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丟在外面的容爍不由得愣住了~
他看着賈南秋轉身的背影,內心十分不甘,下意識的一伸手,可是當他的指尖碰到賈南秋的衣袖時,他又猛的將手收回了。
他竟然不想像佔有蘇淺秋那樣佔有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愣愣的看着賈南秋進了裡屋,不久,內屋的燈光很快便熄滅了。
第二天寅時末刻容爍便醒了。
在榻下伺候的安陵,聽到動靜慌忙站起身:“皇上昨夜休息的可好?”
容爍臉上面無表情,冷冷的道:“給朕更衣,直接擺駕乾清宮。”
安陵知道容爍心裡不痛快,彎身斜眼看了看容爍:“是,皇上”。
這時,賈南秋也從內屋出來了,看到容爍已經更衣完畢,躬身行禮道:”臣妾讓欣兒給皇上去早餐,請皇上吃了早餐再去上朝吧?”
容爍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只見一襲淡藍色束腰抹胸宮裝,腰間繫着水藍色腰封,外罩寬袖長袍。
頭上綰了翠玉青簪,兩鬢插了碎珠宮花,瓷白的臉上不施任何粉黛。
眼前的這個女人,說不上傾國傾城,可是在氣度上卻像極了一個人。
賈南秋被他看的有些心慌,穩住心神笑道:“陛下可要用過早餐之後再上朝?”
容爍聽到賈南秋的聲音如夢初醒,隨即轉過頭,出了一口氣,道;“不必了,你自己吃吧”。
賈南秋矮身行禮:“恭送皇上”
容爍很不耐煩,對安陵揮了揮手道:“起駕”。
只聽身後傳來永寧宮宮人的聲音:“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爍聽到畢恭畢敬的聲音,心裡像堵了一塊大石頭般難受,他皺緊了眉頭,在永寧宮門口,稍作停頓以後,便上朝去了。
容爍坐在龍椅之上,掃了一眼下面站着的衆臣,心裡竟有幾分苦澀。
只聽安陵喊道;“有本啓奏。無本退朝”
“啓稟皇上。烏孫昆莫派預先派出快馬人員來報,他們送來的白馬最快會於今天下午酉時到達京城外的驛站,等翌日便來拜見陛下。請陛下定奪.”只聽嶽大人在殿下低頭叩手稟報。
容爍雙眼緊閉,似乎沒有聽見嶽大人的話,還是安陵在一旁提醒後,容爍慢慢的睜開雙眼回了嶽大人;“朕知道了。明日帶他來見朕便可。”
下面有幾個體察入微的大臣覺察到容爍今天的精神好像有些不似從前,原本想呈上摺子的。便又悄悄的收回了袖中。
容爍良久沒有聽到下面有大臣啓奏,忍不住擡眼朝下面看了看,道:“其他諸卿沒有事要啓奏嗎?”
他的話說完之後,下面的人都相互看了下。沒有一個上前答言的。
容爍不耐的一揮手,道:“退朝。”
只聽羣臣齊聲喊道:“恭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爍擺了擺手,慢慢起身回了自己的寢宮。衆位大臣也俯首魚貫而出。
賈南秋被臨幸的消息在後宮不脛而走。
在冷宮中的蘇淺秋也從給她送飯食的宮人口中得知了此事。
蘇淺秋滿臉不屑的對着沾滿蜘蛛網的牆壁自言自語:“原來,每個男人都一樣,想當年我蘇淺秋爲你捨身,助你一臂之力登上王位,卻在今日被你無情的打入冷宮,我還以爲你容爍從此不再近女色呢。”
這句話恰巧被前來探望的賈南秋聽見,“姐姐,近日來可好,冷宮的滋味不好受吧。”
蘇淺秋猛地一回頭,看到賈南秋正站在門口,輕笑了一聲:“哼,原來是你,別以爲你換了身份,我就不認識你了,蘇晚秋.....`.”
賈南秋並未驚訝,語氣不緊不慢:“姐姐也知道我是蘇晚秋,父親在取我們的名字的時候,也是煞費苦心吧,別人一聽便知道我們同出一門。只是晚秋始終不明,姐姐因何如此恨我?”
