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正是逍遙宗宗主劉其遠,他看見殷無桑身後追趕的雲霧宗衆人,眼角一跳,露出奇怪的神情,連忙來到他的身前,略帶着急的問道:“殷道友,這是怎麼回事?”
殷無桑抖着鬍子叫道:“這些本門叛徒想要殺死老夫,篡取宗主之位,劉道友幫我除了這些叛徒,我便將柳如煙送給你兒子,加上雲霧宗一半的基業,如何?”
衝在最前方的典安也看見了劉其遠,他連忙大喊道:“劉宗主,切莫聽他胡言。此人心懷不軌,意欲加害同門,已犯了本門門規,還希望劉宗主請勿插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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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其遠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面無表情看着殷無桑,隨即淡淡的說道:“殷道友,你與我相交多年,不論此事到底爲何,我也要助你一臂之力!”說完便平靜的看着衝來的衆人,雖未出手,但殺意已經外放。
輕輕的一番言語,殷無桑聽了面露驚喜,沒想到劉其遠真的肯幫助他,完全沒有乘人之危的打算,心中高興溢於言表。而典安一行人聽了,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雖然劉其遠的修爲不足以和衆人爲敵,但是他身後可是逍遙宗啊。一個上門宗主插手到雲霧宗的家事中來,怎能讓他們不慎重對待。
柳如煙見劉其遠出言要幫助殷無桑,面色一冷,正要說話,卻被石磊拉了拉,回頭看去,見他正微微搖頭,只好壓下心中不爽。而典安此時也是面露尷尬,想了想又說道:“劉宗主,這樣恐怕不妥吧,此事乃是我雲霧宗家事,你……”
話還未說完,殷無桑轉過身來,手捂着傷口,哈哈大笑道:“典安,你方纔不是要清理門戶麼,現在爲何如此…啊……”
他一聲慘叫,驚得典安等人莫名其妙,只見雙手血手從殷無桑的胸口探出,指尖處滴滴答答的全是血肉。他身後的劉其遠卻像個沒事人一般,笑着對衆人說道:“雖然我與殷道友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但是他心腸歹毒,謀害同門,違反了貴宗門規,今日我便大義滅親了!”
事情轉變得太快,典安等人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作答。
殷無桑此時體內的真元力如江河泄洪般流逝,他拼命的想轉過頭去,口中噴着血沫厲聲道:“劉其遠,你好卑鄙!”
“嘿嘿,殷道友,這可怪不得我,誰讓你是祖洲第一修士,可是修魔界必殺名單中排名第一人呢。你開的條件雖然不錯,不過我要告訴你,不但柳如煙我要,就連雲霧宗的基業也將全是我的,你放心的去吧……”
劉其遠趴在殷無桑耳邊的悄悄話沒人能夠聽見,大家只是看到他臉上從潮紅變得蒼白,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啊~~~”
殷無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然身子向前一衝,擺脫了插入胸前的雙手,不顧噴涌而出的鮮血,身子一閃便消失不見了蹤影。
典安猛的從驚愕中清醒過來,左右一張望都沒有看見人影,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再看其他人也都是同樣的神色,只有柳如煙的徒弟倒是一臉的平靜。
劉其遠一甩手,其上的血肉便隨風散去,雙手再次變回潔白,他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將心光遁法練至極限,不愧是祖洲第一修士啊……”他扭頭看到雲霧宗一干人正在那裡大眼瞪小眼,臉上立刻又露出溫和的笑容。
“你們宗主肯定是去了那裡,你們現在追上去,一定能找到。他這遁法雖然精妙,但殷道友身受重傷,只能施展一次而已。”
典安見劉其遠指出方向連忙稱謝,帶着雲霧宗一干人等連忙追去。石磊路過對方身側之時,深深的望了一眼此人,隨後便跟着柳如煙走了。
劉其遠面對石磊的目光毫不避諱,臉上神情依舊,只是當衆人都遠去之後,才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嘿嘿,你們在這裡打生打死最好,到時候神君駕臨,在收拾你們這幫死剩種!”
