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回到楚王府之後,容喬也被趙子旭送了回來。
趙子旭沒有進門,只是將她送到了門口便轉回去了。
縱使如此,此事也已經是瞞不住的事情了。
楚王府的郡主被男子鬆了回來,對她的聲譽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以後若是晉國公府不上門提親的話,容喬的未來便堪憂了。
柳珂正在想容喬的問題,忽然聽到院門口傳來了喧譁吵鬧的聲音。
“玉葉,你去看看怎麼回事。”柳珂吩咐道。
玉葉應聲出門,剛走到院子裡,便看到楚王妃紀氏帶着人衝了進來,嘴裡還嚷嚷道:“你出去接的人呢,怎麼沒有看到王爺的面,你現在得失了便不顧王爺的死活了嗎?”
玉葉一見是紀氏,感到很疑惑,因爲紀氏前些日子已經被楚王關到了後面的榮香園,一輩子不准她出來,此時,紀氏卻又跑到這裡來大鬧。
柳珂在裡面隱隱約約已經聽出了怎麼回事。
八成是紀氏聽說了楚王的事情,特意過來興師問罪了。
柳珂正想出門相迎,紀氏已經帶人闖了進來。
被關了這些日子,紀氏不但沒有形容憔悴,臉色倒比以前更加紅潤了,身形也豐盈了。
對上柳珂的目光,紀氏冷冷的道:“你自己倒是平安的回來了,王爺呢?老王妃不是讓你去接王爺了嗎?人呢?”
柳珂原本是站在當地的,見到盛氣凌人的紀氏之後。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了方道:“這樣說王妃是沒有見到王爺了?”
“如果我看到王爺,還能來你這兒要人嗎?”紀氏顯然是被柳珂沒所謂的神情氣的到了。
“那王妃是怎麼從榮香園裡出來的,不是沒有王爺的允許,王妃都不能出來嗎?”柳珂微微一笑道。
紀氏沒想到柳珂會當着奴才的面便拿這件事壓她,頓時臉上一陣發燙,喉間動了一下,道:“我是聽奴才說王爺出事了,心裡着急,現在家裡的事情接二連三,萬一王爺再有個三長兩短。我這日子便更沒法過了。”
紀氏說着便捂嘴嘴哭起來。只是臉上的悲色沒有延伸至眼睛,這讓觀察細緻入微的柳珂頗爲疑惑。
柳珂沒有見到紀氏聽聞容炘的事情之後是什麼反應,而此時,紀氏對今天的事。明明是一種藉此生事的架勢。
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有什麼人比自己的兒子和丈夫更親近的人?
當他們一個死於非命。一個身患重病的時候,紀氏卻還有精神在這裡演戲給別人看。
紀氏用眼睛的餘光看見柳珂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得哭的更厲害了。
柳珂對玉葉道:“玉葉。你去看看王爺有沒有被送回來,若是沒有的話,便去轉告郡主一聲,讓她再去接一下。”
紀氏聽了此話,頓時停止了哭泣,猛的擡起頭道:“你什麼意思?她一個女孩子家的怎麼能做這樣拋頭露面的事情。”
“郡主剛纔已經跟我出去一趟了,只是因爲在順和酒樓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們才被迫先回來了。”
柳珂說完此話之後,便發覺紀氏的神情變了,她緊走兩步到了柳珂的跟前,幾乎是帶着質問的語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沒有傷到容喬?”
柳珂的臉上微微帶了一絲的笑,心道:這纔是一個母親的正常反應。
不待柳珂回話,容喬已經在玉葉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此時,容喬已經從剛纔的驚嚇中恢復了過來,只是臉色依然不太好看。
“母妃,父王已經回來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容喬沒有上前跟柳珂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到了紀氏的跟前道。
聽了此話之後,不光是柳珂好奇,紀氏更加好奇,問道:“喬兒,你那看到你父王了嗎?他的病怎麼樣?要不要緊,以後還能站起來嗎?”
“母妃放心,父王安然無恙。”
容喬此話一落,紀氏頓時便呆立在了當地,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過了好一會兒,紀氏纔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父王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容喬聽了此話之後,有些不耐的道:“母妃這是什麼話,看讓外人聽到了笑話,沒事就是沒事。”說到這裡之後,她側頭朝柳珂看了一眼,接着對紀氏道:“所以,母妃你還是別在這裡了,趕緊回榮香園吧。”
果然,紀氏聽了此話之後,沒說什麼話,匆匆的離開了。
容喬見紀氏離開,只是冷冷的瞟了柳珂一眼,便也朝外走去。
沒事?