蘇淺秋慢慢的將頭擡起,眼神中依然帶着憤恨,“想當年,如果不是柳珂那死丫頭從中阻攔,你早就魂飛湮滅了,如今,你不知用了何種下三濫的手段,飛上了枝頭當了鳳凰。”
賈南秋神情中帶着一些無奈,“姐姐,還是不要生氣的好,這些年,姐姐也是受了不少苦吧?今日,妹妹來看你,不是跟你來吵嘴的,妹妹給你帶來了一些飯菜。”賈南秋一邊說着一邊招呼欣兒,:欣兒,進來吧。”很快。欣兒進來以後,小心翼翼的把三層木頭食盒放在了沾滿灰塵的桌子上。欣兒找來溼布擦拭了桌子,從食盒裡拿出四碟小菜,一碗米飯。
蘇淺秋望着眼前的一幕不明所以,擡頭看了一眼賈南秋,冷冷的說道:”你是在可憐我?我用不着你假情假意。”
賈南秋爲了消除蘇淺秋的疑慮,找來筷子吃了一小口,隨即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如果想要你的命,用得着那麼費勁嗎?”
蘇淺秋低了低眉眼道:“你說得對,不過,你今日拜訪,並不只是爲了給我送飯菜的吧?”
賈南秋笑了笑:“姐姐雖然身在冷宮,但是依然耳聰目明。若是你想出去的話,妹妹倒有一個萬全之策救姐姐出冷宮。”
蘇淺秋聽了此話,愣了一下,旋即輕笑了一聲:“你真的是爲了我嗎?你是爲了你自己吧,你爲了不讓我把欺君罔上的事公佈於衆吧?你太天真了。”
她說完仰天長嘆:“都說在皇宮身不由己,尤其是身爲皇帝的女人,爲了受到臨幸,用盡各種辦法,爭得你死我活,”她轉身看着賈南秋冷笑道:“集千萬寵一身又能怎樣?你也在宮裡呆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也知道登高跌重吧。”
蘇淺秋在冷宮的這段日子,想想過去的種種,似乎平靜了很多,她先後侍奉過三朝皇帝,可是最後的結局怎樣,她好似看到了蘇晚秋的下場,哈哈大笑起來,蘇晚秋,以後冷宮就是你的歸宿,我在這裡等着你。”
蘇淺秋緩緩的轉過身,吵着睡覺的地方走去,賈南秋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反駁,只是安靜的說了一句。“姐姐,你先歇着,妹妹改日再來拜訪”。
靜靜的看着蘇淺秋躺下以後,這才走出了冷宮門口。
容爍下朝回到寢宮以後,坐在榻上。怎麼也想不明白,昨晚賈南秋爲何那麼對他?除了柳珂,這還是第一女人敢對他這樣,賈南秋——是我容爍的女人,憑的是什麼?
面對他的臨幸竟然如此淡然處之。
這是多少後宮妃子所期待的。
她是看不上朕這個皇上,還是本就寵辱不驚?
容爍早就厭倦了女人間的你爭我鬥,爭風吃醋。而在賈南秋身上,看不到這些。容爍忽然感覺到一身輕鬆,忍不住輕聲一笑。
容爍招呼安陵:“給朕更衣,朕要出宮。”
安陵聽了此話之後,忍不住一愣。
對皇上來說,出宮有一個特別的意義,那邊是去楚王府。
他命小太監給容爍找來了便衣換上,又給他在外面加了披風,小心的道:“是,皇上,已經好一陣子沒去楚王府了。”
說到這裡之後,安陵忽然想起一事,遲疑了一下,道:“今天太后派李嬤嬤來問話,問昨日皇上在永寧宮休息的可好?”
容爍停下整理披風帶子的手,道:“命人回了太后,就說賈妃深合朕意。”
安陵把身子低了又低的道:“是,皇上。”
容爍到了楚王府以後,就直奔柳珂院落而去。他不允許自己心裡再裝得下另一個女人,
此時的柳珂正側身在牀榻前閉目養神。
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驚醒。
她猛的睜開雙眼,扶着肚子緩緩的下榻彎身行禮:“妾身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爍聽到這些話感覺無比刺耳,伸手要去相扶,柳珂已經起身後退。
他用痛苦的眼睛望着柳珂:“珂兒,我們非得這麼拘謹嗎?”
柳珂揚聲朝外面道:“來人,給皇上上茶。”
“皇上,請恕妾身無禮,妾身都已經是楚王世子妃,皇上,想讓妾身怎麼樣呢?”
此話讓容爍無言以對,他深深的一閉眼,滿臉痛楚。
他到底是贏了江山輸了紅顏,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能怪誰?
柳珂看到容爍痛苦的表情。心裡五味雜瓶,她不知道該再如何安慰眼前的這個男人。
眼看着自己的產期將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想兒女情長,她只想安安靜靜的把孩子生下來。
容爍靜靜的睜開雙眼,深情的望了望柳珂突起的肚子。說道:“珂兒,如果孩子生下來,我若還能許你一生,你會作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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