可見姐夫沒有虧待你。”
容熠接過話頭道:“我怎麼敢虧待你姐,她現在的靠山可硬了,先是皇上賜了御筆和玉佩,又有家裡老祖宗撐腰,我現在是什麼都得聽她的,不然兩座大山壓下來,我可受不了。”
一席話說得柳琀掩面而笑。
只是這歡樂的氣氛只限於她們幾個人,身側的柳家祿、石氏等人臉上的笑卻牽強的很。
大難臨頭的陰影,並沒有因爲容熠與柳珂的到來而有所改變。
到了會客花廳之後,他們依次而坐。
柳崤的臉色已經比剛纔好一點了,不過依然沒有做到自己的座位上,只是依着柳珂的身側站着。
他是個毛孩子,容熠也沒有在意他對柳珂的過分親密,只與柳家祿與柳明閒話家常。
不過柳崤與柳珂說的每句話,都一句不拉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只聽柳崤聲音有些顫抖的道:“阿姐,你說祖父犯得事會株連九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