楚王沒事?
柳珂一臉疑惑的看着離開的紀氏與容喬。
若是楚王沒事的話,爲什麼萬福要跑回來跟稟告說楚王中風了?
是要故意將她引出去?
還是,容喬隱瞞了楚王的真是情況?
可是,容喬爲什麼要隱瞞呢?
這似乎是一件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
“玉葉,跟我去探病。”柳珂想了想對身後的玉葉道。
“世子妃,世子爺不在,您又剛剛的從外面回來,還是先休息一下,等世子也回來之後,再一起去吧。”玉葉怕柳珂的身體有失,趕緊勸道。
柳珂想了想,覺得玉葉說的有道理,不管楚王是不是真的生病,楚王的地位也已經到了風雨飄搖的地步了,自己這個時候,真的沒有必要爲了此事犯險。
“也好,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
“奴婢左右無事,還是在這裡陪着世子妃吧。”
玉葉的話剛剛的說完,容熠便從外面回來了。
容熠不喜歡有人在近前伺候,所以他一回來,玉葉便悄悄的退出去了。
容熠一進門便走到牀邊,在柳珂的身側坐了,一臉生氣的道:“我剛纔去審問那幾個襲擊你們的人了,你猜他們供出了誰?”
對此事,柳珂毫無頭緒,聽了容熠的話之後,不由得搖搖頭。
容熠咬牙切齒的道:“柳珍!”
柳珍!?
柳珂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忍不住愣住了,柳珍還在京城?
那今天的事情,很明顯是針對她柳珂的了,容喬只不過是做了替死鬼而已。
柳珂想到這裡,對容熠道:“柳珍現在還在京城?她在哪裡?”
容熠搖了搖頭道:“我想盡辦法也沒有讓那些人在開口,他們死活不知道柳珍在哪裡,不過,這次的事情肯定是針對你的,而不是針對容喬的,容喬這次不過是倒黴自己撞在了裡面而已。”
柳珂咬了咬嘴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想到此事,竟然是柳珍指使的,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你放心,我一定要將她從暗處抓出來,你以後也要多加小心,不要她的詭計得逞。”容熠不無擔心的對柳珂道。
柳珂點點頭道:“我們家說不定有內鬼。”她說完,便將萬福通知他的話告訴了容熠。
“你回來之後,有沒有見到楚王,聽容喬說他一點事兒都沒有,這是真的嗎?”柳珂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容熠未至可否,過了一會兒道:“一會兒我去看看,若是真如容喬所說,那說不定容祿便是與外人勾結之人,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區區就來。”
容熠還沒有站起身,柳珂怕容熠與容祿相見之後會起什麼衝突,趕緊拉着容熠的衣袖道:“何須急於一時,不如先讓下人去看看萬福是否還在,若是萬福依然在府上伺候,不管事情大小,那楚王多半是真的出事了,若是沒有了萬福的蹤影,那楚王便可能沒什麼事。”
“不用擔心,何用如此麻煩,我道容祿的門外一看,看看的他的臉色,便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病。”容熠說到這裡之後,臉上的神情稍稍的一變,兩眼帶了一絲絲的殺氣,旋即接着對柳珂笑道:“你現在最主要的便是好好休息,不要再爲這些事傷神了,一切有我呢。”
柳珂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笑道:“好,你快去快回吧,再有,若是楚王真的有了什麼病,那便隨他去吧,反正他以後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兒子、兒媳婦都已經不再了,現在他就只有容喬一個女兒,已經翻不出什麼大浪了。”
容熠知道,柳珂不想讓她再結仇怨,可是若是在他出徵之前,楚王還好好的活着,他豈能放心?
他與楚王之間,早就註定了勢不兩立,就算他要放過楚王,楚王今生也肯定不會放過他了。
既然如此,他爲什麼不先下手爲強。
容熠將柳珂安撫好了之後,便出了自己的院子,朝着楚王的住處走去。
在快到楚王住處的時候,容熠陡然身形一躍,便上了楚王的房頂。
他匍匐在房頂上,輕輕的將腳下的瓦片移到了一邊,房中楚王的說話聲清晰的傳到了他的耳中。
此時,容喬與容瑩正在楚王的房中說話。
以前的時候,楚王從來也沒有將女兒放在眼裡,如今,他已經失去了容炘,所用之人也就只有容喬與容瑩兩個女兒了。
容熠看不到容祿的臉,可是卻能從他的聲音中判斷出,他肯定沒有中風。
容熠忍不住攥了一下拳頭,此時,只聽房中的容祿怒喊道:“誰,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