就在這時,他手指上的一塊青玉扳指突然發出了淡淡紅光,劉其遠面色一喜,輕聲道:“這麼快便成功了麼,嘿嘿……”隨即身形一閃,整個人劃出一道光芒拔地而起,向虛空之中飛去。
石磊也沒想到劉其遠不但沒有說出修魔界的企圖,反而幫着衆人將殷無桑再次重創,心中暗罵此人心機當真極深,不到勝券在握,也不會得意的將心中隱秘說出,不愧是一代上門宗主,自己把對方想得太愚蠢了,看來只有換個法子提醒柳如煙。
“如煙,你不覺得我們上浮空島的時候,那禁制來得蹊蹺嗎?還有這島上的種種魔物,我覺得其中有些蹊蹺。”
柳如煙聽到腦海中的傳音,回頭看了一眼石磊,腳下沒有停留,傳音道:“石郎這麼說,與我擔心的一樣。從島上的魔物來看,這裡必定是魔界的浮空島,只是那禁制來的太過巧合,偏偏是在我們上島之後纔有,之前沒有半點徵兆。”
石磊心中暗贊,柳如煙雖然不知道修魔界的陰謀,但是憑着她敏銳的直覺,還是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當下他假意想了想,隨後說道:“我看這事絕不是巧合這麼簡單,各大上門之中,估計我們是最後一批上島的高階修士,所以禁制纔會在那時打開,恐怕是修魔界針對我祖洲修真界的一次陰謀啊。而且聽說這次浮空島的發現便是逍遙宗劉其遠放出的風聲,我怕他與此事也脫不了干係,你說呢?”
這番話就像是黑暗中打開的一扇天窗,雖然說得都是猜測之語,但是柳如煙已經把握到了問題的關鍵,腳下步伐不由一頓。她回身看着石磊,原本平靜的眼神中,竟透出了一絲驚慌。
“石郎,你說的這番話,恐怕真的是說對了。不行,我們要立刻告訴其他長老,殷無桑暫且不用管了,先回到雲霧宗再說。”
說完便轉身去追其他長老,石磊搖頭輕嘆一聲,只好跟上。修魔界是真的有陰謀,但既然你們來了,還想那麼輕易的離開麼?
追了約有好幾個時辰之後,衆雲霧宗長老們終於停下了腳步,團團圍住了一片廢墟,沿路的血跡直接表明有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逃進了這裡。
石磊的神識一直鎖定着殷無桑,知道這裡面一定是他。只從在百里外發現血跡之後,衆人越發肯定殷無桑向這個方向逃竄,石磊心中暗驚他遁法的神通,竟然能遁行這麼遠的距離才露出行藏。若是自己不出聲,又沒有劉其遠的指點,很可能就被他跑了,只不過在這片神識受到壓制的空間內,那劉其遠時如何知道他跑來這裡的呢?
“看,這裡有個洞穴!”
一個在廢墟內搜索的長老張口喊道,其他人迅速圍了上去。果然在廢墟的中央,有一個十米寬的大洞出現在地面上,向下看黑黢黢的一片,就像是一個怪物張開的大口一般。血跡延伸到這裡也就戛然而止,顯然殷無桑逃入了洞中。
“這裡就是那逆賊的藏身之所,張師弟、李師弟,你們下去看看,小心那廝臨死反撲!”
聽了典安的話,立刻走出兩個老者來,都是骨瘦如材,但雙眼中卻透出精芒,顯然也是雲霧宗的高手。他們正要躍下地洞,卻聽到柳如煙出聲阻止,衆人便奇怪的看了過去。
“諸位長老,我們恐怕陷入到了一場巨大的陰謀當中,這殷無桑殺不殺已經沒了必要。且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柳如煙以她自己的口吻將石磊方纔的推斷說出來之後,焦急的看着衆人。
典安眉頭越聽皺的越緊,其餘長老們也是一臉的驚異,最後這些人討論了一番,終於有了結果。典安搖着頭說道:“這島上的禁制雖說出現得奇怪,但也是在我們上島之後纔出現的。就算那修魔界有什麼陰謀,難道以爲單靠着一道禁制就像困住島上衆人麼,簡直不自量力。而且方纔你們也看到了,劉其遠幫助我們重創了殷賊,已經獲得了雲霧宗的友誼,他爲修魔界效力又能得到什麼?要知道修魔界與修仙界一貫都是見面不死不休的,沒道理啊。況且修魔界與修仙界已經多少年沒有發生衝突了,恐怕是你多想了吧,當務之急還是除掉殷無桑這個逆賊是正經!”
“長老,若那劉其遠根本就是修魔界派來的奸細呢?”
典安聞言眉頭一皺,發現說話的竟是柳如煙的徒弟,心中不由惱怒,張口喝道:“長輩們說話,哪有你胡說的份,你這分明就是挑撥兩大上門之間的關係。哼!若不是你師父在這,我定要掌你的嘴!”
石磊冷笑着不再說話,柳如煙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只好任憑典安安排。
張、李兩位長老一躍而下,跳入到洞穴之中,過了好半晌才聽到他們在底下喊道:“師兄,這裡有一處幻境!……李師弟,小心!…啊~~~”